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番外1（1/1）

宋寂淮篇

那天，林崎这个老头带着一个小孩来见我，那个小孩看着只比我小几岁的样子，身上可以看到一些结痂的伤口，也许只是不经意之间，我目光对上了那个小孩的视线，与伤痕累累的不同的是眼眸里透漏出的尖锐又警惕，像被关在笼子里的幼兽一般，对周围的一切十分排斥。

老头告诉我以后让我多照顾他一点，我隐隐约约可以猜测得到——这个小孩跟我一样也被选进了C901的培养计划之中，这让我有些不开心，因为那就意味着我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能进入C901培养计划的小孩都是通过基因检测，S级alpha的可能性达到99％以上的。

我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老头告诉我：他的名字叫程郁。

一个不太好的名字。

从那以后，他并成了我的“伙伴”，我惊奇地发现他很聪明，教授的课程和技能总是能很快地掌握并且灵活地应用，这让我除了惊奇以外，还多了些嫉妒，因为在他没来之前，我一直很受那些教导员的看好，连林崎这个老头都会对我有所夸奖。

但现在好像不是这样了，我在惊奇的同时，还产生了几丝忌妒。

他话很少，有时候我跟他说话，他不回答也不会有什么回应，感觉他对待周围的一切就像空气一样，把自己困在一个小小的区域。

其他跟我们一样的培养者在试图跟他接触过之后都慢慢的远离了他，并且我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在传他是个怪人。

但我却对这个人产生了很多兴趣，除了嫉妒以外的趣味。

我试图去接近他，了解一些他的过往，我猜测他应该是个孤儿，因为从他来到C901开始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他和我一样，我也是个孤儿，这点发现让我产生了一些归属感。

在他没来之前，这里除了我以外，其他的人多是高官之子。

所以，我们是同类人。

但他对我依旧是不搭理，后来在一次训练中，我出手帮了他。

其实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想帮他，但我想如果我出手了，应该可以降低一些他对我的警惕性，最后，我猜对了。

他对我的态度不再像从前那样地排外，我问他问题他也会给我一些反应。

后来，我想应该是林崎的故意所为，我和他训练经常是一组，这就不得不避免要经常合作。

也许是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他发现了我并没有对他的恶意，会经常跟我说话。

我们合作，结伴，成为了好伙伴。

可以说.....我们成为了朋友。

虽然我从来没想过要与什么人交朋友，虽然这个结果出乎意外，但很不错。

16岁那年，我如愿分化成了S级alpha。

他也是如此。

这个结果不用预想，但还是让我感到了不爽，我又一次清晰地意识到：他将会是我潜在的挑战。

C901培养计划里最优秀的两人会被留在C901，同时也是C901下一任执权者的预选人员。这是我有一次无意听到老头讲的。

分化完成后，我们开始外出执行任务。

如我所料，我们还是一组。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经常弄得满身是伤的回去，狼狈的很，可我看他，在他的眼眸中依旧还是如常的桀骜与不屑。

后来我们出任务次数越来越多，我不得不承认他很优秀，尤其在射击上的出色。

反应迅速，出手狠辣，不留余地，同时.....喜爱虐杀。

我看着他折磨人时眼眸中的疯狂和残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是个疯子。

这个发现让我战栗，还有.....兴奋。

我并没有上报程郁的残忍行径，可我想即使我不说，以那老头的敏锐，他会知道的。

后来，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让他碰到了一个“意味”。

那时，我们来到执行任务的目的地——埃及斯。

如往常一样，我负责计划，他负责配合，但没想到在埃及斯还存在一个和我们背道而行的人——宁暮舟。

中伦亚H区执行长的儿子，也有可能是下一任的执掌者。

宁暮舟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我们并不陌生，毕竟这人很优秀。

他的出现让我们的任务变的棘手起来，可程郁却好似对这件事产生了兴趣，我注意到他眼眸里不加掩饰的兴奋和期待，那样的眼神不同于他杀人时的扭曲，这让我感到诡异。

马上，执行任务时我并从中得到了答案。

程郁看到宁暮舟时扳机上的松开，还有神色的喜悦，眼底的迷恋。

答案再明显不过。

毫无意外的这次任务最后以失败告终，这是我们出任务以来的第一次，林崎对我们的结果感到意外和不解。

林崎问过我任务失败的原因，但在这件事上我选择了隐瞒，并且为我这个友人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从那次过后，程郁总会通过各种渠道来知道宁暮舟的行踪，不过中伦亚信息加密十分严谨，他也只寥寥得到了些信息。

我对他疯狂热烈地痴迷感到好笑和惊讶，还有几分不爽。

他竟然好像很喜欢那个人。

对于他的种种行为我当做视而不见，并且扮演着一个替他保密的角色。

过了不久，我们便不再一起执行任务，我经常一段时间看不见他。

但也从林崎口中知道了他每次任务完成的完美，林崎毫不吝啬着对他的赞扬，同时程郁也越来越不受C901控制，很多命令在他那里都被当做了耳旁风，程郁完全按着自己行为准则去做一些事情，这让林崎产生了不满。

我察觉到了林崎对程郁的矛盾，并且为之窃喜。

我隔岸观火般看着程郁行事愈加的张狂，听着其他人对他不满的牢骚，看着这位友人陷入无知的四面楚歌。

但出我所料的是，程郁最后还是被留在C901，而与此同时被留下的另一个人便是我。

我对于这样的结果对林崎产生了愤恨，不管程郁如何，这个老头还是如此偏爱他。

以往压抑的嫉妒在这一时刻达到了顶峰，但我还是对亲爱的友人说很替他高兴。

留在C901后，他还是如以前一样。

按其他人说，程郁这人就是乖张暴戾，想法难以让人理解，活生生一个疯子。

我想这些话林崎那个老头是知道的，并且我猜测他应该去找程郁谈过，但程郁如果会听那就不是程郁了。

事情的反转发生在那个春天。

当时林崎让我代理了C901的信息部。

我不知道程郁用什么方法截获了那份电子信息，不过我想程郁对那人这么关注，他第一个获得这个信息也并不让我意味，等我知道这份信息时程郁已经做出了行动。

至于行动的结果真是不出我所想的。

我没有上报那份信息，我甚至打掩护着帮程郁实现了他想做的。

程郁把宁暮舟圈禁在了他的住宅。

那几天程郁几乎没来过C901，林崎对于程郁这样的态度有些起疑，所以我去找了程郁。

跟据我的人给我的信息，在天堂酒吧，我找到了喝得烂醉如泥的程郁。

瞧着发上满脸戾气的程郁和地方乱扔的酒瓶，我猜到了他和那人相处的应该是十分不和谐。

我想也是，一个天之骄子，那么骄傲怎么可能忍受得了程郁这样践踏人的病态行为。

S级alpha的感官向来敏感，从程郁满身酒气的身上，我察觉到异样，程郁的信息素味我是了解的，但在他身上我还是闻到了淡淡的白檀味，alpha对alpha的信息素本能地排斥，而现在他身上还沾染上了，两人之间做了什么，不言而论。

我这位友人还真是着急啊。

我对如今的情况感到趣味，同时心中也产生了某个想法。

那段时间，程郁的情绪十分暴躁，林崎也对程郁这样不听命令的态度感到头疼。

程郁几乎隔一段时间都会去医院，我知道他去拿什么，他为了把人留在身边可以说是用尽办法，我在他面前提过几次，他好像似乎并没有打算瞒我，又或者他根本不屑于瞒着我，毕竟他这人一直都不会把别人放在眼里。

所以我说，他傻的很。

时间就这样过了几个月，程郁原本暴躁的状态奇迹的有所缓和，我猜到应该是与那个人有关。

时间到了。

事后，我去了程郁别墅，见到了那人，和我想的差不多，程郁真的是对他诚惶诚恐的怕失去啊。

在那人脸上我没有看到什么恐惧和对如今情况的无措，反而是平静到极致的冷漠。

我对他抛出了我的合作诚意，他也接住了。

真的是个聪明人啊。

事情发展的很顺利，令我意外般的顺利又或者是程郁对那人太上心了，让他本能的忽略掉了很多。

我把战场的镰刀交到了那人手里。心里期待却又有些复杂的看着即将到来的结果。

那人走了出来。

我知道，结束了。

还有六分钟，这里将会泯灭在火光中，我却产生了一些迟疑。

也许只是一瞬间，我便对我的迟疑作出了绝对。

友人，我很好吧，还让你的留个全尸。

身后砰的一声巨响，雨滴打在人身上，销烟像贪婪的巨兽一般伸出四肢。

我无法形容当我发现被我拉出来的程郁还活着的时候的情绪。

懊悔，惊讶，愤怒，还是.....

可最后，我还是没选择杀他，我选择了另一种方式让他消失在了我眼前。

在程郁死亡的那一天，我跳过林崎向上面提交了一份程郁与中伦亚勾结的资料，这还要感谢我的好友人，因为他真的好傻。

林崎对程郁的死亡很悲痛，同时对我上交的证据提出了怀疑，但都无济于事，过了不久，北维塞便把程郁这个名字从人民册中除名。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结果。

我知道林崎肯定会对我产生怀疑，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可惜啊.....来不及了。

程郁已经被我送进私人医院，当做实验体交给了那些热衷攻破alpha转换为Omega的腺体转换手术的疯子。

实验很成功，友人原来的腺体位置被划开又缝合地装上了一颗不知是谁的Omega腺体，医院的那群人在实验成功之后，也对拥有S级alpha腺体的程郁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我亲手用手枪打烂了程郁的那颗腺体，并枪杀了几个意图怀疑的人，他们才学会了什么叫闭嘴。

过后不久，我让人秘密把程郁送到了中伦亚。

从此以后，程郁再也不会出现在北维塞。

我如我所想地得到了C901的位置。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有时候也会想起与程郁并肩而行的日子，我便不会因那些许的时光记忆就去悔恨我所做的。

我知道林崎一定已经知道了，但他从离开C901以后却便没有提过要与我见一面，这个老师终究还是太心软了。

我从没想过还会有和程郁见面的那天，而且还是以子弹入膛的方式。

那颗子弹直入心在的位置，但也许是庆幸，我并没有死。

事后，我找程郁见过一面。

这个想法在我从病床上醒来，发现自己没死之后并无端在脑海里浮现。

程郁似乎还是那个程郁，又似乎与我记忆里的那个程郁有所不同。

我们没说多少话。

我想，我还是怕他突然再给我一枪吧。

他从我这里拿走了一些关于沈晨景与北维塞一些人员联系的资料，我隐隐可以猜到是因为宁暮舟。

没想到他最后还是所想的走到了宁暮舟身边。

过后不久，我便得到了关于宁暮舟免职的消息。

我看着北维塞上空飘散的雪，觉得一切发生的诡异又可笑。

我从小孤儿，小时候别人拥有的，我总是无法得到，后来，进了C901，我以为我终于得到一些东西了，却又来了个程郁。

如果程郁不是那么出色......

我曾经也产生过一个荒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