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文理分班（1/1）

“请让一下。”楚璃脸色泛红，气喘吁吁地说。

外道坐着的女生一语不发地站起身来，楚璃顺利地坐在贴有她名字的座位上。

铃声响起。

“先点个名。”班主任看了一眼最后进入教室的这个女生，转而面对教室全体说。

名字是按照高一综合成绩排的。第一个名字一出，斜后方传来清冽的男声，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叫到她的名字时，楚璃不自然地喊了两声“到”，小心翼翼地控制偏头的幅度，忍不住寻找起声音的准确方位。

“欢迎各位同学来到我们13班这个大家庭！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谢飞，我们将一起度过接下来的两年时光，希望这两年会成为大家在高中最难忘的回忆，让我们一起期待和努力吧！”班主任谢飞，剃着一个标准的寸头，身形偏矮小，声音却洪亮有力，他充满激情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和联系方式，昂扬地挥舞着他的拳头。

“那么，”谢飞顿了顿，把眼睛眯成两条缝，“接下来我们选班委和课代表，大家想当的就主动举手，这是锻炼自己很好的机会哦！”

楚璃侧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她很少参与这些竞选，大概有性格上的原因吧，高一的时候在班里像个透明人，课间操点名的时候，班干部看着手里的花名册，盯了她老半天，皱眉思索，才继续点下一个人。楚璃仿佛置身于一个谁也无法触及到的世界，只随笔尖自在地跳动。

温青思是个例外。高一选座位的顺序按照入学成绩，楚璃不上不下，排在班级第25名，她随便选了个居中靠后的一排。下一秒温青思闪现，右手戴串菩提手链，口里念念有词，坐在了楚璃的旁边。

“你面相好，这里风水好，我人很好。”温青思咧嘴，双手比“耶”，成为了高一楚璃为数不多的对话者，亦或说，楚璃成为了为数不多的耐心倾听和回应温青思的人。

13班处在六楼，是最高楼层。这些望不到尽头的阶梯刚才还使楚璃抓狂，现在却使窗外的风景格外开阔。学校背靠一座山，名笔尖山，山顶尖峭，往下两翼逐渐伸展开；整座山绿意葱茏，只有山腰露出一块凹凸不平的岩石体，看其明暗交织的条纹，不知曾多少次被雨水冲刷；清晨水雾稀疏，在山头飘荡。

山下是学校最具标志性的一角——紫荆小园。三四月里，满园紫红清芳，洋洋洒洒地落在富有欧式气息的长椅和铁链拴着的木原色吊椅上，铺满了白色的瓷砖地。春雨朦朦，花瓣被打湿，缠绵一团，被往来赶路的人踩破，在暮色中渐渐颓败。

楚璃的胳膊突然被戳了一下。她回过头，一旁提醒：“收作业了。”

楚璃从神游中惊醒，匆忙把语文作业交给面前的女生。好在她坐在教室最靠里的一排，收任何科的作业总是在最后。她连忙把作业分科按顺序叠放整齐。一道身影就这样毫无征兆地来到楚璃的桌前。

当她把地理作业双手交给前方时，修长净白的手伸出。楚璃余光一扫，不禁浑身一抖。

他的目光在自己交上去的地理试卷上停留。楚璃抿着嘴，不免有些紧张。各种念头不断掠过她的头脑。

这次暑假作业是全年级统一布置的，因为文理分班结果还没出来，各班不好自己安排，索性就让年级把所有科目的作业统一布置了。地理是练习册和十几套卷子，外加看地理纪录片的几篇观后感，说是这样能“寓教于乐，丰富学习的形式。”

地理在各种花样百出的科目中算是比较朴实的了。只是，地理……唉，说多都是泪。从进入中学以来，楚璃就深受地理的折磨，初中也罢，尚是选修，高中则无法逃脱了，她索然无味的高一因此被覆上一层又一层的阴影。

在文理分科的那张小纸条上，楚璃颤颤巍巍地握住笔头，写下“文科”两个大字，在递给班长的时候，闭紧双眼。她想，这辈子，注定要与地理结下不解的“孽缘”了。

喜上会加喜，而悲中只会更悲。地理课代表么……楚璃静而观之、退而思之的想法更甚了。

楚璃想着，微微挺直胸脯，假装侧过头继续看窗外，余光却一直在他的脸上徘徊。他的脸比较小，侧面轮廓弧线平滑，在日光灯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白皙；眸中似乎总是闪着点点明光，睫毛微微颤动。

他在桌前停了几秒，等着后排的作业传上来，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