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火光（1/1）

其实高中的生活大概复刻了初中，我这次想要刻苦学习的心更盛了，却依然被人际关系牵绊住了手脚，只不过少了些低趣味的欺辱，我也比以前更有了血性。

刚开学那阵，我整个人状态很好，每天都欢声笑语的，玩的不亦乐乎，问题是我维持这种状态就无法静下心来学习，时间长了也会觉得累，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能够触发我了。

我和火光的第一次碰撞就是在这个阶段，那日下晚自习她还在睡觉，并没有人叫她，我好心的用矿泉水瓶盖盛了水，又把这水倒在了她耳朵里。

火花看上去要成熟些，年纪也确实比我大，有些人会选择复习，我觉得这件事是最浪费光阴的，她是不是这样我不太清楚了。

本来我俩之间也没有太多的交集，只是地理位置近了点，我们是挨着的两行，又是同排。忘记从什么开始，当她想要去另一排的时候，会选择先越过我再越过我的同桌，我整个人都惊呆了。要知道自然会出现我和同桌都坐在椅子上的情况，只得微微欠身让她过去，她是脸不红心不跳，过去了也没做什么事，然后再原路返回。

当时的我是什么心情呢？期待着她不要过来吧，组织了几次言语想要据理力争，又觉得缺乏力量，说也白说还引起争执。

我的表情倒是越来越复杂，被火光看在眼里，她小声嘀咕，担忧自己可能是被讨厌了。我只感觉一阵空白，就好比拿出一些东西问我价格，那么五毛到一块的我就会认识很多，现在想来，我的人生从我一开始的遭遇就注定了，很多事情潜移默化的影响我，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缺少相关的经历，也就是缺少历练，而这种东西很难有迹可循，就好比我去画一个景色，我交的卷里面只是一堆有交集的线条。

当然了，女孩的心思不好猜，或许是我情绪波动明显的缘故，后面直线出行的方式被火光舍弃了。我俩离得近，渐渐的互相打闹起来，我并没有感受到不适，甚至有些期待，由被动变成了主动，往常只是在电视上看的场景，我也有幸经历了。火光的同桌叨念着：“多好啊，学业快要结束了，这段时光很难忘吧”。

那段时间学校搬到更远的地方，我买了个电动车，平时买个东西、周六日带个人。那个时候啊冰天雪地，下雨之后路也会很滑，经常是骑着骑着就有人摔倒，我身姿矫健，平衡感也好，更主要是胆子大，有几次失去平衡都是化险为夷，即便是摔倒了也是车着地人不倒。

一次骑车带着火光，她问我听不听歌，我说不听，她还是把耳机塞给了我，那是一首《爱的奴隶》，我当时并没有太多感觉，理应是不太喜欢这首歌的。那时候我还没有手机，也没有mp3一类的东西，听歌也多是在电视上了。周一下午大课间的时候，班级里人比较少，我坐在那里不想出去，火光今天也很安静，她缓缓的过来，问我那天的歌曲怎么样，我只是淡淡的回应挺好的。

不知道火光是什么时候有新男朋友的，她之前谈了一个是一个班的，身边关于她的闲话不少。我逐步了解到，那个男人是个体育生，已经不在我们学校了，是毕业还是去锻炼已不得知，但他有时候会回来看一下火花。那天他坐在火光的位置，我心中挺不是滋味，妒忌确实是有的，我不知怎得站起来故意踩了下他的脚，又不慌不忙的看着他说了声抱歉，他长相干净，蛮温雅随和的一个人，只是笑了笑说没事。

火光对我倒没感觉和之前有什么区别，但是我总感觉有些别扭，我俩是什么关系呢？似乎不好归类。那日她男朋友回来，她找人替了宿舍的铺位，还带了浴巾之类的东西，那天的风很大，人也很少很少，我心中五味杂陈，一路无话， 我只是想让她放点歌来听，问她为什么选我送她过去。彼时我已经自己一个人住了，回去的时候买了瓶啤酒，眼泪缓缓的淌下，喝着喝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了之后便如往常，还要去接火光，我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变化，那时我对男女之间的事还很朦胧，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早有人通过文字、视频来学习了，我还处在好奇他们从哪里弄来的阶段。

要我说有些事早晚是要花时间了解的，就像有些路有些坑你今天绕过了，明天还是要经历。凡事一点点的了解好过视如剧毒，知道好的也知道坏的，才知道好的为什么好坏的为什么坏，一味的隔绝只会在孩子自己能够接触时扩大化影响，这种变数是不可控的。我时常觉得我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他们似乎在很多事情上都比我了解的多，讨论的东西也是我不知道的，大家感兴趣的事我也不知道。这种随波逐流的发展也确实在造就一个独特的我，当一个人的信息来源比较单一时，那么这个声音会很大程度影响他的判断，尤其这个声音还要比他强大，除非触及到本性问题，否则始终是绕不过去的。

火光会让我带一些东西，因为关系的特别，有时候当我对别人提的要求很排斥时，只要是她说我也会乐于接受。让我想想，一次中午买炒饼我被老师罚站，一次送她去旅店，到地方后她要给我十块钱，几次拉着后我还是坚定的拒绝了。但要说最特别的一次是她让我买一根黄瓜，她拿到之后双手将袋子卷了卷，那个形态和神情让我感觉不止吃那么简单。还有一次她感叹自己的牙齿怎么没有以前白了，我是没想到什么，倒是旁边有人跟我说悄悄话。

前面不是给青莲写过一首诗来道歉，尽管黑木的评价不高，说是读着很顺，但是意思不怎么通顺，我觉得读着很顺已经是很好的评价了。火光也要我送她一首，说是我俩的关系，我给别人写了却没给她写会有人说闲话，我只能说这个要看缘分，火光催促几次之后就没在惦记了，我倒是放在心上。索性凭空而来的两句还蛮符合背景，我又自己补了一些，只能祝她幸福了呗。

清水绕云城，天静鸟翔空。

孤帆起白昼，黑影落星风。

寒冬温心语，苦夏树阴乘。

摇影婆娑泪，执手夕阳红。

那天照往常一样送她，我把这首诗写在纸条上递给她看，她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教她感受里面的意境。其实前两句是我想要找寻这么个地方的，她的归宿早已有了，远不是我说的那么复杂，二人毕业后结了婚，当然这其中也有探索之意，磕磕绊绊还是会有的吧。

离开学校的最后一幕，是我俩围着一棵树追逐，她笑的很温馨，我自己也是不舍的。多希望记忆停留在这一刹那，结合后面发生的一些事，我隐约觉得自己被利用了，可她已不在身边，这种间隙也就越来越大。

我尝试过联系她，确是她男朋友回的，后来就只是结婚的时候给我打过电话，还有是在读书的地方搞了一次宴请，已经是四年之后了。我只感觉情感已不复当年，如果只有她我大可愿往，或许只有在那个学校那个班级那个座位上，我们才能有特别的关联吧。

这段记忆如同狮子座的流星雨，你会发现，那些痛苦的记忆总会忘记，只有美好的片段才能被铭记，以至于我回忆起来，主旋律都是甜美的。

当然，人活着不是要等到遗忘的差不多才觉得快乐，且行且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