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别墅（1/1）
一路上，程郁只是安静的坐在车上，蜷着身子，时不时看看宁暮舟。
车子缓缓停下。
宁暮舟下车转身对车里的人说道“下来。”
程郁就乖乖地跟着下了车。
在他眼前的是一栋位于山腰的独院欧式风格别墅，四周静谧，有种说不出的冷肃感，像房子的主人一样。
宁暮舟进屋后，把脱下来的风衣放在沙发上，抬手倒了杯水，却没喝，只是握着，目光一直落在杯面上，沉默得仿佛房屋里只有他一个人一般。
与快凝滞的空气不同的是，他握着杯子的手越收越紧，感觉要捏碎什么。
几分钟过后，他松手把杯子缓缓放下，杯底碰到桌面的声音在客厅里显得十分刺耳。
转身，把目光落在离自己不远的程郁身上。
程郁从进屋后，就一直乖乖站在后面，明亮的目光一直黏在宁暮舟身上。
他真的是他看过最好看的人，他想，虽然他总让自己感觉想流眼泪，但他很喜欢这个人。
“过来”，一声带有命令的声音响起。
程郁眼睛闪了闪，慢慢走了过去，有些期待和雀跃。
刹那间，面前的人垮了一步，程郁感觉自己的脖子被十分有力地扼制住，整个身子，被推着不断后退。
“砰”的一声，后背狠狠的撞在了墙面上，大脑一阵眩晕，吸入的氧气越来越少，只能本能地用双手不断扒拉着脖子上不断收紧的手 。
可那双手就像铁石一样，纹丝不动。
眼前那张脸变得不断撕裂，视线不断模糊，漆黑。
程郁感觉自己马上要溺毙的时候，掐着的手才慢慢松开。
程郁整个人顺着墙滑了下去，身子扑在地上，嘴大口张着，不断喘息，同时，立马跌碰着爬到角落里，抱着双腿，全身绷紧，用十分无措的双眼盯着眼前这个想要杀了自己的人。
宁暮舟看着那双眼睛，咬牙道“别那么看着我！你觉得你很无辜吗！还真是可笑！”
程郁对于突然发生的事太受刺激，眼泪止不住的往外窜。
“不准哭！”
“还有不准踏出这间房间。”
宁暮舟丢下这句话就看都不看地上的人一眼，转身离开了。
夜晚，整个别墅静悄悄的。
程郁靠着墙，目光落在地面那小块被浅浅的月光照得些许亮的地方。
又饿又困，眨眼的频率越来越低，就那么坐着睡着了，等他再睁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宁暮舟。
一激灵，整个人瞬间从恍惚中清醒，疑惑戒备的盯着宁暮舟。
宁暮舟在他醒来之后就抬腿离开了。
H区。
余川——H区监察长，A级alpha，有些无语的看着把自己当成空气的某人。
“唉，我说，执行长，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李琳说的被你带回去的北维塞人是什么身份。”
宁暮舟抬头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余川，等了很久，才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
“程郁。”
轰隆隆……
余川感觉这好好的天气外面怎么打了个大雷。
“谁?！”余川一脸被劈的惊呼到。
“程郁?！！”余川再次一脸被劈的惊呼到。
“他不应该是死了吗？！”终于拐了个十八弯回到了最初点。
“哼，我如果猜的没错，他没死应该是宋寂淮的手笔”宁暮舟不屑到。
“宋寂淮?当初不也是他插手的吗?怎么还玩起你唱黑脸，他唱白脸了”余川不解到。
“唉，等等，他是程郁，那你怎么还把他带回家了，不应该直接把他押到V区，DE大厦吗？”
“他记忆被洗了。”
“而且变成了omega。”宁暮舟声音没什么情绪的说到。
“啊?！”
“什么?！”
“你在开玩笑吧?”
“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吗。”
“确实不像”余川看了看宁暮舟那张冷艳且十分镇静的脸说到。
余川靠在房间沙发扶手上，消化了伙这太劲爆的信息。
“所以说记忆被清洗，变成omega也是宋寂淮的干的?”余川终于缓过来的说到。
“嗯。”
“这人还真是奇怪，馊主意还真多，真狠”余川嗤了一声说到。
过了一会，余川瞄了瞄宁暮舟，试探的问道“我一直好奇，你去北维塞的六个月和程郁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当时宁暮舟接到任务去到北维塞不久后就失联了，之后再次联系上是五个月后，从那次任务回来，他就感觉宁暮舟哪里有点不一样了，变得更冷了?更没人情味了?还是行事更狠厉了?唉，反正，就是和从前不一样了。
而且他记得那是宁暮舟任务生涯中完成任务用时最长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余川刚问完，就看到宁暮舟脸黑了下来，白檀味信息素毫无预兆地不断侵袭着整个房间，S级信息素压迫感太强了，难受得余川跑到门口说到“不问了不问了，你先把信息素收一收。”
“你最好以后也不要再问”警告味十足。
“一定一定。”余川连忙接道。至于吗，不就问了一句，心中暗暗嘀咕。
直到房间内的信息素淡到可以忍受，余川才走近难得十分严肃的说到“所以现在该怎么处理他，他还活着，就说明那次任务失败了。”
“最直接无后患的方法就是现在解决了他”余川又接着说到。
“不用，先把他留在我那。”
“可他毕竟很危险，即使他像你所说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变成了omega。”余川皱眉提醒，他也算和宁暮舟从小认识，但有时候还真搞不懂他怎么想的。
“你觉得我会怕吗”宁暮舟手指狠狠敲了敲桌面说到。
“好吧，你确实不怕”余川无奈的摆了摆手。
“看来，我今天得去见见这位北维塞的王牌”余川慢悠悠说着转身朝门口走去。
刚手握在把手上，才接着吐出下一句。
“传说中的暴徒”
宁暮舟从那扇关上的门上收回视线，转头透过玻璃看着H区那些折射着太阳光栋栋耸立的高楼，不知在想什么。
而现在，那个余川口中的暴徒，在宁暮舟的家里，快被饿晕了。
程郁抱着腿，视线轻轻扫过这间客厅，他很饿，还口渴，从昨天下午开始就什么也没吃，还差点被人掐死。
最后，把视线停在了昨天宁暮舟没喝的那杯水上，犹豫了一下，刚要站起，就听到了门把手起开的声音，身体立马就又缩了回去。
“你把人关在哪了?”进来的余川问道。
宁暮舟转头看向他的右手边，余川有些疑惑着偏头，就看到了缩在客厅角落里的程郁。
不得不说，余川着实吃了一惊，走近蹲下身来，可以闻到空气中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朗姆酒味道，目光带着审视，仔仔细细把那张脸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而程郁也用戒备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莫米奇妙的人。
还真是他，余川感叹。
程郁的照片可是一直保存在国家最高权限ER系统里的，虽然眼前这张脸没有照片上那种仿佛下一瞬就会冲出来把自己干掉的气势，但确实是一模一样。
余川看着程郁脖子上那太过明显的红痕，起身对身旁的宁暮舟说到“你怎么还搞虐待。”
“他应得的”宁暮舟冷声说到。
余川看着角落里的程郁，想到了什么，“你不会，都没给他饭吃吧。”
宁暮舟没接话，默认了。
“执行长，你这就有点不是人了”余川调侃到。
说完，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15分钟后，余川把餐箱放在桌上，觉得自己对待敌人做到这步已经够可以了，看了程郁一眼 ，拍了拍手，“得，我先走了”，说完就溜了。
坐在沙发上的宁暮舟瞥了桌上的餐箱一眼，对着眼神有些眼巴巴的程郁命令道“过来。”
程郁想到昨天的事，有些后怕的把自己越往墙角缩。
“过来！”宁暮舟不悦道。
程郁还是没反应。
宁暮舟腾地站起身，快步走过去，伸手拽起程郁的胳膊，把人拉起来，拖着往桌旁走。
程郁胳膊被拉的生疼，不断挣扎，使劲把胳膊往回拽，但都铮不开。
“打开，自己吃！”，宁暮舟把程郁甩到桌旁，冷声吼道。
程郁胸膛剧烈起伏，一双眼睛红红的，委屈地看着重新坐在沙发上的宁暮舟。
“我说的话听到了吗！”宁暮舟语气有些愠怒的重声说到。
程郁盯着宁暮舟那双寒冷深底的眼睛，最后，还是乖乖起身，小心的把餐箱打开。
宁暮舟就那样双腿交叠的靠着沙发，静静的看着程郁，似乎是因为刚才的缘故，程郁在吃饭时，鼻尖还是有些薄红，他似乎是饿极了，吃得有些快。
程郁最后喝完手里的汤，抬头看着对面的宁暮舟。
“跟我来。”他听到这么一句，就看到宁暮舟朝楼梯走去。
似乎是感觉到他没跟上，宁暮舟转过身来，凉凉道“还需要我拉你吗！”
程郁立马摇头跟了上来。
三楼是宁暮舟卧室的地方，程郁跟着宁暮舟来到楼层最边上正对着楼梯口的房间，根据三楼的房间布局，这应该是一间侧卧。推开房门，入目是简单的黑白两色。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走出这间房间”宁暮舟说完就转身关上门离开了。
程郁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眨了眨眼睛，转头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房间，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那张占据房间三分之一的床上。慢慢走了过去，拉开白色的被子，就那样把自己埋了进去，只有一些浅棕色的头发散在枕头上。
整个房间寂静的仿佛只要有一根针掉落，就会惊醒什么一般。
唯有床上鼓鼓的一团昭示这里迎来了第一位主人。
「过去裂开了口子。
时间冲不淡恨意。
它以另一种方式呈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