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胆子真大（1/1）
“同学们，今天放学前我们来调一下座位，还是按学号来啊。”班主任的一嗓子打破了晚自习的祥和。
与其说是调座位，不如说是挑座位，一般流程就是老师按照从前到后的顺序念学号，念到的同学就可以进教室随便挑选一个空着的位置。
老师叫到5号时，程佳佳走进了教室，大部分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程佳佳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原来的位置，然后缓缓坐下，心里像是揣了只兔子一样乱糟糟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老师念到48号时，程佳佳默默地低着头装出平静的样子，心中却像是涌起了激荡的湖水。
他肯定会挑个更好的位置吧。
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这是怎么了。
“哒，哒，哒”他轻快的脚步声在静谧的教室中显得格外沉重，离程佳佳原来越来近…
程佳佳看似毫不在意，大腿上紧紧抓出的指痕印却出卖了她。
一阵熟悉的气息停在了程佳佳的前方，她抬头悄悄看了一眼，映入眼帘的是李子同那挺拔的后背。
呼，内心滚烫的水噗噗噗沸腾出的水花戛然而止，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慢慢浮现。
座位挑完后，班主任站在讲台认真地扫视着台下，思考着座位的合理性。
“程佳佳，你跟胡晓宁换一下位置。”老师一句话打破了她的幻想。
程佳佳抬头望了望老师，又看了下胡晓宁那靠窗的后排位置，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老师又调动了一些位置后，同学们开始了搬座位的工程，大多数人都是直接搬动桌子，屋里的地板上与桌子摩擦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李子同二话不说直接搬起程佳佳的桌子。
“你干什么！老师看着呢。”程佳佳瞟了眼讲台上的老师，随后慌张地从他手里抢桌子。
“那怎么了，我又不用动地，帮你搬一下。”李子同不顾程佳佳的阻拦，坚持把桌子放到了她的新位置。
李子同这是干什么，公然挑衅老师吗？明明才被怀疑过。程佳佳心有余悸地低下头不敢看向老师。
“程佳佳，你过来下。”老师撂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完了。
出教室前，程佳佳留给李子同一个无奈的眼神。
李子同看着她远去的落寞背影，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举动：老师不会为难她吧…
一阵心里建设过后，他还是悄悄跟了上去。
“佳佳，上次我帮你们不是要包庇你们的意思。懂吧？”老师的眼神锋利的像刚出鞘的剑，直勾勾的盯着她。
“知道老师，但我们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程佳佳急忙解释到。
突然被一声“报告”打断。
“进”老师回应到。
先是一颗脑袋探了进来，然后就见李子同眼睛瞪的溜圆，视线在程佳佳跟老师身上过了一下，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程佳佳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仿佛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个李子同到底要干什么。
“老师，我找一下作业。”李子同说完就直奔英语老师的办公桌翻找了起来。
老师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意味深长地看了程佳佳一眼。
程佳佳尴尬地抿了下嘴。
“你也知道自己上学的任务吧。”老师继续开口。
“你的情况我也知道，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你们之间什么都没有，那也超出正常交往的范围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应该比我清楚。”
“嗯”程佳佳紧咬嘴唇，羞愧地点了下头。
“李子同，你还没找到呢？”老师生气地把头转向假意翻找的李子同。
“对不起老师，我没找到。”李子同笑着挠头。
“找不到就出去！”
“好嘞老师！”说完李子同在老师的注视下从程佳佳身后踱步了过去，飘过一阵熟悉的气息，让她顿时无比安心。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说他吗？”老师确认李子同出去后才开口。
“李子同的成绩一直这么稳定，他的家庭条件也允许他高考失误，可你呢？”
一阵绞痛袭上程佳佳心头：老师说得对，李子同不怕失误。可我呢？
“铃铃铃”熄灯铃声响起，原来，已经这么长时间了。
“行了，我就说这么多，剩下的你自己掂量吧，快回宿舍，别让年级主任记名了。”
“谢谢老师，那我走了。”
得到老师肯定的回答后，程佳佳退出了教室，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老师说的话，是啊，我怎么能陪着李子同瞎闹呢，我们…又不是一类人。
程佳佳叹了口气低着头缓缓走下楼，腿上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为什么要觉得失望呢。
以后不再理李子同，让老师不要误会，不就好了吗？
调整好心情走到一楼，程佳佳推开面前乱糟糟挡视野的塑料帘子的同时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路灯底下的少年，他在光的作用下浑身散发着暖黄色，头发上的光晕模糊的散开，在路灯的照射下，他坚挺的身躯在此刻也显得单薄。
又是李子同。
听到声音的李子同立马冲到程佳佳面前：“你没事吧？”他透露出担忧的眼神，紧紧盯着程佳佳，仿佛要从她的脸上读出什么情绪。
看着灯光打在他单薄的身上，程佳佳心中泛起一阵涟漪，别再联系了这句话愣是没说出口。
“你…没事吧？”久久等不到回应的他又试探地问出口。
“我没事，回宿舍吧。”
说完程佳佳不顾他的追问，大步流星地走回宿舍，远远的把他甩在身后，心中却一团糟：
即使无法说出口，可我确实动了心…
所以，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对不起了李子同，我决不允许高考失误，也绝不能因为任何事给我的高中留下污点。
从那天起，程佳佳开始故意疏远他，不理会他的打招呼，中午也避免留在教室以免和他相撞。
避开他这件事程佳佳做的很好，但她心里总觉得缺了一块什么。
她只认为是离开了任晓琳和李子同这两个朋友有些孤独而已。
她只是回归了最初的状态而已，一个人…又怎样？
程佳佳胡思乱想走出教室时，一个白皙的高个子女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面前，她小巧的鹅蛋脸上顶着如黑宝石般明亮的眼睛，朱唇下洁白的牙齿若隐若现。
“你们…换座位了？”杨安琪一边探头向教室内看去一边说道。
“嗯。”提起这件事，程佳佳心中如同针扎。
“噢，你是要去跑步嘛？要不要一起？”
“你怎么知道我要跑步？”
“当然是在操场上见过了。”
程佳佳没有回答，默许了杨安琪跟上自己，这阵子她早已习惯了杨安琪的纠缠，或许，她是真心想与自己做朋友。
这样，也挺好的，我又可以有朋友了。
两天后的体育课结束后，程佳佳盯着桌上的汽水和湿巾陷入了沉思。
没猜错的话，下面还会放着个纸条。
程佳佳拿开湿巾，果然，他胆子可真大。
确定四周没人注意自己后，她偷偷摸摸打开纸条，上面还是那有特色的字体：“芒果君，为什么总是躲着我，放学后留下来谈谈。”
看到这张纸条后，一直到放学，程佳佳的心情都犹如大海涨潮久久不能平静。
教室里的人慢慢走光后，李子同也朝着程佳佳的位置走了过来。
看着他逐渐逼近的身影与坚定的眼神，程佳佳的心砰砰砰的跳着。
“你胆子真大，也不怕被老师看到这纸条，更说不清楚了。”程佳佳刻意避开他炽热的眼神。
“你为什么换了座位就不肯理我了？老师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好好学习了。”
“那我可以继续帮你补课…”
“不用了。”程佳佳没等李子同把话说完。
李子同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他的声音带着点颤抖，引起程佳佳一阵揪心的痛。
程佳佳实在不忍再伤害这样的他：“不关你的事，只是我要为高三进火箭班努力了。”
“那，我不打扰你学习，你…能不能…别不理我。”李子同支支吾吾地说道。
程佳佳心中一阵愧疚翻腾起来：他帮了我这么多，我却这样对他。
最终她还是不忍心地轻轻点了下头。
李子同又恢复了脸上的微笑：“好！”
我对他来说，也是那么重要吗？看着李子同开心离去的背影，这个疑问涌上程佳佳的心头。
不会的，我只是他要好的朋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