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炼金与术法（1/1）

莫鲁局促地搓了搓手，头上的蘑菇帽随着他的心情变小了一圈。

舟楠：？

这蘑菇是活的？

他想起了沙斯蒙手杖上充当装饰物的藤蔓，心想这群矮人不会也有法师存在吧。

莫鲁身后站着二十几个形形色色的矮人，有些矮人在地龙出现的第一时间便逃离了密林，之后在塔塔拉留下的指引下才一路跟到了赤湖部落。

塔塔拉停止了和恩铼的争吵，一本正经地和舟楠说道：

“我们的树屋全毁了，整个冬季结束之前我们都没地方去。”

“哦？你的意思是？”舟楠饶有兴趣地说道，他等待着这群矮人的主动，尤其是莫鲁和塔塔拉这两位看起来就是头领的矮人。

“给我们建几座这样的木屋。”塔塔拉指了指生活区的木屋，过了一整天，木屋的房顶已经堆满了积雪。

“报酬呢？”

“……我们可以教你们种植可以吃的食物。”周围的人群发出善意的笑声，塔塔拉不解地看了看四周。

舟楠：“用不上，换一个。”他早就安排好了来年春季的种植任务，届时玉米和小麦将是重要的粮食作物。

塔塔拉露出苦恼的表情，莫鲁拉了拉他的衣角，和他说了些什么，塔塔拉再次开口：

“我们可以帮你们打造一些工具和……武器！”

周围的赤湖部落人民毫无反应，塔塔拉不理解，这些人类难道不知道一位机械师对于一个部落的价值吗？

“你是机械师？”舟楠看了看塔塔拉戴着的单边眼镜，镜面似乎是天然的晶状体矿石。

“那当然，我可是我们之中炼金学最出色的术师。”

炼金术士？

舟楠敏锐地留意到这个词汇，似乎这些矮人对机械师的定义与中土大陆默认的不同。

他走向自己的工房，示意塔塔拉跟上，塔塔拉狐疑地跟在他身后走进木屋工房。

舟楠将木桌上的护心甲递给塔塔拉，正是之前沙石送来的能够自我修复的护心甲。

塔塔拉戴上一副手套，将护心甲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接着闭上眼。

他的手掌发出暗淡的光芒，护心甲在光芒的影响下显现出非常细微的莹白色光点。

舟楠十分惊讶，塔塔拉居然轻易地抓住了护心甲的关键，并且让护心甲的以太能量显现于外界。

“若只看它的以太能量浓度，这东西也算得上珍品，不过打造它的人使用的手艺是我从没见识过的，这是用来当门板的？这也太小了。”

塔塔拉说道，在他看来，这个具有防御性能量的东西应该是防御性外壳的一部分。

舟楠若有所思地把护心甲拿了回来，将护心甲的特殊之处展示给塔塔拉看。

塔塔拉见护心甲在舟楠的戳刺下出现一个小口，接着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快速复原，不由得震惊出声：

“机械物品？”

舟楠不理解他为什么如此震惊，中土大陆的机械师不应该都能做出这类物品才对吗？

“这是你做的？”

塔塔拉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眼前的人类青年，舟楠在他的扫视下点了点头。

塔塔拉先是张大了嘴，接着快速跑出工房，将莫鲁一把拉了进来。

莫鲁在他的催促下面露抱歉地同舟楠解释：

“他觉得你是被某些糟老头夺舍了。”

……

也不怪塔塔拉，实际上，中土大陆的机械师分为两类，绝大部分的机械师出品的造物只是普通的物品，涵盖了各自意义上的实用物品，比如说照明的灯，拉货的马车，亦或是简单的拐杖。

只有将以太能量成功运用到物品上，完美地将能量特性赋予给物品，才能称得上“机械造物”。

短短的一个前缀，代表的含金量天差地别。

一个能够运用以太能量的机械师，往往会成为声望极高的存在，而这样的人在机械师群体里算是凤毛麟角。

传闻在神灵纪元，以及之前的数个时代，纳波力的机械学还未兴盛，取而代之的是以以太能量为基础衍生出的炼金学和法术学，二者在时代变迁中演化成了如今的机械师和法师。

与舟楠原先的想法不同的是，中土大陆的机械水平实际上只是刚刚起步，哪怕在神灵纪元后的这五百多年里，中土大陆机械师的地位也只是赶超了低阶的神眷战士。

当然了，这里指的是只具备单一的制造手法，无法感知以太能量的机械师。

碍于同时掌握炼金与术法的机械师数量过少，同时中土大陆对于普通机械师的趋之若鹜，机械学的发展已经成为了大多数国度的热门，具有较高水平制造能力的普通机械师，一样能享有超然的地位。

例如萨沟利王城机械师协会的会长，一手包揽了王室机械造物的需求。

木屋中，舟楠正向塔塔拉虚心讨教有关以太能量的知识。

“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先答应我之前的要求。”

死板的塔塔拉难得的有心眼了一回，莫鲁欣慰地笑了笑。

舟楠拍拍手，等在木屋外的木鸹走了进来，将一盘食物放在工房内的木桌上。

塔塔拉和莫鲁看着冒着热气的鱼汤和琳琅满目的浆果、野猪肉，甚至还有几朵刻意放在一旁的野生蘑菇。

“听莫鲁说，你们这支矮人只是为了避免神灵纪元的战乱才躲进密林，如今也过去这么久了，不妨也做出些改变。”

“现在各种族的关系也不像之前那样紧张，你们不如考虑加入赤湖部落，喏，你也看到了，赤湖部落也有矮人的存在。”

舟楠睁着眼睛说瞎话，顺便把恩铼也搬了出来。

要知道现在的中土大陆各种族之间也没有他说的这么融洽，恩铼的加入则是纯粹的看上了转轮的存在，只不过在见识舟楠本人的机械学术后才心服口服地成为了部落的一份子，并且扬言之后要把师傅也接过来。

“加入你们？”塔塔拉挠了挠头，这个憨憨的动作和他颇具学术气息的外表稍显违和。

莫鲁认真地思考了一会，他们这支矮人本就已经在密林内生活了太久，族内的最后一位长者也在不久前寿终正寝，去面见伟大的矮人之神了。

就算没有突然出现的赤湖部落，他们或许也将在最近向外迁徙，去寻找外界其他同族。

和人类一起生活吗……

莫鲁想了一会，开口说道：

“我们无法完全相信一群陌生人类，不如让我们都给对方看看自己的诚意。”

“你们为我们提供度过这个冬季的木屋，明年开春之后，我们会重新返回密林，我们可以接受你们的合理要求。”

舟楠几乎马上点头：

“没问题。”

直到莫鲁和塔塔拉回到矮人之中，塔塔拉仍然觉得自己吃了亏。

“他明明做得出来机械物品，为什么还要我教他以太能量的运用？”

塔塔拉不知道，那个特殊的护心甲只是舟楠误打误撞的产物，还做不到批量复刻。

对于以太能量的运用舟楠更是一头雾水。

对于人类部落的一切都感到新奇的矮人们好奇地打量着赤湖部落的一切。

他们大多数人都没离开过密林的区域，只会在误入密林的兽人狩猎队经过时偷偷地看两眼。

赤湖部落的建筑工们很快清理出了矮人们居住的范围，矮人们对于人类建造房屋的速度大开眼界。

短短半天，两栋木屋便在木材的搬运中完工。

隔天开始，这群密林矮人便正式同赤湖部落的人类生活在一起，一切按照着舟楠的预期进行着。

他完全不担心矮人们返回密林，在享受过更好的生产资料和物质条件后，没有几个人会愿意回到更加艰苦的环境里，矮人们也不例外。

因为白沙湖的湖水仍然活跃，建立蓄水池的计划便照常进行，部落里的人们已经逐渐习惯在蓄水池中取走生活用水，不再随意地喝生水。

经过舟楠的实验，适量的红藻正好能够充当天然的滤材，进行最简单的水质净化工作，于是蓄水池里人为地养殖了一部分红藻。

舟楠并没有主动问起骆浆的神眷能力，而是让修钺在整个部落做了一次问卷调查，根据自愿上报的措施，部落里总共有八名具有神眷能力的战士。

其中包括了沙石，修钺，骆浆三人。

这个数字在他的预期之内，不过这样一来，赤湖部落的战斗力甚至不能同一个中型大小的兽人部落相比。

要知道，兽人部落除去神眷战士外，训练有素的普通战士也不少。

舟楠思考着部落之后的扩展方向，有了二十几个密林矮人的加入后，赤湖部落的人数达到了三位数，也让他曾经的想法再次浮现出来。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他就想试试建立一个容纳多种族的国度。

雪季到来的第一周结束了。

在与塔塔拉的交流中，舟楠得知了以太能量在纳波力被大致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类能量，除此之外还有基于五大类能量衍生的各种分支能量，但基本都具备各自能量的特征。

除此之外，护心甲具备的莹白色光点则是无属性元素的标志。

无属性能量是非常特殊的一种以太能量，炼金术士对于一些具有特殊功能的器具打造，法师对于各类繁杂禁咒的研究，都少不了无属性元素的参与。

而舟楠打造的护心甲，具备修复能力的带有无属性能量，硬度被大幅强化的则显现出土属性的以太能量。

“不管是机械师还是法师，对于以太能量掌控的多少都行决定了他们的上限，至于如何拓宽这个上限，除了天赋之外或许也只有反复练习。”塔塔拉说道。

“神灵纪元时代有很多种提升的方法，但不知为什么流传下来的却很少，现在大家比较熟悉的是亚尔夫海姆那群精灵，他们靠着吸风饮露的自然生活修炼。”

舟楠的空闲时间几乎都用在了熟悉以太能量上，他能感受到游走在空间内的以太能量，但不知是因为他自己还是转轮的缘故，他总感觉他和以太能量之间有一层晦涩的阻碍。

他必须耗费大量精神力，才能够将少许以太能量牵引到制造的物体上。

但和复刻能够自我修复的护心甲不同的是，舟楠在其他日常生活所用的工具身上做的实验几乎全部成功。

强化斧子的锋利程度，增加砍刀握柄的牢固耐用程度，以太能量的附着轻而易举地就能够完成。

而对于护心甲这种原材料为岩螽甲壳的造物，以太能量和它总像两块互斥的磁铁，难以融合在一起，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提高了护心甲的硬度。

“有这样的天赋和成功率就偷着乐吧！”

塔塔拉大为光火地吐槽舟楠，他简直要为这个人类机械师的天赋嫉妒得昏过去。

密林矮人中只有莫鲁是一位初级法师，他能够运用自己对木元素的掌控，影响部分植物的生长速度。

说白了，有些像效率惊人的肥料。

舟楠见莫鲁很快在两座矮人木屋四周催生出一圈蘑菇，每天精心照顾起它们，好在莫鲁非常乐意将蘑菇分享给赤湖部落，人们也很乐意拿着一些各自地方得来的食物同莫鲁交换。

舟楠对于异世界法术的好奇心在同莫鲁的交流后便彻底被斩断了。

据莫鲁所说，每一位法师在觉醒能力，能够感受到以太能量时，他/她的身体便一定能容纳以太能量，像水壶一样将能量储存在体内。

舟楠尝试了几次，最后只得承认，他和其他机械师一样只能做到牵引以太能量，而不能像法师一样吸收以太能量为自己所用，最后只得放弃成为法师的想法。

雪季里，赤湖部落的日常工作仍旧照常进行，生活区的不远处被清理出大片的空地，堆放起成垛的干草堆，以备之后驯养长颈驼兽的计划实施。

值得一提的是，采集队在对红藻大肆收获的同时，在白沙湖边的小型洞穴里发现了一群蜜罐蚁。

洞穴内挂满了密密麻麻的装满花蜜的蜜罐蚁，只需用木棍轻轻一扫，便能收获大量花蜜。

秉持着不竭泽而渔的态度，舟楠让人将蜜罐蚁分成两拨，只允许采集队的人收获外围的蜜罐蚁。

棕熊部落的兽人们想必会喜欢这个贸易品。

舟楠这么想着，心里同时感到疑惑，过去了快要两周，布加却还没来到赤湖部落传递消息，难道雪季把两个部落之间的道路封了？

他派出修钺带着护卫队前去探查一番情况，得到的汇报是支流沿岸的路况一切正常，并未出现大雪封山的情况。

雪季的第二周，气温有所下降，赤湖部落的每个人都分到了少量木炭用以取暖。

在舟楠的反复叮嘱下，人们烤炭火的时候都将木制的窗户打开一条缝隙保证空气流动。

沙犁靠在母亲身边，双手伸向木屋内的炭火，温暖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全身。

上一年的这个时候，南加的气候一样是这么寒冷，整个萨沟利只有王城的气候四季如春，南加的冬季，一旦遇到大雪天，甚至会将他们的房子压垮。

周围大人对税收的埋怨声，布满疲倦的忙碌母亲，四处透风的破烂屋子，沙犁回想着之前在南加时难熬的冬季，为眼前赤湖部落的生活感到一丝难以置信。

明明不久前他们还在挨饿，每天都需要为不确定的未来担忧，没想到一转眼，之前的困境都在机械师大人的帮助下迎刃而解。

赤湖部落的人们都这么想着。

这位机械师年轻得不可思议，看起来是那么的瘦弱，虽然有着贵族的外形气质，却完全没有那些传闻中机械师的怪癖。

而且从他的眼神里就能感受到，这位大人完全没有一点蔑视他们的意思，只会用平静的语气询问他们的需要，亲自规划着部落的发展。

他们手中的每一把工具，都是由这位大人设计打造出来，无私地奉献给部落每一位人民。

每当有一项需要人手的工作被宣布时，那些落选者脸上嫉妒的表情对于受任的人来说只算是无言的鼓励，他们只会为对部落、对机械师大人的付出感到自豪。

矮人们在这样的精神面貌影响下，逐渐拉近了同人类之间的距离，采集队和铁匠工房里逐渐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与棕熊部落的贸易开展迟迟等不到布加的到来，在赤湖部落无法勘测的另一边，西部荒原的战火已经露出了端倪。

棕熊部落内。

棕熊兽人们搭建起来的房屋倒塌成一片，草皮上沾染着已经固化的血迹。

神色仓惶的嘉莉带着部落里的妇女孩子们逃向支流的方向，身后是两支缠斗在一起的兽人队伍。

“你们不会得逞！”布加用斧子格挡住砍向他头颅的砍刀，对着眼前这几个大河部落的灰犀兽人怒吼。

“保住你自己的命再说吧！”灰犀战士大笑两声，和身旁的同伴一起欺身向前。

布加本就不擅长战斗，在两人的围攻下逐渐落入下风。

好在在他和部落里其余兽人的苦苦支撑下，嘉莉一行人已经成功逃出了棕熊部落，外出的棕熊战士们此刻也在赶回部落的路上。

大河部落的灰犀战士数量不少，其中甚至有几名神眷战士，布加不安地打量着好整以暇的那几位灰犀兽人。

棕熊部落距离大河部落的距离算得上遥远，他们居然舍得派出神眷战士来洗劫棕熊部落，看来大河部落早就对他们的石料虎视眈眈了。

大河部落一定不止对棕熊部落进行了突袭。

西部荒原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