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琼花傀儡（1/1）

琼花傀儡又叫药发傀儡，是一种加了火药引发的傀儡。

虽然一般的琼花傀儡只是利用火药来实现旋转和炫彩的表演，但是只要稍加改动，完全可以利用火药的推动力，将傀儡像鞭炮一样飞升上空，曾经就有过这样的表演。

案发当时，很多人都看得窗边飘过一个白色的鬼魅，之后，又在空中飞翔了许久？

人自然是不能飞翔的，那么除了带线的风筝，孔明灯，陆含章只能怀疑这个是个人形的琼花傀儡了。

陆含章回想起了怀翠楼杏花间墙上的黑色斑点以及在土难徒家中发现的黑色颗粒物。

如果说这两个东西里有火药成分，那么这样的猜想就完全可以印证了。

大理寺内，晖山用极密的筛子将灰尘里的黑色颗粒物筛了出来。

将所有颗粒倒在一个铁铸的托盘上，堆成一堆，晖山对着火折子吹了一口气，很快火折子的一头亮了起来，燃起小小的火焰。

火焰还没有完全靠近那堆黑色颗粒，忽然铁盘上就轰的一声，爆燃了起来，接着是哔哩吧啦的炸裂声和五彩斑斓的火花飞舞。

陆含章和晖山都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一下，避开迅猛而发的爆炸，不过几个呼吸，待他们回过神，火花已经熄灭了，只剩下一阵白色浓烟升腾而起，屋子里是一股火药燃尽后的硝烟味。

“嚯……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在屋里放烟花呀。”程逸舟用手在鼻子前不停扇着风说。

陆含章转头看到和他们在一起的叶剑心，微微一笑。

“我想，王洪怎么死的，很快就有答案了。”她说着拉起叶剑心的手，说道，“叶姑娘，跟我去个地方。”

“好，不过陆姐姐，你别再叫我叶姑娘了，你和他们一样叫我剑心呀。”

陆含章一愣，接着有点害羞的点点头。

“那剑心，我们走吧。”

“好嘞！”

“我也是啊，别那么生分叫我程公子了，还有温大人也……”

程逸舟不服气地想叫住她们，但跑出去的两个姑娘谁都没有理他，他只好悻悻地住了嘴，回头看向温承蕴。

对方对他抬了抬眉毛，表示无可奈何。

温承蕴紧接着来到晖山身边，问起了土难徒的验尸结果。

“致命伤是左腹的一处刀伤，伤口是从正面刺入了，位置偏右下，拿刀的人可能是个左撇子，而且个子不高。”晖山回禀道。

“死亡时间呢？”

“尸体经过高温蒸煮，很难从尸僵程度判断准确的死亡时间。不过，我开了他的肚子。”

“咦……”程逸舟听到这里，忍不住发出一声怪叫。

“从他胃部残留的食物推断，他是在进食后不久死去的，吃的是牛肉汤饼。”

晖山干净利落地说完了自己的推测。

“看来，他的邻居说得没错，戌时正好是吃晚餐的时候，看来，他真的是死于在屋里发生的打斗之中。”

“晖先生你看看这把刀。”

温承蕴从身侧拿过一把刀来，递给晖山。

晖山只看了一眼，就眸色一亮，好奇地问道：“这把刀形状与尸体的伤口十分吻合，大人是从哪里得来的？”

温承蕴面色一沉，沉默良久。

明翼还在大理寺外等着，温承蕴和程逸舟提着他的配刀走了出来，恭敬地交换给他。

“多谢明大人借刀一看。”

因为在案发现场发现了羽林卫服饰的布料，加上和土难徒似乎有联系的郭宝霖也在羽林卫任职，温承蕴不得不怀疑凶手来自羽林卫。

“只要对大人破案有力，借刀看一下不妨事的。我还有公务在身，不能久留，就此告辞了。”

明翼说完，转身敏捷地翻上马背，双腿一夹，马儿轻巧一路小跑走远了。

程逸舟看着他越走越远，感叹道：“他这是老实还是缺心眼啊，你就说了一句想借刀做个试验，他就这么把刀交出来给我们了。”

温承蕴凝望着明翼的背影，喃喃道：“他这是坦荡，对神都的安宁和黎民百姓有责任感。如果我大钺的官员都如他一般就好了。”

“你觉得凶手可能是谁？”程逸舟问。

“据我所知，郭宝霖就是左手持刀的而且他们郭家，从他老爹，到他姐姐个子都很矮小。”温承蕴犹豫道，“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些线索都太过明显而且轻易了。郭宝霖杀人后难道都不知道遮掩一下吗？”

“他是出了名的酒囊饭袋，可能仗着自家爹爹是羽林卫大将军，所以嚣张吧。”

“不对。如果是他杀的人，那把尸体放进沁芳斋的蒸笼里的会是他吗？”

温承蕴的话点醒了程逸舟，他凝眉思索，觉得事情太过古怪。

“他如果杀死土难徒，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拿走了自己在王洪那边的欠条，或者说，是他杀了王洪，被土难徒知道了。不管是哪个原因，他都不必再把土难徒的尸体放进蒸笼，和谶谣案扯上关系。”

“所以，会不会杀死土难徒的人根本就不是郭宝霖，而是绿蛛他们嫁祸的？”温承蕴疑虑道。

程逸舟却没有回应他，歪着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方才，明翼是用的哪只手接的刀？”

温承蕴一愣，他虽没有注意明翼用的哪只手接刀，但现在想来，分明看清楚了他的佩刀是挂在身体右侧。

只有左手持刀之人才会把刀放在右侧，方便抽刀。

两人认真思索之际，没有发现在墙角，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同时也听到了明翼与他们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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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翠楼杏花间，趁着叶剑心凑着鼻子在墙边嗅探的时候，陆含章又仔细地将整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

她看着门头上的空洞，移位的地毯，对于凶手犯罪的手段已经有了大概的推算。

“没错，有火药的味道。”叶剑心起身道，“虽然被水沉香遮盖了不少，但硫磺的刺鼻味道还是很明显的。”

陆含章眼里一亮，这样下来，只需要再找到两个证明，就可以把整条线索串起来了。

她叫来小二米小毛，问了一个问题。

“没错，是他。”米小毛回答道。

那就对了！陆含章心中暗喜。

陆含章记起来家里那本《百戏随记》是去年过年时，顾无弃送给她的。

据说就是一个在百技街做傀儡娃娃的匠人那里得来的。

遇到各行各业的病人，顾无弃有时不收人家的诊金，而是讨要一些书籍作为回报，再转送给陆含章。

陆含章带着叶剑心一起找到了顾无弃，让他带着一起去百技街找那傀儡匠人。

另一边，温承蕴还是决定找到郭宝霖问一下话。

毕竟目前来说，所有证据都指向他，或者说即便他不是真凶，也必定和这件事有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