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娶为妻,纳为妾,妻为主,妾为仆(1/1)
拓跋胭脂回宫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殿里的花瓶古玩全都摔得粉粉碎,又用鞭子抽打了几个内官,丽嫔好言相劝:“娘娘,陛下严令您不得再私下对宫女用刑。”
拓跋胭脂气得全身颤抖,胸口剧烈起伏,她看着匍匐在地的内官们,恨恨地道:“他们是宫女吗?他们不过是一群没根的东西,陛下不让我责打宫女,可没说不能责打内官。”
项辰得知拓跋胭脂暴怒,先是不悦,后得知她气得连饭都不吃了,一副担心她动了胎气的模样,当天晚上亲自去了芙蓉殿,好生哄劝了一番,拓跋胭脂趴在项辰的怀里哭成了泪人。
美人梨花带雨,项辰心疼极了,哄了一个晚上,才让她重展笑颜。
后宫众人见拓跋胭脂如此嚣张跋扈,屡屡顶撞皇后,项辰面上虽然责罚,但背地里却一味疼宠纵容,众人觉得项辰对拓跋胭脂太过偏爱,若是拓跋胭脂诞下皇子,姝儿的皇后之位,只怕岌岌可危,而丽嫔更是庆幸自己站对了阵营,只要贤妃盛宠不衰,她便由更多机会接近项辰。
几日之后,蜀郡进贡了一批绸缎,往年这些贡品,项辰都是先交由太妃,再往下发放。
今年项辰依旧嘱咐内侍省将贡品拨给太妃,由太妃做主发放,但太妃顾虑到后宫已然有了皇后,自己不敢擅权,便将贡品又全部转交给了皇后,让她封赏给各位嫔妃。
姝儿推却不过,只能下旨,让各宫嫔妃一早来永安宫觐见。
因是拿赏赐,人到的还是比较齐全的,该有的礼数也都做的很是周到,姝儿很高兴的将那些绸缎赏赐了下去,但这合宫觐见,唯独缺了拓跋胭脂和丽嫔。
姝儿早就猜到拓跋胭脂肯定会晚到,若是准时到,便要和其他嫔妃一起三跪九叩,如何摆一下她的威风,自然是要越晚到,越早走,才能显示自己地位卓然。
只是没想到连丽嫔都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也跟着拓跋胭脂一起晚到,果然做皇后不容易啊,做贤后更不容易,还好她对自己要求不高,不需要史书评价她如何贤德,所以稍稍作威作福一点,问题应该也不是很大。
终于,在坐嫔妃们聊天聊了半个多时辰,拓跋胭脂才姗姗来迟,一进来也不行礼,直接就往椅子上一坐,丽嫔比她好一些,至少还规规矩矩的对姝儿行了一个礼,说贤妃身体不适,她陪在芙蓉殿里休息了一阵子,所以晚到了。
姝儿很体贴的让她们入座,还让宫人给她们上茶,然后客客气气地对拓跋胭脂和丽嫔道:“两位妹妹来得晚了,这蜀郡进贡的绸缎大多都已经分下去了,只剩下一些颜色不是很好看的,不过好在那料子确实不错,做不成衣裳,做个寝衣也是不错的。”
说完让人将剩下的几匹绸缎拿了上来,全都是白色的。
拓跋胭脂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白色可是宫里最忌讳的颜色,哪怕是寝衣大部分也是以月白为主,哪有这么白的颜色,这不是诅咒人吗?
后宫所有妃嫔见姝儿拿出这个颜色的布料,瞬间安静下来,拓跋胭脂狠狠地看了姝儿一眼,拿起茶杯,就将里面的茶往绸缎上泼:“这什么茶,怎么这么难喝!”
“这是我爹进贡的信阳毛尖,陛下对这个茶很是喜欢,所以我才拿出来给各位姐妹品鉴,怎么贤妃不是最得圣心的吗?竟然不知这茶是陛下最爱喝的?”姝儿笑问。
“原来是赵王进贡的茶叶,难怪我觉得这么不好喝呢!”拓跋胭脂将杯中的水又绸缎上倒了个干净,然后对姝儿道:“这绸缎的颜色太过素雅了一点,实在不适合臣妾,不如娘娘就留着自己用吧,臣妾身体不适,就先告辞了。”
丽嫔也赶紧站起,想要一起走。
岂料刚刚还客客气气的姝儿,突然对她们厉声道:“都给我站住。”
拓跋胭脂心里恨透了姝儿,那次御花园她对姝儿挥鞭相向,如此无礼,项辰也不过是斥责两句,晚上就来殿里哄她了,不管项辰是心里顾念她,还是顾念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终究是得宠的,如今当着满宫嫔妃的面,她更不能让自己颜面有失,只能与她硬刚!
“来人!”姝儿无奈只能唤出大内侍卫。
大内侍卫副统领突然出现,身后还带了两个侍卫,进了永安宫,对着姝儿下跪行礼。
“贤妃似乎听不太懂中原的话,劳烦吴统领让她回来,本宫还有话没有说完。”姝儿对吴统领客客气气地道。
吴统领接过旨意,立刻让人拦住了拓跋胭脂和丽嫔,并押回到了姝儿面前,然后强迫她们跪下。
拓跋胭脂拼命的挣扎,还嚷着自己已经怀孕了,谁敢动她,嚷得声音实在太大,整个永安宫都是她吵吵嚷嚷地声音,姝儿听着头疼,便对身边的王保道:“本宫身体不适,懒得亲自动手,麻烦你去替我抽她几巴掌,让她闭嘴。”
王保领了命令,走到拓跋胭脂面前,对着拓跋胭脂,恭恭敬敬地道:“娘娘,对不住了,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奴才不敢不从。”话音刚落,便伸手重重地打了拓跋胭脂一个耳光。
众人都惊呆了,李淑妃连忙站起,想要劝阻姝儿,却被赵德音拦了下来,赵德音对她摇了摇头,李月如不解,赵德音将头凑到李月如耳边,道:“姝儿从不是仗势欺人的人,今日之事,一定事出有因?”
李月如满脸忧色,赵德音看在她们俩一同进宫,她又从来不与她争宠的份上,好心提醒:“我与陛下还有姝儿都出自浮戏山庄,我比谁都清楚,姝儿才是陛下真正的心头肉,骨中血,你根本无需为她担心。”
赵德音十分看不惯拓跋胭脂在后宫的嚣张跋扈,姝儿也不是一个任人欺负不还手的软柿子,这几个月,项辰丝毫不顾及姝儿颜面,带着拓跋胭脂四处招摇,还一再加恩,姝儿则躲在永安宫里不出来。
她心里觉得奇怪,想着姝儿毕竟是她妹妹,若她倒了,拓跋胭脂在后宫就更嚣张跋扈了,自己日后在宫里的日子只怕也不好过,所以她亲自去永安宫探望姝儿。
还未进殿,就听到了姝儿的呕吐声以及项辰焦急的声音:“你再这样吐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住,都说女子生产就是过鬼门关,若当真如此危险,我宁愿不要这个孩子。”
她最终没有进殿,只留下了点心,项辰知她去过之后,特意去了她的含章殿,半威胁半警告的让她闭嘴不言。
她终于明白项辰这几个月带着拓跋胭脂四处招摇,是为了祸水东移,所以她早就等着拓跋胭脂今日这个下场了。
今日这个局,不是她那个快意恩仇心地善良的妹妹能想出来的,幕后高手自然非项辰莫属。
李月如见赵德音如此笃定,又想着陛下平日里看皇后娘娘时深情款款的眼神,觉得赵德音说得十分有理,她原本只是担心皇后惩罚贤妃会惹得陛下不快,如今既然是陛下设的局,也就不去阻止皇后了。
李月如和赵德音窃窃私语之际,王保已经抽了拓跋胭脂四个巴掌,她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姝儿想着再抽两个,她也解气了,就这样放过她吧。
六个巴掌之后,姝儿想要叫停,不料项辰却来了,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给项辰行礼,而拓跋胭脂则挣脱了大内侍卫,一把扑到了项辰脚下,哭得撕心裂肺:“陛下,你要为臣妾做主,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她欺人太甚!”
项辰看着拓跋胭脂那张红肿但还不够红肿的脸,觉得自己太心急了,早来了一刻,便只能装模作样的问:“发生何事?爱妃的脸怎么肿成这样?”
拓跋胭脂指着姝儿,歇斯底里地道:“是皇后娘娘,她不顾臣妾身怀龙子,竟然硬生生压着臣妾跪下,并让王保抽打于我。”
项辰看向姝儿,大声质问:“皇后,你这是做什么?”
姝儿耸耸肩,道:“贤妃不懂规矩,臣妾看她不顺眼,想让人教训一下,所以便教训了。”
“你!!!”拓跋胭脂气急。
在场众人原以为皇后会说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贤妃不行礼问安,贤妃故意将皇后赐的绸缎弄脏等,谁知道皇后居然说得是不顺眼,着实彪悍。
“你这是何意?”项辰佯装怒意。
姝儿黑白分明的眼眸转了一转,道:“这是贤妃教臣妾的呀,当日御花园中,贤妃说宫里奴婢若是惹得主子不快了,主子可以随意打骂,就算打死了旁人也不得过问,臣妾当时就说了这规矩不好要改,可贤妃说后宫规矩轮不到臣妾做主,要由陛下圣裁,所以这规矩一直也没有改,臣妾今日便是依着这规矩打的贤妃,臣妾做错什么了?”
“此话何意?”项辰蹙眉,疑惑地问。
姝儿看着拓跋胭脂,道:“我中原礼教,娶为妻,纳为妾,妻为主,妾为仆这话没错吧?”
项辰点头:“自然!”
姝儿笑道:“那便是了,陛下既册封了臣妾为皇后,那臣妾便是陛下明媒正娶的妻子,贤妃再得宠,位份再高,始终也是妾,若是按宫中规矩,臣妾是主,她是仆,臣妾看她不顺眼,想怎么打便怎么打,有错吗?”
“皇后这么说,倒也是没有错。”项辰怜惜地看着拓跋胭脂被打肿的脸,一脸心疼地道:“你知道的,朕平日里最宠爱的就是你了,但这宫中的规矩确实如此,你当日抽打自己的宫女,皇后无法插手阻止,朕今日也不能因为这个事责罚皇后,不然后宫会觉得朕处事不公。”
“陛下!!!”拓跋胭脂没想到项辰居然是这么个态度。
项辰极怜惜地看着拓跋胭脂,道:“原本朕对你纯朴自然的天性十分钟爱,但没想到这钟爱 竟然给你带来这样的祸事,看你如今这样,朕十分心疼,不如这样,这宫中的规矩你还是得学一下, 你以后乖巧一点,不要惹皇后生气,省得下次皇后再找机会抽打你,朕也爱莫能助。”
拓跋胭脂哭着道:“陛下,这是什么破规矩,臣妾可是您的妃嫔,还怀了您的孩子,臣妾是你的妻子,不是奴仆。”
她的话还未说完,项辰一个巴掌已然抽到了她的脸上,那巴掌力气之大,远超王保,拓跋直接摔倒在地,只听项辰生气地道:“朕看你是该学学规矩了,连娶为妻纳为妾这个道理都不懂?朕的妻子只有皇后,你位份再高,也不过是一个妾氏,想来是朕平日里太纵宠你了,你不懂规矩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说出这种僭越的话,看来朕当初就不该阻止皇后让你罚抄礼记。”
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谁都没有想到项辰会突然发怒,对象还是近来最受他宠爱的贤妃,唯有赵德音看着这出戏,心中十分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