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历史的沸点》（10）（1/1）

第九讲 毒蝎女人的演化史

一

刘邦死后，太子刘盈即位，是为汉惠帝，他的母亲吕雉做了太后，从此吕雉一步步走到了历史的前台。身为皇后，吕后一辈子为刘邦生了一儿一女，儿子是惠帝刘盈，女儿是鲁元公主。

惠帝只活了二十二岁，他短暂的一生大部分时间是在不幸和恐惧中度过的。他出生时，父亲刘邦只是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家境并不宽裕，他从小与母亲和姐姐在田里干活，后来刘邦因私放刑徒，躲到了山里，他和父亲几乎无法见面。好不容易见到父亲时，由于楚军紧紧追赶，刘邦为了自己逃命，三次将他和姐姐推下车去，幸亏侍从夏侯婴下车救了他们，才幸免于难。

由此可以看出，刘邦和刘盈的父子感情并不深厚。刘邦登基后，虽然刘盈被立为太子，但他的太子之位一直摇摇欲坠。此时刘邦已经对吕后不感兴趣，他最宠幸的一个女人叫做戚夫人，戚夫人也很争气，为刘邦生下一个儿子，叫做刘如意，爱屋及乌，刘邦对刘如意很是喜欢，总觉得刘盈生性柔弱，不像自己，而刘如意与自己颇为相似，心中动了改立太子的念头。

公元前197 年，经过一段时间酝酿后，刘邦终于在朝堂上提出了改立太子的问题，大臣们纷纷表示反对。其中有位大臣周昌，是一个不怕死的硬汉，曾经有一次，他入宫上奏，碰巧遇到刘邦和戚夫人亲热，他想躲开但被刘邦发现，刘邦追上他并抓住他问：“我是一个怎么样的皇帝？”周昌说：“你是一个和夏桀、商纣一样的皇帝。”夏桀、商纣都是历史上有名的暴君，此言一出，周昌自己都有些惶恐，好在刘邦也没太往心里去，仰面大笑，但心里多少对周昌有了一些敬畏。

周昌平日里有口吃的毛病，听到刘邦要改立太子，生气之下口吃更加严重，他对刘邦说：“我的口才虽不好，但我知道这样做是不行的。

陛下您如果废掉太子，我坚决不能接受您的旨意。”看到周昌特别费劲据理力争的样子，刘邦不禁笑起来，也就暂不提这一话题了。吕后当时在厢房听到了这些对话，非常感激周昌，遇到周昌跪谢说：“若不是您的据理力争，太子几乎就要被废了。”

吕后很清楚这件事情仅仅是开始，不会就这样轻易结束。倘若刘盈真的被废，她的命运好不到哪里，所以她要拼尽全力保住刘盈的太子之位。

于是，她想到了张良，让自己的哥哥吕泽去找张良问询意见。张良在刘邦登基称帝后选择明哲保身，能不管的事情尽量不管，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起初并不愿意掺和，他对吕泽说：“以前在危急时刻，皇上会采纳我的意见。现在天下安定了，陛下处于个人的感情，想换太子，这是他们家庭内部的事情，我们都是外人，无法干预，陛下也不会听我的。”

吕泽还是执意请张良无论如何也要想个办法，张良被逼无奈，就出了一个主意，他说：“皇上的心意，很难用言语来改变，皇上有四个一直想请但至今无法请到的人，年岁都很大，他们认为陛下傲慢无礼，所以宁可逃到深山躲起来，也不愿做皇上的臣子。如果你们多备些礼物，让太子写封信，言辞谦恭恳切，再派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去请他们，估计他们会来。如果能来，就让他们作为太子的宾客，经常随太子上朝，故意让皇上看到，这样应该会对太子有很大的帮助。”吕后听从张良的建议，经过努力，把这四位号称“商山四皓”的高人请了回来。

正在这时，英布谋反了。刘邦有病在身，本来想派太子率军讨伐。

这时候“商山四皓”开始发挥作用，他们找到吕泽说：“太子领兵出征，即使有功劳也不会有什么帮助，倘若无功而返，恐怕就要遭殃了。出征的这些将军，都是与皇帝过去一起打天下的猛将，太子根本无法驾驭他们，他们也不会尽全力，这样的话，很有可能会无功而返，而皇上就会趁此机会废掉太子。”所以，他们建议吕后找机会向刘邦哭诉，就说英布是天下猛将，很会用兵，太子根本无法统领这些将领，很可能无法战胜英布。只有皇帝陛下亲自督战，诸将们定会奋勇争先，才能得胜回朝。

吕后按他们的建议向刘邦哭诉一番。刘邦无可奈何，叹息道：“我就知道太子不中用，只能由我带兵出征了。”刘邦又一次亲临前线，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带兵出征。刘邦击溃了英布，但自己也负了伤，回到长安后病情逐渐加重。到了这时候，刘邦改立太子的念头更加强烈，张良苦谏，刘邦也听不进去，叔孙通以死相谏，刘邦虽然假意答应，但心里却一直想寻找机会换掉太子。

有次宫中举行宴会，刘邦发现太子身后跟随了四个人，须发皆白。

刘邦很奇怪，就问：“他们几个是什么人？”四个人各自通报了姓名，刘邦大惊说：“我找你们好几年，你们都避而不见，今天为什么会在太子身边？”四个人说：“陛下待人很轻慢，我们不愿意受辱，所以就隐居了。现在太子仁孝，对人礼敬有加，天下读书人都把太子当做伯乐，所以我们几个就来了。”刘邦听到这话，只好说：“那就有劳你们，好好调教太子吧。”

宴会结束，“商山四皓”离去，刘邦望着他们的背影，对身边的戚夫人说：“我本来是想废掉太子，改立如意的，但是如今连‘商山四皓’都出来追随太子，看来天下公论在太子一边，他已经羽翼渐丰，不能再废掉他了。”

戚夫人听完此言，或许是因为梦想的破灭，也或许想到自己未来的命运，顿时泪如雨下，刘邦心里也感到些许悲伤，他让戚夫人起舞，自己来唱歌，刘邦又一次一展歌喉，当时没有录音设备，刘邦的歌应该唱得不错，只是这次比《大风歌》唱得更加伤怀，惊心动魄的太子之争就此落下了帷幕。

二

刘邦尽管打消了改立太子的念头，但依然担心自己死后，吕后可能会对戚夫人和如意下毒手，为此他采取了一些措施。他命周昌到赵王如意那里做国相，实际上就是让周昌保护刘如意。刘邦弥留之际，听说自己死后，手下大将樊哙，也就是吕后的妹夫，要带兵去诛杀戚夫人和赵王如意，就命令陈平和周勃带兵剿灭樊哙，但陈平和周勃并没有坚决执行。刘邦到死都非常惦念戚夫人母子安危，只可惜他的这些措施对吕后而言，基本上形同虚设。

惠帝即位时还没有成年，吕雉临朝称制。说起吕雉，普遍的印象她是一个残酷无情的毒蝎女人，实际上，这应该有个逐步变化的过程，当初吕雉应是一个温婉能干的女人，按照父亲的意思嫁给刘邦后，就没过几天好日子。刘邦起兵造反后，吕雉基本上在牢狱中度过，先是秦朝的监狱，后是项羽的牢狱，鸿沟之约后，好不容易回到刘邦身边，却发现刘邦另有所爱，不仅如此，自己儿子的太子之位受到巨大威胁，让她每天提心吊胆。整日在阴暗中度日的经历，使她渐渐由良妇变成了怨妇，进而由怨妇又变成了毒妇。

正因为如此，吕后恨死了戚夫人。刘邦尸骨未寒，她就命令将戚夫人囚禁起来，剪去长发，带上铁项圈，穿上囚衣，每天干累活，就跟奴婢一样，极尽侮辱。

同时她开始策划除掉赵王如意，吕后派使者到赵国，召赵王如意入朝觐见，使者去了三次，赵王都没有应诏入朝，这实际上是周昌的主意，周昌对使者说：“高祖曾经托付我照顾赵王，赵王年龄还小，听说太后怨恨戚夫人，所以我不敢让赵王入朝，恐遭不测，而且赵王身体一直有病，根本不能觐见，还请太后恕罪。”吕后听后很生气，决定先把周昌这把“保护伞”打掉，她派人去传旨意，让周昌入朝觐见，周昌只得奉命。周昌不在了，吕后再派使者召见赵王如意，赵王没有办法只好入朝。

惠帝心底非常善良，虽然他与赵王如意曾经是竞争对手，但他害怕吕后加害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所以亲自到霸上迎接赵王，进宫后和赵王如意同吃同住，使得吕后找不到很好的下手机会。

有一天惠帝早起去打猎，赵王没有起来，惠帝不忍心叫醒他，就自己去了。在惠帝身边的耳目，将赵王独自在家的消息告诉了吕后，机不可失，吕后派人去毒死了赵王如意。等惠帝打猎回来，发现赵王手脚冰冷，没有了气息，惠帝知道是自己母亲所为，但也没有什么办法。

毒杀赵王后，吕后将矛头指向了最为痛恨的戚夫人。她命人将戚夫人四肢全部剁掉，将两只眼睛挖出，留下两个黑洞，将耳朵搞聋，还强迫喝下哑药，变成了哑巴，下这样的毒手，可以说旷世未见，可见吕后对戚夫人有多么仇视。这还不算完，她下令将戚夫人扔到厕所里，还给戚夫人起了一个称谓，叫做“人彘”， 就是“人猪”的意思。

一天，吕后带着惠帝去看戚夫人，惠帝看到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景象后非常震惊，问自己的母亲此人是谁，吕后说是戚夫人。惠帝看到曾经美丽异常能歌善舞的戚夫人变成这个样子，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大哭一场后从此病倒，一病就一年多。

在卧床养病时，他派人带话给自己的母亲说：“戚夫人变成这样，这是一个人很难做出的事情，母亲这样残酷狠毒，做为您的儿子，我还怎么能治理天下呢？”因为此事，惠帝三观尽毁，心灰意冷。从此以后沉迷酒色，不理朝政，身体越来越差，整个朝政完全掌控在吕后的手中。

三

除掉戚夫人和赵王如意后，吕后下一个目标是刘邦的其他儿子们。

除了惠帝是自己所生外，刘邦还有七个儿子，后来都被封了王。

长子叫刘肥，是刘邦在与吕雉成亲前的私生子，也是惠帝唯一的哥哥，后被封为齐王。薄夫人所生的刘恒，被封为代王。还有一些是在历史上没有记载的姬妾所生的，其中刘恢被封为梁王，刘友被封为淮阳王，刘长被封为淮南王，刘建被封为了燕王。此外，刘邦还封自己的弟弟刘交为楚王，哥哥的儿子刘濞为吴王。这些都是刘姓王。异姓王里唯一留下来的是长沙王吴芮，吴芮死后，他的儿子吴臣承袭王位。

吕后先拿齐王刘肥开刀。据《史记》记载，有次惠帝和刘肥在吕后面前饮酒，惠帝觉得刘肥是自己的哥哥，就让他坐了上座，吕后看到后非常生气，想毒杀刘肥。他让人斟来两杯毒酒放在刘肥面前，然后让刘肥以此酒给她祝酒，没想到惠帝端起另外一杯，要一同敬。吕后见状急忙将惠帝手中的酒杯打掉。后来刘肥才知端上来的两杯都是毒酒，为了不让自己儿子中毒，吕后才打掉酒杯。刘肥非常害怕，听从手下人的建议，将自己的部分封地献给了吕后，这才让自己得以脱身。

接下来是赵王刘友，刘友最早被封为淮阳王，赵王如意死后，被改封为赵王。刘友先前娶了一个吕家的女子，但是并不喜欢她，这个女子一气之下离开了赵国，在吕后面前说了不少刘友的坏话，说刘友有意要诛灭吕氏家族，吕后听后大怒，就召刘友进京，然后将其囚禁，不给饭吃，最后竟然把赵王刘友活活饿死。

刘友死后，吕后又将梁王刘恢改封为赵王，吕后将自己哥哥吕立的女儿嫁给刘恢，刘恢本来有一个自己很喜欢的女子，结果被这个吕王后毒杀，刘恢十分悲伤，选择了自杀。吕后听说后，说刘恢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宗庙而自杀，趁机废除了刘恢后人的继承权，这样三位赵王先后丧命。燕王刘建死后，留下了一个姬妾生的儿子，吕后派人将这个小孩杀死，取消了燕国的封号。经过吕后的残酷打压，刘邦这些儿子们对吕后无法构成威胁了。

惠帝自从受了那个刺激，沉迷于酒色，身体很快垮掉，公元前188年，年仅二十二岁的惠帝刘盈驾崩。

惠帝下葬后，吕后将惠帝与一个宫女所生的儿子立为太子，继承帝位。同时杀了这个小皇帝的母亲，这个新皇帝只有三岁多。朝政完全被吕后掌控，开启了“太后称制”，就是太后代替皇帝行使权力。因此，虽然吕后没有称帝，但她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女性最高统治者。

四

吕后当政后首先想做的是分封吕氏家族的人为王，当年刘邦在诛灭异姓王后，曾经有过“白马之誓”，异姓不能分封为王，否则可以共同讨伐之，这是摆在吕后面前最大的障碍。

吕后找当时的右丞相王陵说了自己的想法，王陵就拿出“白马之誓”

来说事儿，坚决不同意。吕后很不高兴，又找左丞相陈平和太尉周勃商量，他俩比王陵圆滑，同意吕后加封自己家族的人为王。

王陵见到陈平和周勃就责备他们丧失原则，陈平和周勃解释说：“现在吕后大权在握，如果坚决不同意她的意见，恐怕要生内乱，这对刘家人也不利，唯有这样做才能保全刘氏家族”。吕后由此对王陵很不满，找了个机会剥夺了他右丞相的职位，将陈平升任右丞相，让自己的心腹审食其做了左丞相。

前期工作做好后，吕后准备开始大封吕氏家族了。不过，她还是担心大臣们会反对，采取了“先封死人再封活人”的策略，“先封死人”，就是她先追封自己的父亲，那位慧眼识得刘邦的吕公为宣王，继而追封在战场上死去的哥哥吕泽为悼武王，追封这两位后，朝中没有太大的反应。这个时候，自己的女儿鲁元公主去世了，她追封鲁元公主为鲁元太后，封公主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外孙为鲁王，朝中还没有什么反响，这样吕后心里就比较踏实了。

接下来她开始加封活人，她封吕泽的儿子吕台为吕王，吕台死后，其子吕嘉担任吕王。她还封自己的妹妹，也就是樊哙的老婆吕嬃为临光侯，这在中国历史上是比较少见的。女子被封王封侯，反映了当时女子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封吕通为燕王，吕禄为赵王，吕产为梁王，还封了五个姓吕的去当诸侯国的丞相。总之，吕氏家族封王授侯，权势达到了鼎盛。

物极必反，吕氏家族也跳不出这个规律。他们的衰亡是从吕后驾崩开始的。据历史记载，吕后有次出外祭祀回宫的路上，遭到了一个黑得像狗一样的东西袭击，袭击后这只动物跑得无影无踪。吕后很奇怪，就请来几个方士占卜，方士们说这恐怕是死去的赵王如意作怪。

吕后回宫后就病倒了。几个月后，她的病情越来越重，开始考虑身后之事，她封赵王吕禄为上将军，掌管北军，令梁王吕产掌管南军，她把吕禄、吕产叫来，嘱咐他们说：“高祖有白马之誓，不让封刘姓以外的人为王，现在吕姓的都称了王，大臣们一直愤愤不平，现在皇帝年幼，我死以后恐怕会有人起来作乱，你们要牢牢掌控军权，不要给我送葬，以免被人家收拾了。”做了最后的布置后不久，吕后就去世了。

五

果然如吕后预料，她死后不久，当时的齐王刘襄率先起兵发难，他发布檄文，痛斥吕氏一族所为，号召大家起来一起讨伐。消息传到长安，相国吕产命令灌婴率军前去镇压。灌婴当年曾经率领五千多人追杀项羽，最终逼迫西楚霸王自杀。吕产派灌婴去，很大原因是灌婴为吕后的妹夫，所以比较放心。谁知灌婴还是心向刘家，他率军走到荥阳就停下来，派人与齐王联系，准备反戈一击。

灌婴的倒戈，带来的直接效果是让陈平、周勃等人下定决心，诛灭吕氏一族。周勃当时是太尉，是名义上的军事上最高官员，但实际上并没有军权。吕后死之前，将南军、北军的兵权给了吕禄和吕产。

拱卫宫廷的两只军队中，北军的实力强于南军。

为了夺取北军的兵权，陈平和周勃商量了一个计策，掌握北军的吕禄有个很好的朋友叫郦寄，陈平和周勃派人劫持了郦寄的父亲郦商，逼迫郦寄去游说吕禄，郦寄没办法，去和吕禄说：“高祖和吕后共同平定天下，刘姓封了九个王，吕姓封了三个王，这些都是大臣议定并昭告天下的，如今太后驾崩，皇帝还小，你作为赵王，不回自己的封地，而在这里掌控兵权，很容易让人觉得你有谋反篡逆之心。”吕禄问他该如何办，郦寄说不如把兵权交给周勃，这样就会取得天下人的信任，齐王也会不战而退。

吕禄比起自己的姑姑，政治头脑实在差得太多，居然准备接受郦寄的建议，他征求吕氏家族的意见，有人赞成，有人反对，反对最为激烈的是樊哙的老婆吕嬃，她对吕禄说：“你身为大将军而自动放弃军权，吕家之人不久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吕产这时候听到一些风声，听从手下的建议想进宫控制小皇帝。

形势到了最危急的时刻，周勃赶到北军大营，但由于没有皇帝掌管兵权的印符，他无法进入大营之中。掌管印符的人叫做纪通，他在关键时刻帮了周勃一把，他派人假传圣旨让周勃进入北军。

周勃进入军营后，让郦寄再次劝说吕禄交出兵权，否则会惹来杀生之祸。本来一直犹豫的吕禄就把兵权交给了周勃，周勃对全军下令：“凡是拥护姓吕的人，请露出右臂，拥护姓刘的请露出左臂。”全军全部露出左臂示意拥护刘家，这样，周勃顺利接管北军。

下一步是要除掉吕产。此时吕产准备入宫，周勃已经传令让卫士严禁吕产入宫觐见皇帝，吕产只能在宫外徘徊。周勃又令朱虚侯刘章率兵进宫，保护天子。刘章进宫时，发现吕产就在宫门以外，随即率兵追杀，吕产逃避不及被杀。

周勃听说吕产被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下令把吕氏家族的人统统抓捕，然后全部处死。丢掉兵权的赵王吕禄被杀，吕嬃被乱棍活活打死，燕王吕通被杀，鲁王被废掉了王位。

齐王刘襄听到吕氏被灭族，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也就退兵了，灌婴率军撤回了长安。就这样，在吕后死后不到二个月的时间里，权倾一时的吕氏家族被一扫而光，政治的残酷又一次显露无疑，令人感叹，也令人唏嘘。

应该怎么评价中国历史上第一女性统治者呢，还是应一分为二，作为一个人来讲，她确实冷酷无情，心肠毒辣，尤其是在刘邦死后，对待戚夫人，使用手段之狠毒，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看不下去，这无疑是她人生最大的污点，也是人性扭曲的集中体现。

但另一方面，在她统治时期，继续执行休养生息的政策，奖励农耕，减轻百姓负担，实行“省徭役，以宽民心”的执政策略，即使修筑长安城墙这样浩大的工程，所动用人力也极为有限，不像秦王朝那样横征暴敛、滥用民力。

在思想上，她废除了秦王朝的私藏书籍处以严刑的法令，思想摆脱了束缚，儒家思想开始活跃起来，为以后汉武帝“独尊儒术”奠定了基础。在外交上虽然受到冒顿单于的书信侮辱，但她以大局为主，继续执行和亲政策，边疆基本保持了稳定局面，司马迁如此评价吕后的统治，“刑罚罕用，罪人是希。民务稼穑，衣食滋殖”，这个评价是客观公允的。

所以说，作为一个女人来讲，吕雉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毒妇，但作为一个统治者而言，对国家统治比较有序，老百姓的生活得到了改善，经济得以继续发展，大汉王朝的国力蒸蒸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