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超市（1/1）

经过昨夜的战斗，整个街道上安静得出奇。那些曾经密密麻麻的丧尸似乎都被昨夜的大火吞噬，化为灰烬，街道上弥漫着一股焦臭味，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火焰燃烧过后的余温，偶尔还有几片灰烬随风飘落在地上。

张平安带领的搜索小队踩着满地的焦黑骨灰，沿着空荡荡的街道走向镇上的大型超市，这个超市就在商业主路的尽头，离修车店并不远。

超市的玻璃门早已破碎，只剩下门框孤零零着挂在那。张平安率先推开门，里面的场景映入眼帘——整个超市一片狼藉，货架东倒西歪，地上散落着被踩碎的商品，地上还零星地散布着几摊干涸的血迹，以及一些白骨。这些景象无声地诉说着末世来临时，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剧。

张平安想到，既然丧尸也清理的差不多了，靠人力搬运，运不走多少。转头对王军说道，你去找几辆车运送物资。王军领命带人朝外走去。

“吴磊，先带人检查一下四周有没有潜伏的丧尸。其他人开始搜集物资。”张平安指挥道，随后他开始在超市里漫无目的地走动，目光扫过货架上的零食和饮料。他走到一个货架前，随手拿起一盒巧克力。巧克力的包装上已经沾满了灰尘，撕开包装，掰下一块巧克力放入口中。

苦中带甜的味道在他的口腔里弥漫开来，熟悉的感觉让张平安闭上了眼睛，仿佛一瞬间回到了末世之前。他曾经非常喜欢吃巧克力，但因为生活不富裕，他很少有机会买。这一刻，巧克力的滋味唤起了他对过去的回忆，那时生活虽然艰难，却远没有像现在这样绝望和残酷。

就在他陷入回忆之际，吴磊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平安哥，超市的库房里好像有人！”

张平安迅速回过神来，快步走向超市的库房。库房的门紧锁着，他试图拽了几下，发现打不开。

“刚才我听见里面有女人的声音，”吴磊解释道

张平安没有犹豫，拔出手枪，对着门锁的位置连开两枪。枪声在超市里回荡，门锁应声而碎。队员们立即冲了进去，张平安紧随其后。

库房的光线昏暗，空气中充满了难闻的气味。房间里站着两个男人，手中拿着一把消防斧和一根木棍，神色慌张地看着冲进来的队员。当他们看到张平安手中的枪时，立刻将武器扔在了地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随着武器落地的啪嗒声，角落里传来了一声尖叫。张平安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四个女人缩在库房角落里，衣不蔽体，浑身上下布满了淤青和伤痕。女人们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般。

张平安走到女人们面前，蹲下身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女人们浑身抖得像风中的树叶，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没有一个人敢回答他的问题。这时，站在后面的其中一个男人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张平安没有回头，直接将手枪对准了那两个男人的方向，冷冷地说道：“闭嘴。”

他重新看向那些女人，将手枪抵在其中一个女人的额头上，语气依旧冰冷：“我再问一遍，你们是谁？

枪口的余温让女人崩溃了，她顿时哭了出来，身体剧烈地颤抖。另一个女人看到这一幕，赶紧开口，声音颤抖着说道：“我们是……这个超市的员工……她是收银员，我是库管，那边两位是顾客……还有一个男人，是送货的，那个穿衬衫的也是顾客……”

张平安的目光没有离开女人，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末世发生的时候，我和送货员正在核对货物，收银员带着那三位客人躲进了库房。她说外面的人都疯了，在互相攻击、撕咬。我们拨打了报警电话，但是打不通……后来通过手机新闻了解到了情况，就不敢再出去。库房里虽然有食物，但……但后来……后来……”女人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显然再难以继续下去。

张平安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后来怎么样？”

女人抬起头，指着那两个男人，泪水不断流下：“那个穿衬衫的男人先强奸了其中一个客人，后来他又怂恿送货员也加入了……他们……他们把我们都……”

说到这里，女人再也无法继续说下去，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身体因恐惧和屈辱而颤抖不止。

还没等张平安说话，吴磊已经按捺不住怒火，冲上前对那两个男人拳打脚踢起来。其他队员也加入了对那两人的暴打之中，打得两人惨叫连连。

张平安缓缓站起身，环顾了这个充满污秽的房间。库房里除了垃圾到处都是人的排泄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他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他挥了挥手，示意队员们住手：“都先出来。”

队员们闻言停下了拳脚，押着那两个男人走出了库房。

就在这时，王军带着另外几名队员回来了。王军看了一眼张平安身后的幸存者们，开口说道：“平安哥，找到了两辆箱货车，还有一辆越野车。”

张平安点了点头，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现在有了车，运送物资将变得更加方便。说道：“先把不易过期的罐头、大米、面粉、水装到车上，能装多少装多少。装不完的，多来回搬几趟。反正现在我们有车了。”

王军应声开始组织队员搬运物资。张平安转头看向那六个幸存者，说道：“你们也别闲着了动手吧。”

幸存者们赶紧应声，小跑着加入了搬运队伍，尤其那两个男人格外的卖力。

车装满后，张平安让王军带着会开车的队员先回去，张平安带着剩下的队员和幸存者继续守在超市，等待下一次搬运。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张平安站在超市外，目光扫过地上的灰尘和零散的丧尸残骸，对众人说道：“今天就到这吧，没搬完的以后再说，大家上车吧。”

连续来回搬运了三趟，所有人都已经疲惫不堪。箱货车厢预留下了一部分空间，足够让所有人坐下。幸存者们在一旁焦躁不安，不时地偷瞄着张平安，似乎想要确定自己的命运。

张平安看了眼幸存者：“你们上箱货车吧。”

幸存者们心中如释重负，连忙朝货车跑去。然而张平安出声叫住了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愣了一下，转过身，神情瞬间变得僵硬。张平安的目光冷冷地锁定在他们身上，对王军说道：“俩人渣，宰了吧。”

王军听到命令后，略有一丝迟疑，但还是拔出腰间的砍刀，走向那两个男人。那一刻，活下来的希望瞬间破灭，他们的脸上涌上了惊恐，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别、别杀我……我错了！我错了！”衬衫男人直接跪倒在地，不断磕头，额头碰到地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很快头上便渗出了血迹。然而他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疼痛，继续磕着头，脸上的鼻涕眼泪混合在一起，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另一个男人更是失去了所有的尊严，跪在地上哀嚎着，不停地磕头求饶：“我给你们当奴隶！求求你们饶了我们！求求你们……！”

王军站在他们面前，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砍刀，朝着其中一个男人的脖子砍去。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一瞬间，那个男人猛地一闪，刀没能准确切入他的脖子，而是卡在了他的肩膀上，顿时鲜血四溅。

王军没有犹豫，随即一脚踹倒那个男人，把砍刀从他的肩膀中拔了出来，紧接着朝着他的脖子再次狠狠劈下。刀刃精准地砍进了脖子，男人的脖子发出一声脆响，随后迅速没了声息，软软地倒在了血泊中。

与此同时，另外那个穿衬衫的男人已经被恐惧彻底击溃，趁着王军砍人的瞬间，他疯狂地向后爬去，像疯了一样朝着街道的另一头狂奔而去，脚步踉跄，狼狈不堪。

“嗖——”一声轻响，一根弩箭呼啸而至，精准地扎入了衬衫男的后背。箭头穿透了他的脊柱，顿时让他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扑倒在地。他还试图挣扎着爬动，双手在地上用力抓挠，爬了两步后，整个人便瘫软下来，再也没了动静。

此时不远处的吴磊，仍然保持着射箭的姿势。

张平安对吴磊挑起一个大拇指。

接下来没有任何耽搁，众人纷纷上了车。张平安走向越野车，坐在副驾驶座上，王军坐在驾驶座，手指微微颤抖着握住方向盘。王军的脸色苍白，眼中透着一丝晕眩和不适。

“你还好吧？”张平安看着他，轻声问道。

王军点了点头，但从他紧皱的眉头和不断打颤的手指可以看出，他心里并不平静。

张平安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杀人跟杀丧尸的感觉不一样吧？这种事，第一次都会这样，别太在意。末世里，有些人比丧尸还恶，不能心慈手软。习惯了就好。”

王军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他的手指依旧微微颤抖，胃里一阵翻腾，忍不住想要呕吐。但他强行压抑住这股恶心的感觉，咬紧了牙关。

越野车的引擎启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王军缓缓踩下油门，车子向前行驶。后面的货车紧随其后，整个车队驶离了铁梨镇，向着风景区的方向驶去。

车内的气氛沉默而压抑。张平安看了王军一眼，明白他的内心正在经历剧烈的挣扎。虽然王军曾经当过兵，也见识过血腥的场面，但这次亲手杀人，尤其是杀掉两个求饶的男人，还是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张平安知道，这种感觉不会轻易消散，尤其是在末世中，人性的善恶被无情地放大。他心里清楚，他们已经不再是那个和平世界里的普通人，而是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残酷现实里。道德、仁慈、怜悯，这些在人类社会中至高无上的准则，在末世的阴影下，已经变得苍白无力。

“活下去的方式，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一套。那些曾经压抑我们、束缚我们的规则，已经没用了。在这末世中，只有强者才能生存，我们没有选择。”

王军听着张平安的话，虽然没有回应，但他的手终于停止了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尽管内心的不适依然在翻涌，但他知道张平安说得对。末世里，他们别无选择。

夜色中，车队沿着蜿蜒的山路驶向远处的风景区。张平安靠在车座上，望着窗外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