第5章 你就叫小玲吧（1/1）

「话说回来，阴间这里是怎样的环境？是不是跟人间一样，有朋友、有实验室、有各种各样的药物？」

「阴什么间，这里叫地府，朋友嘛看你如何定义啦，实验室这个词我没听过。」

「所以你是魔鬼吗？还是你跟我一样，是死掉的人类？」

「我不是人类，我是幽鬼，在地府土生土长的。」

「那...对了，我该如何称呼你呀？」

「我没有名字的。」

我靠在缸边，合上双眼，享受这个舒服的环境，反而有少少期待那女生会趁我闭眼时偷偷溜走，那我就不用照顾她了！但结果却令我失望。

「这么巧？我也是没有名字欸！从出生开始每日都要打针，隔一会又要做身体检查，平时都是被人用数字来叫我。」

「我对你的背景不感兴趣。」

话虽如此，我的内心仍然好奇她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至少目前为止，除了她不是出生在正常家庭以外，其他地方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我依旧闭起双眼，那女生知难而退，没再多说什么。有一刻甚至静到我以为她已经悄悄离开，稍微张开右眼偷看一下，原来她还在。

我已经给了你逃走的机会，干嘛要留下来？

从眼缝之间，隐约瞥见数字女用双手端起水，倒在自己的锁骨与肩膀上，这个举动有少少吸引到我，但毕竟我阅女无数，这种货色即使看得顺眼也只能列入劣等货。

泡了大概半小时，我离开澡缸，用毛巾抹干身体，然后换上新衣，将我的白西装和皮鞋都放进袋子，准备搭车回家。

离别澡堂后，我们走到附近一个驿站，有幽鬼会用马车接送我们，即是人间的计程车，在地府这里，马的跑速绝对不会比跑车逊色。

途中我向数字女表明，住在我家的一切规矩：

「我并非无条件帮你，如果我要收留你，你就要帮我打理房子，直接讲就是奴隶，明白吗？」

「我有其他选择吗？」她苦笑一问。

「当然，你可以不跟着我，自己在外面避开翼鬼的通缉咯。」

「翼鬼又是什么鬼？」

我慢慢深呼吸，讲到好累，但同时间又嗅到一丝期待而兴奋的气味，从数字女的身上散发出来，以及一股属于她的独特体味，人类真的好香，是幽鬼喷多少香水都无法媲美。

「虽然地府这里不分阶级，但翼鬼是高幽鬼一等的存在，负责管理整个地府秩序，全身白色、背部长有翅膀，像你这样的亡灵是不应该逗留在地府，必须要送去审判。」

「所以他们很快会来捉我？」

「是的，不消十日便会被翼鬼发现，以前也发生过亡灵在接送过程中偷走的事件，都会被翼鬼或是看守者抓着。」

女生忧心忡忡的问：「那....我去你家当仆人吧，如果你真的可以保护我。」

「不要说成保护这么伟大，我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反正过几天那金发男来接你走，就当是免费多了个囚徒打扫屋子罢了。」我靠着窗子、托着下巴，满不在乎地问：

「你想改名叫阿三，还是叫小玲？」

「嗯...叫那小玲吧。」

我冷笑一声，这个名字真的很滑稽，还好我没有名字。

天色不知从哪开始就渐变成灰色，根据云层的亮度来推断，似乎时间尚早，但我今天已经错过了上班时间，只能被迫花掉一天的假期。

约莫十分钟后，马车停在我家的黑木大门前，我用力拍打几下，阿二随即打开大门，第一眼看见小玲有少许呆滞，但还是迅速反应过来，接过我手上那袋西装。

「哗？！他是人还是鬼啊？」小玲问。

「曾经是人，但不用害怕，他不会把你吃掉。」

阿大和阿二的身体一早就跟幽鬼进行换皮，成为一副类似灰黑色的骷髅人。

我向小玲简单解释一下，并提醒她下次看见任何新事物都不要大呼小叫，要知道这里是地府，请不要一直用人间理所当然的逻辑套用在这地方。

进屋的时候，小玲竟然在玄关脱下鞋子，我不理解她的用意，可能那双鞋子穿得不舒服？

我吩咐阿二，把小玲当作工人看待，不必特别对她怎样，有什么家务就分派点工作给她，随后叫阿大准备轿车，我要去拜访一位老幽鬼的家。

阿大知道目的地后，立刻发动引擎奔驰而去。虽然嘴上称他为老幽鬼，但他的外貌依然维持在三十几岁成熟男士，他热爱设计一些奇形怪状的摆设和家私。

我本身就热衷于收集奇特的装饰和摆设，因此自然而然成为了他店铺的熟客，他生活了上万年，暂时是我认识的幽鬼之中最年老的一个。

我连600岁生日还没到，所以怎样避开翼鬼？有什么灰色地带？有哪些禁忌？我也不太清楚。

因此我特地来到老幽鬼的家私店铺，一打开水晶门，便见到林林总总的摆设、装饰品、家具，和一位壮汉，他戴着一副方形眼镜，站在一幅巨蟒图石柜后面，是这里的职员。

「老板不在？」

「他在上层工作室，暂时不方便见客。」

我耸耸肩，只好一边看看有什么合口味的摆设，一边等老幽鬼下楼。

怎料，一等便去了大半天，他依然在楼上工作中，直到夜晚，职员都已经放工离开，老幽鬼方才下楼，他见到我有点惊讶。

「你等了多久？」

「差不多整个下午。」

「我猜，你不是单纯为了挑家私的吧？」

「没错，我来是想请教一个复杂的问题。」

老幽鬼除下他工作用的眼镜，在柜台的抽屉中取出一支烈酒，倒出一小杯，递给我，然后另一杯给自己

我喝了一口，喉咙有股炽热的感觉，我粗略讲述一下昨晚至今日所发生的事情经过，请教他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亡灵在地府安全无恙地生活。

「讲真，如果你认真要帮那个亡灵一直留在地府，又不接受审判，几乎是没有可能，除非有翼鬼肯帮你。」

我冷笑一声：「翼鬼才不会站在我们这边。」

「但若果你只是希望他不接受审判，换来惩处，那我倒是有个方法，但就可能麻烦点。」

「哈？你讲的这两个假设有什么分别？」

老幽鬼倒出一小杯酒，小酌一口，再解释道：

「一个是要亡灵在地府自由生活，这是不可能发生的；另一个是避开审判，这个是可行的。但首先你要搞清楚，自己是想如何帮助那个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