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动机（1/1）

这下颜栖梧不信也得信了。他花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顾倾城从来没有和他有过联系，他要再一次试图和她搭上话。

颜栖梧最后选择放弃了赵香娣，他以自己经济拮据不再能给赵香娣跑腿费为理由，询问赵香娣是否还愿意替他传话，赵香娣果断拒绝了他，齐明芳就此成为了那个帮助颜栖梧的人。

然而顾倾城不回来，齐明芳也转达不了什么，但齐明芳帮他偷出了很多顾倾城的东西——比如香膏，再比如衣服。

哪怕顾倾城不回家，这些东西也都是不会少的，颜栖梧闻着顾倾城常用的那种香膏，触碰着从顾倾城衣柜里拿出来的衣服，想象着顾倾城就在他身边。

哪怕香膏都是闲置的，哪怕这衣服顾倾城都没有穿过。

不仅如此，颜栖梧还将齐明芳偷出来的衣服进行了修改，深夜他一个人的时候，他甚至会穿上那衣服，觉得自己和顾倾城融为了一体。

就这样过了半年，齐明芳告诉颜栖梧，顾倾城要回来了。颜栖梧很激动，但他已经不满足于让齐明芳替他传话了，他不放心。他要求齐明芳带他进入顾宅，齐明芳也很争气，她让颜栖梧准备了一身黑衣，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而又方便行动，带着他钻过狗洞，并让他成功进入了二楼鲜少有人打开的楼梯间。

然而真的到了顾宅里，颜栖梧却胆怯了，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顾倾城。他穿成这个样子，活像个贼，怎么能面对顾倾城？

于是他又想了一个计划——让齐明芳邀请顾倾城去听戏，他要在那个曾经属于他们的舞台上，向顾倾城坦白自己的心声。也正是因此，颜栖梧没有辞去戏苑的活计，保持着身段和嗓音的活络，但他依然住在顾宅的楼梯间，并在齐明芳的帮助下进出。

而颜栖梧所谓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被打破了，在顾倾城回来的第三天，他听到齐明芳说，赵香娣告诉所有人，顾倾城和陈亦宏要成婚了。

他怒不可遏，在齐明芳的帮助下进入了赵香娣的房间。赵香娣替陈亦宏发完电报回来后，看到的就是在自己床上坐着的颜栖梧，赵香娣惊讶地望着他，匆忙地要求他离开，他则反复要求赵香娣给他一个说法。无奈，赵香娣给了他自己宅邸的地址，还塞给了他一些钱，要他换个地方商议。

在赵香娣家，赵香娣将院门房门一锁，立刻又换了副面孔，她羞辱颜栖梧，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顾倾城和陈亦宏的婚事板上钉钉，说陈亦宏九月二十六日那天就要来沽城迎娶顾倾城了。

颜栖梧怒火中烧，和赵香娣争吵起来，赵香娣推搡着他，要把他赶出小院。想到这几年来赵香娣的欺骗，颜栖梧的怨气层层叠加，最终，他将目光看向了赵香娣水井上的井绳。

赵香娣死在了颜栖梧的绳索下，被他活活勒死的。

意识到自己杀了人后，颜栖梧也有些恍惚，然而他很快就缓过劲儿来。

因为赵香娣该死。

将赵香娣拖到了井边，准备抛尸的时候，颜栖梧觉得她的首饰扔了浪费，便想把首饰取下来，哪知道赵香娣出个门竟然就戴了一副耳环，有总好过没有，他便把耳环取了下来，而后将尸体和井绳一并扔到了井里，并盖上了井盖。

原本颜栖梧还想去屋里搜一搜，将赵香娣这几年来从他那里薅来的钱财一并带走，但又怕留下翻找的痕迹，被警察找上门来，便没有进屋，为了制造赵香娣不慎失足的假象，他甚至没有从宅院正门走，而是翻墙离去，让院门维持着从里面被锁上的样子。

回到顾宅之后，颜栖梧将耳环交给了齐明芳，告诉她赵香娣已经死了，这耳环就算是她一直为自己跑腿的报酬。齐明芳当时很高兴，说要拿去当掉，这时颜栖梧才想起，这东西通过他或者齐明芳流通出去恐怕也不妥当，要是哪天警察发现赵香娣死了，很可能会引来祸害，便又把耳坠子夺了回来，随手扔在了一个不知名的角落。

一切应该都收拾妥当了。颜栖梧这样想着，继续安心地住在顾宅里。

陈亦宏还有十几天就会来到顾宅，这十几天里的每一天，颜栖梧都在想着去质问顾倾城，去问问她，为什么要忘掉他，为什么要爱上别的男人。

另一个念头也在颜栖梧的脑海里生根发芽——在顾倾城变成别人的女人之前，杀掉她。

可颜栖梧却没有那个胆量。他只敢在深夜的时候蹑手蹑脚地走进他的房间，看着她的面容，仗着她因为安眠药熟睡不会醒来，肆意亲吻她，又在天亮的时候离去。

然而颜栖梧也没有放弃幻想，他幻想着九月二十六日那天陈亦宏没有前来，一切都是赵香娣骗他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就还有机会，他还是想让齐明芳邀请她去戏院——他要为她唱最好的一曲。

然而他的幻想破灭了。九月二十六日一早，他听到顾倾城的仆人们上上下下，似乎在准备什么，之后顾倾城就在楼下遣散了所有的仆人，还让厨娘王娟留了留，依稀听见还要端来上好的热茶和刚出炉的点心。

颜栖梧再次盛怒，然而即便这样，他也没有冲下去质问，而是悄悄地进入了顾倾城的房间，路过圆桌的时候，他看到了果盘上精致的匕首，鬼使神差地，他顺走了匕首，躲入了顾倾城的床底。

没过多久顾倾城就进了屋子，颜栖梧听见她梳妆打扮，最后坐在了圆桌边上。

她有没有发现匕首不见了？不，不会的。茶也好，点心也好，水果也好，都不是重点，如果自己不出来，他们甚至会在自己头顶的床上行苟且之事！

他再也忍不了了，他悄悄从床底爬出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她。

他拿着那把属于顾倾城的匕首，走到她背后，狠狠刺入了她的身体。

顾倾城甚至都没有看清是谁害了她，就趴倒在地上，她下意识想要逃走，他又补上了两刀。

看着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的刀刃之下，他心情五味杂陈，然而他知道，眼下还不是离开的时候，抢走了她的男人也一样要死。

颜栖梧知道宅子里除了他以外一个人也没有，他大胆地将门虚掩着，自己故技重施，再次藏到了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