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会忘说明不重要（1/1）
尤本伟觉得自己变年轻了。
具体有多年轻呢？
差不多冻得像个孙子一样。
全身又冷又无力，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脑壳也像个冰镇豆腐脑一样，思考速度慢的一匹。
眼皮缓缓睁开一丝，本伟隐约感觉到，好像有个浑身散发寒气的人在扛着他跑。
尼玛，对面是冰棍星的吗，怎么比南方的冬天还美丽冻人。
似乎是到了什么地方，冰棍星人“咣”的一下把冰雕本伟扔在地上，好悬差点没给尤本伟摔碎。
“霜凝你回来了啊，最近圆粥新池子开了，就等你呢，来、帮我抽一下。”隔着冰雕尤本伟，人影、啊不对，霜凝的对面有人走来。
霜凝摇了摇头，当然，因为冰本伟是脸向下着地的，所以并没有看见。
“忙吗？也对，最近魂族挺猖獗的，很遗憾作为宗主不能帮到你什么。”玩二游的死宅，啊不对，宗主略低了下头，手机揣回兜里，这时才看见地上的尤本伟。“就是这位？”
霜凝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分别对死宅宗主的两句话进行回应。
“你觉得怎么样，有什么特殊的？”宗主随意道。
霜凝点着下巴思考片刻，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一敲手掌比了个“三”。
“真的？”
霜凝指指左心，点了点头。
逐渐解冻的尤本伟：你俩搞什么加密通话呢！
就在冰雕本伟想用尽全力扑腾一下表示他其实不是冰雕是沙雕的时候，宗主的轻佻语气陡然正经：“赤岩的真言刚已使用，下次再叫他吧，我们先开始。”
这就是一声近乎静音的应答：“好。”由于太小声了，听不出音色。
“呛——”宗主拔出长刀。
“嗡。”霜凝取出短匕。
宗主缓缓踱步，绕着尤本伟低沉开口：
“我们是刃道师，
阴影中的守望者；
尘湮中的护佑者。”
宗主说完第三句话的时候正好绕了尤本伟一整圈，不省人事的沙冰尤本伟此时突然想到，全方位立体环绕音，这是丢手绢啊。
“在与溟渊的斗争中，我们甘愿融入溟渊。”疑似是在丢手绢的宗主继续吟唱道。
“旁人不必知晓我们的名讳。
只需明白，
不义因何死！
祸难缘何灭！
溟渊如何亡！”
“好了下一步得扔手绢了。”解冻一半的本伟嘀咕。
然后，
死宅宗主，就真的扔下了“手绢”。
“求于刃道。”宗主的长刀泛起月影，随后径直扎在沙冰尤本伟的腰子上。
“求于刃道。”霜凝轻声道，匕首锋刃浮现一抹雪色，她的脸颊因激动而泛出红晕，左手纤指不自觉将白色长发撩至耳后，紧张得就好像第一次杀人的怀春少女。
踟蹰了半晌，霜凝最终将代表心意的匕首送入本伟后心。
在各种意义上都tm内心拔凉拔凉的尤本伟身子一抽，垂死挣扎了半秒后，安静安定又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前文讲过，赤岩并没有在新人入宗前先杀一遍的习惯。
但其他人的话……（摊手），就不一定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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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本伟睁开了双眼。
第一步先查看自己的状况，检查全身上下有没有被折磨的痕迹，发现自己腰眼心眼乃至腚眼均没有伤后，本伟放心地长吁一口气。
第二步是回想之前的事，尤本伟越回忆越想笑。什么赤石大叔，什么魂族星舰，什么冰棍星人与死宅宗主。自己做的噩梦也太离谱了点，现实里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
第三步则是翻身起床……额，刚睡醒有些无力，起不来也正常。
话说床怎么这么硬啊，跟大理石地板似的。天花板也是，看上去这么陌生，他之前来过这地方吗？
然后，
一张欠揍的面孔就从视线边边钻出。
刃道师宗第一百九十三代宗主青辞?清峻一脸惊喜地开口道：
“口幼，亻尔酉星囗拉？”
尤本伟微笑，释然地闭上了双眼。
当噩梦照进现实，本伟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再做个梦逃离现实。
再你他妈的见，操蛋的生活。
几分钟后。
“其实，那只是一种入宗及传授技艺的仪式，事先没通知，真是不好意思。”青辞一脸特别好意思的表情，笑嘻嘻道。
“道理我都懂，所以我为什么起不来？”勉强接受现状的尤本伟躺平问道。
此时此刻，两人的站位是本伟躺着，青辞站在他头顶……处的地板。
宗主大人正低着头，与尤本伟单方面四目相对，而本伟则是吊着双死鱼眼斜视一旁的天花板，没有霉菌，数裂痕也一样。
等下，这场面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哦，几个小时前，尤本伟和奥术心智也是这个站位。
卧艹这两者能一样吗！当时奥术心智可是穿着裙子诶！
“你刚刚觉醒，身体需要恢复一段时间。”青辞一本正经道。“我才不会告诉你，其实是因为我担心你跑路，所以把你腿上穴道封闭了。”
尤本伟：“……你tm这不是告诉我了么！”
“啊，抱歉抱歉，这是我座椅的效果：【碧血丹心】，”青辞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方石砌座椅，形制有些像西方国王的王座。“效果是庇护所有刃道师，使其不受任何负面效果的影响，但缺点是在一旁的人会不自觉想到啥说啥。”
“……我能带走么？”本伟憋出一句。
大抵是没听过如此有气魄的想法，青辞呆滞了半晌，干脆开摆：“来来来，宗主你来当。”
【碧血丹心】的负面效果乍一听很吓人，其不可违抗度就好像“不要想一头粉红色的大象”一样。只要你意识到了什么话不能说，不能说的话就真说出来了，堪称友尽模拟器。
But如果对本就是想到啥说啥的傻哔来说，这负面效果几乎没有。
很遗憾，在场的若智不是一个也不是半个，是tm两个。
二逼之所以叫二逼，是有原因的。
在【碧血丹心】的加持之下，尤本伟和青辞组成的二逼二次方组合迅速达成了共识，几乎异口同声地骂了赤岩这老登几分钟后，话题终于步入或许并没有那么正的正轨。
“假如赤岩那个哔是我儿子，他特么的都活不过胎盘！”前一秒还在虚空对线的青辞轻咳一声，生硬地换了个语气正经道。“该说正事了，你领悟的技艺一共有五种，参刃、刃?斩和刃魂你回去自己慢慢了解，我只是说一下后两种。”
“哪两种？”
“我想想，从哪说起比较好理解……有一种技能是纯被动，的基础效果也只有简单的加伤，我们称其为技法类技能，你可以理解为持有者对武器的熟练度。”青辞解释道。
“听着好像不如前几个技能有逼格……”
“你这后辈，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应该一视同……算了我也没大你几岁。”青辞绷住脸似乎是想训斥尤本伟，可才说半句就蚌埠住了，继续道。“技法类技能分为三个位阶，三到一分别是宗师、大师、专精，然后你得到的就是最垃圾（划掉）基础的那一档。”
“专精？”
“不，是精通，因为1后面还有个0。”
“或许是0后面还有个1也说不定……”
“？”
“没事，宗主你继续。”
“其实我和霜凝是能给你刀术专精和匕首专精的，怎么说也是传了千余年的宗门，凑个灭法者的车尾灯总归做得到，至于为什么这么做……”青辞充满智慧地一笑。“因为技法类技能前期弱啊。”
“……啊？”本伟感觉自己的冰镇豆腐脑宕机了。“技能前期弱，你还给我延长前期？”
你tm是担心我没有完整的游戏体验吗？不对，你tm是担心我在前期死不掉吗？
古语有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合着宗主你也来断后是吧？排盖恩斯伦后面谢谢！
“原因很简单，因为量变引起质变。”青辞索性盘坐在地上，开口道。“全世界所有的强盗抢银行得来的钱，也比不上垄断哪怕是螺丝钉带来的利润大。
技法类技能也同理，阶位越高升级难度越大，那反之最低阶的精通肯定也最容易提升，更何况技法升阶只会降级不会重置，先堆一定等级再升阶才是提升最快的方法。”
“等等？”尤本伟扶额，冰镇豆腐脑总算有用了一回。“我怎么感觉有些不对，真有那么取巧的办法？你这比喻也有问题，垄断赚的钱确实多，可前提是得能垄断啊！”
“我当然有其他目的，不过现在和你说，你也理解不了。”青辞耸耸肩。“至于你说的‘取巧’，倒也没错，毕竟真这么做的话，淬炼灵魂的机会就变少了。
可你我……真的需要淬炼灵魂吗？”
本伟一怔，面前的死宅宗主似乎变得有什么不一样了。他突然有种幻觉，无边的尸山血海中，一道人影孤独地坐在灰白王座上，饮着魂族鲜血酿成的美酒。
他已大仇得报、他已身震人间，他已贯彻了最终的刃道。
可这位宗主身旁……为什么没有人呢？
此时此刻，恍惚的尤本伟才有些明白宗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有必要淬炼灵魂吗？难道猎人在狩猎前，需要锻炼与猎物撕咬的能力么？
魂族只可能是刃道师宗的猎物！
与孰强孰弱无关、与孰多孰少无关、与孰正孰恶亦无关！
“喂喂。”青辞皱着眉头，轻轻敲醒本伟陷入幻觉的心灵。“接班人，你定力有些不行啊，该看什么都控制不住。”
“刚刚那个……是什么？”尤本伟惊魂未定道。
“未来的一种可能，并且是我最不喜欢的那种可能。”青辞耸耸肩。“我的想法理念和赤岩不同。他觉得既然传你绝艺，那么作为接班人，你也应当背负起相应的责任，比如屠灭魂族、重振宗门、还于旧都等等狗屁倒灶的破事，至于我么……”
刃道师宗的最后一代宗主自嘲一笑：“我只是不想这些招式失传罢了。”
本伟垂下眼帘，心情与青辞一同低落了下来，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这个场合也轮不到他说什么。
“该说的话也说完了，接班人，你也是时候该走了，究竟要不要承担不属于自己的仇恨，我把选择权给你。”青辞站起，又想起了什么一般补充道：
“你的天分有些松弛，但是呢，你的特殊视觉又弥补了这一部分，如果切除特殊视觉，可能就会显得你的天分有一些差，可能会出现一些进步过慢的情况。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限制你特殊视觉的同时，给你做一个瞳孔紧缩术。”
“啥玩意儿？”没听懂的尤本伟歪头。
“……就是你的眼睛——它叫真视之眼，因为能力太强，不会使用的你经常会不受控制地看到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我收束了它的能力，反而使它可控了，明白吧？”大概是没想到徒弟能这么孤陋寡闻，青辞叹了口气解释道。
“这么好？！那么什么时候开始做瞳孔紧缩术？”尤本伟惊喜道。
“已经结束咧。”青辞比了个脑瓜崩的动作。“在我轻轻敲醒你沉睡的心灵的时候。”
“那你为什么还伸手？是要再敲一次吗？”本伟诧异。
“不。”青辞微笑，念了一句好像有人说过的话。“我只是单纯想弄死你罢了。”
随即当机立断下手，“轻轻”敲死了尤本伟不太聪明的脑壳。轮回乐园触发保护机制，刷出白光将本伟传送回那个未曾谋面的家。
大功告成，赶着回去玩二游的青辞突然隐约想起某些事，自言自语道：“诶？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算了，会忘说明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