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泡水鹤(1/1)
热闹了好一阵玉清派收徒的事才落下帷幕,这一批内门收了六人,外门若干。
玉清派两百年内最出色的还得算江浮舟那一届,霜凛君名震天下,可这一届除了他以外也不是没人能拿得出 手。
江浮舟师从玉衡君,阮望和许七同为现任掌门的徒弟,只不过许七一百年前身陨垝垣,一颗新星升到一半就砸回了地面。
广场众人抬头仰望着台上的诸位师兄姐师叔伯,江浮舟收到的仰慕视线又最多,其次就是阮望。
负责此次招收弟子的长老取过名单来念,外门弟子没有选择师父的权利,而内门弟子都是被长老峰主们在考验途中私下挑中了的,当然选择是双向,弟子也能拒绝。
六个内门弟子上前,身后的外门弟子和没有通过试炼的人羡慕得冒泡。
五人都没有异议,只除了一个。
那位少女面向江浮舟,目光灼灼,“弟子连瑶,求拜入霜凛君门下。”
原本定了她做徒弟的齐峰主被拒绝脸上有点挂不住,但一听这少女属意的人是谁后就老神在在地把屁股又落回了椅子上。
那位啊,那没事了。
人群哗然,江浮舟一瞬间万众瞩目。
连瑶天赋绝佳,已经是这一批弟子里天资最好的一位,何况她还长的漂亮,在试炼的途中就已经名扬整批新弟子。
女神的男神是霜凛君,男弟子们又酸又不敢酸。
江浮舟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一个,倒也不是他看不起连瑶,是他平等地无视所有人,“我不收徒。”
连瑶仰望着上面的人,并不轻易放弃,“霜凛君是嫌弟子天资不够么?”
江浮舟不带任何私人感情给出评价:“你修不了无情道,另寻他路。”
连瑶一噎。谁说她要修无情道了?她就是奔着这人来的,修无情道干什么?跟江浮舟在浣花峰当两尊雪人吗?
“弟子才刚入道门,现在就定道也为之过早,但弟子相信霜凛君慧眼,定能帮弟子选出一条合适的道。”
江浮舟站的高,往下看自然就是俯瞰,再加上本人霜雪一样的气势,分分钟堆出高高在上的睥睨感。
“你不修无情道,那拜我为师做什么?”
“……”连瑶有点稳不住了,江浮舟就是块冰,传言诚不欺我。
玉衡君脑瓜子疼,他站出来打圆场,“无情道苛刻,的确不是寻常人都能修,且浮舟早有所言没有收徒之心,不必想着拜入浣花峰了。”
连瑶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但坚持下去也不会有别的结果,非江浮舟不可说不定闹到最后没一个人愿意接受她。
她低下头,“是弟子唐突。”
拿着名单的长老开口询问:“那你可愿拜入齐峰主门下?”
“弟子愿意。”
掌门心也在滴血,江浮舟可是他们玉清派第一大招牌,放着不能用当真浪费。
阮望站在他师父身侧,低声调侃:“师父不是该习惯了么,江师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收徒,人人趋之若鹜,可无人能摘下这朵高岭之花。”
掌门往那边瞟了一眼,“能摘下才是坏事,无情道心裂了可补不回来。”
广场上的热闹许兰鹤没参与。
他现在是一只泡澡的鸟,玉清派有灵泉,不过这种好资源都是少数人才能享受,他自己的弟子牌当然不能亮相,就找雪人要了浣花峰的用一用。
大家都在忙收弟子的事,剩下的又顾着看热闹,刚好没什么人来。
许兰鹤趴在石壁上舒舒服服地泡着灵泉,外衣和储物袋放在一边,他伸过去左掏掏右掏掏,掏出一小堆灵果咔嚓咔嚓地啃。
吃着灵果泡着澡,这多是一件美事。
美到花鸟沉醉其中昏昏欲睡。
“阮师兄。”
“里面可有人?”
“一个时辰前进去了一个浣花峰的弟子,到现在也没出来。”
“浣花峰?江师兄那儿何时收了人?”
“这我也不大清楚,但腰牌的确不假,而且也应该没人能偷到霜凛君的东西。您要用灵泉吗?我进去看看。”
“不必,我自己去。”
灵泉是活水且带热度,有疗伤解乏之效。
水面上雾气蒸腾,石阶湿滑,不小心都能摔一跤。
阮望进去时的确有人,那位浣花峰的弟子趴在石壁边毫无动静,乌黑的长发被水打湿,在光裸的后背蜿蜒如蛇。
灵泉只有一个池,但同时容纳三四个人完全没问题,水又是活水,没有什么用别人用过的泡澡水之说。
阮望只是不喜和人共浴,他在玉清派的形象尚可,绝对不会做出仗势欺人把其他弟子赶走自己享受的事。
别人还好说,现在这里面泡着的是浣花峰的人,他就斟酌着先去把人叫醒。
许兰鹤察觉有人靠近,唰一下睁开眼。
哦豁,熟人。
幸好他戴着假脸,应该认不出。
他往水里沉了沉,平平无奇的脸没什么记忆点,靠着池壁不解地看向来人。
“浣花峰上的人?”
许兰鹤小幅度点头,应了声是。
“泡完了没有?”
“这位师兄是要用灵泉?我已经泡够了,我这就腾位置。”
许兰鹤不是全光,他下面还穿着亵裤,快速上了岸捡起衣物套上,储物袋不动声色地揣进了袖袋中。
弟子和弟子之间的地位也不同,像普通的洒扫弟子对阮望这种身份的只有恭敬的份,许兰鹤半佝着腰退下。
阮望在等他出去,顺带等池水换新。
脚边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他挪开一看,小小的果核外不剩果肉,吃的干干净净。
“站住。”
许兰鹤一僵,装作不明所以转过半边身体,“师兄有什么吩咐?”
阮望忽然出手。
那都不算试探了,谁试探出杀招?
许兰鹤可不能赌他关键时刻会收手,顾不得暴露,飞速闪避。
江浮舟战力天花板,其他人也是天之骄子,落后一百年的许兰鹤跟他们的差距没有江浮舟那么大但也绝对小不了。
阮望掐着人的脖子掼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说,浣花峰的腰牌从何处偷来?”
许兰鹤不接这口锅,“没偷。”
阮望不信,“元婴期?我在玉清派从未见过你,地上灵果也非寻常果子,你要真是浣花峰的洒扫弟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灵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