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走投无路（1/1）
王栋把陈习带走后，余向东陷入了沉思，若再调查下去，牵扯的人越来越多。提心吊胆的是刘局长和刘县长在其中，一旦把笔录上交，肯定惹怒刘县长和刘局长，反咬一口，给自己扣一个高帽子，自己落到黄河洗不清。
王栋把秦勇叫了进来。
秦勇个子不高，但是身体强壮，一双眼睛充满邪恶，一张脸冷冰冰的，横肉甸甸。
余向东眯着眼瞟了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起身拿茶杯喝了一口茶，茶叶在嘴里咀嚼着，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
这动作是从福尔摩斯身上学来的，要用一种深沉而狡猾的动作来引起犯罪嫌疑人的猜测，然后打乱他的一切早已深思熟虑的台词。
秦勇果然脸色变了，眼睛灰心丧气地盯着他。
余向东嘴角动了动，看着他可怜的样儿，瞬间长了一颗同情之心、一颗怜悯之心。哪个都是父母的宝贝，哪个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倘若真判了死刑，一枪崩了，不知伤多少心啊？特别是父母，一个活生生的人，眨眼之间就消失了，肯定伤心欲绝。
他是个犯罪嫌疑人，一定不能宽恕他！他是一个被世人唾弃的男人，一个万恶的杀人犯，人人诛之的败家子！
内心的挣扎，换了一种思路，就会发现，他的眼睛里藏着凶光，藏着与众不同的傲慢、冷血、粗暴、残忍！他就是电影里的杀手！
“你叫什么姓名？”余向东严肃地问。
“秦勇！秦始皇的秦，勇敢的勇！”年轻人歪着头说。
“年龄多少？”
“有十九岁！十八岁是一条好汉，我已经当了一年的好汉了。”
听他一说，余向东笑了，无知者无畏，犯了法，你啥都不是，就是一坨肉，行尸走肉，枪毙了，就是一堆土。
“家庭住址？”
“城关镇商业街！”
“你知道，你犯了什么法吗？”
“啥法？有证据吗？”
“前天晚上，你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他眉毛向上扬了扬，若无其事地说。
余向东耐心地说：“我们已经审讯了几个人，你不是最后一个，也不是第一个，为什么吗？”
“不知道！”
“因为你，”余向东又喝了一口茶，说，“因为你，你是主谋！”
“啥主谋？”秦勇眼睛盯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问。
“经过我们调查，和你的同伙证言，是你杀死张小三张小四的！”
“我没有！”
“没有？你看看当天晚上县医院的监控录像吧！”
余向东吩咐王栋把监控录像打开给他看，指着录像上的人对他说：
“这人是谁？”
“我不知道！”
“你还不知道？你当我傻啊！”余向东一拳头打在他脸上，痛得秦勇哇哇直叫唤。
打犯罪嫌疑人是犯法的，但是他控制不住，明明监控里是他，他竟然说不知道，太可气了。
“我不知道！”秦勇捂着脸说。
余向东一脚踢去，秦勇身子软了，双手捂着肚子，半天才哇地叫了一声。
王栋见此情况，拉着余向东说：“别打了。要是有人控告我们怎么办？”
“反正这警察老子不想当了，非把他妈的折磨死不可！”余向东咬牙切齿地说。
王栋走到秦勇面前，和蔼可亲地问：
“秦勇，我们今天叫你来问话，是有证据了，只不过想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坦白，我们会从宽处理，在法庭上会给你从轻处罚。”
秦勇还是没有说话。
余向东又想上去毒打他一顿时，王栋把他推开了，悄悄地说：
“余向东，你这性格不好。既然我们选择了这个职业，得有耐心。秦勇不说，那么我们明天再审。我有办法对付他。你去和吴局长说一声，这案子牵扯的人太多了。而且影响到你和我的前途。看他有什么办法。如果我们猛撞行事，犯了大错，不值啊！”
“王栋，我们既然做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一定要问出一个结果来。不要等到明天，吃了晚饭，我们再审！”
余向东把材料拷贝好后，叫上王栋几个人去吃饭。
傍晚，余向东几个人回来时，突然发现秦勇不在隔壁房间了，顿时吓了一身冷汗，怎么了？人呢？
几个人正准备去调监控录像时，刘局长来了，看见余向东，愤怒地说：“余向东，你们几个来我办公室一下！”
余向东和王栋去了。刘局长叫他们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茶说：“吃饭了吧！”
“吃饭了！”王栋说。
“为什么审了一天没审出结果？”
余向东冷冰冰地看一眼王栋没有说话。
刘局长吸了一口烟说：
“你们是不是去审秦勇？他没犯罪，不是凶手，不能再审了。我知道的。所以，我叫人把他放了。如果出什么问题，我来负责！”
余向东一脸怒气地质问道：“刘局，我们还没有审秦勇，你怎么把他放了？经过我们调查，秦勇就是凶手！”
“你有证据吗？”刘平咄咄逼人地指着余向东问。
余向东冷笑了一声，瞪了他一眼，拉着王栋走了。
生怕夜长梦多，余向东赶紧把剩下的犯罪嫌疑人审了。
十一点过，才审完，余向东回到家，吴川还没有睡，一直坐在客厅里等他回来。吴川见他进门，问：
“怎么样？”
余向东摇头晃脑地说了刘局长放秦勇的事，和刘局长刘县长与黑社会性质组织之间的关系。
吴川笑了笑，好像一切在预料之中，说：
“明天你去给熊书记汇报，案子破不了，别让他骂你没有把案子处理好。我知道，这案子不那么简单，后面牵扯的人太多了，说不定，人抓捕了，没有审，就放了。”
“除了秦勇，其他的，我们已经审了，从他们口中得知，刘局长刘县长和虎头帮有来往。”
“有记录吗？”
“不但记录了，我们还录了音。”
“好！我马上给熊书记汇报这情况！”
站在一旁的吴琴听了吴川的话，为他们俩捏了一把汗。
吴川掏出手机给熊书记打了电话，说在县政府办公室见面。吴川叮嘱吴琴休息，注意安全，自己和余向东去见熊书记。
余向东和吴川刚下楼，小区面前停了几辆警车。刘局长站在大门口，看见吴局长和余向东开车出去，命令几个警察上前拦截，便笑嘻嘻地迎了上来：
“吴局长，你准备去哪儿？”
吴川看了他一眼，便把车停了下来，说：“刘平，下班时间，会一会朋友。”
“吴川，我请你喝咖啡，叙叙旧。”
“我见几个朋友，没有时间陪伴你。”吴川说着便踩油门闯了过去，吓得几个警察直躲闪。
吴川一边开车一边给熊书记打电话汇报，希望他保护自己。
刘平看见吴川开车跑了，吆喝着，一群人上了车，一路猛追。
熊书记立即给武警中队余中华打电话，命令他们保护吴川。
熊书记打完电话，政府大楼面前，闪烁着警灯，几辆警车紧追而来，想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即给市委书记龙刚汇报。
二十几个武警赶来，顿时把政府大楼封锁了，吴川立即带着余向东进了政府大楼。
刘平看见余向东和吴川上了楼，吆喝着，一伙人驾车回去了。
来到熊书记的办公室，熊书记看着他们俩，平静地说：“看来江城不是个小地方啊！”
“熊书记，我早和你说了。只要牵扯到黑社会帮派的案子，都很复杂，千丝万缕的关系，个个都不是小人物，大多是国家机关人员，而且身居要职。”
“放心！我早知道了。当时省委派我来，给我说了。虽然江城很小，但是关系网复杂，黑社会背景更复杂。”熊书记说着便拿起电话给省委书记刘志华打电话。
熊书记给省委书记汇报了情况后，和吴川说：“放心！他们已经走到了尽头了。”
“熊书记，我担心我女儿，她一个人在家里！”吴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
“余中华！你带人去吴局长家里，把他女儿带来——记住！一定要保护好她！”熊书记对着站在门口的武警说。
“好！请书记放心，我会圆满完成任务！”
余向东和吴川跟着他们去了。赶到家，门被撬开了，屋子一片狼藉，吴琴不见了。
余向东和吴川脑子嗡嗡地响，不知所措。余向东对吴川说：“爸爸，我们去公安局吧！刘平肯定去公安局取我们的笔录了。”
“那不重要！我们去寻找吴琴。”
就在这个时候，余向东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吴琴号码，立即问：“你在哪儿？”
“我在腾飞燕这儿。”
其实腾飞燕早知道刘平要余向东和吴川吴琴的命，杀人灭口，悄悄地把吴琴接去她家了。
一阵惊喜，于是，余向东和吴川带上武警马不停蹄地去腾飞燕家，把吴琴接走了。
离开时，吴川吩咐四个武警保护腾飞燕一家人的安全。然后，他们去县政府。熊书记看见他们，愤怒地说：
“妈的，老子看刘平没有无天无法了。市公安局和市军分区派人下来了，正在路上。”
十几分钟后，县政府大楼前面，驶来几十辆警车和军车。
片刻，停车场站满了人，一个个全副武装。
几个中年人匆匆忙忙地来到熊书记的办公室，看见熊书记，互相拥抱了一下，一位中年人说：“熊书记，你指挥吧！”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公安局局长金大中同志，这位是市军区参谋长刘伟同志。”
“谢谢！我把情况简单地说一下。县公安局局长刘平是这次事件的主要策划者！必须把他抓捕归案！”
“封锁所有道路！”金大中对着几个年轻人说。
余向东说：“金局长，我是公安局刑警队队长余向东，我带你们去抓捕刘平。”
刘平肯定在公安局，余向东清楚，他没有找到自己做的笔录，不会善罢甘休的，更重要的，他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驱车到公安局，发现审讯室的犯罪嫌疑人不见了。门已经打开，值班的民警也不见了踪影。
有一间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原来是刘平正在整理东西。
看见几个人冲了进去，他正准备掏枪，余向东飞身一跃，一飞腿，踢在他脸上，他顿时栽倒在地。
几个武警一拥而上，把他按在地，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