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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石破天惊,奠边府决战终于打响(1/1)

1954年3月13日早晨,奠边府是在一片白云笼罩中醒来的。

天亮前,奠边府机场的法军空勤人员整整忙碌了一夜,修复跑道和辅助设施。这几天,他们都是在惊恐状态下度过的。3月11日清晨,一架因故障而在奠边府机场停了一夜的美式运输机未及起飞就被越军的炮弹打中,燃烧起来,一直烧到晚上,像是一把横躺着的火炬。

13日上午8时30分,越军的零星炮击又开始了,一发炮弹不偏不斜落到了一架正待起飞的C-46运输机上。飞机受了重伤,瘫痪后被推出跑道。它从此就一直待在那里,直到4月下旬被打成碎片,结果成了越军炮击机场的参照物。

越军的大炮隐蔽得极好,皮罗斯奈何不得,法军只好在机场周围不停地施放烟幕弹。越军的炮击却没有因为识别目标困难而停下来,不一会儿,两架达科塔式运输机被击毁。到11时,第三架运输机遭受重创,飞不起来了。

法军以一部分炮火还击,由于没有找准越军大炮之所在,收效微乎其微。

到下午,奠边府机场上已有五架侦察机、一架直升机和六架战斗机被炮火摧毁。

意识到情况严峻,河内向奠边府紧急空运弹药。下午3时10分,当日最后一架运输机在奠边府机场降落,飞机上跳下来两名法国新闻记者——安德烈·勒邦和让·马丁诺夫。勒邦曾随法军于去年11月20日空降奠边府,报道那次战斗。他们感觉到今天奠边府将爆发恶战,必有文章可作,就不顾一切地赶来了。

他们在机场边的掩蔽部里只坐了一会儿,越军的105毫米榴弹炮就开始猛烈轰击奠边府机场。像是听到了什么命令,两位记者一下子就奔上了机场跑道,要亲眼看看越军大口径火炮是怎么打的。

越军炮火的目标就是机场。富有战场经验的勒邦突听弹道的声音不对劲,大声喊:“快进堑壕!”

喊声未落,三发炮弹直直地落在他们两人中间爆炸了。马丁诺夫当场死去,勒邦失去了右脚,倒在血泊里,当晚被一架直升机运回河内。他来奠边府一遭,总共还不到六个小时。

奠边府东北前线,法军官兵紧张得心弦都快崩断了。

早晨,兴兰高地向指挥部报告:已经被越军的进逼壕沟围住了,两军相隔最近的地方不过50米。实际上兴兰高地和中心防御区的联系已是时断时续,连饮用水都要坦克护送了。

上午送水的时候,中心区防卫长官科谢中校开着敞篷吉普车来到了兴兰高地,和阵地指挥官佩戈少校谈了最后一次话。佩戈说,他的士兵不仅疲惫不堪,而且神经紧张。

听了这话,科谢看了看阵地前方。对面,越军战士的身影清清楚楚。他压低了声音说:“没时间紧张了,战斗于今晚肯定打响。”

这天早晨,德卡斯特里睡得很不踏实。天亮后,奠边府北部几个阵地向他报告,发现越军在前沿频繁活动,有的似乎在设置迫击炮阵地。

该做的,德卡斯特里差不多都做了,他甚至认认真真地洗了一个澡,换上一身新军装静待敌人进攻。

时针接近5时,德卡斯特里坐在指挥所里,不时看看手表,心里盘算着,一旦越军开始炮击就向科尼报告。对这场即将开始的大战,他已经等了四个月,心中反反复复地掂量,还是觉得胜率较高。此时,他以胸有成竹的样子点燃了一支香烟。在整个奠边府设防阵地内,只有他的指挥所完全达到了防御105毫米榴弹炮轰击的标准。他不为自己的安全担心,心里完全明白,奠边府的命运取决于未来几个小时内的交战。

此时,奠边府法军总兵力达到了1.32万人,其中用于一线作战的步兵为7000余人。在一个狭小的盆地里,法军集中了那么多的兵力,在印度支那战争史上空前绝后。

5时到了,德卡斯特里全神贯注,侧耳静听。什么也没有发生。5时05分,他点燃了第二支香烟。就在这时候,他脚下的土地被摇动了,耳膜中满是连发炮弹炸裂时的震荡。

越军上百门大炮一起怒吼,大决战开始了。

恶战临近时,朗格莱称得上是个镇定自若的人。

在奠边府阵地上,关于越军将立即开始进攻的消息不知道传过多少遍了,却没有一回是真的。这回如何,朗格莱还打算走着瞧。从德卡斯特里的指挥所回到自己的掩蔽部,眼看5时未到,朗格莱叫过勤务兵,架起旧式的汽油喷枪,洗上了热水澡。

就在这个时候,越军大炮响了,山摇地动。

朗格莱一手拎着制服,光着膀子冲进了自己的指挥所,抓起电话,想让手下的两个营长作好反击准备。可是,电话线已经被打断了。

几分钟后,朗格莱用无线电和两个营长通了话,知道局面都在控制中,就接着给德卡斯特里打了电话。电话线那头,德卡斯特里的一个参谋气喘吁吁地告诉朗格莱,兴兰高地正在遭受猛烈炮击。

朗格莱从炮声中判断,只有兴兰高地真正受到了越军攻击,他立即通过电话要皮罗斯用炮火压制兴兰高地前沿,阻击越军。耳机里传来机械的“是、是”的回答。从支支吾吾的语气中,朗格莱觉得大事不妙。

这天早晨,朗格莱见到皮罗斯的时候曾询问:“情况怎么样?”皮罗斯挺有信心地回答:“没问题。”

可是现在,德卡斯特里和朗格莱不住地追问:“越军的火炮阵地在哪儿?”皮罗斯早已乱了方寸,他慌乱地来回指着地图说,在这儿,也许在这儿。接着又自我否定,指着别处说,或许是在那儿!

1954年3月,法军奠边府机场遭到越军炮击

朗格莱没好气地说:“你赶快压制它。”

皮罗斯耸耸肩膀。他当然想立刻压倒越军的大炮,但就是不知道它们的确切位置。他过分相信自己的155毫米大炮了,甚至拒绝为大炮深挖掩体。现在他知道,一切都晚了。

越军的炮还在怒吼,朗格莱清楚地意识到,法军炮兵未能压制越军炮火,反而被越军压住了。

只过了一会儿,朗格莱的感觉就被验证了。约在17时30分,一发榴弹炮弹直接命中朗格莱的掩蔽部顶端,在那里炸开一个大洞,掩蔽部里的八个人一下子被埋在土里。几名官兵才从土里拔出脚来,又一发炮弹刚好沿着前一发炮弹的轨迹飞进了掩蔽部,只听到后墙上一记闷响。

没有人认为自己还会活着,掩蔽部里出现了片刻沉静。这时有一个参谋叫道:“快看呀,我们真走运!”

原来,炮弹头钉在了土墙上,像陀螺似的急速旋转,在墙上钻出一个大洞,居然没有爆炸。

越军重炮猛烈轰击的重点是兴兰高地。

黄昏时分,一颗炮弹直接命中兴兰高地守军营长佩戈的指挥部,佩戈当场阵亡,守军群龙无首。

在奠边府外围的群山中,数万越军战士早已做好战斗准备,攻击部队定在黄昏中出发,政治工作人员在战壕里一遍一遍地宣读武元甲刚刚发布的进攻命令:

奠边府战役就要开始了。

这是我军自创建以来进行的规模最大的战役。

自敌军空降奠边府,三个多月过去了,我军已将敌人团团围困,并在全国各个战场创造了大量歼敌的有利条件。

现在,莱州已经解放,敌人的南乌河防线已被粉碎,在整个丰沙里已经没有侵略者的影子。奠边府孤悬我军后方,已经完全孤立。

今天,我军主力向奠边府之敌发起进攻的时刻来到了。

……

如果夺取了奠边府战役的胜利,我们就将彻底粉碎“纳瓦尔计划”。现在,法国政府不断遭受失败,已不得不和我们重开谈判,和平解决印度支那战争问题。奠边府战役的胜利将在国内外产生深远的影响,将是对世界和平运动的有益贡献,将有助于结束战争。

担任主攻的越军第141团在炮火掩护下与敌人短兵相接。209团辅攻,以久经战阵的第130营打头阵。

天色就要黑下去,最后一个波次的法军飞机盘旋在奠边府上空,寻找越军的大炮阵地。突然,在奠边府北部山包上,越军高射炮营开火了。一架正在向越军集结地域俯冲的飞机被击中,冒着烟飞走了。余下的法军飞机吃了一惊,四散纷纷。

天黑前,法军无法再向奠边府上空调集战斗机。奠边府会战开始的时候,法军失去了制空权。

18时15分,越军步兵发起进攻。18时28分,辅攻方向的第130营向前占领了第一个法军阵地。在猛烈的炮火中,兴兰高地上法军两门105毫米榴弹炮被摧毁,炮手被打死打伤。

越军战士勇敢冲锋。在兴兰高地东北部2号阵地上,越军进攻营被法军火力点压制了,越军战士成排地伏倒在地面上。火网下,越军战士潘庭耀扑上前爆破,手榴弹投光了,子弹打完了。这时的潘庭耀已经扑到了敌碉堡枪眼旁边,他一跃而起,用自己的身体堵住法军的机枪射孔。他为越军赢得了短暂的时间,身后的战士一跃而起,突破了2号前沿阵地。

战斗延伸到兴兰高地纵深,双方的大炮也都各自延伸,以对方火炮阵地作为主要射击目标。

夜色渐渐浓了,越军第312师指挥部里的空气紧张得几乎凝固。师长黎仲迅和董仁站在一起,全神贯注地听着从前方阵地上传来的团、营长们的报告声。在他们身边,杜展潮带着翻译王德伦正静静地注视着师指挥部里发生的一切。终于,杜展潮和王德伦有些忍不住了,他们走出指挥部,走进浓浓的夜色,朝兴兰高地方向望去。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幅蔚为壮观的战争图景:越军的榴弹炮、重型迫击炮炮弹正从不同的方向朝着兴兰高地飞去,在夜空中画出长长的、闪亮的光道,如同一群火鸟共赴火海,去呼唤一个民族在火焰中赢得新的生命。

从奠边府中心区,也有法军的大炮还击,亦如火鸟升空,四散而去。王德伦惊讶地看到,有两发相向而去的“火鸟”在空中竟然撞击在一起,顿时火花迸溅,直上云霄。

1954年3月13—15日,越军奠边府战役第一阶段作战示意图

由于兴兰高地指挥官佩戈少校阵亡,防区指挥官科谢必须毫不迟疑地任命阵地上的临时指挥员。他打电话要自己的副手马尔泰勒少校和参谋长瓦多少校一起到他的掩蔽部来商量,究竟让阵地上的哪位连长来代理指挥。

瓦多到得稍晚一步,只见科谢的狭小掩蔽部里已经挤得满满的,只好找了一个墙角坐下来。正是这个无意的选择救了瓦多的命。瓦多刚刚坐下,一发越军的炮弹不偏不倚从掩蔽部的通风口里打了进来,落在科谢身前爆炸了。

待到硝烟稍散,掩蔽部里血肉模糊,两名参谋当场死去,马尔泰勒少校负重伤。瓦多也负了伤,但是没伤着要害。他睁开眼睛,一眼看见科谢倒在地上,两腿都炸断了,两臂和胸部负了重伤。在一瞬间,倒在血泊中的科谢还有知觉,他喃喃地说,我太渴了,快给我点水喝。没过一会儿他就死去了。

夜幕降临,越军的进攻达到高潮,法军前哨阵地的两个指挥所都瘫痪了。接到了报告的德卡斯特里打电话告诉朗格莱:“科谢阵亡了,现在由你接替中部防区的指挥。”

夜晚9时,德卡斯特里接到从兴兰高地阵地传来的最后一次报告:“越军到处都是,我们被包围了。”在失去指挥的情况下,兴兰高地守军的抵抗还是顽强的,进攻的越军同样蒙受了重大伤亡。然而越军士气高昂,志在必得,在重炮火力上又占了压倒优势,兴兰高地的防御火力渐渐弱了下去。

夜11时,越军再度发起进攻。11时30分,黎仲迅向武元甲报告,第312师提前30分钟完全占领兴兰高地,法军600余人被歼,约有百余人溃散。

1954年3月14日凌晨2时许,德卡斯特里向河内的科尼发电报:“自0时15分以后和‘比阿特丽斯’(兴兰高地)失去联络。通过无线电监听可以判明阵地已失守。科谢中校阵亡。”

几乎同一时刻,韦国清向中共中央军委报告了奠边府战况:“(昨)下午5时,越军主力第312大团攻击奠边府东北面的兴兰高地据点群。这里工事坚固,敌多躲入地下室抵抗。越军缺乏对付地下室的战斗经验,故战斗时间较长。激战四小时后,才全歼据点守敌外籍步兵一个营,俘敌260余名。敌运回伤兵78名到芒清中心区。”韦国清还报告说:“此次战斗,各大团的顾问组深知初战必胜的作用,他们精心帮助组织了第一阶段的作战,从勘察到部署,从战术到技术都进行了具体的帮助。”

应该说,这一仗越军打得相当好,只是韦国清意犹未尽。

奠边府会战的第一天结束后,茹夫一在当天日记里写道:

1954年3月13日,午间,向(顾问)团首长作了关于部队准备情况的汇报,估计初战无问题。

同晚,开始第一仗。主攻方向未突破,而另两个助攻方向则均及早突破,既使人捏一把汗,又出人意料。20时即结束战斗,全歼敌一个营。

印度支那战场之敌第一次遭受如此猛烈之炮火,而友军也是第一次组织这样密集火力进行攻坚战斗。这一天突破,则以后部队攻坚问题也就好办了。

失去兴兰高地使德卡斯特里极为震惊,要朗格莱立即反击。

天色破晓时,法军担负反击任务的一个营接近兴兰高地,陆续收容了从兴兰高地上撤下来的100多名残兵,其中体力尚好者编入了反击分队。

天色终于大亮,奠边府谷地阴云密布,使空军完全不能活动,甚至连侦察机也不能飞临战场,法军还是没有制空权。

朗格莱决心,不管条件如何也要实施反击。7时30分,法军反击部队以坦克为先导,沿着41号公路接近兴兰高地。但是,法军一出动就遭到越军炮火的拦阻。

突然,一个受伤的法军军官裹着绷带从兴兰高地上跑了下来,带来了越军指挥员的建议:从8时到12时双方停火,派出人员抬回各自的伤亡人员。法军营长立即向德卡斯特里请示。14日7时45分,通过无线电报话机,德卡斯特里和科尼通话:“越军向我提出,从8时到12时让我方抬回死伤人员。我是否接受?”

“你那两个营的预备队呢?”科尼问。

德卡斯特里的回答甚为低沉:“越军在午夜攻占了兴兰高地,我的炮兵打出了6000发炮弹,打掉了炮弹储量的四分之一,再打出多少将取决于你能给我再运多少。最好你再给我一个空降营。”

“好,接受越方条件。我给你空降一个营加强你的反击力量。”科尼给了德卡斯特里肯定的回答。但此时河内天气很坏,伞兵一时不能起飞。

当天下午,忧心忡忡的纳瓦尔飞往河内。下午4时他在河内机场见到科尼的时候,两人只交谈了几句话,一路沉默驰向指挥部。

在奠边府,一队法军遵照协议乘车上了兴兰高地,拉回300具尸体。幸运的是发现了八个法军伤员,但是其中的一个后来又死了。

待将伤亡人员安置停当,已经到了中午。为抢救伤员,河内往奠边府空投了手术用血液。另一方面,走上了兴兰高地的法军军官一看就知道,越军已经作好抗反击准备,要夺回阵地谈何容易。

反击兴兰高地的计划推迟了,到午后德卡斯特里索性打消了这个念头。他预感到,今天夜里越军还会继续进攻,与其仓促反击不如固守待援。他向河内要求,快派飞机前来轰炸越军炮兵阵地。

1954年3月14日白天,越军的大炮开始从兴兰高地向正北方向的独立高地移动。第312师转入防御;第308师在王承武指挥下,以两个团包围独立高地,准备攻击。按原定计划,向独立高地的进攻应在14日晚间17时开始,因大炮来不及转移只好推迟了。

越军一部分炮火继续轰击奠边府机场。一架法军运输机冒着炮火在奠边府机场着陆,接走了四名重伤员和德卡斯特里的女秘书波拉。

下午,奠边府的天气更坏,空军能够利用的时间很有限,只好先往奠边府中心区空投了一个以越南籍士兵为主的伞兵营。偏偏是,这个伞兵营的相当部分落进了密布铁丝网的防御区,费了半天劲才出来。此时天色已晚,天降大雨,将伞兵们淋得浑身透湿。

在伞兵空降前,抓住交战中的片刻宁静,停在奠边府机场跑道边还没有受伤的三架飞机突然启动,没等越军炮兵观察员反应过来就飞上了天空,转场红河三角洲的吉碑机场。

这三架飞机的升空招来越军炮兵对机场的集中射击,已经瘫痪在飞机掩体里的九架法军飞机又挨了一顿轰击,遍体鳞伤。这次,越军的炮弹还击中了飞行指挥塔。到晚上,奠边府机场已经难以使用了。

由于越军攻占了兴兰高地,独立高地的侧翼完全暴露了。这个高地长700米,距离奠边府中心区约三公里,守军为一个阿尔及利亚加强营,包括一个120毫米迫击炮连在内共五个连,由营长梅科希蒙少校指挥。梅科希蒙的战场任期已满,新任指挥官卡尔已经来到阵地上。由于大战即开,梅科希蒙决定打完头一仗再走。

越军炮击奠边府法军阵地,挨炸的法军士兵跳出战壕躲避炮火

从军事防御的角度来说,独立高地阵地构筑得比兴兰高地还要坚固。整个阵地分前后两道防线,阵地南端设置了八门120毫米迫击炮,阵地北端有三门81毫米迫击炮。阵地上将近一半的碉堡是按照防御105毫米榴弹炮的标准构筑的,火力点之间可以互相支援。阵地上的弹药可以足足打四天。梅科希蒙在他的掩蔽部墙角放了好几瓶香槟酒,自信地宣布:“打完仗我们一起来喝香槟。”

大雨随着夜色而来。越军进攻独立高地使用了第308师和第312师各一个团,王承武任总指挥,第312师副师长光中担任副总指挥。

1954年3月15日凌晨2时许,越军的120毫米重型迫击炮首先开火,一锤接一锤地砸击独立高地。由于雨下得时间长,炮击延续的时间也长,炮兵根据观察兵的校正进行了精确射击。独立高地上有两个连指挥所被炮火摧毁,一位法军中尉连长阵亡。

在炮火准备中,越军进攻分队不顾雨中泥泞,连续使用爆破组炸开铁丝网,突击队向纵深发展。突破法军即设阵地使越军付出了重大伤亡,鲜血洒满前进的道路。

雨水渐停,越军从3时30分起使用五个炮兵连又一次进行炮火准备。越军炮手范文绥不怕牺牲,将75毫米山炮推到法军碉堡前不足100米处抵近直瞄射击,三炮就摧毁了一个法军连指挥所。在这一顿炮火中,法军前哨连连长莫罗中尉阵亡。

在奠边府中心区,皮罗斯指挥炮火阻拦越军。

吸取了昨日战斗的教训,越军步兵的进攻不那么匆忙,对于那些尚无把握的进攻目标,他们宁肯反复炮击,直到确认了炮火效果以后再行冲锋,即使在冲锋时越军也不像以前那么密集,从而减少了伤亡。这使防守的阿尔及利亚士兵十分吃惊。

越军一个班迅速突破法军前沿,迂回到阵地侧后,使用步兵武器摧毁了独立高地上敌人的120毫米迫击炮连阵地,两军短兵相接。

越军撕裂了法军防线,分割了敌人的碉堡群。越军进攻纵队也被分割成多块,战斗异常激烈。

凌晨4时,梅科希蒙和德卡斯特里通话,要求皮罗斯的155毫米榴弹炮尽一切力量轰击独立高地下方,切断越军的增援;他还要德卡斯特里立即向独立高地增援坦克,把进攻的越军压下去。

通话完毕,梅科希蒙来到已经接替他指挥的卡尔少校身边,协助他指挥。就在这时,类似昨天的故事重现,一发带着延发引信的炮弹打进掩蔽部爆炸,卡尔少校被炸飞了一条腿,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梅科希蒙胸部受重伤,身边的军官也非死即伤。指挥所里的无线电通信设施全被炸坏了,独立高地上的法军失去了指挥。按说,阵地上的副营长还在,但是他被连天的炮火吓得晕头转向,失去了指挥能力,整个高地只好由一位连长指挥。阿尔及利亚士兵放弃了第一道防线,退至第二道防线抵抗越军。

摧毁独立高地指挥部是战斗的转折点。将近天亮时分,同样付出了重大伤亡代价的越军将残余的敌人逼到了高地一角,成堆的手榴弹向抵抗者投去,阵地上血肉横飞。

早晨7时许,在连续伤亡了四人之后,第五名越军战士将一面上书“决战决胜”字样、弹痕累累的红旗插上了独立高地最高处。阵地上到处晃动着越军战士的盔形帽,他们转而清剿残敌。已被打断腿动弹不得的卡尔少校和企图带伤逃跑的梅科希蒙少校都被俘虏了。几天后,卡尔少校死在越军的俘虏营里。

越军攻克独立高地。

就在眼看独立高地不保之时,德卡斯特里急令朗格莱反击。朗格莱从自己手中的两个法军步兵营中抽出了一个连,作为先导带领半天前空降奠边府的越南籍伞兵营去收复独立高地。

这至少是一个考虑不周的部署。原来,那个越南籍营集结在奠边府中心防御区的东南部,由于掩蔽部不足,结果挨了一夜雨淋,大多数人都没有合眼。接到了反击命令,他们又要在生疏地形中穿过整个中心防区,抵达北部作战地带。将近三公里的路,他们整整走了一个半小时,才接近独立高地。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

独立高地下有一条溪流,当法军反击分队刚要涉水而过的时候,越军的一群炮弹呼啸而来。一辆坦克被直接命中击毁,一名坦克排长阵亡。更多的炮弹则落到了跟在后面的越南籍士兵中间。挨着了炮弹的越南士兵士气低落,四处奔逃,半天也收拢不起来。到上午8时,德卡斯特里不得不打消了夺回独立高地的念头。

在前线指挥部,韦国清向北京发报:“晨4时,越军第308大团经过四小时战斗,突破奠边府芒清中心区北面的独立高地据点群,全歼阿尔及利亚第7团第5营守备的步兵据点,无一漏网,并打退由奠边府向北增援的一个营,歼敌一个排,击毁坦克一辆,俘敌300余人。”

在兴兰高地和独立高地战斗中,法军折损兵员1300多人,超过奠边府法军总兵力的十分之一。

不祥之兆首先出现在德卡斯特里的指挥部里。由于越军轰击奠边府的炮火如此之猛,德卡斯特里的新任参谋长卡勒中校因恐惧而失去了自控能力。他戴上钢盔,蹲在最深的掩蔽部里,完全不能视事了。

对德卡斯特里的又一个打击是,皮罗斯的精神崩溃,饮弹自杀。

在过去两天的炮战中,法军数门105毫米榴弹炮连同炮手被消灭,一门155毫米榴弹炮严重受损,不能发射了。另有一个重型迫击炮连被消灭在独立高地上。

披着晨光,皮罗斯晃晃悠悠地走出他的指挥部,从这个阵地走到另一个阵地,向所有他认识和不认识的人道歉。他走进北部防区指挥特朗坎德中校的地堡,向中校说:“我实在脸上无光。我向德卡斯特里保证过,说我们的炮火能压制敌人。可现在,我把仗打输了。我、我要走了。”

皮罗斯来到朗格莱的指挥所,也说了这番道歉的话。

朗格莱正在为战局焦心,没注意到皮罗斯的心情,他失望地问:“你的炮兵是怎么搞的?”

皮罗斯没有回答就转过身去。就在他转身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军帽掉了,露出了他的光头和一脸皱纹。那皱纹像是耕耘过的土地,沟痕毕露。才两天工夫,皮罗斯就老了!他弯腰捡起帽子,朗格莱发现,眼泪正从皮罗斯的眼睛里流出来。皮罗斯用一只手抓住了朗格莱的后背,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我们完蛋了。我已经告诉了德卡斯特里,叫他不要再有幻想,我们是在走向一场大屠杀!这都是我的错。”

说完话,皮罗斯迈着机械的步子走开了,一句话也没说地走回自己的掩蔽部。他躺到行军床上,用牙齿拉开了一枚手榴弹的导火索。

手榴弹无情地炸响了,一个生命就此终结。

在河内,接到了独立高地失守、反击也被挫败的消息后,指挥部里的科尼掉转身来,对身边的参谋们说漏了嘴。他说,我跟纳瓦尔将军已经说了好几个月了,奠边府是一个张着口的陷阱!但是,他没有提及自己对奠边府作战曾经表现出的犹豫或乐观。

同一天,科尼向纳瓦尔请示,要求向红河三角洲地区增兵,因为他担心文进勇的第320师会乘胜向三角洲纵深渗透。

奠边府的越军前线指挥部腾起一片轻松。1954年3月14日深夜,韦国清再电中共中央军委:

第一阶段的两次战斗,13、14两日晚上连续攻占奠边府以北和东北集群据点两个,全歼两个外籍营,这是越军首次使用重炮火力,对压制敌炮兵、配合攻击起了决定性作用。三天内击毁敌机16架,使敌机不敢在机场着陆和低飞。

3月14日中午,敌于奠边府南面及西南面平原空降了一个伞兵营。战斗中因强调了迫近作业和步炮协同,故伤亡不大,部队继续围歼奠边府之敌的信心比以前提高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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