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他要干什么（1/1）

陈跃被留在警局，但是由问询室转移到审讯室。

芦孟霖带着郑铮黄志和进去了，唐横留在外面，问庄家乐是不是发现了关键证据，庄家乐一脸严肃：“嗯。”

“唐警官，我们都被他披着的深情外衣蒙蔽了。”

庄家乐给唐横看了一份报告，是水样检测结果。

“这是哪里的样本？”

庄家乐告诉他，案发当天，他就采集了报案人王福来家水田里的水，就想着要想寻找申桂花遇害的第一现场，说不定会用上这份样本。

这次去申桂花家，可谓收获颇多，不仅在申桂花的一个枕头上发现了涕涎痕迹，还发现了另一样关键证据。

他们到达申桂花家已经很晚了，为了尽量不扰民，他们尽可能动作轻，也没有开启大功率照明。当时庄家乐被一股奇怪的味道吸引，顺着味道找过去，在申家院子的角落，发现一个老式澡盆。

澡盆里泡着一身衣服，味道正是衣服散发的。

庄家乐拿起衣服，嗅着味道的同时，在裤腿发现了一棵快要烂掉的水草。他仔细看了看，辨认出这种水草是附近常见的水生植物。不过这东西水里长多了，会和农作物争夺养分，所以农民在插秧季，会先除去这种水草。

按理说被除去的水草丢在田边风干后，就算再遇水，也不会出现烂芽。除非水草是长在水里，然后被带出来，没等风干又掉回水里。

小庄法医在附近走访时，早就把附近的稻田都观察过了，除了王福来，其他村民早就除过草插秧完毕，目前田里是没有这种水草的。只有王福来，由于案发前不在家，没人打理水田，才会疯涨这东西。

这个发现让小庄法医非常兴奋，他不仅把水草装进物证袋，也把泡着的衣服装了回来。不过也够他辛苦，一天跑了两趟，第一次带回一把臭烘烘的斧子，第二次带回一身泡的发臭的衣服。

衣服上的泥水经检测，和王福来家水田里的水是一致的。这就可以证明，凶手抛尸后，应该是为了掩盖犯罪证据，回来就把衣服给泡上，应该是打算等天亮就洗的。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洗，然后尸体就被发现。由于警方行动速度过快，申家宅子被临时封起来有专人看守，导致凶手无法处理衣服。

“唐警官，咱们来个猜猜乐的游戏哈，目前可以确定那件衣服是男式，和申家有关的三个男人，陈跃、宋西岭，申俊，你觉得那衣服是谁的，谁最后可能是凶手？”

唐横哭笑不得，对这么幼稚的问题，他选择无视。庄家乐不依不饶：“说说嘛！”

唐横一指审讯室：“还用说吗，他是怎么进去的？”

可是庄家乐却说：“可是隔壁宋西岭和申俊也喜提单间。”

“可他们的情况不一样。一个涉嫌杀人，一个蓄意杀人未遂与骗保，还有一个涉嫌违背被害人意愿，采用暴力等手段，强迫被害人进行性行为，兼蓄意杀人未遂。三个单间，各个攻坚目标明确，你的问题，还有猜猜乐的价值吗？”

“好吧。”庄家乐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对，对对对！

不过唐横对于锁定陈跃，还存有一点疑虑，毕竟涕涎只能证明申桂花的卧室是第一现场，但没有证据说明是陈跃进去，捂死了积怨已深的母亲。而澡盆里发现的水草，或许可以证明有人去过王福来家水田，但并不能证明陈跃去过。

庄家乐嘿嘿，说底牌不够大，怎么可以锁定他，唐横愣住：“你还有什么发现，没有给我交代？”

大乐乐眼睛一翻，说唐警官我给你提个意见，我知道你可能改不掉职业习惯，但可不可以别把我当做犯罪嫌疑人一样问话？你这样严肃，会伤了兴港分局未来法医之星脆弱的小心脏。

唐警官好吧，没料到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人说职业病泛滥。好在庄家乐只是和他开玩笑，毕竟这两天大家都没好好休息过，再不有的没的闲聊两句，感觉脑袋都要转不动了。

“那身衣服让陈露辨认过，陈露确定是陈跃的。但考虑到陈跃、宋西岭还有申俊三个人身形差不多，穿衣尺码也接近，有可能别人穿着他的衣服，杀人抛尸栽赃给他。可是有个前提唐警官，可能我们现在真的因为太久不休息脑袋有点转的慢了，经过两轮问询，基本得到一个信息，被栽赃的那个人，不是赵雅吗？只是我们行动太快，先把赵雅控制了，导致凶手栽赃没有成功。所以栽赃给陈跃这一条，万万是说不通的。从而也证实，那衣服就是陈跃换下来的。陈跃右手掌心贴着一个创口贴，看到了吧？”

唐横嗯，表示见过，庄家乐说那我接下来省事了。

他告诉唐横，在检查那把斧子的时候，其实还发现了一点点血迹，但很可惜没有提取成功。于是他就在血迹的位置反复模拟握姿，发现用斧子的人，是右利手。之所以把宋西岭给排除，是因为宋西岭是左利手，也就是俗称的左撇子。而且许大哑家被斧子砍过的门板，小安也细致的查过，痕迹都是从上往下或者从右往左，也证实抡斧子的人用的是右手。

“但是最关键的呢，是我们在申桂花房间，发现作案工具，就是那只枕头，在一侧边缘，也蹭到了血迹。这次血迹提取成功，等DNA结果出来，就可以以谋杀罪，对陈跃正式提请批捕。”

“不对。”

庄家乐傻眼：“哪里不对？”

唐横诧异道：“我观察过陈跃，他对赵雅有种特殊的感情，而且肯冒着自爆的风险求助，也是为了不让赵雅被扣上杀人罪名。”

庄家乐说我懂你的意思了：“如果计划栽赃给赵雅，这事宋西岭申俊还说得过去，陈跃是不会干这种事的。以陈跃隐藏到现在的心机，他完全可以任由事情朝着宋西岭最开始的预期发展，完全置身事外，没必要自爆，冒险把自己搭进去。”

俩人面对面，重新梳理案件相关环节，庄家乐喃喃道：“是我漏掉什么关键证据吗？”

唐横盯着纸上面三个家伙的名字若有所思，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把庄家乐刚刚的话倒过来，那不就是陈跃主动自爆，他要通过自爆，引出……

唐警官缓缓说：“我知道陈跃要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