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破冰（李柔的心结）（1/1）
“周喻，收拾好了吗?收拾好就赶快上车吧，快赶不上做午饭了。”
李柔催促的声音从院外传来，带着不耐。
房间内，周喻将顾念送的可达鸭放入粉色的礼物盒中，又小心的在礼盒外套上了防尘袋，一起放入抽屉里。
他怕被母亲看到，他怕他什么都留不住。
可随着抽屉渐渐关闭，强烈的不安也涌上心头。顾念送的这个挂件他一直随身携带着，一直没舍得用，放在这里他总是不放心。
或许我再小心一些，就一定会没事。
随着车子缓缓的离开，周喻坐在车内，回头望了一眼，心里满是不舍。
周喻将手放进校服口袋里，掌心的柔软，时刻在告诉他，他所经历的并不是一场梦，这也让周喻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两个月后，我会向你解释的。
......
“终于到家了，贺晨，快回房间写作业。你非要去接你哥，上午的功课一定不能落下。”
“阿喻，你的房间我收拾好了，你自己把你的东西收拾好，我要做午饭去了，你李叔一会就回来了。”
李柔刚进家门，快速嘱咐完两人后，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急忙围上围裙，去厨房做饭去了。
周喻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书包放下，并没有收拾衣服，而是将挂件从口袋里拿出来。
此时，黄色的小鸭子正用它两个圆圆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一脸沉思，周喻现在看着却像是质问。
你是不是也生气了，怪我惹她不开心了?
我不是故意的…
“贺晨，看爸爸给你带什么了?你最爱吃的爆汁鸡锁骨。”
随着开门声一起传来的是一阵舒朗的笑声，话语中透露着慈爱。
“老李，你回来了，正好我饭也做好了。贺晨，阿喻，吃饭了。”
李柔将最后一道菜放下后，朝屋内的两人喊道。
“阿喻回来了?你怎么没和我说一声，我就买了一人份的。”
李建军的声音猛然提高，有些不满的看着李柔。
“他又不爱吃，再说我早上不是我忙忘了吗。”
“这怎么能忘了，像什么话。”
门口两人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来，莫名寒心。
饭桌上，李建军时不时看向周喻一眼，过去好一会，像是终于下定决心，终于出声。
“阿喻啊，你尝尝这个鸡锁骨，味道挺不错的。要不然你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我下次回来给你买。”
“谢谢李叔，我挺喜欢吃这个的。”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是正确的，周喻夹起了一块鸡锁骨放进碗里。
“阿喻，你不是不喜欢吃鸡锁骨吗?”
李柔并不相信自己会记错，皱着眉，对着周喻问道。
“我现在喜欢吃。”
“哎呀，孩子喜欢吃就行，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李建军紧皱着眉，打断了李柔的质问。
……
假期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了大半，但是两人的对话也停留在放假的第一天。
一个不想，一个不敢。
“今天将被单换下来洗洗吧。”
刚让周喻去买点醋的李柔看了看窗外的天气，心情难得的放松。
就在李柔拆周喻床上的枕套时，可达鸭的挂件就这么明晃晃的露出来。
李柔短暂的怔愣一会，心中顿时涌进巨大的怒火。弯腰迅速拿起挂件，手指因为太过用力，鸭子早已变形。
“妈!”
周喻将买来的醋放到厨房，刚走进卧室，看清李柔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后，周喻什么都顾不上,赶忙喊了一声。
“周喻，这是什么?”
李柔侧身看向周喻，满脸的失望与愤怒。
“这是我自己买的。”
“周喻，你觉得我会信吗?你什么样我能不清楚吗?”
李柔突然歇斯底里的冲周喻喊道，一如当年，在医院里。
“妈，你真的清楚吗?自从我爸走了之后，你把你心中的怨念全部发泄在我的身上。就因为我长得很像爸爸，所以你根本就不想看见我，是吧。”
周喻静静的看着李柔，眼眶通红，声音很轻，却毫不犹豫的揭开了两人的伤疤。
“阿喻，不是这样的，不是…”
李柔瞬间变得慌乱起来，眼神中又重新酝酿出慈爱，像是爱子心切，却又手足无措的母亲。
“妈妈，你难道想剥夺我最后的快乐吗?你已经有新的家庭，新的人生，就不能放过我吗?”
周喻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母亲面前，低着头，一滴泪就这么砸在李柔的手背上。
瞬间灼伤了李柔的内心。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还不够爱你吗?那两年，就我自己，我不累吗?再说早恋是会影响学习的，我是为了你好。”
李柔再一次诉说着自己的辛苦与辛酸，说着，又像是找到了证据，语气瞬间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妈，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我求你，妈妈。”
这是周喻第一次说求这个字，第一次低下头，放下了自尊。
“你…算了，还给你。以后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决定，我不管你了。”
李柔看着周喻，这是第一次认真的看着长大的周喻。真是越来越像了，连性格都一样。
那次，也是这样。
我叫他别去，有危险，他也说了求我，我也答应了。可结果呢?
为什么，都不听我的，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李柔将挂件塞给周喻，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就要离开。胳膊却被周喻轻轻拉住，其实，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挣开，李柔还是停住了脚步。
“妈妈，我不会的。我还是小时候的那个周喻，你还能和以前一样吗?”
明明知道答案，周喻还是说出了口，带着一丝乞求。
“周喻，十年了，东西都会变旧，更何况是人，怎么还能和以前一样?”
胳膊上的手缓缓松开，房间顿时陷入了沉默。两人就这么背对着，谁都看不见对方的神色。
李柔迈开沉重的双脚，走到卧室门口，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轻轻说了一句：
“阿喻，今晚妈妈给你做粉丝包。”
李柔说完便连忙走出了房间，像是逃避着什么。
十年的隔阂不可能瞬间抹去，想要恢复如初，就必须剔除腐肉，然后重新愈合。
妈妈答应我了，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念念...
周喻望着手中的小鸭子，终于笑了，是发自内心，却也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