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胜负手（1/1）

公元前316年，秦国咸阳大殿上，秦惠文王召开了一场极为重要的御前会议。

开会的群臣早在来之前就知道为何开这个会了，此次会议的主题不是别的，正是研究目前秦国该往哪个方向扩张？

自从秦惠文王继位后，一直坚持变法不动摇，国家GDP高速发展，并建设了一支让天下诸侯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师。再加上五国伐秦的失败，现在的秦国如同遥挂在西方的一颗璀璨的巨星，亮瞎了六国的钛合金眼。

作为全天下最靓的君王，秦惠文王大脑还是很清醒的。虽然秦国如日中天，但是一旦走错一步，很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历史上这样的前车之鉴数不胜数。企业通过销售商品抢占市场以获得发展，而战国时的诸侯国只能通过扩张土地来获得生存。

究竟该往哪里扩张呢？

这是一个让秦惠文王吃饭、如厕、睡觉都在思考的问题，秦王百思不得解。

想不出来不要紧，可以找群臣商议。虽然秦国是天下最集权的国家，国君说一不二，但是在作重大决策时，还是看重民主讨论的。

端坐在宝座上的秦惠文王一言不发，他俯视群臣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张仪与司马错都已经站了起来，准备发表自己的意见。

秦惠文王看到张仪那张精明的脸上露着笑容。

接着秦惠文王转头看着将军司马错，司马错出生在魏国少梁，后来少梁被秦国攻占，他便成了秦国人。不同于一步登天的张仪，司马错是靠着自己在战场上斩杀人头，从一个小兵一步步爬上秦国军事高层的。他是秦国二十级爵位的受益者，深刻体会到了变法对普通秦人翻天覆地的改变。

看完两队代表后，秦惠文王发话了：

“张仪、司马错，你们二人既然站起来了，就请畅所欲言吧！”

张仪与司马错相互客气了一下，论战开始了。

张仪先说，“我们应该向东攻打韩国！”

秦惠文王：“请您详细解释一下为何这样做？”

张仪：“我们攻打韩国，目标是拿下新城与宜阳，从而占据黄河、伊水、洛水，韩国在此设立了三川郡。而三川郡把周天子所在的洛邑紧紧包围，洛邑又是天下政治中心，周天子是天下诸侯名义上的共主！”

提到周天子，所有大臣都兴奋了，一旦将周天子控制在手，秦人无疑站在了政治制高点。

看着大臣们个个喜笑颜开的表情，张仪提高音量说道：

“据九鼎，按图籍，挟天子以令天下，诸侯莫敢不听，此王业也。（霸占九鼎，夺取地图与户籍，挟持天子号令天下，天下诸侯没有不敢听从的，从而建立王业！）”

张仪话音刚落，不少大臣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司马错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我从小兵走到现在将军的位置，也见证了秦国的逐渐强大。一个国家想要强大，必须要具备三个资本，那就是‘广地’‘富民’‘博德’！”

秦惠文王听着非常起劲，“司马错，你给大家好好解释一下。”

“一个国家要想强大，就必须开疆扩土，老百姓就必须富庶，君王必须在天下树立自己的德望。这也是从商鞅变法以来，秦国追求的方向！山东（崤山以东）六国对秦国虎视眈眈。虽然我们前不久刚化解了危机，但不代表它们以后不会再次合纵攻秦。”

司马错看周围的大臣都望向自己，于是提高嗓门：

“六国的剑依然悬在秦国的头上，始终没有消失。山东六国的土地是秦国的五倍，军队是秦国的十倍。而我们只有扩张新的领土，收纳更多的人口，才能战胜山东六国！”

秦惠文王表示赞同，可是他提问道：“司马错，你的意思是往哪里扩张好？”

“蜀国！”

司马错说完，顺手拿出一张地图向众人展示。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蜀国位于秦国的正下方。

“蜀国是位置偏僻的西南国家，虽然位置偏了一点，但是好在面积大，土地肥沃，更巧的是现任国君昏庸无能，国内政局混乱。秦国只要拿下蜀国，不但可以扩大秦国疆土，更能夺取财富滋养百姓、扩充军队。更巧的是，前不久，蜀国与巴国交战，两个国家都向秦国求援。天赐良机，秦国不但可以坐收渔翁之利，顺手还能把巴国吞并！”

张仪听完后，站起来反驳道：“放着韩国不打，放着三川不要，偏要去攻打偏远的蛮夷国家，秦国的帝王之梦何时能成？”

司马错愤怒了：“张仪先生，想打着周天子的旗号让天下诸侯臣服的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那可是几百年前齐桓公与晋文公干的事，现在“尊王攘夷”这一招早就过时了。如果将周天子要挟起来，秦国必然担负劫持天子的恶名，到那时山东六国要攻打秦国连理由都不用编了！”

张仪无言以对。

看着张仪说不上话来，司马错指着地图：

“大家是否注意到，巴蜀两国东面是谁？”

所有人盯着司马错手指的方向，惊呼道：“楚国！”

司马错笑道：“得蜀则得楚，得楚则天下并矣！”

朝堂上立马喧闹起来，秦惠文王与大臣都惊叹于司马错超强的战略思维。

在过去，秦国想去楚国，只能走武关（今陕西省商南县）这条路，而这条路狭窄绵长，后勤补给很不方便。而蜀国位于长江上游，一旦秦国拿下蜀国，就可以从长江顺流而下向楚国发动凌厉的攻势。更重要的是，蜀国是天府之国，最不缺的就是粮食，这无疑解决了秦国伐楚的后勤保障问题。

这相当于秦国在饱餐一顿之后，还有一场饕餮盛宴。

在巨大的物质利益诱惑面前，朝堂上一致同意司马错的方案。

其实秦国朝堂上的这场辩论，是纵横学派与法家学派的思想较量。

张仪作为纵横家里的杰出人物，他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扛着周天子的大旗，来获得以后外交博弈中的政治优势。说直白点，就是张仪以后忽悠诸侯时，不仅理直气壮，还有天子背书。

而司马错是从秦国基层靠军功、熬资历混上来的。正是秦国的变法，让他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这让他成为法家的坚定拥护者。法家追逐的目标，就是让国家更大、更强，如何扩充实力是法家的核心业务。

吵归吵，二人依然成为好朋友。

然而，这次争论的意义，远超出在场所有人的想象。

当年，商鞅与守旧的甘龙、杜挚论战，让秦国走上了变法氪金之路。

现在，司马错与张仪的论战，让秦国走上了天下无敌之路。秦国拿下巴蜀后，领土扩张了一倍，顿时超过楚国成为天下第一超级大国。

秦国不光实力倍增，还占据得天独厚的战略优势。中学地理课本上说，按照海拔划分，中国有三大阶梯：第一阶梯是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青藏高原，第二阶梯是海拔一千米以上的高原和盆地，第三阶梯是海拔五百米以下的平原。碰巧的是，秦国的国土大部分都在第二阶梯上，这就相当于秦国是站在高处居高临下地打击敌人，当然要容易得多。

论战结束了，确定要吞并蜀国。

可问题来了，如何吞并呢？

摆在秦军面前的，不是战五渣的蜀军，而是难于上青天的蜀道！

蜀道到底有多难走呢？李白有一首诗《蜀道难》，开篇头两句就表达了他对蜀道的惊叹：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意思是，“我的个神啊，好高好险呀！蜀道攀越的难度就像上青天一样！”

蜀道是秦国通往蜀国的道路，要穿过秦岭与大巴山，在没有穿山隧道与公路的战国，走蜀道就如同做山体攀岩的极限运动。

由于蜀道难走，凭借这道天然屏障，蜀国一直蜗居在号称“天府之国”的四川盆地，它旁边还有一个与之相爱相杀数百年的巴国。这两个国家虽然总是打来打去，但小日子过得还是很滋润的。

蜀国实力虽不及战国七雄，但家底还算殷实，秦国若抢过来，显然能发笔横财。蜀国历史悠久，具有上千年的建国史，历经了五个王朝，依次是蚕丛、柏灌、鱼凫、杜宇、开明。其中第三个鱼凫王朝诞生了大名鼎鼎的三星堆文明。

从三星堆文明遗址出土了大量铸造精美、造型像外星人的青铜器，蜀国的富裕程度可见一斑。到了最后一个开明王朝，蜀国大力兴修水利，国家极其富庶。

现任的蜀王是开明王朝第十二任君主，他用自己的一生完美诠释了“傻子太多，骗子不够用”的段子。

为吞并富庶的蜀国，就得走蜀道，这得让十几万秦军变身极限运动员，看起来极不靠谱，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修路。可是搞基建是要花钱、花精力的。

听说蜀王很贪财，秦惠文王立马想出了一个方案。

某一天，从秦王宫里传出了一个爆炸性新闻，相传秦宫里面有一只神奇的石牛，这只石牛会自动屙（ē）出黄金屎！

秦国百姓都惊叹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宝贝，普通牛吃草才能挤出奶，而这宝贝竟啥也不吃就能产出黄金。

这则新闻很快传到了天下诸侯的耳中，他们突然明白，原来秦国富强靠的不是变法，而是黄金牛屎啊。

蜀王听说了这个消息后，秦国派来大使对蜀王说：“之前，蜀国与巴国交战，向秦国求援。秦国有心援助，但蜀道太难走，不方便大军行进。可是秦王与蜀王心连心，虽然援军来不了，但我们可以让屙金神牛来。屙金神牛会无限量地屙黄金牛屎，蜀国就会有充足的军费与巴国交战了！”

蜀王听后，难掩激动的心情，用颤抖的手，拉住秦国大使，一个劲喊谢谢啊！

秦使又说道：“不过屙金神牛是不包邮的，运费要你们自己掏。”

蜀王：“没问题，只要能把屙金神牛运过来，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可以！”

秦使：“运到后，君王要沐浴更衣，焚香祷告，口念启动屙金神牛的咒语就可以了。”

蜀王大喜过望，派遣搬运人员前往秦国咸阳，搬运的人有了。但神牛是石头造的，不会走路啊。在这么窄的蜀道上搬运几吨重的石牛，肯定需要修路啊！

于是蜀王怀着捡到大馅饼的心情，积极组织国内百姓，开展了如火如荼的修路工作！

勤劳的蜀地人民在天真的蜀王的监理下，凭借顽强的毅力，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困难，终于圆满完成了蜀秦之间的道路建造工作。这条新修的路被称为“石牛道”。

当石牛被顺利运到蜀国王宫后，蜀王按照秦使给的屙金神牛使用说明，把自己洗得特别干净，对着神牛又是焚香又是祷告，终于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蜀王念了一个咒语。蜀王念完后，看着石牛屁股下面没有黄金屎，没反应那就换一条咒语。

始终没反应。

试了各种咒语后，屙金石牛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神牛不习惯蜀地的闷热气候，便秘啦？或者不是靠咒语，而是靠指纹解锁？”

神牛便不便秘，在场的人谁都不知道。但有一点他们很快知道了，秦军马上就来了。

此时，一位信使以火箭般的速度跑向王宫，“报告大王，秦国大军出现在蜀国边境，朝着石牛道方向挺近！”

此时蜀国君臣全都慌了，他们全都被秦国骗了，哪有什么屙金神牛，分明是借蜀人之手，自掘坟墓。

愤怒的蜀国君臣，立马进行军事动员，率领蜀军前往葭萌关（四川省剑阁关东北）抵御秦军。

统帅秦军的是张仪、司马错、都尉墨。

原本蜀王想依托葭萌关天险来抵抗秦军，无奈自己把蜀道修得实在太好了，秦军一下子就打垮了前来迎战的蜀军。冲破了葭萌关后，秦军就像一头猛虎，势如破竹地冲入了没有任何天敌的四川盆地。

战败的蜀王与太子在逃亡路上被追击的秦军所杀。打顺手的秦军顺手把巴国灭了，并把俘虏的巴王押回秦国，从此富得流油的四川盆地尽入秦人囊中。

然而战事并没有就此终结，驯服蜀地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作为蜀国臣民，祖上做了一千多年的蜀人，结果到了自己这一辈突然换了国籍，顿时就不适应了。

在战国时，很多诸侯国被灭以后，贵族与百姓会掀起复国运动。最励志的就是中山国，被魏文侯吞并后，在魏武侯时期抓住机遇，复国成功，成为让周边强国都忌惮的国家。

虽然在别国眼中，秦人就是砍头狂魔，但是在处理被占领国的问题上，秦人那是相当的怀柔。

虽然你是一名亡国之君，但是秦人还是会照顾你的尊严，给你象征性的职位，好吃好喝地供起来，让你快快乐乐地了此残生。这种仁慈的做法一直持续到秦始皇灭六国。

可是仍有很多抗拒统一、一心复国的遗老遗少存在。如果他们遇到汉高祖刘邦，就知道秦人对他们是多么的仁慈。楚汉战争时，刘邦灭了一批六国遗族，汉朝建立后又灭了一批异姓诸侯王。在刘邦眼中，只要不和自己一个姓，就是潜在的分裂势力，一定要斩草除根、剁成肉酱。而蜀国王室的遗老遗少就是一群不知足的人。

秦国在吞并四川盆地后，设立了巴、蜀、汉中三郡，每个郡的郡守是最高长官。为了安抚蜀人的亡国之痛和被诈骗的愤恨，秦惠文王封已死的蜀王之子公子通为蜀侯，安排陈庄为蜀相，张若为蜀郡郡守。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若才是蜀地的老大，公子通只是一个傀儡摆设，傀儡也就算了，身边还安插了一个监控摄像头——相国陈庄。

公子通不想做傀儡，他要做真正的蜀王，替父亲报仇。

我命由我不由秦！

公元前311年，公子通召集旧部，打算举行复国起义。

理想很美好，现实却很骨感。

相国陈庄是秦国安在公子通身边的监控摄像头，还没等公子通打出旗号，他就被陈庄干掉了。

陈庄干掉傀儡蜀侯，萌发了一个邪恶的想法：封堵秦入蜀的道路，自己在蜀地当个割据一方的诸侯，主宰天府之国。

公元前310年，陈庄举起了公子通没有举起的造反大旗。

还是那句话，理想是好的，可是现实很残酷。

秦国派将军司马错与蜀郡郡守张若，里应外合将陈庄的造反野心扼杀在摇篮里。

蜀地就像一支难以驯服的野马，两次叛乱已经让秦人很头疼了，可秦人依然采用怀柔政策。然而，蜀人依旧不领情。

公元前308年，秦国封死去的公子通的儿子辉为新任蜀侯。没想到七年后，蜀侯辉再次走上了复国之路。将军司马错与蜀郡郡守张若再次出马，把蜀侯辉干掉了。

公元前300年，秦国封已死的蜀侯辉的儿子绾（wǎn）为新任蜀侯。

唉，只能说蜀侯家里的复国基因代代相传。公元前285年，蜀侯绾再次举起了父辈的复国旗帜。

将军司马错与蜀郡郡守张若已经麻木了，他俩面对的是一个多么有毅力的家族啊！于是这哥俩闭着眼睛，按照之前的套路，第三次干掉了造反的蜀侯。

吞并蜀国，是司马错提出的建议，从征服到驯服，秦人花了很多年，蜀王户口本上的祖孙四代人都死在了司马错的手上。

在战国，想要从肉体到心灵彻底征服一个诸侯国，谈何容易！这就是为什么有诸侯国在被吞并后会复国成功。所以，大家也就更能理解，为什么一统天下的秦始皇死后，山东六国能复辟成功。

三立三杀，让秦人明白，既然蜀人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撤销蜀侯，蜀地由郡守直接管理。

张若在担任蜀郡郡守期间，兢兢业业，不辞劳苦。从公元前316年至公元前276年调任黔中郡为止，他在蜀郡的四十年，让蜀郡得到了空前发展。他全面推行秦国法律，实施授田制，并且鼓励秦人向蜀郡移民，以填充空余土地。他还以咸阳为蓝本，建造了规模庞大的成都城。

更厉害的是，张若还搞起了两个暴利行业。

一个是奢侈品——织锦。蜀锦是名贵的布料，更是奢侈品中的爱马仕，它的出口可以为秦国赚取大量外汇。为此，张若专门设立了制造蜀锦的锦官。另一个是生活必需品——煮盐。张若大力开发蜀地周边的盐源，为秦国输送源源不断的血液。

吞并巴蜀，到底对秦国后来一统天下有多大意义呢？

秦国与山东六国的博弈，就像在下一盘大棋，走错一步，满盘皆输。

在围棋博弈中，就在双方胶着之时，高手会走出扭转乾坤的一招，从而奠定输赢。这一招就叫“胜负手”。

当形势逆转之后，高手将会乘胜追击，将对手的一大片子全部吃掉，这招就叫“屠大龙”。

屠大龙之后，就是“收官”了！

商鞅变法只是让秦国具有坐到棋盘前与山东六国博弈的资格。

秦国坐到棋盘前，在一统天下的博弈中，就是三步走：

第一步“胜负手”，秦国拿下巴蜀。

巴蜀的吞并让秦国势力翻了一倍，无论地利、国力、人力都凌驾于山东六国之上，从而扭转乾坤，让秦国真正拥有一统天下的实力。

第二步“屠大龙”。秦国把阻碍统一的势力全部打残，废掉武功。

譬如，歼灭韩魏主力的伊阙之战、攻占楚国首都的拔郢之战、打垮赵国的长平之战等等。实力爆棚的秦国将对手上百万的军队送到了阴曹地府，再也没有一个诸侯国能对抗秦国。

秦国屠完龙后，累得一身汗，肚子也饿了，需要好好休息，补充能量。当秦国休息结束后，就要开始收官之作了。

第三步“打扫战场”，秦王嬴政把满地高位截瘫、大小便失禁的六国诸侯一个个送到火葬场。

生活中，很多人往往只看到成功者的结果，却从不关注他背后付出的努力，以及他迈出的第一步，也正是这第一步才决定了他今后是否成功。

吞并巴蜀，是司马错迈出的一小步，却是秦国的一大步。

司马错是一个杰出的军事将领，无论政治眼光还是军事才能在全天下都是首屈一指的。无奈的是，一个骨灰级战神在司马错之后，以惊人的速度崛起，他就是白起，此人还有一个更骇人的绰号——杀神。

虽然司马错的功绩被白起那灼瞎众人的万丈光芒给掩盖了，但是司马错却有一个争气的八世孙，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史圣”司马迁。

司马迁在自己的《史记》里怀着自豪的心情称自己为名将司马错之后，并在书里绘声绘色地描写了自己的先祖司马错与张仪论战的经过。

就在秦惠文王苦心经营新掠夺来的蜀地时，咸阳街头发生了一起让他揪心的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