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真心想当你的奴隶吗（1/1）
「对了，你有没有想过让阿大阿二换回一张皮？应该很容易搞到的吧。」
突如其来的一番说话，令原本静心驾驶的阿大都忍不住开口：
「玲...玲小姐，我这些下人，怎么可以....」
「专心开车！」我喝令道。
小玲追问囚徒不能换皮的原因，我又要花费不少口舌去解释，大意是：上等的皮是非常罕有，要知道人间并不是天天都有俊男美女死过来地府，所以想要一张漂亮的皮没想象中容易。
再加上令囚徒失去自己模样，也是惩罚和折磨的一部分，所以不允许他们拥有身体，除非是接受用刑的囚徒。
「我跟你讲，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是自愿做奴隶、做一只被豢养的牲畜。对不对呀，阿大？」
阿大没有回应，而我亦不需要他回答。
「阿大根本就没有选，难道你真以为，他真心想当你的奴隶吗？」
小玲为阿大辩驳道，而我则将他的过去娓娓道来。
「即便有得选择，他还是会选择当一名奴仆......」
阿大生前是一个农夫，一直勤劳地工作，但收成期的庄稼并不是收归自己，而是转交给一位管理员、他是管理着整条村的壮汉。
无论你的收成量或多或少，都要毫无保留的将庄稼交给那位壮汉，然后再由他决定村民们会得到多少俸禄。
壮汉经常对所有村民讲同一句说话：有时候得不到的东西，你会觉得付出就可以换到，但其实大错特错。
这句是他待人处世的座右铭，有时候阿大大丰收，但只获得几百块铜板，就算付出再多汗水，也都不过如此。
相反，壮汉不需付出什么，就可以得到一堆又一堆的农作物拿去卖钱。你可能会觉得，他家族本身的权势都是靠打拼出来，但事实并非如此。
好简单一个理由，就是「恶」。壮汉从小到大就喜欢以大欺小、恃强凌弱，所以一有空就去健身练肌肉，即使不用动武都可以令别人乖乖跪在地下。
而阿大是属于逆来顺受的那类人，不敢报官，一直任劳任怨，不过最让我发笑的，是他曾经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宣言...啊不是，是笑话才对：
我很感谢那位壮汉给了我机会去耕田赚钱，让我有钱过活。没有壮汉，就不会有这个家，是这个管治者成就了我，让我可以安居乐业。
「明明被别人当工人看待，还要答谢别人，你说好不好笑？」
小玲很明显没办法反驳，毕竟面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告诉她，世上的确有一类人，是不喜欢当一位人类，更喜欢当一头牲畜，也不会有怨言。
「再讲个有趣的事，有天那帮村民想脱离壮汉的管治，联合起来对付他。但壮汉实在太有钱，请几个保镖回来根本不成问题。
「然后保镖们排列成一阵线保护壮汉，当时阿大出现竟出现在人群中，他没有收僱佣金，自愿站在前面保护壮汉，然后大声讲句：大家冷静点，不要暴力冲突！但同一时间他跟保镖们一起暴打村民…
「一想像到那个画面真的会令我笑出泪来，我学过一个成语叫助紂为虐，这四个大字根本是为阿大量身订造。」
我拍拍手，为到阿大过去「辉煌」的事迹鼓掌，阿大反而脸露委屈，我没有冤枉他啊，完全真人真事。
从来都不是有没有选择的问题，而是即使有得选，那些奴性重的人照样会去当一个奴隶，任人宰割。
所以地府这里专门挑那些生前做奴隶而不反抗的人，死后继续当奴隶，直到永远，这个就是沉默的代价。
既然生前不肯为自由发声，死后也不用指望得到自由。
讲完阿大风光的过去，我们已然到达老幽鬼的店铺。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他，我一直都念念不忘那尊驹吾石像，放在家里一定很帅。
我打开门口，看见老幽鬼正站在柜台后抹着陈列品，我已经迫不及待问：
「你那个作品，进展如何？」
「前日已经弄好啦，没想到你隔了那么久才过来。」
放由小玲自己周围参观一下，老幽鬼带我来到角落，地上有一个盖上帆布的长方形物体，想必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驹吾石像。
我一把掀开帆布，一尊栩栩如生的驹吾石像呈现眼前，底座是一块巨石，驹吾的利爪紧紧抓在上面，它採用的是一种叫红油的颜料，所以摸下去很平滑，闻上去也没什么颜料味，总括而言十分高质。
老幽鬼拍拍我左肩，对我耳语问话：
「喂喂喂，那个女生，是谁啊？」
「她是...她是我的一位旧朋友，最近搬到附近工作，暂时住在我家。」
我没有将小玲的真正身份告知他，因为越多人知道她的秘密，小玲的处境就会越危险，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啦。
「哈？你会无缘无故收留一个女孩？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呀？」
「我眼光哪有这么差呀？」
我偷看小玲一眼，她今天穿着黑色短袖连身裤，散乱的空气刘海似乎令她更加标志。还是先回到正经的事上，我吩咐阿大帮忙把石像抬进车尾箱。
其实最主要都是老幽鬼和阿大出力，将石像装入一个软套，然后吃力而缓慢地搬到车上，我就站在一旁看戏。
小玲行过来拉拉我衣袖，又贴近我耳边低声细语：
「那个大叔不就是一个会无条件帮人的例子咯，如果不是，他干嘛帮你做这么多事情，同时又没有赚取什么益处。」
「可能是想借此传播自己店铺的名声吧？总会有一个原因促使他帮我，或者帮其他幽鬼。」
「你这种想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其实会不会是你，用君子之腹度小人之心呢？
在闲聊期间，石像也无惊无险地安置在车尾箱，我正准备上车离开，但又被麻烦的小玲拖延时间。
「不好意思，我想请问可不可以上楼参观一下？」
「当然没问题啦。」
老幽鬼十分好客，为小玲带路上去一楼游览，我用力关上车门，不耐烦地跟在他们后面，但既然我也没见过楼上是什么模样，当是顺道参观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