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他们的过往(1/1)
那扇门忽然打开,里面伸出一只手,一把将萧筝拽了进去。
在那只手伸出来的一刻,整个废弃工厂猛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所有人撤退!”
陆铮深深望着那扇门,绝望的高喊。
一瞬间,废弃工厂从一层狠狠炸开,一楼坍塌,上面的八层轰然倒下!
陆铮猛的抱住赵瑞,往窗外猛然跃下!
所有人紧跟着他的动作跳跃。
工厂附近都是树,只要跳得好,可以托住树木抱住性命。
一时之间,八层高的工厂轰然坍塌,爆炸浓烟滚滚,成了一团又一团巨大的黑色烟圈,直冲入云霄上空!
火光冲天,残垣断壁,空气中一片爆炸后的火药味道。
顷刻间的爆炸在几分钟后,归为平静,满地都是破碎的砖瓦,一片废墟下,压住所有人的身体,鲜血汩汩,从废墟底下缓缓流淌出来。
唯独那一间防爆炸的房间,形成一个侧立的四边形,稳稳当当的立在了废墟中间,像是片片残破中唯一的完整。
它侧立而形成的三角形下面,一块废墟下,是昏迷过去的陆铮。
他身侧,是赵瑞。
没多久,警笛声、急救车的警鸣声骤然响起,声响蔓延在荒郊野外,一片树林中,吓得鸟儿四处飞散,破败与警笛声,忙碌的医护人员,最终为这一场斗争拉上了失败的帷幕。
警笛声响起的那一刻,陆铮的指尖动了动,他口中极轻极轻的呢喃:“萧筝……”
市人民医院一个时辰内接待了三十来个患者,他们个个穿着警服,身上伤痕遍布。
医院内忙碌得不可开交,宋周在走廊外面来回徘徊。
他开始想,这次的对手,为何会这般厉害又阴毒。像是一个连环计,一环一环,让他们无处招架。
从陈莉死的那一刻起,后面的发展,仿佛都被一个人掌控住了。
……
萧筝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极其奢华的房间里。
她躺在柔软的地毯上,不算冰冷,一睁眼,就是巨大的几个屏幕,里面播放着的,是爆炸的场景。
地点她很熟悉,就是那个废弃工厂。
从倒塌成为废墟,只用了一分钟,所有警员往窗外跳,可最终仍是被废墟掩埋。
萧筝眼中噙满泪水,崩溃的望着里面的一幕幕。
“醒了?”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她身后响起。
她脊背一凉,才发觉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而这声音她不会忘记,是张承宗。
萧筝转过身去,看见张承宗穿着休闲的家居服,坐在真皮沙发上,他双腿自然交叠,房间里没有开灯,屏幕上微弱的灯光在他脸上跳跃,他被隐匿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的光是他唯一的诠释,如同蛰伏在夜中的猎手。
“张承宗,真的是你……”萧筝声音微弱。
“是我。”张承宗极淡的开口,那双眼隐匿在黑色中,萧筝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只能听见他一字一句的开口:“我等这一天很久了。看见这个爆炸,有想起什么吗?”
萧筝把这个爆炸,和记忆里的那一起联系起来。
她问:“为什么?”
“萧筝,你是我这辈子唯一遇见过,最棘手的敌人。”
张承宗站起身来,漫步来到她身前。
他身量极高,而她是坐在地面,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那双眼里无波无澜。
“我觉得很有意思,毕竟活了三十五年,你是唯一一个能跟我匹敌的人。所以特地抓你来玩玩。”
萧筝咬着唇瓣,没说话。
因为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张承宗俯身弯腰,抬起她下巴,与之对视,“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么?”
“?”
“是你这张脸。”张承宗眼神阴鸷,“陈玉跟你长得很像,所以我给她钱去整容。终于整得不像你了,可是她不像你了,我却更讨厌她了。”
“陈玉背后的人,是你?”
萧筝其实猜到了,只是她没有证据。
萧筝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仰头看他,说:“事已至此,你目标是我,你达到目的了。现在我们来玩个游戏。”
张承宗挑眉,没说话。
她又继续说:“你说你的罪行,我说我掌握的证据。”
他听完笑了。
萧筝第二次见他笑。
他的长相绝对是惊艳出众的,可性格也是真的疯,简直和她小时候看得霸道总裁里的男主一模一样。
他笑起来很好看,是狂妄中又带着阴沉,阴鸷中又带着几分轻蔑。
张承宗抚了抚她的脸,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好玩。我拿你的证据做什么?”
“那你抓我来做什么?”
“养着玩,让你成为第二个陈玉。”张承宗说着,又觉得哪里不对,又纠正道:“不,是回到我们的从前。”
萧筝:“……”
越说越离谱了,难不成以前她是他的情人?
她全当没听见,问:“他们怎样?”
张承宗知道他问的‘他们’是谁,他眼光闪了闪,面色更加阴鸷,“你问的是他们,还是问陆铮?”
“有区别吗?”
“萧筝,你觉得我的耐心很好吗?”
“活了几个?”
张承宗妥协:“你们一对人三十个,五个刑警,二十个武警,五个狙击手。加你一个法医。五个刑警活了三个,武警两个,狙击手全军覆没。”
“陆铮……也死了。”
“……”
萧筝以为,沈云茜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是崩溃。
可现在她才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什么是崩溃。
五脏六腑仿佛被人五马分尸,从五个不同的方向狠狠的撕着,将它撕成碎片,痛得她只觉得呼吸困难,头晕目眩,眼前只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她往下走,然后一脚坠入了万丈深渊。
她想说什么,微张着唇,喉咙却又被一种叫做崩溃的东西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就这么静静地,呆呆的坐着,任由眼泪无声的划过脸庞。
张承宗回头瞥她一眼,仍旧是神色淡淡。
过了许久,他说:“以前,你也是这样为我哭。成了我三十五年的生涯里,最大的一个敌人。为了除掉你,我才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