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牵起小手（1/1）

“等一下。”

陆含章轻声说着，走到温承蕴身边，忽然牵起他的手来。

温承蕴感觉耳边有一股猛然升腾起的燥热，脖子像僵住了一样，直直地梗着，忘记了该怎么动弹。

程逸舟也惊地瞪大了眼睛，毫不忌讳地弯腰低头看着她牵他的手，嘴里叽里咕噜的，想说话，却不知说什么。

陆含章面不改色地把温承蕴的手递给身旁的顾无弃。

“顾师兄，帮忙把一下脉吧。看看有无治疗的法子。”

“失礼了。”

顾无弃说着虚搭了一下温承蕴的脉搏，体悟了片刻，松手道：“脉象似有些杂乱激越，其他并无其他异常，恕我才疏学浅，暂时还没有对这炙寒之症有所研究。”

“这是博仁堂医馆蔺堂主的大弟子，顾无弃。就是他告知了提婆沙华之毒的。”陆含章解释道。

“哦，哦……”温承蕴还未从方才的尴尬中回过神出来，慌乱地想着说辞。

“逸舟，逸舟，拜托你去趟户部，帮我查个人。你过来，我和你详说需查些什么？”

温承蕴抬头看着天，极不自然地把程逸舟拉到一边，机械地交代着需要他查明的细节。

程逸舟得了令，快马加鞭地赶去了，脚上像踩了风火轮似的，一溜烟儿就没影了，把陆含章给看呆了。

“他最会跑了，之前老闯祸，被他老爷子追着打，从没被抓住过。”

为缓解窘迫，温承蕴刻意说笑道。

与顾无弃道别后，陆含章和温承蕴一路前往董府。

“还有个难题，我虽有推断，但目前还没有实证，如果他抵赖，便无法定罪。”陆含章道。

温承蕴思索了片刻，露出成竹在胸地笑容，说道：“我有一计。”

两人抵达董府时，没想到程逸舟比他们还早到了一步。

他喘着粗气感叹道：“你们猜得没错，他们果然有关系。”

程逸舟将在户部查到的户籍详情，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一切都串联了起来，凶手作案的动机也有了。

陆含章和温承蕴笃定地对视了一眼，齐步踏入董府。

当陆含章和温承蕴去见董夫人时，程逸舟已经在下人之间把破案重要的线索透露了出去。

“晖山先生，神都第一仵作，在董市令后脑那边发现了一处击打伤口，应该是被凶手砸伤的。从伤口处找到了一些细碎的颗粒，你们猜是什么？”程逸舟夸张地营造着神秘感。

“什么啊？”黄升和猫儿好奇地问道。

“是石头颗粒，太湖石。凶手一定是拿了府中观赏的太湖石砸伤的董市令，只要找到那块带血的太湖石，那就能证明并不是什么水鬼杀人。”程逸舟说道，“晖山先生正在赶来的路上，他可以根据验尸时看到的细碎颗粒，找到那块石头。”

“那我们就等等看吧。”福叔说道。

“对，等着看好戏吧。”程逸舟得意地说。

听完破案内情，下人们带着期待都各忙各的去了，程逸舟假意在正厅等待晖山。

另一边，临波轩内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屋内装饰精致古朴，正墙中间摆着一张长桌，桌上摆满了造型各异的赏石。

正中间的一块小小的太湖石，名为须弥峰，集合了太湖石“瘦、漏、透、皱”的四大特点，石巅高且耸，芥子纳须弥，是董贤最得意的收藏。

忽然里面闪过一个黑影，直奔须弥峰而去，把它从楠木底座上举了起来，仔细查看，又因心急，怕一时看不真切，他索性把须弥峰，揣入怀中。

这时，来人的肩膀猛地被人从身后扣住，他用力反抗想要挣脱。

身后的人也加力控制，瞬息之间几个拉扯，他的双手就被反锁在背后，挣扎不了。

于此同时，程逸舟已经把董夫人和阖府下人都叫到了临波轩。

众人看见温承蕴正将一个男子的双臂反扣，那人虽低着头，但仔细一看，惊讶的发现，那人是府里的下人——福叔。

他的怀里鼓鼓囊囊的，装着什么东西。

“温大人，这是何意？”董夫人杨惠娘不解地问道。

“夫人，杀害董市令的凶手找到了。正是家丁福叔。”

“你胡说些什么？没有证据怎么能冤枉人呢？”福叔挣扎道。

温承蕴泰然自若地答道：“董市令的后脑确实有一处肿胀，原本我以为这是被潘玉湘砸出来的。但晖山先生进一步剖验尸体后发现，他的枕骨上有两道裂痕，都是新伤。可见，真正的凶手当天也在董市令的后脑砸了一下。只是砸的位置和潘玉湘相差很小，所以肿胀后，我们误以为是一处伤。可惜的是，这伤口并没有破皮，所以根本没有留下血迹。”

“那你们今天……”福叔惊疑道。

“没错，我们是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就是为了引你这个真凶来毁灭证据。”

温承蕴的话音刚落，就引起一阵骚乱。

“福叔，真的是你杀了老爷？！”杨惠娘怨怒道。

“我，我没有，我只是想偷了这石头，去卖钱而已。”福叔诡辩道。

“对啊，不会是福叔，是我亲眼看到老爷他自己被鬼魂附体，爬到水边跳下去的。”丫鬟夏娟说道。

“夏娟姑娘，董市令当时是不是披头散发，衣冠不整？”温承蕴问道。

“是的。”夏娟回忆道。

“那你有看到他的脸吗？还是看到他穿着董市令的绯色深衣，从临波轩出来，就默认他就是老爷。”温承蕴追问。

“这……我并未看清老爷的脸。”夏娟恍惚道，“可如果那不是老爷，会是谁呢？”

温承蕴环顾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脸上浮出十分笃定的表情。

“正是他自己。是他用这块太湖石，把董市令砸晕后，批上了他的外衣，佯装被鬼魂附身，做出一些诡异的举动，当着夏娟的面跳下池子。”

说着温承蕴从福叔怀里把须弥峰掏了出来。

“这……不可能啊，我们都亲眼看到是福叔把老爷从水里救出来的。他怎么可能既假装老爷跳水，又立刻变成自己把老爷救上来呢？”黄升问道。

“对啊，我离开的时候，老爷还在屋子里呢？”丫鬟冬雪声音弱弱地说，“怎么一下子就到水里了呢？”

“利用时间差！”一个声音从人群后面传出来，陆含章手里抱着一件衣服，走进临波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