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事已至此，先往里开吧（1/1）
“咚咚咚咚咚……”
此时，头顶陡然响起雨滴与甲板碰撞的动静，密集的声音撞击耳膜，使得本伟的脑壳都有些发晕。
一撞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一秒百千个撞击的雨滴，如百千块被强震不断击起的石头，狂舞在你的面前。骤雨一样，是急促的骤雨；旋风一样，是飞扬的旋风；乱蛙一样，是腾挪的脚步；火花一样，是眼冒的金星。东方人号上，爆出一场多么壮阔、多么豪放、多么火烈的逼动静哇！
尤本伟疑惑抬头，心里在吐槽客卧隔音差的同时，不禁开始思考甲板上那俩人在干什么。
按照东方人号的情况，应该没有什么天灾能让上面两人慌成这样，连风系法阵都关了。
不是天灾的话……那就是人祸。
尤本伟凝视着眼前的尸体，确实如他所料，凶手第一个杀的是最不起眼的老逼登丹尼尔，那么第二个人选则是……
莎莉文排除，她背景太大，先死的话很容易引起警惕。
那么再排下来的人选，就只有水手长沃纳与船长硕鳞了。
这不巧了吗不是，两人都在甲板上呢！
所以尤本伟该怎么办呢？强行破开通往夹板的门去支援他们吗？
呵呵。
办不了，没这个能力知道吧？
其他的不说，本伟有武器吗？
假如凶手真的很厉害的话，加上尤本伟一个除了多死一个人能有什么改变吗？
假如凶手不牛X的话……额，凶手不可能不牛X，不然为什么敢偷袭硕鳞。
现在最好的做法到底是什么？
很简单，狼人杀里，假如你是个女巫，法官在晚上提醒你有人给狼人刀了，但是你的治疗药已经用掉，那应该干什么？
甩出毒药能毒死一个是一个！
第六人格里，假如你是个求生者，监管者刚把另一个求生者绑在椅子上，由于离他很远，你根本救不了，那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接着修机呗！
凶手在杀别人，这代表什么？
代表凶手没在杀自己！不现在整花活什么时候整？
尤本伟张口，毫不犹豫道：“奥术心智！解除低智力模式！”
“谨遵命令。”久违的温润声音传来，半空中立刻显现出一道蓝色的剪影。
她扶着眼镜，表情平淡不见一丝感情。似乎是因为配色问题，奥术心智的眼睛是深蓝色的，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制造者，请您吩咐。”
“目前最要紧的事，是支援甲板上的硕鳞，但他好像还能再撑一会，所以我先问两个问题。”尤本伟临危不惧，只是语气有些急促。“第一，你能否探查出丹尼尔到底是谁杀的？”
奥术心智低下了头：“很抱歉，制造者，不能。低智力状态时我仍然受到了一定的干扰，所以……”
“好了不用说了。”尤本伟打断对方，他本来也没啥指望，凶手要是真这么容易就被抓住就不会贸然出手。“第二个问题，船上到底有几个人？”
世界简介里说东方人号上有七个人。根据侦探里的尿性，凶手就在这七个人里面了，但这毕竟还是现实，如果不排除这个要素，一切的思考都有可能进死胡同。
奥术心智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检测着什么东西，在一番诡异的静寂之下，她缓缓道：“制造者，由于乘客丹尼尔已死，东方人号上只有六个人。”
“刚才你说话的音色似乎有些变化？”尤本伟察觉到细微的不对。
“由于未知原因，我的能源一直在流失。导致语音播报时声音频率会轻微降低。”奥术心智解释道。
“那维修方法呢？”
“未知。”
本伟咬了咬牙，这肯定也是那个凶手做的手脚，只要对方藏得够久，到了后期奥术心智这个透视挂就会彻底报废。
环环相扣……这凶手真的是老母猪戴避孕套——一套又一套啊！
“……算了你还是先去支援硕鳞吧。”
“谨遵命令，奥术心智现在开始自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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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
站于船首的尤本伟皱着眉头，望向远处雾墙。
雾墙厚重高耸，密不透风，长宽高均是一眼望不到头。
高度无限高、长度无限长、宽度无限宽，无法逃离，躲避不过，有如死亡。
这便是迷途海域了。
本伟闷闷地叹了口气：“小奥同学，风速、洋流。”
奥术心智温润的声音随之传来：“风向：无，风速零米每秒，未检测到稳定的洋流。”
“这是第几次了？”尤本伟扶额。
“雇主，第三次。”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离梦想这么近的硕鳞低头道。
盯着眼前令人心生绝望的雾墙，本伟的四肢泛起无力感，在他发现情况不对后，迅速跑到甲板将重伤的硕鳞与昏迷的沃纳拖至医务室（尤本伟自己当然是有出入船员区的权利的）让奥术心智紧急治疗，随后在回到甲板追查凶手线索时亲眼目睹了……那一幕。
东方人号仿佛穿过了一条无形的分界线，不休的暴雨与戾风戛然而止，本伟回头望向船尾，翻滚的灰雾从空气中凝出，很快组成了一道厚重雾墙。
尤本伟大感不对，召出奥术心智下令掉头——但没用。
东方人号很快转过了弯，一头扎入灰雾中，本伟屏住呼吸，但随后便发现灰雾给人的感觉与空气一模一样，不会危害人体。
再然后，他两眼一恍惚，就从灰雾中出来了。
往四周一看，静海无波、气流沉郁，好嘛，还是迷途海域。
等太阳升起后，尤本伟叫来硕鳞又试了几次，结果一模一样。
明明在灰雾中给人感觉的方向一直是向前，但事实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东方人号从始至终都只是在转圈。
从灰雾开始凝成到停船之间的时间并不长，仅有一两分钟，也就是说，灰雾并没有特别厚，应该只有五百米不到。
要知道，东方人号自己都一百米多长了，要是能在（对船来说）这么短的路程中迷路几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雾本身有问题。
尤本伟面色一凛，吩咐道：“小奥同学，开启风系法阵，方向朝往灰雾。”
“谨遵命令。”因为担心安全，奥术心智早已开启低智力模式，随着呆板的话音刚落，淡绿色的法阵便在上空展开，在死水一般的空气中卷起一股气流，冲向雾墙。
灰雾一动不动，连些微翻滚的迹象都没有。
“果然，关了吧。”本伟叹了口气。
硕鳞抬起头看向他：“雇主，这些雾到底……
尤本伟摆了摆手：“第一次驶入灰雾的时候，我让小奥同学分析过灰雾的成分。”
奥术心智：“克里斯汀先生，你叫我？”
“没你的事。”本伟继续道。“分析出的结果很奇怪，我以为可能会有一些解析不出的未知物质，但是没有——它与空气一模一样。
现在我才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雾，没有雾可以在如此狂风下一点影响也不受，它只是一个投影。”
硕鳞的面色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他不禁看了望不到边际的雾墙一眼：“雇主，你是说，它是人造的？”
“也许吧。”尤本伟接着说道。“因为是投影，所以才不会受外物干涉，因为是投影，所以在驶入灰雾中时，不断更改的虚影才会给人一种一直在走直线的错觉，但其实东方人号在驶入灰雾时的第一秒就因乱流开始拐弯了。”
“那么雇主，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向海域内行驶，迷途海域的边界呈圆形，整个圆形边界都有这样的投影。我不信这样的投影没有能源供应，为了减少路途损耗，能源只能在圆心。”尤本伟向海面眺望。“小奥同学，这需要多久。”
“……”
“小奥同学？”
“……”
“奥术心智！”
“我在。”
“为什么不回答！”
“先生不是说没我的事吗？”尽管低智力模式没有投影，但本伟就是觉得对方在歪头。
尤本伟：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