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贺龙大败罗启疆 何键求助蒋中正（1/1）
却说贺龙、任弼时等人商定留下一部分兵力在桑植、大庸一带建立巩固根据地，一部分兵力直下湘中攻占沅陵等地，策应中央红军的战略方针后，贺龙、萧克、关向应便率领二军团主力向沅陵挺进。一路之上，干部战士们有说有笑，完全忘记了长途跋涉的疲劳。
沅陵县城坐落在沅江的西岸。这是一座清代重修的古城，城高墙厚，十分牢固。红军尚未兵临城下，湘军镇守城池四个团的兵力，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慌乱不堪，他们忙着加固工事，搬运弹药，在城头上加派了哨兵；在城外的鸳鸯山、丁公庙一带赶修了坚固的战壕。显然，他们想倚托有利地形和坚硬的城墙与贺龙、萧克的红军大战一场。
这天天刚亮，贺龙在望远镜里看到鸳鸯山、丁公庙守敌躲在碉堡里，机枪对着山下的前沿阵地，心想你这帮龟孙子，老子今天要给点厉害你们看看！他把担任先锋的红四师师长卢冬生找来，说：冬生，攻势要凶猛些，让何键那小子分神，减轻我中央红军的压力！
卢冬生应声道：总指挥，战士们早已按捺不住了，决心给何键以沉重打击，叫他顾得了这头顾不到那头！说罢，他跑到前沿阵地指挥战士们分头向鸳鸯山、丁公庙守敌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连日来，何键在调兵堵截中央红军的时候，一直担心贺龙兵进湘中，在他背后捅一刀。前几天他虽然给陈渠珍下了死命令，严防贺、萧所部东进，但他心里明白，陈渠珍绝非贺、萧二人的对手。这天早晨他刚起床，他的副官便慌慌张张地送来急电，说贺龙、萧克正在向沅陵城发起攻击。
听到这个消息，何键大吃一惊，连脸也来不及洗，便匆匆赶到指挥部，拿起电话向蒋介石报告道：委员长，不好了，贺龙、萧克兵进湘中，沅陵县城正遭到猛烈攻击。
蒋介石在电话中说：慌什么？沅陵有我数千之众。湘西不是还有陈渠珍的新编三十四师吗？蒋介石的语气冷冷冰冰，他一向讨厌属下惊慌失措。此时他正为何键没有在湘江把中央红军一网打尽而生气，所以言语并不客气。
蒋介石在电话中抛给何键的几句冷冰冰的话，让何键清醒了许多。他镇定了一下情绪，担忧地说：委员长，陈渠珍的队伍拉扯起来没几天，新兵还没来得及操练，再说枪弹……
蒋介石打断他的话说：好了好了，打仗就是最好的操练，不要多说了！说着，蒋介石极不高兴地把电话挂了。
话还没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何键心里十分恼火，他重新拨通了电话，提高嗓门单刀直入地说：蒋委员长，贺龙攻取沅陵事小，如果贺龙一转身顺着沅江直下，攻占常德，长沙就要受到威胁了！
何键的这几句话，不得不让蒋介石认真思考了。他深知贺龙的作战风格，善于一鼓作气，乘胜攻击。于是问道：何总司令，那你说怎么办？
何键说：请委员长调兵增援一下，加强湘西防务。我湘中主力正在按照你的指示，在那四道防御线上筑碉，抽不出更多的兵力呀！
蒋介石说：眼下各部正在“围剿”朱毛红军，我也抽不出兵力呀，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贺龙前进！
何键说：难哪！我现在是防得了朱毛红军，防不了贺、萧红军，我现在是腹背受敌。要么我把湘军主力从四道防御线上抽回来去对付贺龙的队伍！
自从中央红军突破湘江封锁线，红二、六军团直驱湘西以来，何键的追剿军总司令当得实在不轻松。连日来，他寝食难安，提心吊胆。今天贺龙已经打到沅陵了，他不得不壮着胆子向蒋介石晓以利害关系。蒋介石不是三岁小儿，这种要挟的把戏他见得多了。他听完何键的报告后，抛下一句“防御线的兵力不准动”，又挂断了电话。无奈之下，何键只得调陈渠珍驰援沅陵城。
却说贺龙、萧克率部围攻沅陵三天三夜，仍然没有拿下城池。这时有侦察员报告，说湘军的援军快到了。贺龙与萧克商量后认为，这个仗不能再打了，便撤了下来。恰在这时，中革军委致电贺龙、萧克，说湘军现兵分五路，其主力正向芷江、黔阳、淇江、靖县集中，企图从湘边阻中央红军北上，逼中央红军入黔。桂敌在中央红军左侧后追击，尚未脱离，要二、六军团发展湘北苏区并配合中央红军，主力向沅江上游行动，调动或钳制黔阳、芷江、淇江的敌人，并对桃源方面派出一部兵力，钳制与迷惑湘中之敌。
贺龙、萧克接电后，亲率主力顺着沅江东进，向常德、桃源湘军薄弱的地区发动进攻。
贺龙放弃沅陵后，奉命从湘西凤凰带着新编三十四师赶来增援的陈渠珍，发现贺龙、萧克已率部东进，沅陵之围已解，心中暗暗高兴。于是他急忙电告何键，谎称他新编的三十四师如何敢打敢拼，已将贺龙、萧克部驱赶出境，沅陵城固若金汤。
何键看完电报后并未理睬，他知道陈渠珍在谎报军情。因为他刚刚得到消息，贺龙、萧克正率部向常德、桃源方向运动，所到之处，当地民团望风而逃，不敢与红军交战。
蒋介石得知贺龙、萧克东进常德、桃源的消息后，知道此处兵力薄弱，急忙电令远在湖北黄陂的独立第三十四旅旅长罗启疆率部即日乘船赶到常德、桃源一带布防，以备不虞。
罗启疆是个爱吹牛皮的少壮派将领，倚仗人多势众，装备精良，全不把红军放在眼里。他赶到预定地点后，把手下的三个团长叫到指挥部，大言不惭地说：你们下去后给弟兄们传个话，要他们拼死一搏。什么红军、绿军的，不过是一群泥腿子农民！叫弟兄们快点把红军收拾完了，我给他们放三天假，让弟兄们到常德城中去逛逛窑子！
三个团长听了不禁眉开眼笑，他们都知道有“水灵灵的常德、粉扑扑的桃源”一说，有关常德的花边新闻，一路不绝于耳。他们都指望等仗打赢了，升官发财，痛痛快快的交个桃花运。
见三个团长眉飞色舞，罗启疆令参谋长把军用地图往墙上一挂，开始了分兵布阵。他指着地图说：你们给我听着，七〇一团驻守桃源以北的浯溪河，七〇二团驻守陬市、河洑地区，七〇〇团驻守桃源，旅部直属队和本地保安团在常德城里，负责城防。都听清楚了吗？
大家齐声说：听清楚了！
罗启疆说：那好，马上行动。
却说贺、关、萧率领红军离常德约百里的地方扎下营寨后，立即派出侦察员前去打探敌情。没多长时间，侦察员们便摸清了罗启疆的兵力部署，忙赶回军部把敌情向贺龙、萧克做了汇报。
这天晚上，贺、萧、关三人借着小油灯，围着地图研究作战方案。
萧克看了敌人的兵力部署图后，便笑着对贺龙说：我看罗启疆是个勇猛有余而谋略不足的家伙。他从黄陂开过来，人生地不熟的，把手下三个团东放一个西放一个，相隔几十里路，彼此通个音讯都很难，三个团相对孤立，就不怕我军各个击破吗？
贺龙不以为然地说：罗启疆不是缺少谋略，而是倚仗人多势众，不把我军放在眼里。既然这样，我们就来个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先干掉驻守桃源以北的七〇一团，回过头再吃掉另外两个团。你们看行不行？
关、萧二人说：行！
此时，敌七〇一团刚刚到达指定地点浯溪河。安营扎寨后，张团长便对几个营长说：贺龙离我们远着哩，今晚给弟兄们弄点好吃的东西，让大家睡个好觉。他娘的，从黄陂一路过来，实在太辛苦了！
酒足饭饱之后，敌军便钻进被窝呼呼大睡起来。
这天夜晚，寒风阵阵，冷气逼人，白天下了一天的雨，道路泥泞难走。红四师十二团团长钟子廷率领本部人马一夜急行军七八十里路，在拂晓前赶到了浯溪河。他们没有休息，稍微整顿了一下队伍，便向驻守在浯溪河西山的七〇一团阵地发起了攻击。
猛烈的枪响声打破了浯溪河凌晨的寂静，这时敌人正窝在热被窝里做着逛窑子的美梦，听到骤起的枪声，顿时乱作一团，你穿了我的裤子，我穿了你的上衣，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贺龙的队伍来得这么神速。
敌军张团长来不及穿衣服，吓得哇哇大叫：红军打来了，快给我顶住！
罗启疆的部队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明显强于普通的地方民团，他们凭借优良的武器顶了一阵过后，很快镇定下来了。敌团长指挥轻重武器一齐向红十二团猛烈扫射，压住了红军的攻势。
此时，十二团因为急行军时匆忙进攻，后续部队没有跟上来，前锋营渐渐力不能支，抵挡不住敌人的反扑。钟子廷见了，果断地下达了后撤的命令。
罗启疆在电话中听说红军被打退，精神为之一振，对着电话大喊道：张团长，留下两个连守住营地，其余人马全都给老子追上去，全歼这股红军！
钟子廷的十二团与敌交火时，卢冬生正带领师部直属队的警卫连、便衣侦察连和迫击炮连在急速前进。快要到浯溪河时，便听到前面的枪声越来越近。卢冬生情知不妙，立即指挥部队登上道路右侧的小山头，占领了有利地形。这时天已大亮，卢冬生看到钟子廷指挥战士们边打边撤，敌人咬住他们穷追不舍。没多久，红十二团便退到了山脚下。
卢冬生见敌军已进射程之内，一面指挥师直属队向追敌猛烈开火，一面命令钟子廷停止撤退，同直属队一起向敌人展开反冲击。师直属队突然加入战斗，使红十二团士气大增。两股力量合在一处，越战越勇。敌人也不甘示弱，凭着优良的武器，疯狂地冲杀。
战斗打得异常激烈，军号声、喊杀声、枪声、炮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震耳欲聋。炸起的弹片和泥土四溅横飞，铺天盖地。敌我双方反复冲杀，一会儿红军冲杀过去，一会儿敌人又反扑过来，双方相持不下……
关键时刻，红六师十八团的前卫排跑步赶上来了，这些生龙活虎的战士立即投入了战斗。十二团的官兵们见卢冬生来了，信心倍增。这时卢冬生举起驳壳枪，跳出战壕，大声喊道：同志们，跟我冲啊！
战场上的胜负往往是一鼓作气，以势取胜。这次反冲击，仅仅是增加了一个排的兵力，当面之敌顿时招架不住了，纷纷抱头鼠窜，如鸟兽散。卢冬生抓住战机，指挥战士们冲了过去，一直追杀到浯溪河边……
驻守浯溪河的敌七〇一团彻底垮了，连据守在河西小山阵地上的两个连也被红五十一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势全部缴了枪。就在敌七〇一团溃败之时，敌七〇〇团团长奉罗启疆之命，派了两个营的人马从陬市赶来增援，半路上遭到了贺龙伏兵的左右夹击，两营人马被打得晕头转向，溃不成军，死伤惨重，残部与七〇一团溃军乱哄哄地混在一起，向常德方向狼狈逃去。一路上死尸、伤兵，散丢的卷宗、公文以及枪支、弹药等等，遍地狼藉。那些跑不动的敌兵们往地上一蹲，举起双手耷拉着脑袋，口中连喊饶命……
浯溪河战斗打了整整一天，战斗结束后，天色已近黄昏时分。红军战士们从昨天晚上奔袭浯溪河一直到现在，已是二十四小时没有休息。此时，他们不顾疲劳，一面掩埋死去的战友，一面抬着伤员往后方的临时救护所转送。
这时，贺龙、关向应和萧克过来了，三位军团首长和战士们一样，满身都是泥水。关向应和萧克忙着向营、团长们了解情况，贺龙则走到一排担架队跟前拦住他们，一一查看伤员，问他们伤在什么地方，厉害不厉害，其中一副担架上抬的是侯清芝。
侯清芝的工兵连配属红四师，编在师直属队，负责后勤保障任务。这次战斗中，他的头部被打伤。尽管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贺龙还是一眼认出了他。贺龙关心地问道：侯清芝，伤得厉害不？说着伸手摸了摸侯清芝头上带血的绷带，鲜红的血还在顺着绷带往外流。
侯清芝无力地睁开眼睛，强装着笑脸，断断续续地说：贺老总！我没事，轻伤，脑壳上挨了一下，破了个小洞洞……
抬担架的战士说：刚才还昏迷不醒，这会儿又说没事了！
贺龙急忙说：快！快送到救护所去让医生好好看看！
一天一夜的行军战斗，许多战士实在支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在泥地上喘气。贺龙见了，鼓励他们说：不能歇气哟同志们！我们软敌人就硬！大家再鼓一把劲，把河洑拿下来！
听到贺龙的声音，战士们纷纷从泥地上爬了起来，打起了精神。卢冬生立即组织部队向河洑进攻。
河洑守敌七〇二团一部遭到红军攻击时，慌忙打电话向常德城里的罗启疆告急。罗启疆接过电话后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他想到浯溪河已经完蛋，再失去河洑，就等于全线崩溃了，那样就一则对不住蒋委员长的栽培，再则对不住何总司令的款待了！因为罗启疆进驻常德时，何键曾派人给他送去了五千块大洋。想到这儿，罗启疆立即派旅部教导队从常德城中迅速赶往河洑增援。
河洑守敌得到旅部教导队的增援后，腰杆子顿时硬了起来，官兵们大呼小叫地向红四师疯狂反击，战斗一时胶着起来。
萧克向贺龙建议道：贺老总，敌军以逸待劳，我军非常疲惫，这种打法于我军不利，可否把十八团和五十一团压上去，速战速决！
贺龙说：可以！快把郭鹏和高利国叫来！
不多时，郭鹏和高利国奉命赶到了贺龙的指挥所。贺龙长话短说，命令道：郭鹏你立即带领五十一团从敌人的右翼插上去，围住他们；高利国带领十八团增援四师，从正面给我狠狠地打！
郭、高二人领命后立即投入了战斗。这一招果然见效，敌军遭到正面和侧面的猛烈攻击，顿时乱了阵脚，顶了一会儿便边打边撤，朝常德方向败退。
担任正面攻击的卢冬生和贺炳炎见敌军溃逃，立即率领战士们跟着屁股追击。溃敌逃进常德城中后，慌忙关上城门，把红军挡在了城外。
贺龙见常德城池牢固，城中又有罗启疆的大部人马防守，要攻下常德城绝非易事，于是便和关向应、萧克二人商量，决定对常德城围而不攻，命令郭鹏和高利国率领本部人马掉头进攻桃源。
驻守常德城的罗启疆见浯溪河和河洑两地仅在两天之内便被贺龙攻破，初来湘中时的牛气早已荡然无存，眼下已成惊弓之鸟，躲在城中不敢出战。他一面电告何键求教，一面电告驻守桃源县城他的两个营，命令他们迅速撤出去，过沅江暂避红军。
何键认为常德一旦失守，将危及长沙，于是又电告蒋介石分兵增援。蒋介石接到何键的电报后，觉得事态严峻，不管不行了，于是命令远在湘南截击中央红军的李觉第十九师，章基亮第十六师，陶广第六十二师兼程北上，并命令川军郭汝栋率第二十六师从赣西驰援常德。又任命陈诚为鄂湘川黔四省边区剿共总司令，统一指挥四省国民党军队，向红二、六军团发起围攻。
却说贺、关、萧三人率领红二军团主力攻打沅陵、常德时，任弼时带着苏维埃政府机关的几个秘书，主持起草了《没收和分配土地条例》，并以中共湘鄂川黔省委的名义印发了。任弼时把这个文件作为苏维埃在根据地工作的起点。他认为不谈土地问题，便不知道农村穷人为什么穷，富人为什么富，也就没有办法依靠贫雇农，团结中农，限制富农，孤立和打击地主。《没收和分配土地条例》出台后，根据地很快掀起了红红火火的打土豪分田地的斗争。县、区、乡各级党的组织，苏维埃政权、赤卫队和游击队很快诞生了。
看到根据地党组织筹款、筹粮和扩红工作轰轰烈烈地开展，任弼时的心中非常高兴。高兴归高兴，但他还有一件事情担心，那就是贺龙率部出征后至今还没有回音，不知前方战事进行得是否顺利。因此，他每天都咬着烟斗守在电台旁边等待贺龙的电报。
终于有一天，他从电台室里高高兴兴地出来了。在回省委办公室的路上，他碰到了军团组织部部长李贞和红六师政委廖汉生，二人正在和群众工作团的一些人在谈工作。于是他朝大家招手道：来来来，有好消息告诉你们！
李贞快步走了过来，问：任书记，什么好消息呀，看把你高兴得这个样子？
任弼时走进办公室后说：贺老总的仗打得太漂亮了！沉吟片刻，问李贞和廖汉生道：王胡子呢？
王胡子是大家送给王震的雅号。李贞回答说：王震去大庸北郊参加一个群众大会还没有回来。
任弼时对警卫员小马说：快去把他找回来。然后对李贞说：这回可有大仗打啦！罗启疆的那个旅，让贺老总他们打了个稀里哗啦，现在正躲在常德，紧闭城门不敢出来呢！何键急得没有办法，向老蒋请求调兵增援，老蒋已经同意何键撤出正在湘南与中央红军作战的湘军李觉第十九师、陶广第六十二师和章基亮第十六师。并命令陈光忠师兼程北调，回援常德。
李贞一反女性的文静，高兴得跳了起来：太好了，中央红军这下能减轻压力了吧！
任弼时津津乐道地说：好家伙，这可称得上是釜底抽薪啊！说着点燃一锅烟，不无忧虑地说：不过，我们的担子就更重了，压力也更大了。我估计，下一步何键就要在我们头上撒气了。
廖汉生说：没有什么可怕的！今天的湘鄂川黔不是过去的湘鄂西了，何键不就是陈渠珍的那点散兵游勇吗？至于湘军主力，一时半会儿还来不了。
任弼时不以为然地说：不能这么说，陈渠珍虽然容易对付，湘军主力还是能打硬仗的。我们不可轻敌呀！总之，我们要把根据地搞强大一些，把兵练硬一些，将来就多一份胜算。不然等敌人来了，我们拿什么去战胜敌人呢？光喊口号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谈得正起劲时，门外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不一会儿，王震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侯昌千、侯昌贵兄弟二人。
李贞笑着说：你来得好快呀！
王震说：小马找到我，说任书记有急事找我，我哪敢耽误，刚开完会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任书记，有什么情况？
任弼时说：贺老总他们打了大胜仗，把湘中闹得天翻地覆！
王震点头笑道：可喜可贺！王震对贺龙打了胜仗并不感到惊奇，似乎已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走到水缸边，取下挂在缸沿上的葫芦瓢，舀起一瓢凉水，刚要喝时，忽然看到侯家兄弟站在一旁，便叫二人喝水。侯昌千、侯昌贵兄弟摆手说不喝，王震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放下水瓢的时候，他见任弼时盯着侯家兄弟手臂上的红袖章看，便介绍道：任书记，昌贵现在是赤卫队大队长，昌千是苏维埃政府的土地委员。在大庸东北一带，提起侯家兄弟，没有人不知道的。
任弼时满意地直点头，说：贺老总要是晓得了，不知有多高兴呢！说着对王震道：王胡子，形势发展很快，我们苏区的工作要抓紧进行。会开得怎么样？我找你来，是想知道根据地群众工作开展得怎么样了。
王震感慨地说：到底是湘鄂边的老根据地，群众对贺老总、对红军都有深厚的感情。会一散，苏维埃的同志出面，把几家军阀恶霸和土豪劣绅的财产，全部分给了贫苦农民，整个县城喜气洋洋，像过节一样热闹，当场就有三百多人报名参军；农协、妇女会、少先队、儿童团也都成立起来了！
接着，侯家兄弟又详细谈了一些怎样开工商界联合会，怎样宣传共产党的工商业政策，鼓励商贩大胆做买卖，怎样说明红军打仗需要吃饭穿衣，希望各界量力而行，予以支持；乡村怎样落实耕者有其田，怎样斗地主、分田地、烧田契等一些热热闹闹的斗争细节。任弼时边听边记，不时详细地问一些细节。
群众工作的话题一扯开，大家越说越有滋味。这时，李达带着十几个红军战士突然出现在门前，人还没有进屋，嗓音却传进了任弼时等人的耳中，他说：任书记，贺老总真有办法，几百号伤员一个也没落下，全转移到了后方。贺老总叫我向你转达，要全力照顾好伤病员同志。
任弼时迎了上去，紧紧握住李达的手说：红军都是我们的好兄弟，那还用说吗！
诗曰：
多谋善断识贺龙，剑走偏锋出湘中。 用兵如神胜券握，常德防线一夜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