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失控（1/1）

哈迪斯在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他眼皮上时就醒了。

“昨晚……我做恶梦了？”

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下床跑去洗漱，而是低头沉思起昨晚的梦。

他只记住梦开头还是好梦，他还是跟爸妈说说笑笑的，但聊到一半时有人敲门，他跑去开门，见到是塔那托斯就请他进来了。

在梦中他还跟塔那托斯说过话，说的什么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好像是闹得不愉快。

再往后就是噩梦了，但他只记得有个小男孩要死了，他很紧张，然后的内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只知道是一个噩梦，令他十分恐惧的噩梦。

现在他的头好晕，还伴随着隐隐约约的疼痛感。

“哥，你怎么睡在这了？快起来啊。哥哥，哥哥……醒醒！”

突然，一道熟悉的男声引起他的注意，哈迪斯掀开被子，光足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走到房门处听着那男声。

“哥，你怎么在哈迪斯的房门前睡着了？”

嗯，这声音是修谱诺斯的。听睡神的话，塔那托斯好像昨晚是睡在他房门口的？

接下来这几句话哈迪斯听不懂其中的意思，干脆就不听了。

边打哈欠边转身往房间自带的浴室走去，尽管已经醒来了但他还是没有精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了噩梦的缘故。

那就用冷水洗一下脸吧，说不定能提神醒脑。

浴室的水都有专门的管道从山上引流过来的，要用的时候只需要将一截管道插.在专门留下来的分岔缺口上，水就会从管道里流出来了。

但诺杰布诺岛上有休眠火山造成的温泉，也有普通的冷水河，所以管子不止有一个的，不同颜色的管子对应的也是不同温度的水。

当然，不用时就把那一截管道拆下来就行，没有了那截管道，水会流到浴室四周专门的石道里，石道与外面的储水池相通，储水池里的水是供大家用于多种用途的，比如拖地洗衣服或者浇花。

不过为了储水池的水一直保持干净，双子神规定了从神要用水时必须要用水桶打水，还是要干净的水桶，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将储水池放水过一次。反正诺杰布诺岛不缺水，怎么折腾都行。

哈迪斯拿着管道插.上那冷水的分岔缺口，寒冷沁心的冰水流了出来。

哈迪斯拿盆接住冷水，将毛巾浸湿后稍稍拧干，铺在脸上擦擦，但还是觉得没用，于是干脆把毛巾放在一边，双手掬起水泼在脸上，一次不够再来多几次。

「头好像…越来越疼了。」

这个方法不行，不仅没有提神醒脑，还让哈迪斯的头疼得更明显了。

那试试看热水吧。

“哈迪斯殿下，该吃早餐了。”

正当哈迪斯想换热水擦脸时，沃尔芙就来叫他去餐厅用餐了。为了不迟到，哈迪斯只好匆匆忙忙洗完脸换好衣服出来。

虽然现在他头还有点疼，但要是迟到了的话就吃不上早餐了。

今天的早餐是焗牛肉加海鲜面加蔬菜杂菇汤配上茉莉花茶，甜点是葡萄干鲜奶油蛋糕。

修谱诺斯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牛肉，无意中看到了哈迪斯的异样，出于关心的他不禁问了句：“咦？哈迪斯，你看上去精神好像不好啊！”

以往哈迪斯见到食物都是直接吃进肚子里的，但今天就改变了行为…也不能说改变，就是看上去很心不在焉的。

“……啊？我没事。”

哈迪斯手拿刀叉一直在切牛肉，然而心思却并不在牛肉上，被修谱叫了一声他也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低头看向盘子里的肉，已经被他切成肉沫状了。

「怎么变红了？」

平时没注意到，但今天哈迪斯发现自己视线所看到的东西都蒙上淡淡的红色，而头疼也越来越严重，甚至还有点发晕。

“哥，我觉得哈迪斯不对劲。”

修谱诺斯微微挪一挪身子，把头凑到塔那托斯的耳边，小声说道。

“我会注意一些的。”

塔那托斯看了下又恢复神游状态的哈迪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

把早餐都吃完，修谱诺斯用手巾将嘴巴擦干净，跟死神道别后就赶去奥林波斯山了。今天是普罗米修斯的武器做出来要试验的最后一天，他得快点赶回去帮忙才行。

“哈迪斯…哈迪斯？”

觉得吃得差不多了，死神放下刀叉，叫来从神将刀叉碟子都拿走，回头看向哈迪斯发现他居然还在发呆，不禁出声叫了几下。

“啊…要训练了吗？”

连叫了好几次哈迪斯才回神的。他的神色并不好，感觉好像在强忍什么。

“你还好吗？要不今天就休息一天好了。”

塔那托斯眉头微皱，他开始意识到昨晚在梦境里做的事，对哈迪斯产生了影响。

尼克斯第一次用梦球带他跟修谱去别的神的梦境玩时，就明确地告诉他们兄弟俩，梦球虽然可以改变任何生物的梦境走向，使其变成好梦或者恶梦，但同样会有一些后果。

至于后果是什么，主要看梦境主人的状态怎么样，状态好影响就小，状态不好就影响大。但无一例外的都会走神。

想知道影响大不大，得要看看走神后的表现有没有偏激的举动，没有的话让梦境主人适当的做点运动后好好休息一下就会好起来的。

塔那托斯拿不准哈迪斯的状态好还是不好

——这些要怎么衡量？

毕竟尼克斯母神没有教他怎么分辨啊！

这东西不能靠眼睛看出来的。

现在，只能静观其变了。

“啊？不、不用了，我还能继续训练的。”

哈迪斯赶紧将剩下的牛肉吃完，咕噜咕噜地喝完茉莉花茶，对着死神嘴巴一咧，露.出大大的笑容，整个神情看上去很平稳。

「看上去状态还行。」

塔那托斯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不怕哈迪斯状态差，就怕他硬撑着。

“那就开始吧。”

确定哈迪斯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塔那托斯安心了一些，他先走一步去训练场准备。

哈迪斯抓紧时间吃完葡萄干鲜奶油蛋糕就去兵器库拿武器了。

塔那托斯的兵器库就在神宫的东北角，库门看上去很不显眼，但只要打开那扇门，就会被里面的场景震撼到：数十万件兵器，刀、枪、棍、棒、镰、剑、槊应有尽有，光是剑的数量就多到看不清。

这些武器有的挂在墙壁上，有的在地上凌乱地放着，但更多的，是放入一个个大大的铁筒子里。

「诶，我之前用的兵器放在哪里了？」

一进入兵器库哈迪斯去昨天放自己用的剑的地方拿剑，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他疑惑地停顿下来仔细回想昨晚上自己到底将剑放在哪个直筒里了。

很可惜，他没印象了。

那把古朴的剑他用起来特别顺手，暂时不想换别的剑。

“…这是？”

在翻找的过程中，哈迪斯越来越往兵器库的深处走，直到靠近一堵墙时才惊觉过来。

可当他正要回到门口处时，眼角的余光却看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闪烁？

他好奇地往那闪光点走近，发现是一个红色的剑匣，外形异常华美却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在擦拭了灰尘后，好奇心驱使他打开了这个剑匣。

“哇，这把剑真漂亮！”

打开剑匣后，哈迪斯的视线就被一把通体黑红色的剑所占据了。

这是把宽刃剑，剑身比一般的剑稍短些，但它身上的光泽却比他看过的任何一把剑还要通亮，剑柄上还用黄金做装饰。

这是把好剑。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剑给哈迪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还是放回去吧。」

虽然是好剑，却不是他要找的那把。

再说，能单独被放在剑匣里的剑，要不就是贵重到连塔那托斯都舍不得用，要不就是因为有点问题而导致不能使用。

不管是哪个原因，都不是他能碰这把剑的理由。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想清楚了的哈迪斯正要将剑匣关上，却突然听到沃尔芙的声音在门口处响起：“哈迪斯殿下，塔那托斯大人叫你快点过去训练场。”

因在看着剑和想东西，又加上背对着门的缘故，哈迪斯没有注意到这女精灵来了，自然地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小小地吓了一跳，手一滑就把剑匣连带剑摔到地上。

“殿下，没事吧？”

沃尔芙听到摔落声，正要进来看看情况，却被哈迪斯制止了。

哈迪斯感觉自己像极了小偷正要偷东西时，被刚好回来的主人发现一样的慌。

为了不被沃尔芙看见他拿了那贵重的剑匣，只好用略带点命令地语气说：“没事。你告诉塔那托斯我很快就来。”

“好的。”

好在女精灵不是那种什么都要弄清楚的性格，听到哈迪斯的话后她就跑去复命了。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得赶紧把剑匣放回原位……等等，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了？」

将倒扣的剑匣扶正，正要拿起黑红色的剑放入匣里，然而手指刚一碰到剑体，哈迪斯就感觉好像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一样

——不，与其说是说话声，不如说是模糊不清的说话声加刺耳的噪音所形成的聒噪声吧。

「头好晕…」

本来就有些头晕了，谁知他只是碰了一下这把剑头就更加晕了。

「难道这把剑真的有问题？」

哈迪斯干脆一把抓起剑拿到眼前观看，仔细查看了半晌都没发现异样，只是头越来越晕和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了。

「不好！」

他猛然意识到什么，正要将剑甩开时视线却一黑……

———

“怎么还不来？”

塔那托斯先到训练场，见哈迪斯迟迟不来，不禁眉头紧皱。

他已经派了沃尔芙去催哈迪斯了，也不知道怎样？

正想着，沃尔芙就回来了，死神立马舒展眉头。跟她说了几句，得知哈迪斯很快就来了，塔那托斯让沃尔芙去忙别的了。

再等了小半天塔那托斯才见到姗姗来迟的哈迪斯。

哈迪斯拿着一把剑，低头站在他面前一语不发。

有点不对劲。

但死神没注意到。

“你这次来的真慢。”

他不喜欢迟到，不限于是自己还是别人。

“……算了，还是开始训练吧。”

塔那托斯本来想训哈迪斯几句的，但一想已经耽误半天了，这一训话又要花时间，还是免了吧。

他边将剑从剑鞘中拔.出来，边说：“哈迪斯，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学会使用剑气吗？其实，通过这几天的训练，你基本上已经可以出师了，”

哈迪斯没有反应。

不应该啊。

塔那托斯疑惑地皱眉，几欲想停止说话上前查看哈迪斯的状况，却还是忍了下来继续道：“但你还有一个缺点，就是意识不坚定。

你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战的，使招又畏手畏脚的，显得很犹豫。

这在训练时我都可以慢慢教你，也不会对你下重手。但是，克洛诺斯不会对你仁慈的。所以我希望你能通过打败我而领悟到什么。”

说了老半天，哈迪斯还是没有反应。

「这是怎么了？」

心中顿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塔那托斯感觉到哈迪斯的不对劲了。

就算是没有对他坦诚、还在戴着‘面具’的哈迪斯也好，也不会像今天这么安静的。

“…你没事吧。”

塔那托斯担忧地上前几步，由于他比哈迪斯高半个身又加上对方一直低头的缘故，他只能屈膝靠近点。

有反应了——哈迪斯抬起握剑的手。

正当塔那托斯要放下心来时，眼睛不经意地一瞥，当看到哈迪斯手上拿的是什么剑时，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那把剑你——”

塔那托斯震惊得立马开口向哈迪斯逼问，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哈迪斯挥剑砍中肩膀，他双眉紧皱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使劲地把哈迪斯推得向后倒退十几步。

「糟了！」

塔那托斯满脸惊疑地看着对方，连自己肩上正在流血的伤都顾不上。

那个梦境，果然影响到哈迪斯了。

塔那托斯顿感头疼。

一股懊恼又后怕的情绪，萦绕在他的心头，塔那托斯真想回到昨天冲着自己大扇几个巴掌，阻止自己潜入哈迪斯的梦境。

肯定是他昨晚的举动，意外的导致哈迪斯今天的发疯。

早知道就不去冒险了。

这下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