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则天皇帝(1/1)
公元690年重阳,66岁的武则天举行“革命”,改国号为“周”。
武则天登上了洛阳的则天门楼,宣布废唐为周,改元,大赦。这年的年号原被称为永昌二年,后又改称载初,至此,又改为天授。武周帝国便这样建立起来,临朝称制也就随之结束了。
中国历史上掌权的女主并非武则天一人,但只有她一人做上了皇帝。这难道是其他人的才具不如她吗?非也。武则天称帝是历史为她提供了“势”,而她也能不失时机地乘时窃势,从而制群生之命,掌至高之权,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
东汉时临朝称制的皇后、太后有六例之多,但无一人能称帝。历史到底为武则天提供了什么“势”呢,最重要的就是中央集权的程度不同。东汉时期中央集权的程度,远不如隋唐坚强有力,体制也没有那么完备。这就决定了东汉的临朝称制是弱势的,而武则天的临朝称制是强势的。
第一,在政治上,隋唐中央对地方政府控制加强。东汉时,地方长官自辟僚属。这种地方僚属对长官的忠诚和友谊削弱了他们对中央的忠诚,甚至在事变时与中央为敌。这种体制,使州郡对中央保持着相当的独立性,政策不容易推行下去。但是,在官员们全由吏部选授的唐代,僚属对于长官不承担任何履行家臣之道的义务,中央的政策就可以畅通无阻了。说到底,武则天时代,中央已把用人权掌握在手了。
第二,隋唐中央集权的强有力,还表现在军事上。隋唐之际,中央拥有一支强大的军事力量,这便是府兵。府兵的建置,目的是加强中央集权,所谓“举关中之众,以监四方”。王夫之认为,唐置府兵,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它有助于武则天夺取天下。由于府兵集中在关中,全国各地的军队加在一起也不足以和关中抗衡,所以武则天才能在夺取中央军权之后,转移唐祚。
第三,隋唐中央集权的强有力还表现在社会结构上。东汉时,朝廷指名缉拿的人,往往受到了各种不同地方势力的保护,产生了望门投止的现象。而在隋唐之际,这种现象是难以出现的。唐朝有发达的保甲制度,宗族更是社会结构中严密的一环。可以说,一个人犯了罪简直是北不可走胡,南不可走粤。严密的社会组织使得武则天把国家机器抓得更紧。她像是金字塔的顶尖,可以层层控制,在深宫中就能掌控整个政局。
武则天当政时期,对农业生产比较重视。
唐朝继承了北朝隋朝以来的均田制,多次制定了均田令。规定,一般民户,成年男子每丁可以占有100亩土地,作为农户占有土地的最高限额。根据这样的理想标准,政府向农户收取相同数量的赋税,实行按人头、户口征收的租庸调制。在制度规定数量内的私田是合法的,超过制度规定的最高限额而占有私田,就是占田逾制,国家有权进行检括。为了进行土地管理和赋税管理,唐朝还有着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包括登记户口的名籍和登记土地的田籍两部分,民户严禁逃亡。户籍是政府征收赋税徭役、控制社会秩序的保证。
武则天统治的时代,是唐代经济体制的转型时期。创于北魏的均田制,是一种在战乱之后土地大量被抛荒情况下实行的土地管理制度,国家对土地和人口进行严格支配和控制。随着社会的安定和生产水平的提高,地主阶级要求兼并土地、扩大生产,而大量的农户则力争逃脱国家的户籍,形成了大规模的流动人口群。
对于广大地主兼并土地,武则天政权没有惊慌失措。尽管土地兼并也会造成贫富分化,造成农民逃亡,但当时的社会是稳定的。所以,武则天没有采取行政命令去挽救这种与时代潮流不相符的经济制度,而是对地主兼并土地采取纵容态度,对广大逃户也实行宽容政策。
之所以采取这种政策,是因为随着农业生产力的发展,个体农户的独立生产和生存能力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唐代农民失去土地以后,并不像汉朝那样,失去了生活的依存,无法回到土地上,只能去做奴婢或流亡,而是可以重新以佃户的身份,以个体家庭为单位,租种地主的土地,或逃往一些尚未得到开发的山区进行垦荒。总之,他们大都能够回到土地上,重新与土地结合。所以,在汉朝的土地兼并中看到的是大量的“流民”,而在唐朝土地兼并的过程中,看到的却是大量的“逃户”。流民是浮游于土地之外的一种动荡力量,对社会稳定的冲击力很大,逃户是脱离了国家户籍控制的流动人口,他们继续在土地上劳作,有可能造成政府财政收入的减少,但不至于造成严重的社会问题。
土地集中是封建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土地集中带来的也并非只有破坏作用,伴随着土地迅速集中,在唐朝出现的是社会经济的繁荣和发展。从长远来说,土地集中有利于社会财富的积累和社会分工的扩大,有利于扩大社会再生产。占全国人口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的逃户,是经济发展的一个推动力。他们出入关防,往来山泽,为一些欠发达地区的开发作出了重要贡献。
武则天时期对逃户的政策,在前期主要还是因循前朝的做法,原则上由地方州县进行搜检,实际上却是流于形式。因为地方与中央的利益有时并不完全一致,地方上在新的经济变动中,发现了自己的利益。保留一定的逃户,正是地方经济利益所在,也是地方官取得政绩的一个重要基础。
武周后期,武则天察觉了这一问题,根据凤阁舍人李峤的建议,对逃户政策进行了调整。一方面,继续对检括出来的逃户采取宽容优待政策:更为重要的是,承认农户逃亡的现实,通过强力有效的手段,将逃户检括出来,如果逃户不愿意回到原来户口所在地,即允许在逃入地区落户,成为国家合法的编户。
根据这种政策,大量逃离乡土的农户,又有可能重新回到国家的户籍上来。这样,就把过去简单的简括、惩罚变成重新纳入政府管理范围之内。所以,武则天时代既有户口逃亡过半的现象,又出现了户口成倍增长的事实。逃户在一些欠发达地区,形成了许多新的居民点,致使武则天时代大量新置州县。
武则天称帝前后,因为统治形势的变化,选官问题、边疆问题、财政问题以及因为实行恐怖政策而导致的大量司法刑狱问题激增。高宗、武则天时期在政治体制上作出的最初反应是扩大和完善尚书机构。吏部、兵部、户部、刑部和尚书都省的官员大量增加。
过去尚书令的职掌是“总领百官”,这是一个职务独掌相权的体制。尚书省的权力是必然要被分割的。所以自隋朝以来,尚书令实际上已很少授人,而以左右仆射作为尚书省的长官。但是自贞观以后,仆射的官职也长期空缺,而六部尚书入相参政的又日渐增加,这是以下属分割了上级的权力。渐渐地,尚书都省实际上已经不可能对不断增加的六部事务总汇裁决。到了武则天时期,进一步分尚书省的权力。为了应付行政事务的剧增,增加了尚书省的主要官员。在武则天称帝之前的永昌元年(公元689年)十月五日,尚书都省设置左右司员外部。一方面的目的是为了加强都省的勾检职权;另一方面,一个部门的权力就这么多,主要官员增加了分到每个人手里的权力就少了。尚书都省作为总管六部的行政中枢的地位就逐渐丧失了。
强权的统治者大都把权力看得死死的,事事躬亲,对官员们不放心任使。不过,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包揽的结果可能反而管不好。
天授二年(公元691年),狄仁杰第一次拜相。他发现有个叫王循之的大学士要请假回家,居然得上表求得女皇帝亲自批准。狄仁杰当即借此劝谏武则天:“臣听说皇帝只有生杀大权不借手于人,其余的事情都交由有关部门去处理。故左、右相的官,对流放以下的事就不管了,因为其地位太高。左右丞的官,就不管徒刑以下的事。那个学生请假,只有丞、主簿等小官才去管,如果天子为这么件小事去发命令,则天下的事怎么管得了呢?”这实际上是借以劝武则天只管作为一个皇帝分内要做的事,不要事事插手,越俎代庖,让各职司官员按职权各司其职。武则天赞扬了他。
武则天虽然专揽,但也肯把权放出一部分,那就是给她的私臣。什么人才有资格做私臣呢?打个比方:女皇是头脑的话,私臣就是手臂,只能以头脑指挥手臂,手臂自己不能妄动。私臣可以有能力,但不能有野心,甚至不能有自己的好恶,完全是一个忠实奴仆,武则天才肯放心让他们去办事。只可惜这种人几乎没有,她的私臣一个个都因“辜负”了她被她除去。只有二张兄弟相比较而言最合格,做了她的殉葬品。
出身北门学士的宰相刘祎之,是武则天一手提拔起来的,武则天视之为心腹、为私人,所以肯让他当宰相掌大权。但刘祎之后来渐渐地和裴炎越走越近。整个裴炎集团对武则天临朝称制,将睿宗李旦幽禁于别殿是反对的。垂拱三年(公元687年),刘祎之对武则天临朝称制不满,虽未公言其非,却私下与人说出“太后既能废昏立明,何用临朝称制,不如返政,以安天下之心”的话,结果被告密。武则天大怒,她说:刘祎之是我起用的,居然有背叛我的想法,岂不是辜负了我对他的恩宠。武则天是把刘祎之当成私仆的,所以才给他权,现在私仆有了二心,是决不可留的。于是找个借口派人拘审刘祎之。当特使宣敕后,刘祎之坚持“不经凤阁、鸾台,何名为敕”!也就是不接受未经中书、门下两省宰相机关法定程序处理的圣旨。按太宗的成例,这个逮捕他的诏书是要经过他自己批准的。但武则天以女主临朝,势必要破坏成例。罪名不是现成的吗。武则天另给他安了个抗拒天后专使的罪名。当刘祎之知道天子为他求情时,不喜反忧:“太后临朝独断,威福任己,皇帝上表,只会让我的大祸早日临头。”五月,他被赐死家中。
李昭德曾是武则天身边红极一时的人物,他是京兆长安人,作风强悍干练,敢说敢做。
当然,他也是武则天的私人心腹。武则天对李昭德很信任,给以大权。长寿元年(公元692年)八月,武氏子弟中的武承嗣罢相,武攸宁从门下省长官纳言被罢为冬官尚书。与此同时,武则天换了几个新宰相,其中就有李昭德。甚至武承嗣去说他坏话时,反被武则天讥笑说:“自打我用了李昭德后,就高枕无忧,是他在代替我受劳苦。”但武则天是绝不肯让大权旁落到对自己有二心人之手。载初元年(公元690年)时,李昭德为内史,在政事堂议政时本应与众人共议,他却偏要在皇帝许可众人之议后再越门下省之权进行封驳,确有刚愎自用,显示于人之嫌。而且在武则天高卧之时,他不甘于依附皇权的地位,而想脱离皇权这个本体、自树私威。史书说,地方州县和中央各台寺的官员,都去拜见李昭德。这些都破坏了“君臣一体”原则,是李昭德倒台的主要原因。另一个受武则天重用的大臣丘愔提醒武则天:“臣闻百王之失,皆由权归于下。”一句话打动了女皇的心。然后他说李昭德在外朝专权,“臣观其胆,乃大于身;鼻息所冲,上拂云汉!”武则天很快罢了李昭德的相位,让丘愔代替了他。
成就大业的人必定不是单枪匹马的孤胆英雄,他所借助的外力必定很多。所借之物,借钱较易,往往可解眼前之忧;借力较难,所以总有散财以求赢得人心助己的;而借势最难,有时非人力所能及。
武则天的监督分两个层面,一是对百官的监督,另一则是对更广大的社会层面信息的了解。对前者,她有一支监察队伍。特别是对重点人员,还设有长期卧底,专司监视。对后者,她发动社会下层的力量,让少数人处于多数人的视线之内。
在社会政治经济剧烈变革的时期,武则天急于需要了解各方面对自己政治举措的看法,她需要了解朝臣的信息、地方官的信息,把握整个社会的动向,这就需要畅通的信息渠道,也需要一整套完整的耳目机关。
武则天对信息的重要性是早有认识的,对信息渠道的经营和耳目的重视从很早就开始了。早年争夺后宫时,自己亲自在朝堂后的帷幕中监听高宗和顾命大臣的谈话,褚遂良言语不逊,她在后面忍不住出声:为什么不杀了这老贼!与王皇后的斗争中,她设在王皇后身边的耳目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即使在武则天称帝多年后,她仍有派人直接监控臣下和对手的习惯。她并不满足于对一个人两个人的监督,而是要求一个监督体系能自动运转。
武则天在即位称帝的过程中,选官的公开和开放,在中国古代史中,是极为罕见的。其主要途径有科举、自举、告密、试官等。这对廉政建设产生了双重影响。从积极方面说,这些不拘一格,放手选官的做法无疑为各类人才的脱颖而出创造了良好的外部条件;但从消极方面看,必然使官员队伍鱼龙混杂,泥沙俱下。武则天知道官员的冗滥必然导致腐败,造成致命的危害,因而采取了各种监督措施加以防范纠正。其中,改善加强监察部门的机构和作用是有实质意义的。
唐代沿袭隋制,朝廷最高的监察部门是御史台,负责检查自宰相以下各级官员遵纪守法的情况,举报弹劾处理各类违法乱纪的官员。在唐代政权结构中,御史台自成系统,在制度上具有从中央直贯地方的职能。自贞观以后就派遣大臣以观风俗使、巡察使、存抚使等名义出巡地方,但并未形成制度,而且出使的人员也并不固定。武则天时期,御史机构有了明显的扩大。唐初时,其纠弹的重点是京城的各级官员。这种职责范围明显是失当的。因为:一是京官本身处于比较严密的监视制约中;二是地方官员是直接的理民之官,他们的清廉与否直接关系到民心的向背和社会的稳定。加强对地方官员的监察,充分体现了武则天的远见卓识。自此以后,肃政台的官员监察御史、侍御史便一年两次定期出巡全国各地,对地方实行严密的监察。
监察官员的职权范围不但扩大了,权力也大大加强了。由于武则天时期的监察官员有相当一部分是酷吏,嗜好滥杀无辜,他们又被赋予了生杀予夺的大权,地方官员畏之如虎。武则天时期风闻朝廷使者到来而自杀的地方官员,史不乏书,可见这种监察制度的威慑力强大到何种程度!
监察官员虽说大都品级不高,但他们所享有的地位权势却远比其他官员的高。武则天规定,监察官员只对皇帝本人负责,任何人都无权干涉他们职权范围内的活动。只要他们的行为合法,即使违反她本人的意愿,她也不滥施权威。这种特殊的权力,显然为监察官员行使职权提供了广阔的天地。他们无须事先请示,便可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弹劾包括宰相在内的任何官员。长安四年(公元704年),武则天为了表示对宰相苏味道的青睐,下旨令他改葬已去世多年的父亲。苏味道受此殊荣,于是大兴土木,修建墓地。此事为监察御史萧至忠侦知,当众弹劾苏味道借改葬其父,“侵毁乡人墓田,役使过度”等事。武则天对苏味道爱莫能助,只好把他贬为坊州刺史。事后,肃政台长官御史大夫李承嘉觉得此事关系重大,责备萧至忠道:“近日你弹劾的事,不请示御使大夫,怎么行呢?”萧至忠答:“依照就例,御史台中无长官。御史是人君耳目,允许各自弹劾,不相互通气。如果先请示了御史大夫才允许弹劾,如果要弹御史大夫本人,不知向谁请示?”
不只是对朝中和地方的官员,武则天甚至想发动社会各阶层都上传信息,以求对最广泛信息的占有。
武则天在做皇后的时候,是不怎么奖励告密的。临朝称制以后也曾有告密的事例。“扬楚事变”前夕,二月政变之后,发生了一件这样的事:一群参加了二月废立的“飞骑”(禁卫军)兵士,在酒店里聚饮。其中一人发牢骚道:“要是知道废除皇帝之后不给赏赐,咱们何必去逼着皇帝退位。”片刻以后,同座的一个人飞驰起身离席,他奔赴北门,向当局揭发了那个飞骑的言论。那场聚饮还未结束,所有在场者均被逮捕。发牢骚者虽然被处决,未发牢骚者,也因为知反不告而被处决。但总的来说,这时的告密事例不多,告密风气尚未形成,广大的下层告密者尚未发动起来。但在“扬楚事变”以后,形势就变了。
垂拱元年(公元685年)以后,武则天首先采取了一系列保证信息渠道畅通的措施。这年二月,她决定:“放置在朝堂上的登闻鼓和肺石,不需要派人看守,有人击鼓立石,就派御史接取状纸来告诉朕。”登闻鼓是武则天为表示听取臣民谏议之言或冤抑之情所设的悬鼓,让臣民百姓击鼓上闻,一般设在西朝堂外。肺石是武则天让百姓控告地方官吏犯罪(包括谋反)所站立的石头,设在东朝堂门外,因石块色赤如肺而得名。现在撤除防守,由御史接受申诉的表状之后,直接进呈武则天,打通了臣民直接向朝廷告状的环节。武则天此举可以达到双重之目的:一是可以了解下情,于政事有益;二是借以使人放心告密,了解百官动态。
垂拱二年(公元686年)三月,武则天又下令设置铜匦四枚,放置在朝堂之中,以接受天下表疏章奏。四枚铜匦于六月间置成。铜匦有四个口,任何有所企求的人都可将文字投入其中一口。第一个口用于自荐和改善人民福利的计划,第二个口用于对政府的批评,第三个口用于对不公正的陈诉,第四个口则用于报告预兆、预言和密谋。铜匦的设立,主要是为了了解社会动向,所谓周知民间事。从这个意义上讲,武则天此举不失为伟大的创举。在制度上为帝王之尊直接受理臣民申诉创造条件,听取百姓对于治理国家各方面的意见及陈诉各种冤屈。
铜匦的设计者是鱼保家。在徐敬业谋反的过程中,鱼保家暗中教他们制作刀、车及弓弩。徐敬业失败,鱼保家侥幸逃脱了追查,但内心还是不安。他得知武则天急于想了解社会动向,就上书献上一计:“请铸铜为匦,以受天下密奏。”并且设计了铜匦的式样:其器共为一室,中有四隔,上各有窍,以受表疏,可入不可出。大抵相当于今天的邮政信箱之类的东西。武则天对其大加赞赏,接受了这个建议。鱼保家暗自庆幸,以为获此大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不料铜匦制成后,其冤家很快投了一状,状告鱼保家为徐敬业制作兵器,造成了官军的惨重伤亡。于是,鱼保家成了铜匦受状的最先受害人。从以上事件之中,武则天得到启发,通过鼓励告密,可以尽快得知外间的各种动向。当时的政治环境,对于急于想专权的武则天来说,也确实异常险恶。所以,铜匦臣的作用很快脱离其“周知民间事”的本意,成为告密的重要工具。
随着安装了告密的信箱,朝廷向各省各县颁布了命令,只要有人要揭发阴谋,要控告言论批评朝廷的,不论其地位贵贱,地方官长,当一律妥为招待,即使是监狱里一个囚犯,也应当优礼有加。对于这样告密的人,武则天竟然亲予召见。假若他长于辞令,可以做爪牙,便立即封予官职,或授予御史之职,或授予游击将军,并赏予绸缎金银。假若告密的人情报不实,也任其自去,并不处罚。武则天这样做,是因为需要把监督告密的人形成系统而严密的组织,形成无处不包的谍报网。
武则天终于扫除了障碍,登上了皇位,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她以自己的权威向天下人昭告:武则天是大唐的女皇,是可以主宰朝政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