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尴尬舞会（1/1）
开学已一月有余，曲智像往常一样，每天按时从寝室到食堂往返，再从寝室到教室上专业，或是到别的系去上公共课。
在这三点一线的往返期间，时不时会和黎敏、梅杨迎面走过。
这一天，黎敏叫停了曲智。
“这个，周末，是，是我生日，邀请你来参加，好吗？”黎敏有些结巴。
“哦，过生日啊！好的。”曲智不假思索，一口答应下来。
毕竟是老同学，悖了别人面子不好。曲智是这样想的。
别人过生日，不能空着手去。送什么礼物好呢？
花，是肯定不能送的，因为曲智觉得，只有恋爱中的男女才送花吧？！
佩饰，也不能送，这类物品应该属于定情之物吧？！
围巾，也不能送，也有呵护、爱慕之意！
送支钢笔吧！好好学习之意！曲智希望黎敏进了师专，能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曲智利用空暇时间，特地跑到东区礼品店，挑选了一支精美的金芯钢笔，并用礼品纸精心包装了一番。
饭局设在音乐系旁边的一个师母店。周末来此处吃饭的学生很多，有的是室友聚会；有的是热恋中的情侣一起利用周末改善一下伙食，顺便增进感情；有的是一个人吃腻了食堂，想改变一下口味……
人很多，很热闹！曲智东窜西窜，找了好一阵，才看见一个圆桌前，早已坐满了人，黎敏在其中！
“嗨！曲智，就是这儿！”黎敏大声喊道，声音很尖。
“大家好！不好意思哈！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曲智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
“哪里嘛！我们也才到咧。”
“快坐，莫客气。”
……
一帮面熟但又不知道名字的女生，七嘴八舌，打着圆场。
曲智看到圆桌其实并不大，坐了八九个人，自己要是再坐下去，一定会有些拥挤。
一时间，站在原地，搓着双手，不知所措。
“坐起嘛，还害羞哇！大男人一个。”黎敏不知何时又端来一条胶凳，往空隙处放下，示意曲智入座。
曲智这才硬着头皮坐下身子，环顾四周，全是美女，只有一个教师模样的中年男子，加上曲智，只有两名男性。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黎敏发话了，“这是我以前高中同学，曲智。”
曲智微笑着，冲大家点了点头！
然后，黎敏又给曲智介绍音乐系的同学们。
“曲智，这是我们系上刘老师。”黎敏很温柔地介绍道。
“刘老师好！”曲智礼貌地打着招呼，二人相视微笑，点头示好。
“这是XXX”
“您好！”
“这是XX”
“您好！”
“这是XXX”
“您好！”
……
黎敏逐一介绍，曲智一一回应。
菜上来了，女生们叽叽喳喳地一边品着菜，一边兴奋地谈论着，犹如一群欢快地麻雀！
曲智坐在中间，大气都不敢出！
想和她们交流，但又不知说什么，只有默默地、小心地夹点菜吃，那种感觉，很是尴尬！
妈也！早知如此，不如老子点几个菜，邀上梅杨，给你庆个生！
此时，曲智又想早点离开，又不敢大口吃菜，如坐针毡！
虽然桌上的菜很香，身边的人也很美，还有她们叽叽喳喳地谈论些什么，曲智全都顾不上了，他静静地吃着菜，希望时间能十倍快进，尽快结束饭局。
过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曲智礼貌性地道了声别，有些狼狈地逃走了！
走出音乐系的地盘，来到了学校的校园大道上。曲智一边走，一边暗自发笑:妈也，这是啥子场活？只有老子一个男生！为何黎敏只请了一个老师？而且是男性！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那刘老师对黎敏有非分之想？黎敏是利用这次过生日的机会，告诉男老师我已有男朋友？
又或是在告诉室友们，我有心上人了？
……
曲智心中疑惑不解！
不知不觉，就到了张家院宿舍。
躺一会，继续胡思乱想！
天南海北中……
“曲哥，有人找！”贺庆刚声音有些别腔别调的。
哪个？
“曲智，走，我们去跳舞！”
又是黎敏！！！
“啊嗨！那个……那个，我不会跳也！”
“别怕！我教你！怕啥子嘛！”可能是葡萄酒喝多了！说话有些放。
“这个，这个……真的不会呀！”
“曲哥，去嘛！去嘛！好事好事！”贺庆刚在一边拉曲智，一边神秘地坏笑着。
“去嘛！曲智，人家女生邀你，高矮要给个面子撒！”易勇不知何时，出现在曲智身边，压低嗓门轻声耳语道。
“噢哟！有这种好事啊！——”，犹豫中的曲智，隐约听到里间黄礼发出的惊呼！
最终，在众人的合围下，曲智妥协了！最主要的是为了维护黎敏的尊严！
这是曲智第二次来舞厅！
第一次是忘了何事，无意中和室友们闲逛至此，在好奇心地驱使下，进去逛了一圈便出来了。
这一次是陪这位高中女密友，祝她生日快乐！陪她度过一个美丽的夜晚！
“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多少秘密在其中，欲述无人能懂……”悠扬的旋律伴着迷幻旋转照射的彩灯，把舞厅的氛围烘托得浪漫而又憔悴！
这也许就是黎敏的心境吧！
此时，是角色反转！黎敏带着曲智跳！
舞池中早已布满了一对对舞伴，他们悠雅地挪动着舞步，或轻盈、或笨拙、或阳刚……
今晚，黎敏特别兴奋！她动作娴熟，舞姿飘逸灵动！曲智则像是她怀中的一只大马猴，唯唯诺诺，深一步浅一步地围着她旋转……
昏暗的舞池，旋转着几道突兀的彩光！幽怨的旋律，仿佛在述说着人间的悲情故事！
此时，曲智联想起独居美国的张爱玲，为情所困的陆小曼，还有民国时期的上海歌女……
也许，孤独和失落、迷惘的人才会选择舞厅来舞蹈，把这里做为她们失意灵魂的栖身之所吧！
……
“曲智，该你带我跳了！”黎敏一声大叫，唤醒了曲智沉思中的思绪。
“我？！能行吗？”
“行！行的！自信点嘛！”
“那~好吧！……”
曲智有些笨拙地将右手轻轻地托在黎敏后腰上，左手和她右手十指相扣，随着节奏旋律，在人群中慢慢摇曳……
此时的黎敏，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随着曲智挪步旋转，这是一个孤独的女孩！也是一个渴望爱的女孩！
但，曲智不能给！因为……
“喂！能靠近点吗？这样跳好累！咯咯咯……”
妈也，又想占老子便宜了！呵呵！
不由分说，黎敏往曲智怀中靠了靠，距离比较近，比较亲密了！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夜不流泪。所有真心真意，任它雨打风吹，付出后爱收不回……”
“我早已为你种下，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从分手的那一天，九百九十朵玫瑰……”
“我看看看透了你说谎，却斩不断情丝纠缠……”
……
每一首旋律，仿佛都是来自黎敏的灵魂拷问！
我负了你吗？我们爱过吗？N0！
有些累了！歇歇吧！
此时，曲智才发现墙旁边站了几个彪悍的体育生！
素闻舞场争风吃醋一说久矣！
几名体育男生应该是目睹了刚才二人的亲密行为！该不会吃醋，要揍我吧？
正忐忑间，一名体育男生缓缓往黎敏身边走去，看样子是要邀请黎敏跳舞！
但是，黎敏笑着婉拒了！也许，真的累了！
今晚，也许是黎敏进校以来，最愉快的一个夜晚！也是曲智自进校以来，最难过的一个夜晚！
散场了，在校园昏黄的路灯下回走向宿舍，几个体育男生大声叫喊着，仿佛在哀叹老天不公！今晚我为什么没有舞伴？！
满身的荷尔蒙，只能挥洒在那一丝丝夜晚的冷风中！
后来，跳舞事件在音乐系大一女生中传开，传播者应该是梅杨。
曲智，成了一个骄傲的美术系男生的代名词！
再后来，在和音乐系女生上学时路上相遇，多了一双双注视曲智的眼睛，也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女生对曲智指指点点！神色诡异！
我骄傲吗？骄傲个鬼哟！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云淡风轻！
但二人的纯友谊，还在继续！黎敏真是一个大度的女孩！这一点令曲智汗颜！
也许，这本身就是纯友谊，只不过是曲智自己多想了罢了！
也许，这也是黎敏对曲智的一次试探！
感情这个东西，既神秘又单纯。不过，无论男女，敢爱敢恨，真君子也！
这一天，曲智脚崴了，一瘸一拐地来到一个教师家属开的小诊所就医。医生是一个温柔的中年妇女，她用周林频谱治疗仪为曲智烤脚踝，每天要去烤半个小时，效果挺好！
女医师喜欢音乐，这几天一直在播放一首歌，其中最脍炙人口的几句是:“不如跳舞，谈恋爱不如跳舞，继续跳舞，谈恋爱不如跳舞……”
这是在教导我吗？
我现在恋爱也不谈，舞也不去跳，俺只想好好学习，以后做一名优秀的美术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