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幸福的源头（1/1）

冷静过后的程佳佳，虽说还是有些有些气愤陈玉为她做了主，但也明白这是唯一的选择了，那个人在这里吃到了甜头，不可能只来这一次。

可能，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吧。

第二天，程佳佳找到了陈玉。

“对不起，陈玉，昨天…我说的话，别放心上。”程佳佳双手紧紧交握，低着头呢喃道。

陈玉久久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不，都怪我让你丢了工作，为了补偿你，以后缺钱的话，你尽管开口。”

程佳佳静静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她感谢他为自己做的一切，但陈玉并不懂她，她不是那种可以放下自尊去完完全全依附别人的人。

她算过了，助学金加上昨天老板给她的钱，除去要给奶奶买膏药的钱，省吃俭用的话，高二的时间还是勉强够的。

窗外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蝉鸣音大噪，陈玉看着眼前人坚定的眼神，欲言又止，他知道，即使再坚持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或许，他可以换一种方式。

“嗯，好。”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晚自习后，程佳佳去了药店。

看着手里的膏药贴，又想到不用去兼职了，程佳佳瞬间有种轻松的感觉，不免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

到家给奶奶贴膏药时，奶奶虽然嘴上说着浪费钱，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爷爷则在一旁夸赞她懂事，空气中满是三人对各自浓烈的爱意，程佳佳突然明白了努力的意义。

看到爷爷奶奶幸福的时刻，程佳佳比他们还要幸福千倍百倍，这可能，就是她苦涩生活中幸福的来源吧。

程佳佳如愿做了个好梦。

第二天，班主任通知了学校要举办成人礼的消息，整个教室瞬间沸腾了起来，大家叽叽喳喳地谈论着。

程佳佳低着头写着作业，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这种活动，如同家长会一样，对于她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转过身正欲说些什么的李子同注意到埋头苦读毫不在意的程佳佳，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少女扎起尚未齐肩的短发，因营养不良有些发黄的碎发在阳光下格外璀璨，高挺的鼻梁与深邃的眼眸组成勾勒完美侧脸的曲线，看似毫不在意地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却时不时的抖动，眼中闪出晦暗不明的光彩。

李子同喉结轻滚，对啊，她爸妈已经…所以，一定很讨厌成人礼吧。

任晓琳注意到了李子同的目光，看看他，又看看他目光所及处的程佳佳。

“李子同，你看什么呢？”

听到任晓琳声音的程佳佳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李子同。

两人的眼神瞬间碰撞。

猛得对上那双明眸，程佳佳慌忙移开目光看向任晓琳的侧脸，手中的笔几乎要握不住。

少女正玩味地盯着李子同。

“看你在这看半天了，你不会是觊觎我们佳佳的美貌吧～”任晓琳故意把尾音拉的很长。

程佳佳轻轻拽了下任晓琳的衣服示意她别说了。

“对啊，谁让你没有呢？”李子同认真回应到。

程佳佳心中顿感澎湃，一丝可疑的色彩浮上脸颊。

两人又在她的身旁打闹起来，她似乎都没有听到，她呆滞在原地，那句“对啊”在她脑海盘旋许久。

这算是在夸她吗？

过两天，盛大的成人礼仪式如愿开幕。

同学们纷纷搬着自己的凳子坐到操场的规定位置，等待家长入校。

家长入校后由老师统一带领到班级位置，再自行寻找孩子。

最开始的环节是父母给孩子送准备好的成人礼礼物，然后是孩子把早就准备好的感谢信交给父母。

随着柔情音乐的播放，现场感动的一片稀里哗啦。

程佳佳则是低着头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她本不想参加的，奈何老师说不能缺席，她只好盼望着时间过得快些。

第二个环节是父母给孩子授成人礼帽，程佳佳自己敷衍地戴上了手中的礼帽，然后跟大家一起读着宣誓。

她漠然地看着眼前的快乐与悲伤，听着耳边的喧嚣与欢声笑语，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两个环节结束后，华丽的礼炮被一一点燃，随着阵阵轰鸣声，天空中绽出动人的光彩。

最后一个环节，便是与父母挽手走过漫长的18道成人门了。

18道高高的成人门整齐伫立在操场跑道上，以彩虹色铺路，无比壮观，每道门上都写着祝福语，第一道门上赫然写着：“身姿聘婷，笑脸年轻。”八个大字。

每跨过一道门就是接受一句祝福。

同学们都各自挽着父母的手走到成人门前等待开始。

程佳佳踱步过去随意站在了一个地方。

听着周围的家长与孩子的寒暄，她突然心中一阵酸涩，低下了头默默等待着，祈祷着时间能过的再快一些。

如果，妈妈没离开，爸爸不是这样子，我应该…也会这么幸福吧，想着这些，她脑海中突然闪现妈妈温柔的笑脸，但是已经渐渐模糊了。

太久了，久到，都快忘了她的模样了。

后面陆陆续续地来了几队人，程佳佳还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希望没有熟人注意到她。

突然身后一个压低的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妈，这边都是女生，咱们换个地。”

然后另个女声回应到：“女生怎么了？就在这吧！”

程佳佳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果然是是李子同。

李子同尴尬地伸出手打了个招呼，他的父母也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女孩，程佳佳礼貌地笑了一下，并向他父母问了好。

李子同与母亲悄悄凑在一起说了些什么。

程佳佳听到了他们在低声细语地说些什么，但她并不在意，从小到大，曾有无数人在她身后窃窃私语，她早已习惯。

李子同与父母各对视了一眼，一齐向前跨了一步，站到程佳佳身边。

程佳佳顿时疑惑起来，站在她左边的是李子同的妈妈王秀琴，她热情地挽住程佳佳的手臂说到：“没事孩子，咱们一起走。”

程佳佳看向身旁的人，王秀琴满脸慈爱身材微胖，妆容精致，一身青色碎花长裙，脖子与手腕上简单的金配饰彰显出她的贵气。

程佳佳又看了眼站在她右面的李子同和他的父亲李建鑫。

李建鑫笔直地站在原地，一身运动装，衣着轻便，看着她露出了和蔼可亲的表情，并冲她点了点头。

程佳佳内心久筑的高墙仿佛轰然而塌，忍不住湿润了眼眶。她以前还好奇什么样的家庭能养育出李子同这样优秀的孩子，现在她懂了。

经过一阵刺啦声后，广播中传出声音：“现在，请同学们挽住家人的手臂，一同走过这成人礼的大门！”

看到挽着程佳佳手臂的母亲，李子同也有样学样冲她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悬在空中，正等着程佳佳的回应。

她的心突然就跳漏了一拍，愣在了原地。

王秀琴探出了头看到这一幕，拍开李子同的手：“你干什么？别想占人小姑娘便宜！”

李子同无奈地放下了手翻了个白眼：“我才没有。”

长长的一段路，程佳佳与李子同的胳膊轻轻擦碰了无数次。

这些瞬间触动了两人心底的某个东西，某颗不知名的种子就这样在两人心底，生根发芽。

另一边的陈玉早就料到了程佳佳的家人不会来，所以故意没告诉父母自己成人礼的事，为的就是陪她一起让她不那么难堪。

没想到，老师看到他父母都不来竟安排了他帮忙整理卷子。

此时姗姗来迟，有些焦急的陈玉一边看手表，一边加速赶往操场。

走过那十八道门后，程佳佳向他和他父母道了别，表示了感谢，就离开了。

程佳佳回去拿了板凳准备回教室。

陈玉看到她后，一边招手一边向她跑过去。

程佳佳站在了原地等他过来。

陈玉跑来后气喘吁吁地说到：“佳佳，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

程佳佳略疑惑地问道：“怎么了陈玉，伯母伯父呢？”

“嗯…他们今天有点忙，临时跟我说不过来了，刚好我们可以一起去走这成人门。”

说着陈玉就要拉着程佳佳走。

“不用了，我刚刚走过了。”程佳佳躲开了陈玉伸过来的手。

程佳佳心中不免疑惑，如此疼爱陈玉的伯父伯母怎么会连成人礼都腾不出时间呢。

“啊？你自己走的？”陈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嘴巴微张做出惊讶的表情。

不等程佳佳回应，他马上又低下了头，睫毛垂了下来，在脸上留下浅浅的影，而后小声地说道：“那我送你回教室吧。”

陈玉微微颤抖的睫毛与绯色的唇显得他有些动人。

程佳佳轻轻点了点头，陈玉接过她的凳子，去教室的路上两人一直很沉默。

仿佛，他们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了。

陈玉以为是她的心情不好，不免有些懊恼，如果他能早来一点…

而此时的程佳佳满心都是刚刚过成人门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