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二 夏鼐与定陵发掘（1/1）

《夏鼐日记》摘抄

编者按：

1956年，经国务院批准第一次有计划地发掘中国古代帝陵——北京明十三陵中的定陵，于5月19日开工，这是我国考古学史上的一件大事。明定陵，当年在夏鼐先生的主持下成功地进行发掘，后又在夏鼐先生的督促下编写发掘报告。夏鼐为此呕心沥血，殚精竭虑，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夏鼐日记》详细记载了他屡次忍受病痛亲临现场指导定陵发掘，以及发掘结束后搁置二十年方才编写报告的情况。

人所共知，当年夏鼐与郑振铎一起，对吴晗倡议发掘明陵，原本都持反对态度。《夏鼐日记》，对此未做明确的记述。不过，他在《我所知道的史学家吴晗同志》（《社会科学战线》1980年2期，又见《夏鼐文集》下卷）一文中提到：“郑振铎同志反对这件事，以为当时考古工作很忙，这些不急之务可以暂缓。我还替郑同志做说客，知道吴晗同志是此一举的发起人，亲自劝说他不要急于搞这项发掘工作。”该文还提到，自己除1950年7月刚到考古所任职时，“乘间到清华园访友”，曾与当时仍住在清华的吴晗匆促会晤外，“始终没有去过他的副市长‘官邸’，只在公共场合或会议上曾几度见面”。据此推断，夏鼐很可能是在1956年3月28日和4月13日的两次开会时，或其他未见记载的场合，劝说吴晗不要急于搞明陵发掘。

日记没有记载定陵发掘领导小组和发掘队的组成情况，但确切地表明：发掘是在夏鼐本人的直接领导和实际主持下进行的。掌握发掘工地全盘的北京市文物组主任朱欣陶，与夏鼐经常保持联系。业务骨干赵其昌和白万玉，则不时向夏鼐请示发掘工作的具体事宜。夏鼐对赵其昌甚为倚重，两年多的发掘期间个别商谈二十余次。定陵的发掘记录出自赵其昌之手，发掘简报由赵其昌执笔撰写，均经夏鼐审阅。发掘报告则由赵其昌和考古所王岩共同执笔，夏鼐逝世前尚未完稿。

为纪念定陵发掘五十五周年，特摘录发表《夏鼐日记》中有关定陵发掘的记载，以飨读者。据了解，《夏鼐日记》系中国社科院考古所研究员王世民与夏鼐子女夏素琴等共同整理，全书十卷四百余万字。

1955年

12月7日（星期三）：下午，文物局张葱玉同志谓北京市政府约明日赴长陵参观，以便决定发掘计划，晚间阅刘敦桢：《易县清西陵》一文。

12月8日（星期四）：上午市政府派人偕往十三陵，勘察长陵。所中苏秉琦、王仲殊，文物局张葱玉、顾铁符，市政府朱欣陶、赵其昌等6人，共车二辆赴长陵。勘察结果，似有盗坑。又至宣德景陵参观。归途至红山口之景泰陵一观，亦系新修理者，但规模太小，无享殿及方城明楼。返家时已6时余。

1956年

3月22日（星期四）：下午至尹达同志处商谈所务（远景计划、埃及专家来华讲学、明陵发掘事）。

3月28日（星期三）：下午赴北京市政府，参加吴晗所召集的发掘长陵计划问题会议。

4月13日（星期五）：上午市政府开会，由吴晗同志主持，讨论发掘长陵计划。散会后与陈（滋德）处长偕至尹达同志处商谈。

4月14日（星期六）：赴明十三陵，同行的有市文物组朱欣陶、赵其昌，文物局陈滋德等，先参观洪熙献陵及泰昌庆陵，返管理处用午餐后，又至（万历）定陵，然后返城，已5时许。

7月14日（星期六）：上午，北京市文物组赵其昌同志来谈，约我离京前去明陵一趟。

7月16日（星期一）：上午赵其昌同志来，偕赴明陵去参观挖掘情况，所中黄展岳、周永珍同志亦偕往，北京市文物组朱欣陶主任陪我们一起去，即在明陵食堂进餐。

8月15日（星期三）：白万玉同志来谈定陵发掘情况。

8月17日（星期五）：下午赵其昌同志来，谈明陵发掘事，我建议将定陵停工，改作献陵，请其回去与领导商酌。

8月19日（星期日）：上午与陈滋德、朱欣陶、赵其昌诸同志一起至西郊公园，与吴晗同志商谈明陵发掘事，他们仍主张（除赵君外）继续发掘定陵。

9月24日（星期一）：下午白万玉及王仲殊同志来谈明陵发掘事，已找到墓道另一侧的砖墙，并发现一石碑指明离金刚墙前皮十六丈深三丈五尺，仍须要几个月的工作。

1957年

4月8日（星期一）：下午赵其昌同志来谈明定陵发掘的现状，谓仍未抵墓门，但已开始准备墓门打开后的清理设备。

5月3日（星期五）：上午赴北海公园庆宵楼，吴晗及王昆仑副市长宴请，并讨论发掘定陵问题。

5月12日（星期日）：今日市政府派余呜谦秘书来，偕往明陵，以定陵工程将近墓门，闻已费10万元有余。与赵其昌及白万玉两同志谈工作问题。恰巧朱德总司令今日亦来定陵参观发掘工作。下午返城，约白万玉同志来城再商谈（[妻]秀君与炎儿一同赴定陵）。

6月9日（星期日）：下午至所，所中同人赴十三陵参观定陵发掘。

6月27日（星期四）：市文物组约明日赴明陵。

6月28日（星期五）：上午赴明陵，吴晗副市长、王冶秋局长及市建设工程局工程师皆来，商谈金刚墙上端塌方问题，设法解决。参观一遍，中午即返城。

7月25日（星期四）：上午与白万玉同志谈定陵发掘事，预备下星期前往主持。

8月6日（星期二）：上午，赵其昌同志来谈定陵发掘事，与苏秉琦同志商谈借用北大照相人员事。

8月11日（星期日）：今日赴明十三陵，观定陵发掘工作，又参观长陵祾恩殿受雷震情况。同行者除暄儿外，尚有靳（尚谦）主任及王伯洪、王仲殊二同志。

8月17日（星期六）：上午赴所与赵思训、赵铨同志谈明陵发掘照相问题，他们随苏秉琦同志赴现场视察，我下星期再去。

8月21日（星期三）：北京市文物组来车接往观定陵发掘电影预演。

8月24日（星期六）：上午，赵其昌同志来谈定陵发掘事。

9月9日（星期一）：上午赵其昌、白万玉二同志来谈定陵发掘事。

9月13日（星期五）：上午赴定陵工地视察，安志敏同志等随往。

9月20日（星期五）：上午，定陵发掘队来电话，说正拆开封砖，发现内有石门。

9月22日（星期日）：上午赴定陵，郭子衡（宝钧）、楼宇栋二同志同行，住在定陵发掘队中。金刚墙已拆去一段，露出墓门，大理石制檐楣，甚精美。民族事务委员会乌兰夫同志等来参观。午后与赵其昌和白万玉同志商谈发掘计划，即宿定陵。

9月23日（星期一）：上午将所发现之木栅门绘图测尺寸，以便复制。下午市建设局工程师，商谈保护安全计划。阅赵其昌同志等摘抄有关十三陵的卡片。

9月24日（星期二）：上午测绘金刚墙内至石门的甬路平面图。午后至昭陵一观。下午王伯洪、王仲殊、马得志等同志来参观。阅梁份：《帝陵图说》。

9月25日（星期三）：测绘封门乱砖及前甬道平面。阅《明实录》摘抄，讨论孝靖皇后祔葬的时间。因为赵其昌同志都以为是天启以后重开隧道祔葬的，实则文献及实迹皆属一次，即万历十八年开隧道时入葬。

10月6日（星期日）：下午偕石兴邦、杨建芳及陈淮同志赴定陵工地。第一道石门已掘开，过道铺有大木板，第二道石门后，似有供案、大缸，两侧似有边门通耳室。朱欣陶主任亦来，共商今后工作进行。

10月15日（星期二）：上午赴所，电影制片厂沈杰同志等商谈关于定陵发掘摄制电影事。

10月18日（星期五）：今天偕苏秉琦、林寿晋二君去十三陵。定陵发掘打开第二道石门，进明堂，有放置宝册的石座三及五供、长明灯。第三道石门后即金堂，有红漆木椁。明堂两侧各有券门一。

10月20日（星期日）：上午去院部乘车赴明十三陵，至定陵工地，今日参观者又甚多，当达四百人以上。下午开最后一石门，随葬品不多，为万历与孝端、孝靖二后的漆椁并行，两侧室似原拟作妃嫔之墓，但未曾入葬，空无一物，另有隧道向后，当与右道及左道相通。下午郭院长、范老、邓拓同志等皆来参观。傍晚与朱主任及赵其昌、白万玉同志等商谈今后工作。

10月22日（星期二）：晚间赵其昌同志来谈明陵工作。

11月17日（星期日）：与苏秉琦同志偕往定陵工地，秀君及暄、炎二儿亦偕往，已将近一个月未赴定陵，连一个平面图尚未绘就，但参观者甚多。与朱欣陶及赵其昌同志谈工作。

11月19日（星期二）：上午朱欣陶同志来所，商谈定陵工作事。

11月24日（星期日）：上午赴文化俱乐部，参加长陵发掘委员会，讨论定陵博物馆问题。

11月25日（星期一）：上午刘观民同志由定陵返所，略谈工作情况。

11月26日（星期二）：上午赵其昌同志由定陵来，略谈工作情况。

12月5日（星期四）：上午北京市文物组朱欣陶来电话，说保存丝织品的方法，已实验成功。邀我前往一观，并闲谈保存文物事。

12月8日（星期日）：上午赵其昌、苏天钧二同志来谈。

12月9日（星期一）：下午北京市文物组约我去电影制片厂，观定陵发掘影片。

12月15日（星期日）：下午刘观民同志来，说明天拟返定陵继续工作。

1958年

1月6日（星期一）：下午正中侄来，去苏联一年多，最近始返国，约他星期五到定陵去，商洽加固墓室及朽木石化问题。

1月10日（星期五）：晨间偕正中侄一起赴明十三陵，参观定陵发掘工地，征求其对于保存朽木及石头结构的方法。现下工地只有赵其昌同志一人，白万玉生病，王杰、庞中威返所参加整风运动。墓室床上绘图已完毕，现正做照片记录。在工地午餐后，赴长陵一游，即行返城。

1月30日（星期四）：朱欣陶同志来谈定陵发掘。

2月12日（星期三）：下午赴所，与刘观民同志谈清理定陵问题。

3月9日（星期日）：原拟今日赴定陵，以孝靖皇后棺拟今日开视，但以昨宵病发，今日临时作罢。

3月21日（星期五）：今日赴定陵工地，偕往者有祝福祥、安志敏二同志及院图书馆范（新三）馆长。至工地墓室，已清理至孝端皇后棺底，棺中所出织金锦缎多匹，祝同志以有机玻璃加以巩固。在工地午餐后范馆长先返城，我们4时许始动身。

4月25日（星期五）：上午朱欣陶同志来谈定陵工作。

5月13日（星期二）：下午王世民同志打电话来，说朱欣陶主任约我明天一起赴定陵工地。

5月14日（星期三）：上午与所中董德山同志一起赴定陵，朱主任派汽车来接，刘开渠同志夫妇亦同去。近午抵定陵，门口正在修路，并建造门口广场。午饭后，入地宫参观，孝靖棺已清理完毕。历史博物馆张书铭同志亦来，拟陈列设计。电影制片厂张庆鸿数人亦来，拟续拍摄。傍晚偕赵其昌同志赴九龙池。

5月15日（星期四）：上午由朱欣陶主任召开小组会，有赵其昌、白万玉、马科长等参加，谈今后工作。下午阅Reisner&Smith，Tomb of Hetep Heres（赖斯纳与史密斯：《海泰斐丽丝的陵墓》，“海泰斐丽丝”为埃及最著名的胡夫金字塔墓主——古王国时期第四王朝胡夫法老之母，该墓于1925年发掘，随葬品保存甚佳），以其复杂情况，与定陵棺室中殊相类似也。与朱主任闲谈北京市文物工作。傍晚与赵其昌同志赴西井，乃永乐从前妃嫔之墓，有宫殿及围墙。闻抗战期中曾被盗，有人见及木俑，今尚有盗坑痕迹。

5月16日（星期五）：上午入墓室，视察石室座上之残留物。设计院有人来，拟将来进口处工程问题。

5月18日（星期日）：阅赵其昌同志的定陵记录。

5月19日（星期一）：晚间阅定陵纪录，并签注一些意见。

5月20日（星期二）：上午出城赴定陵工地。下午赴永陵及长陵一游。归途遇雨，与赵其昌及刘精义二同志由小径返定陵，过献陵一览，见一双眼井，乃明代物，旁有万历时所立之汉白玉小碑。晚间为《考古通讯》写《考古工作也要厚今薄古》。

5月21日（星期三）：上午将昨天所草的一文修改誊清，适有参观者返城，即托之带回所中，以《考古通讯》六期的三校校样，后日即须送还也。新影今日运来发电机。下午继续阅定陵发掘记录（第二本），及刘（精义）同志摘记的卡片。

5月22日（星期四）：将赵（其昌）、刘（精义）二同志所做的摘记卡片阅过一遍。上午朱欣陶同志由城中来工地。下午有莫斯科市府代表团来工地参观。代表团走后，我们工作人员下去，检视万历及孝端的漆棺，商量如何打开。

5月23日（星期五）：上午测量定陵发掘坑位，虽发掘开始已逾二年（1956年5月19日开工），但迄今还没有一个坑位图，屡次催促没有效果，今天我自己动手，但半天不能测毕。下午入地宫将万历棺木的两侧棺表面漆皮剥下，已可看到内面有玉器，但尸身当已不能保存完好。

5月24日（星期六）：阅毕王崇武《明靖难史事考证稿》（第1—146页）。今天紧张了一天，将定陵的万历一棺打开。晨间郑振铎、王昆仑、邓拓诸同志来。我们将棺端及棺盖上的漆皮卸下后，见棺盖已塌下一块，腐朽得很厉害，乃将足端的竖板锯去一块，视察棺中情况，然后将棺盖分块取下，则已是中午，露出玉爵、玉碗等，锦被破处露出王冠。午后清理棺内由棺上塌下的碎木等。至傍晚搭新影厂的车子进城。

5月26日（星期一）：8时许赴定陵工地，秀君、若渊（婿）、素琴（女）亦随往参观，并陪他们去长陵，即在长陵用午餐。午后我独返定陵。下午将孝端后的棺盖亦打开，这棺保存较佳，故将棺盖切去一块后，即可逐渐将棺盖再分成二块取下，露出有铜镜及镜架、锦被等。晚间在赵其昌、刘精义同志房中闲谈。

5月27日（星期二）：阅毕滕固《唐宋绘画史》（第1—115页）。清理定陵万历及孝端二棺，测绘棺木结构及棺中器物分布图。上午胡志明主席来参观。新闻制片厂以事未来续拍，故将提取东西延到明天再开始。

5月28日（星期三）：上午开始提取万历棺中随葬物，并拍摄电影片，将头部左侧的玉爵、金爵、玉碗带金座与金盖、金香盒（中盛玉瓯），逐一取出。其中香盒，以细金丝盘成龙纹，碗盖则镂空；其他金器则刻花或镂成凸凹龙纹，都极精美；玉碗的琢制也极工细。下午测绘下一层的器物图，继续提取头部左侧的宝石簪子匣子及帽匣中的金丝制成的帽子。这帽子全部以金丝制成，再堆上双龙，极为精美，前所未见。晚间8时又下地宫工作，为明天的工作做准备，做成一可悬空的站凳，以便站在棺中清理。

5月29日（星期四）：继续清理万历棺中随葬品，主要的是头部右侧（西南角）的器物，有玉壶、金壶、青龙碗（带金盖及托）、双耳小玉杯（带金托）、镶金龙的丝带钩，头上的金冠及白玉脸盆也逐渐露出，又取出头部左侧的三个小金壶与一小面盆（皆无花纹，成色亦差）。又一小木匣中有金匣，装一刷子，有类牙刷，可能是刷头发的。下午补拍影片万历棺中取物及补拍进金刚墙缺口。拍摄电影，告一段落。晚间团中开会，谈筹备展览及预算事。

5月30日（星期五）：今日继续清理。上午协助董德山同志做修理古物工作，将所出丝织品加固。下午将孝端后棺中的漆盒及铜镜、漆镜架等取出。晚间开会谈展览会提取陈列品事，明日起做卡片。阅朱东润《张居正大传》。

5月31日（星期六）：阅毕《张居正大传》（第1—391页）。上午继续清理万历棺中物，将冠冕（有旒）取出。下午测图。4时半离工作站赴长陵，恰巧长途公共汽车开走，只好等候了一个半小时，次班车6时半开行，抵家已近9时矣。

6月5日（星期四）：晚间白万玉同志来谈定陵工作事。

6月6日（星期五）：下午赴所，知联络局有电话，明日陪李约瑟教授赴定陵。傍晚赵其昌同志来，始知定陵尚未答应，叫联络局与北京市府接头，我遂亦回绝联络局。审阅赵其昌同志所写《定陵发掘简报》的稿子。

7月7日（星期一）：下午赵其昌同志来谈定陵工作，不久即可告一段落。

7月29日（星期二）：下午赵其昌同志来谈，定陵已清理完毕，现搬进城，筹备在神武门展览。

8月1日（星期五）：傍晚王世民同志和朱欣陶同志来探视，朱谈到定陵的问题，要再留考古所的人员一时期。

9月9日（星期二）：上午赵其昌同志来谈，谓展览会的布置已完毕，不日开放，他也于日内下放到周口店附近农村劳动去。

12月23日（星期二）：北京市文物组朱欣陶同志来谈定陵发掘事。

1959年

3月1日（星期日）：阅《明史·舆服志》及《明会典》，为定陵出土衣冠等找考据材料也。

3月16日（星期一）：晚间赵其昌同志来，谓下放请假归来整理定陵发掘品。

此后，定陵博物馆建立并开放，但发掘资料的整理研究却长期无人过问。“十年动乱”中，包括万历帝后尸骨在内的重要资料，竟然遭到损毁，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直到二十年后的1979年，在夏鼐先生的督促和筹划下，方才将“定陵发掘报告”列入国家“六五”期间社会科学规划重点项目，并且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派遣得力人员，参与发掘报告的编写及照相绘图工作。夏鼐1979—1985年的日记，多次提到他关注报告编写工作的情况，从安排资料整理，审阅编写提纲，到确定开本，关怀备至。1985年3月13日最后一次听取汇报时，“决定5月底以前交初稿”。令人遗憾的是夏鼐没有能够看到定陵报告的完成，他逝世半年以后的1986年初《定陵》终于定稿，1990年由文物出版社出版。

（原载《中国文物报》2011年6月24日8版） 王世民摘抄并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