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偶然——华一一的母亲（1/1）
我刚回到办公室，就听到外边过道上吵吵闹闹的。
“王女士！王女士！”
“快快，快按住她，别让他跑了！”
……
一时间，各种喧哗的声音跑进我的耳朵里。
我肯定是坐不住的，马上就开了门。
结果看到医院的两三个护士正将一个女子按在地上，而她的周围也是一片狼藉，药丸，针筒，医药用具全被散在了地上……
我随便拉住一个护士，“请问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位女士怎么啦？”
护士随手抹掉因为着急吓出来的汗水，说：
“李医生，这是今天上午刚刚送进来的病人，这位病人的状况时好时坏的，前不久刚出院，结果今天又犯病了，而且比以前更严重了，而且嘴里一直还念叨着‘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我问：“她被诊断出什么病？”
护士说：“精神分裂症，李医生，我们先把病人带回病房了。”
我点点头：“去吧去吧。”
那位犯病的中年女子直到被带回病房，楼道里还是一直喧嚣着她的声音：“还我女儿，你们把女儿还我！”
“......”
不知道为什么，我回到办公室一直心神不宁的，心脏不停的扑通扑通的跳，脑海中一直浮现刚才的那个人和她的声音。
我实在释怀不了，心里也放不下，准备前去问问她的情况。
我走到我们这楼层的护士站，正好看到刚才的护士，“你好，我想问问刚才那位病人怎么样了啊？”
护士停下手中的笔，对我说：“哦，李医生，你说的是刚才那位王女士吧，华医生之后给她打了镇定剂，估计现在还在昏睡之中吧。”
我说：“哦哦，那就好，那她在几号房啊，我去看看。”
她回答道：“应该是620，就在你的左手边，你走过去就能看到了。”
鉴于精神科的特殊性，这里的病人基本都是单人单间，而且房门也被做了特殊处理，以防发生意外。
我对她说了声“谢谢”，就往620走去。
我站在620的门前，敲了敲门，我推开了房门。
里面原本的坐着的男子见我进来，憔悴的双眼显露出一些不解，只是我还穿着白大褂，他并没有感到很奇怪。
我主动询问：“先生，您好，我是精神科的李医生，前不久刚被调任回来，今天早上看到这位女士的情况，不免有些担心，所以这才来看看。”
这位男子恍然大悟样，说：“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您呢。”
我走到躺着的女士身边，用手电筒查看了她的双眼，瞳孔周围发黄，并且眼白处尽是红血丝，看来也是被病魔折磨已久啊。
我在脑中想好措辞，小心翼翼地开口：“先生，我是否能问问您的……”
我不知道这二位是什么关系，一时卡壳。
他回答：“这是我妻子。”
我点点头，继续询问：“先生，我是否能问问您的妻子是遭受到什么巨大的刺激么，我刚才听到她嘴里一直念着‘还我女儿’‘还我女儿’的，您的女儿……”
见我提到他的女儿，他的神色明显黯淡了下来。
我赶紧摆手说：“对！对不起！先生，我没有恶意，只是，只是我觉得您的妻子犯病可能是由这个引起，没准也可以由这个解决，您要是不方便说的话，就不用说了！”
这位男士深深的哀叹了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我妻子的这个病的确是因为我们的女儿引起的，我们的女儿已经去世了一年多，妻子伤心多度，一时不能接受，就变成了现在这般，最开始只是变得孤僻，行为诡异，敏感多疑，喜欢自己独处，性格慢慢开始大变。
到后来变得更加严重，自言自语，糊口懒散，发呆发愣，见到谁都是满脸敌意，最后开始治疗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地，突然有一天，她就开始念着‘还我女儿’，说女儿死得好冤。”
我问：“恕我再冒昧地问一句，请问您的女儿是因为什么原因去世的。”
这位男子脸上的伤痛难掩，我心里也在同情他的遭遇，女儿死亡，妻子又患上了精神病……
他说：“我们的女儿是在手术过程中去世的，脑颅手术失败。”
我坚定语气说：“先生，真不好意思，勾起了您不好的回忆，您放心，我们医院一定会尽全力治好您的妻子。”
我抽出了放在床尾她的病例本，姓名一栏写的是王兰，监护人一栏写的是华强。
姓华？？这个姓氏一下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之前虾溪病院不就有一个女病人叫华一一么？
而且后来我们调查她的病史的时候，发现她就是死在了手术台上！
死亡时间都是一年前，死亡原因也都是因为脑颅手术，并且地点时间都是在手术台上，种种迹象让我在脑海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我看向华先生，问：“华先生，那个，我再冒昧问一句，请问您的女儿名字是不是叫华一一……”
华强一听到我说出这个名字，脸上的惊讶神情让我更加肯定我的猜想。
他说：“医生，您这，您是怎么知道我女儿叫华一一的！”
我得忙说：“虽然华一一并不是我的病人，但是很久以前见过几面，华一一是个很可爱的女生，请节哀。”
华强讷讷地说：“没关系，她都走了这么长的时间了，我心里也释怀了不少，一一她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只是可惜老天爷……”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好，要是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女儿就连死后也被别人利用，就连轮回也不得，该有多么伤心欲绝啊。
我安慰了他几句，叫他好好照顾妻子，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他们的。
随即找了一个借口我就退出了房间。
这世界真是小，没想到回到这儿还能碰见华一一的父母。
华一一，这个快被世界遗忘的女孩子，又该由谁来帮她和她的父母呐喊说出心里的委屈呢……
这老天爷待人确实不公啊。
我心中的哀悯又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