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换座位（1/1）

考试结束的铃声打响，试卷和答题卡被装入牛皮纸中。监考老师大手一挥，鸟兽四散。

桌子转回，空洞的黑漆漆的抽屉又重新塞满书和辅导资料。考试时，书和笔记资料放到外面的银白涂漆的储物柜里，放不下的就直接摞在教室后面的空地上，人来人往，有时容易踩到，在别人的卷子上留下半个泥鞋印。

楚璃和叶妍妍这周教室值日。

周五下午有学生会检查卫生，作为“文明班级”评比和“流动红旗”的一个重要衡量指标。学生会会检查班级卫生和该班负责的校园区域卫生，像13班被分到的区域是操场离升旗台最远的那块大树荫，秋天时落叶纷飞。

叶妍妍用力擦掉黑板和白板上的笔迹，什么都没说拖着书包就离开了。

经过楚璃时，她的眼圈泛着红色，眼球里有些血丝，满是疲惫。

楚璃拿着扫把，把被吹到地下的塑料袋、饮料空瓶和废弃草稿纸扫进簸箕，捡起掉落的试卷、橡皮檫和按动笔放到原主人的桌上。扫完桌椅，又到讲台上，把一撮灰尘从一边一直扫到另一边，堆成体积更大的一撮，顺着讲台与地面的高度差捋入簸箕，倒进教室后面的垃圾桶。

放下扫把，楚璃拿起拖把，去六楼的卫生间沾湿拖把头，顺着次序从第一排到第二排，一直拖到教室停放扫把和簸箕的角落。往返于卫生间和教室几趟，楚璃拖完了教室和走廊。

“你一个人吗？”楚璃正把洗干踩干的拖把架起，顶在教室小阳台的防护栏上，夏伊然走进来问。

“嗯。”楚璃点头，想了想又补充，“叶妍妍擦了黑板和讲台。”

“窗台没擦吧？”夏伊然立即接过话，从一旁的栏杆上取下一块灰色干抹布，摇摇头，“两个人还是不够，又扫地又拖地，还要擦四个窗台、下六楼去倒垃圾。”

夏伊然去卫生间把抹布沾湿，飞快擦起了外道的第一个窗台。“我也是和陈绪他们刚打扫完卫生区，去吃了饭回来。我帮你擦，你去吃饭，不然等下食堂没饭了。”

“好的谢谢，我倒完垃圾就去。”楚璃拖着一个竹编的垃圾筐，一步一挪。夏伊然放下抹布走来，“一起抬吧，你一个抬不了。这样，两个人抬去垃圾场，我拿回垃圾筐，你直接去食堂。”

走出教室，迎面遇到林清奕和陈绪，他们手里提着一个蓝色的圆柱形垃圾桶。

“教室卫生还没做完吗？”陈绪问。

“一个人哪做得这么快。你们来得正好，帮忙再去倒个垃圾，我赶快擦完窗台，学生会的应该要到了。”夏伊然把垃圾筐的提手移给陈绪和林清奕。

“还没吃饭？”林清奕问。

“嗯，正准备去。”楚璃说。

“那你快去吧！我们都是先去吃完，再把垃圾桶拿回来的。”陈绪连忙说，接过垃圾筐和林清奕下楼。

---

楚璃被参了一本。

准确来算，被参了两本。

周日晚自习前，谢飞提前10分钟来到教室，不经意地敲了敲楚璃的桌面，把她叫到教室走廊。她原以为是周五卫生检查，教室卫生被扣分的事情。

检查人员给出的扣分理由：教室地上有一个白色透明塑料袋。

不知道是谁的袋子被风吹掉下去了，这还能怎么办？要怪也怪不到她的头上吧？

楚璃无奈，打算为自己辩解一次。

结果，楚璃一句话没说。

她想起一句话，当我们环顾四周的时候，我们自己总是最大的盲点。

谢飞把颇感为难的目光转向她。这次段考楚璃可以说考得非常出色，甚至还能有上升空间，可见之前对她潜力的判断是颇为精准的。

他本是攒了一肚子话想好好勉励一番，但叶妍妍母亲的电话改变了走向。

叶妍妍提出换座位的要求。

叶妍妍妈妈提出不满，认为楚璃作为同桌只顾自己学习没有尽到帮助同学共同进步的义务，平时总是趴桌睡觉，佯装懒散误导他人，私底下却偷偷学习。

我只是容易犯困而已……楚璃内心轻叹口气，她很难去解释被人认定的事。

人们相信的始终是自己相信的。

王守仁先生，你说的有点道理……

“老师没有说是你错。只是可能在同学相处时，你有你的感受，别人有别人的看法，所以会有些分歧意见，不用太放在心上。之所以和你说这件事，也是觉得你需要知道。段考之后要重新分配座位，我本来是想你们两个继续做同桌的，但现在的话肯定不行了。”

楚璃点点头，不动声色地抬脚准备走回教室。

“对了！”谢飞叫住，“你估了这次考试的分数了吗？”

“还没。”楚璃摇头，用缓慢而平乏的语调说。

“哦没事，继续加油哈！”谢飞笑容可掬。

段考后的第一个周一下午班会课，13班全体大走动。同学抽出抽屉的一堆塞进书包，手里拿着一叠垒高的资料本，左手托在下，右手压在上，摇晃着在人群里侧身穿梭，来到自己的新位置，或激动地抓着左右的肩膀，或礼貌地笑笑，或者什么都不管，坐下来就直接拿笔啃卷子。

新调整的座位是下半学期的固定位置，全班分成九组，前八组每组6人，第九组只有5人。同桌由两人改为三人，即一组分为前后两小排，每排坐三人。

三人的空间虽然拥挤，但更安全。谢飞笑眯眯地说，这是他经过综合考量和慎重抉择做出的安排。

以小组为单位，每两周轮换一次座位，卫生排班和各种讨论以后也以小组进行。班长陈绪宣布着。他坐在楚璃的前方。

楚璃在第九组第二排，同桌只有一个人，宋祁玉。宋祁玉笑容爽朗，在左手边摇晃一个悬有排球挂饰的钥匙扣向楚璃示意。

楚璃的前方，同组第一排由左向右：白露、夏伊然、陈绪。

“我们宿舍合体归位了！”宋祁玉笑呵呵地双手举高，“班长你随意哈。”

陈绪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抵在脑门向前帅气一挥，“明白！”

组长随之定了下来：陈绪。

“各组定一个组名。”谢飞说。

后排戳戳前排，前排三人转向后排三人，叽叽喳喳。

第一组：甲子组

第二组：二二得二组

第三组：三皇六帝组

第四组：施氏食狮史组

第五组：不想取名组

第六组：第六组

第七组：阿飞啊没有你我怎么活组

第八组：你管我取什么名组

第九组：九九归一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