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什么?变成了我的孩子?(1/1)
令令整晚都没睡好,尽管吃了安眠药。
男孩那张露着诡异笑容的脸,梦里不断闪现着——他不仅在流鼻血,就连左脸已愈合的伤疤也开始流血了,一滴滴落到令令的胳膊上。
她想拿纸巾擦掉血迹,可是怎么也擦不掉。
终于,天亮了,令令挣扎地睁开了眼。
手机响了。
“喂——”
“快,令令,马上到你楼下的茶时咖啡厅了。”是程可恩,她的声音很急切。
“哦——”令令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令令的样子有些颓废,凌乱的头发缠在沾满冷汗的脖子上,她趿拉着拖鞋,懒洋洋地下楼了。
“欢迎光临。”咖啡厅的服务员热情地打着招呼。
“是令作家啊。快请进。”她这个鬼样子居然也被认出来。
“令令。”程可恩睁大了眼睛,那眼神突然和那男孩无比相似。可恩一看见令令,就马上冲过去,一下子抱住了她:“令令,我会好好的,对不对?”
令令的双手不知所措,也只好抱紧了可恩。慢慢地,互相稳住了情绪,坐到了椅子上。
“服务员,来两杯咖啡和一个三明治。”程可恩在点菜。
“一个三明治?你不吃吗?”令令握住了程可恩的手,“我担心你啊。”
“我吃不下。”程可恩那抹闪亮的黄发失去了以往的光泽,很是凌乱,右手的银色手链也不见了,嘴唇发白,十分憔悴。
“你睡得也不好吧?”程可恩问道,“对不起,给你带来困扰了。”
“可是,西西是死了啊。”可恩抓着令令的手开始哭了。哭得撕心裂肺,眼前,似乎根本不是令令之前认识的那个阳光活泼的可恩。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咖啡厅里正在放《白月光》,愈发显得忧伤。令令咬着嘴唇,也抓紧了可恩,她准备静静地聆听可恩的诉说。
“难道是西西恨我这个母亲吗?他在阴间过得不好,所以要过来找我吧,那他不应该去找你的,令令。他怎么可以咬你?”可恩抬起头,看着令令的胳膊。“很疼吧?西西生前一生气就喜欢咬人,我就经常被她咬的。”
“呃——”令令无奈地让脸抽了下,似笑非笑,她的胳膊是自己包扎的,白色的纱布打了个不太美观的蝴蝶结,怪滑稽的。
“没关系。不过,可恩你没结婚啊。哪来的什么西西啊?”
“那都是我年轻时犯下的错。”可恩接着抽泣,捂着自己的嘴,“是我跟初恋生的。”
“这,你从来没跟我提起过啊。”令令放开了可恩的手,喝了一口咖啡。“是,谁想提呢?虽说我们大学期间是很好的姐妹,但这种事说出去只是丢脸的事。而且,西西很早就死了。”
“死了?”令令一下子吞进去了咖啡里的糖,“那不是我见鬼了吗?”
“我也这么怀疑,西西他恨我,所以变成鬼也不放过我。”程可恩说着拽掉了一根头发。
“恨你?为什么?”“因为……”突然,手机响了,两个人分别从包里和口袋里都拿出了手机。
“喂,谁啊?”异口同声。太巧了,是两个人的手机都响了。
“可恩,今天你有通告,有个小型歌友会,今早你去哪儿了?快回来,公司有事要说。”
“令作家啊,我是出版社的编辑,今早10点你要把稿子发过来的啊,不要忘记啊。”
“哦——”又是俩人一起答应的。
她们一起离开了咖啡厅。
那个男孩叫西西,他是可恩的孩子。可是,他明明早在4年前死了,为什么又突然冒出来,不去找可恩,而来找令令呢?
过去了10天,男孩一直再也没来找过令令,程可恩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继续赶通告,在电视里频繁出现她的闪亮身影。
但是,在第11天,男孩又出现了。此时,他又抓住了令作家的胳膊,正是那个伤口的位置。令令害怕了,挣开了男孩的手。
“令作家,你能解释下这个男孩的身份吗?他真的是你的孩子吗?”一个电视台的记者举着话筒问她。
“他是可恩的孩子啊。”令令很想解释,却止住了。“妈妈。”男孩突然改口叫妈妈了。
大白天,而且是艳阳天,令令却被“雷”劈到了,当场晕倒了。
醒来时,令令正躺在洁白的病床上。
“妈妈。”西西咧着嘴笑,牙齿不是白的,依然是血淋淋的,“是我的血吗?”她用没气息的声音问着,轻得没人听见,除了鬼。
“不是妈妈的血,是一个记者叔叔的血,他要欺负妈妈,所以为了保护妈妈,我就咬了他。”
“啊?!”她又晕了。
“令大作家原来竟有一儿子,她没有结婚,那么孩子的父亲是谁呢?”电视里的娱乐新闻正在报道早上令令家发生的离奇的一幕,风头盖过了程可恩的歌友会。
程可恩也在看电视,原来她准备看自己的歌友会,没想到却看见了好姐妹令令的负面新闻。
电视镜头出现了西西的脸,“这位小朋友,请问下你爸爸是谁啊?”西西满是惊恐的表情,眼睛异常之大。
“西西?他怎么变成了令令的儿子?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令令是无辜的……”程可恩一下子瘫到了椅子上,傻了。
令令躺在医院里,门口的记者骚扰不断。她几乎已经到了一种精神崩溃的状态,这一切,对她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艳阳天,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直射到病房内,令令面向了阳光,却发现眼睛被阳光刺痛了,她睁不开眼睛了。桌上的百合花似乎被清晨的露珠刚沐浴过,水灵灵的,可惜她没注意到。
“砰砰!”
“不要进来!”令令愤怒了,以为又是媒体记者。
“是我,你的主治医生。”叶左野,出现在病房门口。
“我什么人都不想见,门外那帮混蛋记者!”令令义愤填膺,握紧了拳头。
“我已经赶走了那帮记者,也许,我还能帮你解开一些疑惑。” 叶左野富有磁性的声音充满着希望。
令令犹豫了一会儿。不过想到那些疑惑,所以还是答应了。“进来吧!”
推开门,穿着白大褂的叶左野挂着笑容,大步迈进来,那笑,好似桌上的百合一般干净,不深不浅的酒窝嵌在右边的脸上,好看极了。但令令依然摆着张臭脸,紧皱眉头,“呃。”
“你好,我姓叶。你可以叫我……”他热情地介绍着,伸出右手,表示欢迎。“哦,叶医生,我是谁就不必介绍了吧,你快点解开那些疑惑吧。” 令令淡淡地说。
“你可以叫我页子,不是口十叶,而是页码的页。”
“页码的‘页’?”令令在病床上笔画着“页”字,突然意识到和自己的“令”字刚好可以拼成一个“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