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声势隆,抵日货(1/1)
——胸膛中也跳动着一颗爱国心
第一节 控制上海纱布交易市场
成为上海滩航业巨子之后,杜月笙又盘下了华丰面粉厂。当时,华丰面粉厂的利润十分丰厚,是上海滩上几大利润极为丰厚的企业之一。但是,此时日进万金的杜月笙却一点儿都不满足。很快,他又着手准备控制上海的纱布交易市场
当时在上海经营棉纱生意的以江苏南通、海门一带人士居多,称为通海帮。通海帮里有一个亨字号人物顾永园,他在上海纱布交易市场上主要靠买空赚钱。一天,顾永园火急火燎地来找杜月笙的老朋友陆冲鹏。
顾永园一见陆冲鹏,劈头便说:“不得了,棉纱交易所闹鬼了!”
“怎么回事?闹什么鬼?”陆冲鹏忙问。
“你是不知道啊,我现在快要倾家荡产了。不过,我也知道,杜先生在纱布市场上投的钱也不少,现在这情况是,凡是进纱布市场的人都要赔个干净!”
顾永园知道陆冲鹏与杜月笙关系不错,便直接将杜月笙牵了出来,他心里明白:现在能够控制纱布交易市场的人只能是杜月笙,因为全上海滩只有杜月笙有这个实力。
“此话怎讲?”一听纱布交易市场出了问题,陆冲鹏也是一脸焦急地问道,其实他投在纱布交易市场中的钱也不少。
“纱布交易所从来就没有这种猛涨不停的事情!我们人人都晓得,这完全是里面有几个理事在作弊,就是苦于找不到证据。”
陆冲鹏刚要插嘴问,顾永园又忙不迭地向他娓娓细诉,他把棉纱交易所的种种黑幕,解说得十分详尽。不过,等顾永园说完之后,陆冲鹏已经明白了他的来意。对于这些黑幕,他其实早就知道了。不过,他又从顾永园的话音中听出了另外的讯息——顾永园有办法消除纱布交易市场上的弊端。
于是陆冲鹏单刀直入地问:“要怎么样才可以对付他们?”
“要跟鲁智深醉打山门一般,闹个卷堂大散。我愿意当先锋,上台质问,叫他们明天一开市就下不来台,到时候再找个人一出面扰乱一下子就能搞定一切。”
相比刚进门时候那番焦急,这时候的顾永园说话声音、表情都平静沉稳了许多。
陆冲鹏这下子心里更有底了,接着再问道:“你什么意思,是要杜先生出面?”
“杀鸡焉用牛刀,”顺永园一声苦笑,“我只要杜先生在背后使一把劲儿就可以了。”
“好的,事不宜迟,”陆冲鹏准备起身,“我这就到华格臬路去。”
当时是上午11点钟的光景,杜月笙正躺在二楼大烟间里的卧榻上,突然看见陆冲鹏走了进来,赶紧放下烟枪坐了起来。
“听说你最近做空做蚀大了?”陆冲鹏一见杜月笙就笑着说。
“蚀大了!不过,我估计你也差不多,哈哈。”杜月笙哈哈大笑着说道。
“既然这样,杜兄何不想个法子,直接做纱布交易市场上的老大呢?”
陆冲鹏说完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颇具深意的微笑。
“哦?你的意思是?”杜月笙一听陆冲鹏的话,马上来了精神,立即坐直了问道。
于是,陆冲鹏把顾永园所讲的内情叙述了一遍,话音刚落,杜月笙便有了主意,如此这般一说,陆冲鹏马上竖起大拇指说好。两个人随即商量起了具体细节。
“冲鹏兄,顾永园那边你去通知,我让一帮弟兄协助顾永园,然后我再去公共租界联络巡捕。”
杜月笙布置完毕,两人立刻分头行动。
翌日上午,在位于爱多亚路北的纱布交易所门前,出现了几十位个横眉怒目的人。他们身穿短打服装,头戴鸭舌帽,帽檐拉低到眉毛,腰里还有鼓起来的“家伙”。
交易所准时开门,早已等候在门外的顾永园立刻在那些横眉怒目的人物的簇拥下,怒气冲冲闯了进去。当交易所伙计准备宣布开拍时,站在人群中的顾永园突然发难:
“交易所股票一周多天天看涨,拍一板就涨一截,从来没有过这等怪事!……”他捶胸顿足,慷慨陈词,“分明是纱布交易所若干理事联合作弊,制造一发不可遏止的涨风!”
交易所内开始骚动,做空的人纷纷跟着呐喊:
“一定是有人作弊!”
“揪出幕后黑手!”
顾永园受了鼓舞,声音更加高昂:“强烈要求自即刻起宣告停拍,由各经纪人成立调查小组,彻底清查弊端,依法处罚作弊者!”
交易所在场的理事们一看,这样闹下去真的就没法开拍了,一个个急得跳脚:
“快,把这个闹事的给我轰出去!”一名被指控的理事歇斯底里地喊道。
其他人赶紧招呼场务人员,向前冲突,要把扰乱秩序的顾永园拖出去。
“抓住他,送巡捕房!”那名理事接着高声喊道。
岂料,这帮场务人员左突右冲,根本无法接近顾永园。那些头戴鸭舌帽的人不言不语,冷着面孔,肩膀一顶,手一拨拉,便把那些常务人员推出老远。
“不得了,这些人好厉害!”一个场务向那名理事大喊。
“有啥厉害的,他还能有三头六臂?”那名理事显然对这帮无能的手下生气了。
这时,一个场务人员在左突右冲中,突然触到了陌生客腰间那硬梆梆的家伙,不由得一声惊呼:“妈呀!手枪!不得了,他们带了手枪!”
此言一出,交易所里的所有理事、职员,以及场务人员,哄然一声,四处散开。一名理事冲进办公室,抓起电话,向公共租界巡捕房求援。此时,守在大英巡捕房电话机旁的,是大英巡捕房顾问戴步祥戴老二。他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戴步祥是早年沈杏山的大八股党之一,杜月笙与大八股党争夺烟土天下的时候,一打一拉,化敌为友,与沈杏山的大八股党诸人成为了相交甚好的朋友。如今,这班朋友又派上了用场,他请出大英巡捕房顾问戴步祥专门处理此事。
电话铃声响起,戴步祥缓缓拿起话筒,只听不说话。就这样,电话铃第四次响起的时候,戴步祥才与对方通话,“好的,我会派巡捕去看一看。”
这时交易大厅里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在顾永园的煽动下,那些做空的人群情激奋,一个个跟着叫喊砸东西,几乎要把交易所的房顶掀了。在场的理事们一个个成了缩头乌龟,躲进办公室不再露面,任外面闹得天翻地覆,只等巡捕房来人。
不知过了多久,四名巡捕终于懒洋洋地来了。理事们一见,如逢救星,正要迎上去诉苦。结果,这四个巡捕转了一圈又掉头走了。
这下子,交易所的人算是看明白了,今天来的这波人不简单,赶紧给交易所主要负责人打电话,请求他出面解决。而交易所主要负责人在听了这事之后,马上驱车去杜公馆找杜月笙,因为上海滩上出现了这种巡捕房都不管的事情后,就只能找杜月笙来出面解决。
这时,一直在杜公馆中静静等候时机的杜月笙马上跟着交易所主要负责人前往了交易所内。
此时,交易所的理事们正焦急地等在门口,远远看见杜月笙的汽车疾驰而来,犹如天降救星,一个个欢呼雀跃,大声呐喊:
“杜先生来了!”
“杜先生出面解决此事了!”
杜月笙一行人走进大厅的时候,顾永园正站在台上慷慨激昂、口若悬河地演讲、质问。一见杜月笙在交易所主要负责人的陪同下来到,明白火候已到,顿时停了狂风暴雨般的煽动,等着杜月笙出面解决问题。
顾永园终于住了口,刚才还手足无措的理事们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以为终于有人能制住场面了。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作为这出大戏的幕后人物,杜月笙却和顾永园玩起了谈判游戏——杜月笙作为证人,交易所主要负责人和顾永园进行谈判,最终谈判的结果是交易所主要负责人承认作弊,纱布交易市场按照杜月笙的提议运作,“就照我说的,怎么来的怎么去,非法获利,物归原主,卖空做多都必须遵守规则!”
交易所主要负责人一方面本就理亏,一方面又迫于杜月笙的势力,只好照办。事后那帮人才晓得,原来这次杜月笙也是做空,一个个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背后给杜月笙单独补偿,怎会落得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又都吐出去!
不过,做空的人都跟着沾了光,使那些被蚀得要跳黄浦江的人物,一个个对杜月笙感激涕零。杜月笙既扳回了自家的损失,又收买了做空者的人心,可谓一举两得。而更直接的受益,则是他这一次的公开露脸,使他在纱布市场威信大增,此后但凡出了什么问题,都要借重他来“言语一句”,以解决问题。
没过多久,纱布交易所理事长的头衔便落到了杜月笙的头上。
第二节 遇见挚爱大半生的女人
在生意场上赢得累累硕果的同时,杜月笙在情场上也是春风得意——从黄金荣和桂生姐让他另立山头起,杜月笙就一直是桃花运不断,在有了沈月英这个正室之后,他又先后娶了二太太陈氏和三太太孙氏,而在杜月笙42岁这年的时候他又相中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杜月笙挚爱大半生的女人姚玉兰。
姚玉兰,京剧老生演员筱兰英与梆子青衣姚长海(艺名一斗金)的长女,9岁坐科学艺,12岁正式上台演出,工青衣、花衫及老生。更难能可贵的是,姚玉兰还能演关公,当时坤伶能演红生戏的极少,她则每唱必红。
杜月笙和姚玉兰的第一次相遇在黄金荣开办的“黄金大戏院”。当时,姚玉兰和母亲筱兰英、妹妹姚玉英也是上海滩上红极一时的名伶,母女三人合演的《群英会》、《华容道》是当时上海滩上一票难求的剧目,有了她们母女三人做台柱子,“黄金大戏院”每天都客流如潮。
“黄金大戏院”来了这样的大明星,一向喜爱评剧的杜月笙怎么能不去捧场呢?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杜月笙第一次听了姚玉兰的戏之后,便对眼前那个演关公的女子产生了好感。
等到戏一散场,杜月笙马上带着保镖、秘书到后台拜访姚家母女。一进化妆间,杜月笙就碰上了正在卸妆的姚玉兰,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脸上涂着一层厚厚胭脂水粉,但是其极具风姿的身段还是令杜月笙砰然心动。在和其母亲聊了一会儿戏之后,杜月笙再偷偷打量卸完妆的姚玉兰,只见其果然如坊间传闻的那样,花容月貌,端庄秀丽。一时间,杜月笙心旌摇曳,巴不得马上将其娶回家金屋藏娇。可正当他张口要与姚玉兰说话时,筱兰英却立刻挡了过来:
“杜老板,小女近日感染风寒,虽能上台演戏,但是却一直不甚舒服,另外怕传染了杜老板,我就带玉兰给您道个福。”
筱兰英说完,马上将卸完妆的两个女儿从化妆间推了出去——她刚来上海滩的时候就听说了杜月笙的大名,现在一看这个青帮大佬盯上了自己的姑娘,赶忙不顾一切地出来阻挡。
这时,杜月笙话还没有出口,不禁大为扫兴。平日里,杜月笙无论在堂子里捧花魁,还是在舞厅捧舞女,抑或是在戏院捧角,哪个不是以他的光顾为荣幸?只要他到场,何时不是莺莺燕燕,美女左拥右抱!偏偏这天吃瘪了。
杜月笙吃了瘪却不能发脾气,因为他不想让自己喜欢的女子看到自己发脾气的样子。于是,杜月笙又装出一副温和的样子跟筱兰英聊了几句戏,便自己寻了个台阶走出了化妆间。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杜月笙每隔个三两天便来给姚玉兰捧场,而且每回去的时候都会带上一些上流阶层的朋友。慢慢地,杜月笙喜欢姚玉兰的消息便传了出去,那些一直想着追到姚玉兰的达官公子们一听说这消息,便纷纷打消了追求姚玉兰的念头。
杜月笙接连看了姚玉兰十余场演出之后,对于姚玉兰是越来越中意,每次看完戏回家之后总是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从来不曾尝过相思滋味的杜月笙这一回却成了真正的“痴情郎”,每每想到姚玉兰的时候,心里便像有无数只小虫在噬咬一般,无比煎熬。
不久,忍受不了这种“甜蜜折磨”的杜月笙决定向姚玉兰下聘礼。但是,一连请了两个媒婆上门去找姚母筱兰英提亲,结果都被婉拒了。就在杜月笙为娶不到姚玉兰而整日愁容满面之时,黄老板的儿媳李志清出来为杜月笙保媒了。
原来,黄老板隐退之后,几家戏院全都交给他的儿媳李志清打理。李志清在得知杜月笙为了追求姚玉兰而痛苦不堪后,马上就去找了筱兰英。
“筱大姐,我有一个朋友看上了你家玉兰。我这个朋友家大业大,在上海滩上可是数得着的人物,将来你家玉兰嫁入了他家,那自然有享不完的福。更难得地是,我这个朋友现在对玉兰痴心一片,已经到了茶饭不思、夜不能寐的地步。”
李志清一见筱兰英,直接就向其提亲。
“李姑娘,您说的这门亲事真不错,但是我家玉兰还太小,想等几年后再寻觅一个如意郎君,现在还谢谢您了,如果这位先生真有心,不妨再等个两三年。”
筱兰英一听李志清的话就知道李志清说的是杜月笙,所以她一口拒绝了。
“这么说我那位朋友就是没有机会了?不过,我还听说我那位朋友脾气不好,昨天就将一个惹他生气的丫鬟卖进了妓院里。现在你先不要忙着拒绝,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考虑,说不定三天内你就想通了。”
李志清说完,还没有等筱兰英开口就转身走了。
筱兰英望着李志清的背影,心里非常难受,她明白:李志清的这番话就是最后的通牒,如果不答应这桩婚事的话,到时候她们母女三个可能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此后的三天里,姚家母女都没有登台演出,一直待在家里商量该怎么办。可是,商量来商量去,唯一的结果那就是让姚玉兰嫁给杜月笙,因为她们和上海滩上无数的底层穷苦人一样,根本不敢和杜月笙对着干。
等到第三天下午的时候,筱兰英带着姚玉兰去见李志清,她们决定答应这门婚事,但是她们也是有条件的,条件是:
一、必须明媒正娶,用龙凤花轿抬进杜公馆,享受正房夫人的待遇。
二、必须另设公馆,与华格臬路杜公馆里的那三位夫人分开来往。
李志清把这这两条条件传过去后,杜月笙一口答应,随即下了聘礼,并在辣斐德路租下一层豪华考究的西式楼房,准备择日成婚。一切准备停当,杜月笙又去问李志清:
“妹妹,我要好好谢你!”
“谢我什么?”
“当年金荣哥给我保媒,我不曾感谢,甚至连聘礼带结婚的费用,都是桂生姐准备的。”杜月笙无限感喟地说,“你们两代人给我保媒,你说,我能不谢谢你吗?”
“杜家叔叔,你怎么谢我?”
“我要送你一件礼物做纪念。”
当天,杜月笙便派人去买了一只价值不菲的金表,送给李志清作为谢礼。
十多天后,杜公馆便是张灯结彩,贵客盈门,轰动上海滩的名伶姚玉兰成为了杜月笙的第四房太太……
第三节 风光显赫,建造杜家祠堂
将上海滩上头号女戏子揽入怀中,这比生意场上赚得盆满钵满更令杜月笙高兴。因此,他除过在忙生意上的事情之外,一有空闲时间就赶回四太太姚玉兰的居所吃酒、拉琴、唱评剧。
一次,杜月笙和姚玉兰唱完一段评剧后开始聊天,一谈到自己的发迹历程杜月笙就不禁感慨,感慨老天爷待他不薄,让他从一个乡下的小混混成长为上海滩声名显赫的人。而就在这个时候,姚玉兰张口问道:“你现在如此显赫,一个劲儿地感谢老天爷,却怎么不去感谢你的列祖列宗呢?如果不在你们老家建造一个杜家祠堂好好风光一番,那么你在上海滩上混得再好也如同锦衣夜行!”
听了姚玉兰的话,杜月笙马上决定斥资50万元在浦东老家修建一座祠堂——想想自己当年怀里揣着几个偷来的冷馒头就悄然逃离了老家,场面是何等的凄惨悲凉,如今他再不衣锦还乡还等何时?
于是,杜月笙以祖宅杜家花园为中心,收购周围土地50亩,招来名师良匠,建造起一座水木清华的祠堂。祠堂为五开间的门面,凡三进,头进是轿马厅,二进大厅,三进便是栗主奉安之所,亦为飨堂。门前两边雄踞的两座石狮子各有一人多高,栩栩如生,气魄壮观。飨堂里的一楹一柱,一龛一屏,莫不精工雕刻,蟠龙虬凤,精美至极。飨堂里将供奉杜氏祖先总主一座,大厅里供的是福禄寿三仙,又有两座一人半高的云南大理石屏,远山苍茫,白云泱泱,神似一幅写意的名画。
杜氏家祠附设的图书馆,亦称藏书楼,是一幢两层楼的白石建筑,中分五楹,两旁各有一大间厢房。藏书楼中藏书十万卷,全由杜月笙友好门人捐赠。
藏书楼之外,另外建起一座杜氏学塾。由于杜月笙幼年时家里贫困,不曾念过几天书,他要造福乡邻,让他们的孩子能有读书机会。
1931年初夏,祠堂造好,一块儿建造的藏书楼和学塾也已竣工,杜月笙决定举行开祠典礼,亲身奉主入祠。门生弟子和朋友得知这一消息后,也都纷纷劝他大做一场。杜月笙原本就有此意,听别人这么一劝说,随即命令手下立刻行动起来,向全国各地的朋友发出请柬。
到了5月份,遍及全国18行省的贺礼,从天南地北四面八方送来。而送礼之人,几乎囊括了各省的达官贵人、社会名流、富商巨贾,其声势之显赫,令人咂舌。国民政府主席蒋介石、军政部长何应钦、实业部长孔祥熙、陆海空军副总司令张学良、前临时执政段祺瑞、前国务总理顾维钧、河南省主席刘峙、四川省主席刘文辉等纷纷遣人前来送礼祝贺。
送来的礼物中最多的是匾,国民党政府主席蒋介石遣人于6月8日送来一块匾,这一块匾额使杜月笙荣宠倍增,为此他特地找人配备一座匾亭,并把蒋介石的祝词刻在匾亭前的石碑上,蒋介石的祝辞曰:
诗咏祀事,典备蒸尝,水源木本,礼意綦详。
敬宗收族,德在无忘,激彼秕秉,俗兹彛常。
元凯之家,清芬世守,孝孙有庆,服先食旧。
任侠好义,声驰遐迩,济众博施,号为杜母。
肯堂肯构,实大其宗,爰建新祠,轮奂有容。
簋簠旣饬,锵济攸从,式瞻枚实,介福弥隆。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杜家祠堂的建成典礼上,杜月笙的仪仗队竟然用上了宫廷銮仪,由人扮为金甲武士,拿着古色古香的刀矛剑戟。
杜家祠堂建成典礼开场之后,只见杜月笙头戴礼帽,身穿长袍马褂,带领他的几个儿子,手扶轿杠,走在神主轿厅的旁边。在他的身后,高冠峨服、衣香鬓影的杜氏亲友门人,排起长长的队伍,陪伴他护送神主轿亭。
杜氏祠堂里灯火辉煌,从飨堂、大厅、席棚,高大的彩楼和附近的三座牌坊,杜氏家祠至高桥码头的路上,无不布满水月路灯,晚上亮起后照耀得附近如同白昼。杜祠飨堂和大厅里人如潮涌,川流不息,几乎就要挤破了这幢五开间的厅堂。
祭祀当天,“栗主奉安典礼”一开始,杜月笙身穿长袍马褂,面容肃穆,毕恭毕敬地将栗主安置在神龛里。
所谓“栗主奉安典礼”,实际上就是杜月笙双手捧住用栗木制做的总神主牌位,把它送进神龛里,便是“奉安”——永久保存,经常祭祀。
接下来是家祭,杜月笙率领四房太太,及一大群儿女,遵照古礼,面向神龛里总神主牌位跪拜磕头。
家祭结束后,由国民党中央委员杨虎宣读国民党政府主席蒋介石,及其他国民党要员的贺电贺词,然后莅临观礼的亲友、杜氏门人、嘉宾,各机关团体代表,一批一批地上前,对神龛里总神主牌位行礼,杜月笙则带着他的太太、子女在一旁答谢客人。
这一天仅从上海专程游杜祠看评剧的普通群众,便多达一万余人。由于6月9日席棚剧场人满为患,差点发生踩踏事故,10日和11日便采取了紧急限制措施,限制一般群众前来看戏。然而,这样的限制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接下来的两天里,从早到晚贺客游人熙熙攘攘,络绎不绝。据统计,从9日到11日三天之内到杜祠的贺客逾10万人之多。
6月11日《上海新闻报》以“人气白热”为标题,所作出的报道:
“……剧场广可容数千人,但观者近万,几无插足地,加以天热场低,四围密不通风,观众挥扇观剧,莫不汗流浃背,全场空气,异常混浊,‘人气白热化’,五字形容,最为恰当。台上由张啸林、王晓籁两君维持秩序,卒亦无法驱散台上观众。入晚,客复陆续而来,跋涉十余里,畏难而退者,日必数千人。贵宾席中占有位置者虽极视听之乐,但兀坐通宵,呼吸急促,头痛欲裂,一身不能转侧,大有欲罢不能之势,诚有说不出之痛苦也。”
6月12日,一家名为《日日新闻》的日本报纸报道称:
“……国人(日本人)方面有……诸名士均行参加,祠堂从海关码头乘汽轮向下流,约驶一小时间至高桥码头,在八支里(支那里)之田园中,其中有特为杜氏宗祠修筑之社高路,可行汽车,足为一日之清游。其宗祠之壮丽华贵,不待言矣!昨日并有梅兰芳、程砚秋等名伶之演剧,且招待参观者,飨以酒食。自朝至夜,八支里之道上,络绎不绝,于此足以见杜氏声誉之隆,可谓壮观盛况矣!”
6月13日,《福尔摩斯》报除了逐日刊载新闻,还刊载琐记曰:
“……各界投赠,琳琅满目,上自国民政府主席,下至庶民,无不备礼申贺,登门晋谒者,更不止珠履三千之数。军政商学诸闻人,亦亲往襄理盛举,京沪男女名伶,复登台串戏,其盛况为空前所未有。非杜月笙君交游广阔,恩德感人,曷克臻此,而其孝思不匮,更足以励末俗矣!”
第四节 坚决抵制日货
就在杜月笙在上海滩飞黄腾达的时候,九一八事变爆发了——1931年9月18日晚,一直觊觎东三省的日本关东军炸毁沈阳柳条湖段的南满铁路,随后嫁祸于中国军队并以此为借口突袭沈阳北大营的中国军队,九一八事变正式爆发。
九一八事变爆发之后,蒋介石不顾全国人民的强烈反对,推行“不抵抗政策”,三十余万东北军撤入关内,短短4个多月内,东北三省128万平方公里的国土沦陷,3000多万东北军民沦为亡国奴。
同全国各地一样,当日本帝国主义野蛮入侵的消息传到上海之后,马上在上海激起了汹涌澎湃的抗日怒潮。9月24日,上海3.5万名码头工人举行抗日罢工,10万学生举行抗日罢课。9月26日,上海各界人民举行抗日救国大会,通过要求对日宣战、武装民众和惩办失职失地的官吏等决议案,会后举行了抗日示威游行。10月初,上海各界80万工人组织了抗日救国联合会。
面对上海市人民同仇敌忾、势不可当的抗日怒潮,杜月笙也坐不住了——虽说他是一个混迹黑道的流氓头子,但是他也有一颗爱国心。于是,他马上联合上海工商界的大佬们成立了“上海市反日救国会”。
“上海反日救国会”成立之后,杜月笙便提出了“禁止日货”的抵抗策略,毕竟上海并不在抗日第一线,此时发动抵制日货行动,从经济上打击日本帝国主义才是最可行的反抗方式,而且经济打击相较于武力打击产生的作用更持久更有力度。所以,当杜月笙的这一建议在反日救国会主要成员的全体会议上提出之后,马上便获得了通过。随后,杜月笙根据会议上商定的办法,派人在各要冲地点成立“检查所”和“保管所”,吁请上海市民,全面拒买拒卖日货。“检查所”人员除了在交通要道盘查过往货物,更是到处搜查日本货物,一旦发现立刻没收,然后运到“保管所”保管存放。
在检查所和保管所成立之后,杜月笙马上就遇到了新的难题——人手不足。一开始,杜月笙觉得自己的门徒众多,建立检查所和保管所根本不是什么难题,但是真正着手建立之后才发现,每一个检查所和保管所都需要十多人,一些人流量较大的地方需要的人手更多。而且,杜月笙也根本不可能将所有的门徒都派出去干检查所和保管所的工作,毕竟他还有很多生意需要足够的人手打理。
随着抵制日本帝国主义侵略浪潮越来越汹涌,杜月笙也越来越着急,怎么办才能够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呢?
就在杜月笙为人手不足的问题愁得坐立不安的时候,杜氏智囊团中的重要成员陆京士站了出来——陆京士,杜月笙飞黄腾达之后招募的重要“谋士”之一,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处理“杜氏集团”与劳工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杜月笙和上海工人之间的一座桥梁。
陆京士在得知杜月笙为人手不足的问题而发愁之后,马上在劳工中募集“义务工”去支援那些缺少人手的检查所和保管所。结果是,爱国心切的劳工们在一听说需要人去检查所和保管所当义工之后,纷纷报名参加,一下子就解决了杜月笙的心头难题!
旧问题解决之后,新问题又接踵而至——就在杜月笙带着门徒和义工们坚决抵制日货之际,一些亲日派的商人见到利益受损马上开始进行强烈的抵抗,因此“上海反日救国会”的工作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不过,对于这些亲日派商人,杜月笙倒是一点都不用发愁,因为在他看来用流氓的方式对付这帮亲日派商人就是一种抗日行为。当时,杜月笙有个门徒叫做于松乔,是上海邮务工会的一个小头目,“抵制日货”活动发起之后他负责天后宫桥检查所工作。他在成为天后宫桥检查所的负责人之后,在按照杜月笙的要求拦路设卡进行检查之外,还主动前往那些有影响的大商户哪里去搜查,一旦发现那些大商户手里有日本货,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强行没收,然后拿到人流量极大的闹市中心“展示”一番,最后再上交保管所暂行封存。
于松乔负责天后宫桥检查所的第四天,就听说上海市纱布同业公会理事长陈松源的“合昌祥”运了一大批日本棉布进来。一听这事儿,于松乔马上带着一帮弟兄前往“合昌祥”进行搜查。然而,在上海工商界有较大影响力的陈松源怎么会允许于松乔这样的小人物在自己头上动土呢?所以,当于松乔带着人赶到“合昌祥”的码头仓库之后,陈松源不禁勃然大怒,直接指挥手下的工人将于松乔和他的手下乱棍打了出去。
陈松源打了于松乔,这相当于在杜月笙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一个打耳光。不过,当这个消息传到杜月笙的耳朵里之后,杜月笙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派人给于松乔传了一句话,“在陈松源的仓库门口再设立一个检查所,一旦发现有日货就地没收或销毁,对方再若动手可以开枪!”
得到了“圣旨”的于松乔马上带人在“合昌祥”的仓库门口设立了一个检查所。在检查所设立的当天,于松乔就对着天空连开三枪,接着是封锁了道路,不准进也不准出,并拿着大喇叭不停地向里面地人喊话,“如果你们不交出这批日货,那么我就直接让你们都饿死在里面。”
于松乔这阵仗马上吓坏了“合昌祥”仓库里的工人们,他们来这里上班就为挣口饭吃,现在连命都要搭上了这实在是划不来,再说他们从内心深处也不愿意保护这批日本货。于是,还没有等陈松源知道这里发生的情况,仓库中的工头就指挥工人们将这批日货抬出去交给了于松乔。
等到陈松源知道自己的仓库出了大事急匆匆地跑来后,于松乔已经带着人将这批日货押往保管所。陈松源一看检查所里那些全副武装的流氓混混,就知道这一回肯定是惊动了上海滩的“土皇帝”杜月笙。但是,陈松源实在是咽不下去这口气,一转身便给了站在一旁冷笑的于松乔两记响亮的耳光。
“你是杜月笙的人就厉害了么?就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么?”陈松源打完于松乔之后还不解恨,接着又指着于松乔大骂道。
“如今国难当头,谁贩卖东洋货,给东洋人赚钱,造了枪炮子弹打中国人,谁就是奸商,是汉奸,汉奸贩卖的东洋货就得没收!”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辱骂我?”
“骂你还是轻的呢?来人,将姓陈的这个狗东西给我关起来!”
于松乔说完之后一挥手,那些站在一旁早就想出手的流氓混混们马上一涌而上,直接将陈松源和他的两个保镖绑了起来,然后关进了天后宫桥保管所。
“纱布大亨陈松源被抗日救国会的人关起来了!”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很快传遍了黄浦滩头。纱布业向来为上海滩十大行业之一,陈松源作为纱布业公会的理事长,如此大名鼎鼎的人物竟然会被杜月笙的人给抓起来,整个上海滩都震惊了——这一场轩然大波为抗日救国工作做了很好的宣传,一日之间,黄浦滩市面上的东洋货一扫而空。
当时,那些销售日货的商家纷纷主动将自己手中的东洋货交到保管所内,或者将手中的日货退回日本厂方或批销机构,因为他们都清楚:自家“牌头”不会比陈松源更硬,抗日救国会的人既然连陈松源都不放过,自己怎么还敢抱侥幸心理?
第五节 淞沪会战爆发,支援第十九路军
东北三省沦陷以后,日本帝国主义也加快了吞并中国的步伐——1932年1月28日晚,日军突然向驻扎在闸北的国民党第十九路军发动了攻击,“一·二八事变”正式爆发。
在“一·二八”事变发生前一天,即1月27日上午9点,杜月笙便与上海市商会会长王晓籁等一行数人,分乘两部汽车,前往十九路军蔡廷锴的司令部慰问。当时由于国民党政府奉行“不抵抗政策”,有消息称政府准备撤退上海驻军,又称十九路军有北上抗日的可能。所以,关心上海危亡的杜月笙便赶忙去见十九路军军长蔡廷锴。
“蔡军长,听说贵军要撤离上海,不知这个消息是否属实?”一见到蔡廷锴,杜月笙便提出心中疑问。
“说实话,我真的打算组织六千名精壮之士组成西南国民义勇军,开赴东北抗日。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主张,上面还没有给出意见。”蔡廷锴与杜月笙是老相识了,所以直接以实言相告。
“那就好,不知道贵军最近有无急需之物,现在上海情势危机,未来如何可都看蔡军长和你的将士们了。”
“我们现在的情况极不乐观,官兵们已经好几个月都没有领到军饷了,我年末之时跟上峰交涉月余,费了很大劲才领到伙食费20余万元,却是军需署打的期票,居然全部空头。”
“情况这么不乐观呀,蔡军长不许费心,你们在前方抗敌,我们自然不会让你们白白浴血奋战的。我和王晓籁等上海工商界人士都商议过了,准备了一大批物资供应给你们十九路军,只要你们在上海一天,我们的物资供应就一天不断。”
杜月笙说完,站在一边的王晓籁也点头称是。
“好,有杜兄和王兄等上海工商界爱国人士和上海老百姓们的支持,我蔡廷锴一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如果战争爆发,第十九路军就是战斗至最后一人,也绝不会扔下上海的父老乡亲做逃兵!”
“行,蔡军长乃当世之大丈夫,我们相信你们肯定会为国家竭尽全力去战斗的!”
……
回到杜公馆的第二天,杜月笙、王晓籁等人便开始为第十九路军筹集物资。可是,当日晚上,缺少物资的第十九路军便和突然入侵的日军激战在了一起。于是,杜月笙也加快了筹集物资的速度。但是,仅仅依靠上海工商界人士来筹集物资,力量还是太小了。
紧接着,杜月笙通过新闻界的门人弟子,发动上海各报、各电台,全面报导十九路军对抗日军疯狂攻势的新闻,宣扬十九路军的英雄事迹,呼吁全民支持抗战,支援前线。上海民众热烈响应,从百万富翁到人力车夫,积极捐款捐物,前方需要捐什么,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自医药、寝具、食物、交通器材及至于砂包麻袋、砖瓦木石,只要报上登载、电台广播,民众便会争先恐后地往“抗敌募捐处”送。
上海人民的踊跃支援抗战的热情也感动了前线浴血奋战的第十九路军官兵,他们面对武器占优的强大日军毫不退缩——1月29日,第十九路军通电全国,慷慨陈词,表示了抗战到底的决心。
大战一开始,日军连连受挫。闸北地区街道狭窄,里弄纵横,日军的重武器在巷战中无从发挥威力,当他们的装甲车如庞然巨兽冲到了宝兴路,第十九路军官兵置生死于度外,冒险攀到装甲车上,揭开车盖将冒烟的手榴弹掼进去,于是轰然一声车毁人亡,如此,接连几辆装甲车都被十九路军炸毁。
天崩地坼的一番恶战,日军伤亡惨重。1月30日早晨6时起,进攻闸北的日军先用7辆大卡车,满载死伤兵士800余人,经北四川路绕道至汇山码头装入军舰,运回日本。
接着,日本侵略者陆续增兵,前后使用了陆军11万、军舰10余艘、飞机数百架,而固守阵地的十九路军只有3个师,兵力3万,稍后又有增援的第五军及其他部队,总兵力始终不到8万,扼守防线,誓死不退,达一个月之久,从此“皇军无敌”,“4小时占领闸北”的日军狂言,为之粉碎。
2月1日上午,杜月笙又与王晓籁、黄炎培等十几位爱国人士,冒着炮火到蔡廷锴的司令部慰劳,他们带去了大批的捐款、米面、罐头和日常用品。看到前线官兵所处的危险恶劣境况,杜月笙禁不住感慨道:
“十九路军在前方杀敌,物质方面所有需要,上海老百姓将全部负责供应!前方需要什么,只管言语一声,后方一准办妥。”
“谢谢!谢谢!”蔡廷锴对上海老百姓的全力支援十分感动。
“现在上海老百姓出的钱款、物资已经很多,我们的仓库里都快装不下了。我建议蔡军长设立一个机构,专门和后援会联络处理此事。”
“好的!”蔡廷锴高兴地回答,“我尽快落实这件事。”
随后,十九路军在法租界成立驻沪办事处,由范志陆任办事处主任,叶少泉、邓瑞人、杨建平、庄伟刚等人任副主任。尽管办事处人手众多,但由于收到的钱款、物资太多,一帮人整天忙得不亦乐乎。到4月下旬,所收到的捐款数额已经相当可观。于是,高级军官会议研究决定,从捐款中拨出一部分,将1931年8月到1932年4月,全军所欠发的9个月薪饷,一次性发清。
当时,第十九路军所收到的捐款,除来自上海本市之外,还有一部分来自全国各地以及海外侨胞。第十九路军到底收到多少捐款,沪战结束后十九路军调往福建前,蔡廷锴请范志陆开出账目,现款为900余万,实物则无法计算了——1932年前后,900余万现大洋着实是一个天文数字,十九路军实在用不完,剩下的大量款项,有一部分存进了上海国华银行。
与此同时,上海市总工会联合上海工界成立了“战地服务团”,前后成立第一、二两团各为1000余人。第一团团长是杜月笙的学生子朱学范,第二团团长是对杜月笙极为仰慕的周学湘。他们的任务是穿越枪林弹雨,救护伤兵,运送弹药、慰劳品和食物。一旦有战区扩大,更要冒着生命危险,抢救和护送灾民。
然而,3月1日,狡猾的日军在中国军队防守较为薄弱的浏河一带登陆,形势一下子被逆转,中国军队被迫撤退到第二线防守。
面对急剧恶化的战场形势,杜月笙也是非常着急,一旦日本人占领了上海他也要跟普通民众一样做亡国奴,自己在上海滩上打拼数十年所获得的社会地位与大量房产、地产也将随之丢失。
不过,万幸的是,在战场上获得主动权的日军并没能继续向前推进。3月3日,英国、法国、美国等欧美强国的“调停”下,日军发表停战声明。同日,国联决议中日双方下令停战。5月5日,中日停战协定在上海签订,中国军队在决定办法以前留驻昆山、苏州一线,日军全部撤出公共租界和虹口越界筑路以外之地区,全面恢复“一·二八事变”前之原状。
震惊中外的“一·二八事变”就这样落下了帷幕,但是战争的阴云却依然笼罩着上海,作为上海滩“土皇帝”的杜月笙并不能完全安下心来,因为日本人还有可能再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