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前朝乱臣13（1/1）
深宫之中帝妃二人同床异梦，深宫之外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了王府。
凌漪脚尖踏在各家府邸的屋脊上，一路朝着康王府所在前行。
行至康王府外围，她悄然藏身于阴影中，冷漠的注视着康王府的换防及侍卫分布情况。
打更人的梆子敲了又敲，在天色将明之时她重新回到瑞王府陷入沉睡。
而萧遥，则是久违的出现在了早朝之上，眼皮打架的听着他一群胡子花白的老头打嘴架。
好不容易熬到早朝，却又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拦下：“瑞王殿下，陛下传召。”
大太监脸圆圆的，即便上了年纪头发花白也不显刻薄。
萧遥见他也立刻露出个笑模样：“李大伴，我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小玩意儿，送给你。”
说话间，从袖口中掏出个不算精致的瓷老虎，李大伴正是属虎。
李大伴摩挲着那憨态可掬的小老虎，眼睛笑得多了两道褶皱：“多谢瑞王殿下还惦记着奴才，且快去见陛下吧，陛下心情算不得好。”
萧遥得了李大伴的指点，进暖阁时候腰背挺得笔直，摆着一本正经的模样。
皇帝从奏章中抬眸，笑了：“你这又是犯了什么错？”
若非犯错，他哪有这么老实的时候？
萧遥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父皇这话说得，儿子没犯错，难道就不老实不孝顺了吗？”
说话间，还殷勤的给皇帝换了一杯茶。
皇帝冷哼一声，用折子拍了拍他的头：“没犯错?你拿那些事情去打扰你大哥，还敢说没犯错？”
萧遥脸上闪过一抹心虚，随即小声嘟囔：“谁让你最听大哥的呢。”
“嗯？”
“儿子是说，谁让您是最听劝谏的贤君，大哥又是最擅劝谏的良臣呢！”他讨好的捏皇帝的臂膀：“贤君良臣奏对，如何不算是一段佳话呢？”
皇帝：“……”
他哭笑不得的斜睨了一眼嘴皮子越发利索的儿子，冷哼一声：“你和我说这些没用，若是那女子过不去你母妃的考验，我绝不同意你们成婚。”
“什么？”萧遥猛地站起来就要朝外跑，凌漪没进过宫，若是慌张怎么办，若是被那些踩低捧高的奴才看不起怎么办？
萧遥虽然在奉承关怀中长大，却也知晓皇宫中奴才们的德行。
“站住！”皇帝冷哼一声：“你去哪？”
“您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就让她进宫呢？”萧遥瞧着暖阁外拦着他的侍卫，额头上的汗都急出来了。
“就是这般才好。”皇帝优哉游哉的换了另一本折子：“若非如此，我怎能见到她的本性呢？”
“再闹朕就给你赐个贤良女子成婚。”皇帝斜睨着跃跃欲试要闯出去的儿子，警告道。
萧遥脚步当时一僵，若是父皇赐婚，即便他反抗，凌漪怕是也不会再与他纠缠在一起。
他泄了气似的重重呼出一口气，膝盖一软就跪在了皇帝面前：“您怎么能这样？若是她不喜欢儿臣了怎么办？若是她受了委屈怎么办？”
皇帝懒得理他这小家子气的心思。
若是未来王妃连这点考验都料理不明白，那也就不配做王妃了。
萧遥那边提心吊胆的时候，凌漪正跟着玉夫人宫中的嬷嬷朝她宫中而去。
因着进宫，她难得换了那身黑色衣衫，穿了一身青，头上也只素净的根玉簪。
领路的嬷嬷不动声色的瞥着这位让瑞王殿下丢了心神的女子，却见她面上竟没有任何进入深宫时候的彷徨，更没有半点江湖人士的粗野。
那沉稳的架势，便是经年入宫的世家女子也差了两分。
“姑娘，到了。”心中对凌漪的评价上涨两分，她噙着温和笑脸，将她引入了玉夫人面前。
“拜见玉夫人。”凌漪行礼之余，眸光瞥见额贴花钿头戴金簪的玉夫人，眸中闪过一抹惊艳。
这样仿佛牡丹花一样夺目的女人，是她经历了数个世界也没有见过的。
天人之姿。
“起吧。”宠冠后宫的女子，便是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勾人的。
凌漪垂下眸子，站在玉夫人面前任由她打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玉夫人上上下下将这女子打量个遍，见她神色间依旧没有忐忑，那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像是老僧入定一般，不由一笑。
“这般女子，别说是九儿喜欢，便是我见了也喜欢的不得了。”她面上带了几分亲近，起身拉着凌漪坐到自己身边：“快些和我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怎的就看上了那只不知事的皮猴儿。”
她一言一行俱是优雅，便是身上也有着浅浅的香气，入侵着凌漪的鼻腔。
凌漪没被她的打量吓到，却险些被她的温柔迷倒，沉淀了下心思，她缓缓将和萧遥认识的过往讲给玉夫人听。
玉夫人含笑的听着这一切，时不时问上两句调节气氛，不多时这殿内就响起了两人的轻笑声。
与玉夫人的温柔的笑不同，凌漪便是笑的时候也带了两分清冷的气息，叫玉夫人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脸。
凌漪一怔，便见那含笑的女子道：“就是这样才好，老九那性子就要你这样的来治！”
皮猴儿模样天不怕地不怕，最终却是个怕娘子的。
轻柔的触感一闪而过，凌漪敛目温声道：“殿下很好，并不需要民女来治。”
玉夫人抿唇一笑，没与她纠缠这些，问起了其他：“你如今家中还有什么人？可需要接来京城？”
凌漪一顿，轻声道：“家中父母长辈都已不在了，不劳娘娘操心。”
“可怜见的。”玉夫人轻叹：“家中长辈不在，竟也将你连累到了那等事情当中。”
她略显深意的道：“只是不知，今后会不会有什么左邻右舍，拐着弯的亲戚来找你麻烦。”
这女子是极好的，只是不知还有没有人知晓她的身份。
若是有，要早早除去才是。
凌漪默然片刻，缓声道：“还是有些的，但不劳夫人挂心，乡下的亲戚没了路引，哪能跑这么远？”
反贼便是跑到京城来，也得先去码头扛大包赚住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