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先哭过瘾了再说(1/1)
“他不会死!”
齐氏被苏佑安的气势吓了一跳,自从虞徽下落不明的消息传回来,一向怼天怼地的苏佑安就蔫了,先是在屋里一天一夜不愿意出门,连请安都没来,后来强打起精神出了门,第一件事就是去拜佛。齐氏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但又不想显得过于凉薄先是假模假式送了点补品过去安慰,后面等苏佑安来请安时,说出的话像是刀子一般,句句扎心。
可惜这么久了,齐氏还是没能摸清楚苏佑安的性格。
一生要强的华夏女人,怎么可能就这样被打败。更何况,她相信虞徽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死掉。
开玩笑,虞徽跟她之前嫁的那几个人从长相上来看,那都不是一个画风的,甚至都不是一个图层的,就算不是男主,至少也是个男配吧!哪有还没开局主要人物就祭天的!
半夏也被自家小姐如此霸气的发言帅到了,看见苏佑安连礼都不行,扬起下巴一甩裙摆直接走了,犹豫半天还是给齐氏行了个不三不四的礼,然后小碎步跟上去。
正巧看到了自家小姐偷偷抹眼泪的样子。
果然小姐还是担心姑爷的。
小姐果然是爱姑爷的。
啊,嗑到了。
苏佑安又开始像以前一样,研发新品,还要琢磨奶茶,得空了要出府去考察奶茶铺子的装修情况。甚至不忘问问跟陈逸风学功夫的南星最近学得如何,直到匆忙来到弄妆阁巡视铺子,老掌柜的看到佯装无事的苏佑安。
“少奶奶。”
“最近生意还不错,准备准备,下个月又要上新了,马上入冬,天气干燥,新品正好是个保湿霜。”
“少奶奶,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苏佑安絮絮叨叨的嘴终于停了,抬眼看向老掌柜时眼圈已经红成一片。
“嗯,不会有事的,我还得努力挣钱还他的银子呢。”
苏佑安哽咽着,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眼角,她知道,在半夏她们面前自己一定要打起精神。自己不过消沉两日,国公府里就开始见风使舵,下人们都是欺软怕硬的,若是虞徽真的不在了,她就是个寡妇,任人揉搓,这个时候要是不支棱起来,就算虞徽没事回来了,自己在虞国公府的威望也再难树立。
可就算是苏佑安面上看不出什么,几个贴身的丫鬟也能察觉出不对,苏佑安最近胃口不好,睡得也不好,眼瞧着前段时间养起来的肉都掉了回去,原本因为日日喝奶茶稍微圆润一点的脸蛋,最近也削减了些。
冬葵只能变着法子做些小姐爱吃的,可她们都知道苏佑安是担心虞徽。可不知怎的,之前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传来的消息,十几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半夏整日里往前院跑,甚至到大房和三房那边打听也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苏佑安私下里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你家小姐平日里这个时候都不起吗?”
“额…小姐,哦不是,少奶奶昨夜睡得不踏实,蒙蒙亮才不怎么翻身,奴婢私心,想让少奶奶多休息会儿……”
苏佑安皱起眉头,她真的是快听到鸟叫了才睡着,进了冬日后,温度越来越低,早上起床也属实费劲。好在她怼了齐氏那次后,就作出一副赌气模样再不去请安,虞老太太那边虽说也是派人来规劝几次,可每次苏佑安就是掩面痛哭,众人都知道她因着虞徽的事情伤心,最后也就不管她了。
“半夏…别吵,让我再睡会儿…”
半夏没吭声,苏佑安感觉到有人坐在了自己床榻边,一股寒气靠近,还混合着露水和泥土的味道。
苏佑安猛地睁开眼睛。
“!!!”
接着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弹起来。
“虞徽!”
风尘仆仆的虞徽只是点头嗯了一声,一双眼睛就这么定定得看着苏佑安。
苏佑安还以为自己睡懵了,先是揉了揉自己脸,接着小心翼翼抬起手戳了戳虞徽的胳膊,意识到是个真人后,这才嘴巴一撇,扑进虞徽怀里。
“呜哇哇哇!你,你没死啊!呜呜呜我还以为你死了!我要守活寡了,呜呜呜你那个嫡母天天欺负我,还说是我克死了你,呜呜我说你不会死,以后我们还会住大房子!”
苏佑安说得颠三倒四,泪珠子真如同断了线似的,啪嗒啪嗒得往下掉,很快虞徽前襟便被哭湿了,凉飕飕的。这让他想到了山贼那次,她也是这样哭。
不过这次哭得更伤心一些。
几个丫鬟在看到虞徽的时候也是又惊又喜,看姑爷不想打扰苏佑安睡觉这才都不吭声,此时见苏佑安哭了起来,也都噙着泪在旁边宽慰。
“少奶奶,您可别哭了,大爷自进门连口水都没喝呢。”
苏佑安哪管得了那些,先让自己哭过瘾了再说,她跟虞徽虽是没有多深厚的感情,可就算是个相熟的人知道对方可能失踪也会担心的。
何况虞徽还是她相公。
“呜呜呜你个混蛋!成亲当天就跑了,跑就跑了国难当头,男子汉自是要冲在前面。可你为什么要死啊!”
“???”
虞徽听得一脑袋问号,自己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这段时间没有消息,是他发现偷袭他们的人不仅仅是敌军。那一小股敌袭不过是丧家之犬,不费吹灰之力就被解决了。可另有势力趁乱偷袭,刺伤了太子。
他为了掩护太子,才跟大部队走散,带着太子四处躲避追杀,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的真实目的是刺杀当朝太子。
也是为了保护太子,这才隐秘了消息,偷偷回到京城。
等把太子秘密送回东宫,虞徽马不停蹄就回了府,也没来得及跟老太太和父亲请安,先回了院子。
脑子里都是那个一袭红衣站在自己马前,面色平淡问自己何时能回来的女子。
那日他其实回头了,远远的看到她穿着大红色的喜服站在原地,虽然看不到表情,但他想应该很怨自己吧。
这是他第三次见到穿着喜服的她,是他们二人大喜的日子,却在成亲当日,留下没能洞房的她孤零零的在这吃人的虞国公府。
一路上他脑子里都是苏佑安穿着喜服的样子,或是第一次瘦瘦小小如同难民的她,或是在山贼的老窝挂在自己身上哭得冒鼻涕泡的她,或是刚刚与自己拜堂,他还没来得及去挑喜帕。
但站在马前,仰头看向自己的苏佑安。
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