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顾念，我担不起你这一句好朋友（1/1）
随着军训结束，迎新晚会也提上了日程。
顾念看着围在一起的三人，正满眼期盼的看着自己，自己却迟迟张不了口，明明每一个音调她都能掌握，但就是一个字也唱不出来。
顾念很想唱出声，脑中的声音不再是肆意狂妄的嘲讽，而是一声声卑微的乞求。
它求我，它说它喜欢黑暗的角落，我渴求的恰恰是它最害怕的东西，所以，我心软了。
现在的顾念，不知道哪一步就会突然触碰到它的底线，便事事踌躇着。
踌躇着，踌躇着，她也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这样确实很有安全感。
顾念仔细端详着面前的三人，一遍又一遍。明明还是一样的外貌，心中却莫名多了对待陌生人的几分紧张与忐忑。
“念念，怎么不唱啊，是不是哪不舒服？”
刘文文看顾念一直盯着他们，心里莫名生出一种恐慌，她也不知道从何而来。
顾念刚想说没事，缓一会就好了。可是它似乎立马就看透了顾念的想法，瞬间发出尖锐刺耳的叫喊声，十分凄厉。
顾念脑中犹如一万根针同时刺入，瞬间就白了脸色。
“对不起，这个节目我退出，我去和班主任解释，真的对不起。”
顾念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快速说完，立即起身走出房间，完全不顾他们略显焦急的询问声。
直到顾念双脚踏出门口的那一刻，尖叫声立马消失不见，只是脑中残存的钝痛提醒着她，它确实存在过。
顾念从它的语气中听出了嫉妒，嫉妒什么呢？或许是它曾经拥有的。
顾念刚出教室没两步，身后便传来了脚步声。
“顾念，我和你一起去吧。”
顾念根本不想听周喻说的什么，现在的她，只感觉自己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它们很累，它们需要安静，极致的安静。
“我自己去就行了，我没和班主任说你也参加。”
“顾念，你把我当做什么？”
周喻低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顾念，没有质问，没有责怪，只是平静的开口。
“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既然是好朋友，为什么什么事都不和我说，顾念，我担不起你这一句好朋友。”
“顾念，你说你可以自己解决，我尊重你。现在，很明显，你解决不了。”
“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
周喻每说一句，声音就压低一分，最后已然有些沙哑。
顾念终于抬起头直视周喻的眼睛，眼中瞬间积起薄薄的水雾，声音里满是委屈。
“周喻，我脑海里有个声音，它很吵，我真的快崩溃了。”
周喻抬起手，再次拭去了顾念眼中的泪水，声音温柔，一如当初。
“顾念，别哭，我帮你。”
“你会不会嫌我麻烦？”
周喻看着顾念眼中的忐忑，伴随心疼一同袭来的是恐慌。他真的害怕哪一天醒来，顾念根本就没有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一切只是他的幻想。
周喻用衣袖掩饰着双手的颤抖，眼尾那抹浅粉早已变得通红，只是声音却更加温柔。
“顾念，我永远不会。”
“所以，为了奖励我，能不能陪我走一走？”
“好。”
......
路边银杏树叶青翠欲滴，长长的枝叶延伸延伸到路中央，遮住了炙热的阳光，只有星星洒洒的阳光透过缝隙射下，落在两人身上。
“顾念，它是什么样的？”
“它...最喜欢呆在黑暗的角落里，很害怕受人瞩目，时不时就歇斯底里，逼我去放弃妥协。周喻，你说，它是不是就是我？”
“不是。”因为它不配。
“那就不要参加了。”
“什么？”
“在找到消灭它的办法之前，顾念，别再折磨自己了。”
“嗯，我听你的。”
......
“报告。”
陆海抬头看到是顾念，声音温和的让顾念进来。
“什么事？”
“对不起，老师，迎新晚会的节目我想退出。”
“怎么了？”
面对陆海的询问，顾念手心瞬间就冒出了汗水，张嘴的瞬间，下意识又想逃避陆海的视线。
一阵风吹过，顾念转头望向门外，太阳倾斜，一道硕长的影子投映在地面上，顾念慌乱的心立马就平复下来，有种莫名的安心。
“老师，我这几天状态不太好，还是将机会让给其他同学吧。”
陆海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顾念担心自己的学习，毕竟最近几次的测试，顾念的成绩起伏比较大，于是陆海也不再多说什么，点头答应了。
高三的孩子压力都很大，只要及时调整过来，都没太大问题。
“顾念，还有不到一年就高考了，你要尽快将状态调整过来，以你的成绩，一定会考进一个很不错的大学。”
陆海的声音依旧温和，不带一丝责怪，顾念一直悬着的心才彻底放松下来，问出了困扰自己很多天的问题。
“老师，你当时高三时，有没有迷茫过？”
从前的她，可以什么都不用考虑，只要考一个好的大学就可以。
现在的她，没有立场还这么做，她想做的变得很多，她也不知道该从何做起。
现在的她不能让爷爷奶奶再为她遮风挡雨，她必须要尽快成长起来。
她想考上徽大，完成自己的梦想。
她想考上更好的大学，让爷爷奶奶放心，然后告诉他们，她的价值，远不止于此。
她也想...和周喻在一起。
听到顾念的话，陆海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回忆起自己高中三年的生活，眼中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怀念。
“我当初啊，也迷茫过。”
“我也不和你摆老师的架子了，我当初暗恋了我们班一位女生三年，填志愿时，我也纠结是和那个女生上一样的大学，还是去自己想去的那个大学，我纠结了好几晚，那几晚天天都睡不着，就想啊想啊。”
“那您最后选的哪一个？”
“我最后选了我想去的那个大学，因为我最后想，她或许都不知道我，我搭上自己的一生也毫无意义。”
“那您和那个女生？”
“顾念，她现在是你的师娘。所以，只要突破自己心中的那份胆怯，你就会发现，没有什么好迷茫的。”
“我知道了，谢谢老师。”
顾念真诚的向陆海鞠了一躬后，然后快速朝门口走去。
刚走出门，顾念一抬头，周喻就站在不远处，正笑着看着自己，顾念也扬起笑容，看着周喻，轻声开口。
“周喻，我就知道是你。”
周喻看到顾念出来，立马抬起脚步朝顾念走去，抬手整理了一下顾念耳边的碎发。
“嗯，怎么说了这么久？”
“周喻，班主任和我说，他高中的时候暗恋了师娘三年，只是一直不敢说，等到暑假过半的时候才向师娘表白，不过幸好成功了。”
“我不会。”
“什么不会？”
“没什么，要上晚自习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