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兔兔未遂（1/1）
在昙露面前，摆着她从没想过会只属于她的丰盛大餐，有菜有肉有汤有酒。
“……这是低温烤制的蜜汁鹿肉，外面覆盖的是蘑菇酱，您可以搭配这个有些酸味的奶酪一起吃。”
银卯站着给昙露布菜，给她倒了一杯芳香四溢的酒：“这是苹果酒，您试试看。”
昙露尝了尝：“感觉有点其他香味。”
幸运的是，这个世界的植物和动物与昙露原本世界差不多，食物的口味昙露也不陌生。
“这款酒会在酿造时加入补气血和安神的草药。是一种很好的补品。”
银卯再把手朝向一盘雕花精美，肥美鲜嫩的蒸鱼：“这是产自东部深海的……”
介绍完最后一盘菜，他说：“这些菜肴中，有月神派的供奉，请允许我介绍供奉家族。”
“好的。”
昙露了解。
这算是礼物，她作为收礼物的人，理所应当要听一听。
银卯再一一为昙露介绍家族，在昙露记忆时，会停顿放缓，适当穿插点传闻。
“您不用像考试一样都要记住，有些印象就行。”
银卯低声提醒：“这些菜肴中，有的一道菜是多个家族一起准备，这是因为他们是合作关系，至少明面上不错。”
还有这种讲究。
昙露很有兴趣。
“你不坐下来陪我一起吃吗？”
昙露看一直站着的银卯。
“侍奉您用膳是我的职责。于礼我要站着布菜。”
“那你吃什么呢？”
昙露不着急扯什么人人平等，所以你赶紧坐下来一起吃那一套。
银卯是神官，要尊重人家的信仰和风俗礼仪。
“我可以喝营养液。”
银卯也能吃昙露的剩饭，但他怕会给昙露造成心理负担，所以没这么做。
昙露灵光一闪：“你知道吗，银卯，我原来世界的社会已经没有皇帝，但在古代历史的帝国中，皇帝用膳前，要有人试毒。通过去尝试可能死亡的风险，为皇帝献上忠诚。”
银卯慎重：“居然会这样。因为陛下有祝福，所以一切毒和诅咒都不可能伤害她，就没有设置试毒人。原来如此，还有这种献上忠诚的做法……”
昙露面色严肃：“所以，作为国妃神官的你，应该要肩负起如此高尚的职责。”
银卯都快感动哭了：“冕下……您竟如此信任我，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所以神官银卯，你应该在每次我要享用一道菜前，先尝一口，以示对我的尊敬和忠诚。”
要是不好吃的话，昙露也不用吃：“而我不习惯我吃饭时有人站着，像在监视，我给你一个对于你忠诚的赏赐，你可以坐下！”
“谨奉尊命。”
这种说法让银卯分外受用，他搬来了椅子坐下，自己捧着个小碟子，给昙露“试毒”。
“没问题了，冕下。”
“很好。”
昙露一句夸奖让银卯白皙的脸飘红：“您过誉了。请用膳。从哪道开始？”
“鹿肉。”
这道菜味道好香。
她还没吃过鹿肉呢！
“好的。”
银卯给昙露切好鹿肉，沾点奶酪，放到她的碗里。
昙露一口下去，立刻被那毫无腥味的鲜美俘获。
非常腴嫩多汁，也没有被蘑菇和蜜汁的味道掩盖过去，口感和牛肉很像。
总之她理解为什么名著中的贵族小姐要烤鹿肉吃了。
银卯眼底是温笑：“看来很合您的口味。”
“嗯嗯。”
可能是因为有人陪着，昙露胃口比较好，罕见地吃撑了。
可是还剩一些……
她都是夹到碗里再吃，这些菜还是能吃的吧。
昙露清咳：“在我的世界里，不能浪费粮食，你把这些吃了吧。”
银卯展颜：“……是。”
他明白了，昙露是在用银卯能接受的方式邀请他一起用餐。
对这个世界还懵懂的国妃冕下还不知道。
能够允许和国妃一起坐下用餐，是伴侣才有的待遇。
——不过，她可能也是和那时候一样，哪怕第一次见面，都努力向其展示善意。
这就是昙露的魅力。
吃完饭后，银卯提议去御花园里走走，昙露也想溜溜食，欣然同意。
朦胧月夜似水，花园微眠，有流萤随风而过，隐约莺儿开喉，共鸣小夜曲。
御花园中盛开群芳，甘醇的花香令人迷醉。
昙露新奇地看悬浮的光屏植物介绍：“好详细啊。”
银卯笑道：“皇嗣殿下们也会到这里来，而教会他们认识生命的不同形式是很重要的。”
“这样。”
银卯想起什么：“冕下，我说过甘渊帝国的主体民族是兽人，好像我还没说，另一部分是什么。”
“是什么？”
“是【花人】。远古时代一部分人类选择和动物融合，而另一部分和植物融合……因为毕竟是血肉和植物，所以能顺利活下来的数量很少，也因为安静的性格，更多选择在自治区隐居。他们在农业、园艺和医药学方面有着卓越的天赋。也是帝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昙露懂了。
花人是少数民族。
银卯的手抚摸过一朵花：“同样的，也有很多花人族信奉您，现在，这片花园很多不同花期的花能一起开放，是他们给您的礼物。”
昙露睁大眼睛。
她出于习惯维持住情绪较少的表情，但实际又惊又喜。
她都双手捧着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很喜欢，麻烦帮我传达一下谢意。”
“是。”
昙露也看到了盛放的昙花。
修长素净的花瓣伸展，花蕊散发出馥郁芳香。
“银卯，我的名字叫昙露。你知道我名字怎么写吗？”
“请您赐教。”
昙露指向昙花：“在我的世界的文字中，是‘昙花露珠’的意思。”
“昙花和露珠都是转瞬即逝的，而露珠更不起眼，只是听上去让人怜爱而已。”
说得难听点，要是昙父不花心，昙露不会出生——因为昙家的公主宝座已经有人了。
姐姐象征着他们感情最好的良辰美景，而昙露的出生在二人感情破裂时，是让昙父没办法离婚的工具。
昙露毫不怀疑，昙父取这个名字是在咒自己早死，昙母是在哀叹丈夫的爱和露水一样易逝。
……怎么又想到那群恶心货了。
昙露扬起笑容：“……不过呢，外婆告诉我，物以稀为贵，昙花上的露珠是最纯净无瑕的了，我是她最心爱的珍宝！”
兽人的文化里没有“外婆”的说法，银卯猜测那是祖母的别称：“您有位很优秀的亲长。”
“……嗯，她很酷的。”
昙露重重点头。
她和银卯继续往前走，昙露听到了水声：“附近有什么水景吗？”
银卯却陡然警觉什么：“那里是扶桑汤宫，是皇室成员的浴场。我们还是先不要靠近吧，因为有内眷……陛下的后宫们和皇子们也会去的。”
那确实该回避一下。
银卯把昙露的若有所思误以为是没法去泡温泉的遗憾：“您的房间里也有私人浴室，千月宫也有汤宫，您不要担心，我们的温泉也很不错。”
“有吗？”
“有的有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让人给您准备热水，您洗完好好睡个觉，也有利于您恢复！走吧！”
昙露同意了，又好奇：“陛下有几个孩子呢？”
陛下要做她的监护人的话，那昙露总不能对“兄弟姐妹”一无所知。
“陛下膝下是两位皇女，三位皇子。其中大皇女已经册封皇储，在自己的领地进行包括治理在内的帝王学研习。二皇女是月神殿的巫贤，两位都和陛下一样是龙兽人，而大皇子现在是皇室图书馆的司书，是鸢尾花人，而二皇子在星际管理局从事研发工作，是蛇兽人，三皇子……他是鲛兽人，因为体弱多病，现在还在疗养。”
这就是银卯阻止昙露去的原因。
三皇子是水栖兽人，经常出现在汤宫。
况且那位是出了名的性格扭曲，爱戏弄人，还能迷惑人，天真烂漫（？）的国妃冕下怎么能落入他的爪子里！
“两位皇女是龙，三位皇子中还有花人？”
银卯说明：“皇帝一脉中，皇女一般都会是龙兽人，而皇子会继承父方的兽形，或者隔代遗传。毕竟三位皇子有不同的父亲嘛。”
“哦，这样啊。”
昙露自从见到娲玄以后，三观开始重组，突然想到皇帝有后宫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银卯听昙露感兴趣皇子们的事情，再想到娲玄也有撮合昙露和皇子的意愿，危机感笼罩住他。
回到房间，昙露也出了点汗，高兴地去洗澡了。
她以为浴室最大也和总统套房的卫生间差不多。
事实上……
对不起，她还是见的世面不够多。
看着就很昂贵的石材铺地，高雅尽显的马赛克壁画，还有石雕中流泻出绿叶气息的温泉，以及这个面积……
这是浴场吧！
昙露小心翼翼地踩进温暖的下嵌浴池里，惬意地把自己埋入温泉中。
好舒服哇——
昙露刚放松下来，银卯的声音就响起：“您满意就好，一会儿泡完以后，我帮您用精油按摩一下，请问您更喜欢坚果香味的精油，还是花朵香味，还是其他香草精油呢？”
昙露颈椎都僵住了。
她回头，在氤氲水汽中，和只穿着轻薄浴衣的银卯面面相觑。
可是，她身上唯一的遮掩就是温泉。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