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女儿也愁嫁——恣意妄为,不守妇道的唐朝公主们(1/1)
公主生于帝王之家,贵为金枝玉叶,自古以来,便是广大男同胞们垂涎的对象。她们不仅拥有我见犹怜的花容月貌,还往往代表着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和一日千里的仕途大道。正因为公主具有极高的性价比,所以无数青年才俊对驸马这个位置都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渴望。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公主们也不会一直是喷香的饽饽,比如在唐朝的历史上,就罕见的出现了世家贵族子弟不愿娶公主为妻的现象。
大中二年,“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唐宣宗宣布为爱女万寿公主遴选佳婿,他让宰相白敏中负责此事。白敏中不敢怠慢,接到上谕后立即开始在京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最后向皇帝推荐了校书郎郑颢。宣宗暗地里对郑颢从头到脚做了一番考察后,认为小伙子确实既帅且酷,一表人才,于是就满意的下达了婚约聘书。照我们的想法,那个郑颢此时肯定心花怒放,喜笑颜开,即使不是整天在家烧高香,至少也得嘴巴乐得合不上。然而实际情况却大大相反,郑颢先是借口与卢家早已订立婚约来推脱,后来干脆又跋山涉水去了郑州避婚,一副誓死不娶的架势。白敏中听说后急了,赶忙派人追到了郑州,连哄带吓的把躲进小楼成一统的郑颢押送回了长安成婚。郑颢最终还是娶了公主,但他从此对白敏中恨之入骨,以至于老白以后出镇西北临行的时候,不得不专门写了个奏折向皇帝提醒道:“当初郑颢不愿国婚,是老臣赶鸭子上架才勉强同意的,只是从那以后,郑颢对老臣就怨入骨髓,这次走后,郑颢在朝廷上必然会对老臣大加中伤,那老臣恐怕亡不待夕了。”
其实白敏中对这个后果应该是心中有数的,因为早在唐宪宗的元和年间,宪宗为歧阳公主选驸马时,就遭遇到了应者寥寥的尴尬局面。大概从那时候起,为公主充当媒人,便成了一件费力不讨好的苦差使。
这可真是奇怪了,难道唐朝的贵族子弟们都是一个个以自我奋斗为荣,以裙带关系为耻的才高气清之辈吗?非也,不是他们不想娶公主,而是娶了公主的后果非常严重,受气和戴绿帽子是小事,只怕一个弄不好还会有生命危险。唐朝不少驸马的悲惨遭遇已经证明这样一个事实:唐朝公主们的杀伤力和破坏力,在中国历朝历代中绝对是首屈一指,甲冠古今。
唐太宗的女儿高阳公主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高阳下嫁的是唐初名相房玄龄的小儿子房遗爱。结婚后,不知道是房遗爱房事不行,还是公主需求太过旺盛,总之高阳奉行的是“走出去,请进来”的政策,自己跑到寺庙找了个和尚当性伙伴。公主与和尚这对组合本来就堪称绝妙了,更绝的是,高阳为了安慰房遗爱,还特地向他贿赂了两位美姬供其享用。从此以后,夫妻两人是你干你的,我干我的,倒也谁也不吃亏。高阳给丈夫带了绿帽子还不过瘾,唐高宗即位后,她非拉着房遗爱搞政变,想拥立新君,结果政变失败,夫妇二人同归黄泉,终于第一次在生活中有了共同之处。
万事开头难,高阳公主奋不顾身的示范,为其他公主的行事作风奠定了基础,提供了依据,那我们就来看看某些公主的事迹吧。
唐高宗的女儿太平公主热衷于政治,生活豪奢,面首无数,连宰相都是她的老相好。太平公主的一生也不太平,极强的权力欲使她骄横放纵,心狠手辣,自女皇武则天登基以来,历次的宫廷政变都少不了她活跃的身影。结果太平公主玩火终自焚,在她亲身参与的最后一次政变中,遭到失败,死于非命。
唐中宗的女儿宜城公主性格火爆,喜欢快刀斩乱麻。当她发觉丈夫裴巽宠爱一个小妾的时候,醋意大发,不但把小妾一刀砍成缺耳少鼻的残疾人,还把裴巽的头发削掉去游街示众。
唐肃宗的女儿郜国公主比较不幸,先后两任丈夫都英年早逝。郜国公主没有被残酷的命运所击倒,而是化悲痛为力量,一次性找了四个身强力壮的中年美男,与他们日夜在床上倾诉衷肠。后来皇帝得知了她的情况,不得不把她幽禁起来。郜国公主失去了自由,却并没有丧失进取的意志,她在幽所又潜心研究用途不明的巫蛊之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唐顺宗的女儿襄国公主喜欢抛头露面,游行逛街,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帅哥们的陪同。在这些人里,襄国公主最喜欢的是薛浑,由于经常去薛家,彬彬有礼的公主把薛母都当婆婆看待。后来公主的丈夫张克礼知道了这件事,向皇帝告发,于是襄国公主惨被棒打鸳鸯——自己遭到幽禁,薛浑被流放海南。
看到了这些公主们的所作所为,我们就不难理解唐朝的天之骄女为何“门前冷落鞍马稀”了。在当时,世家贵族子弟要想结亲于皇室,恐怕既要做好戴绿帽子的思想准备(往往还不止一顶),又要有不怕牺牲的无畏精神。这样的婚姻代价可是不菲,这哪里是娶老婆啊,分明是往家里安装了一个定时炸弹。李唐皇室源于北方,沾染胡风,诸公主家学渊源的结果,竟是成了皇帝的女儿也愁嫁,这种情况在中国多姿多彩的历史中,也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了。
注:至于那个郑颢娶的万寿公主,除了在郑颢的弟弟病危时自个跑到戏院去看戏这一件事情以外,其他各方面的表现倒还不错。郑颢应该知足矣。
本文史料来源于《资治通鉴》和《新唐书》。
《资治通鉴》卷二百四十九:上令白敏中为万寿公主选佳婿,敏中荐郑颢。时颢已昏卢氏,行至郑州,堂帖追还,颢甚衔之,由是数毁敏中于上。敏中将赴镇,言于上曰:“郑颢不乐尚主,怨臣入骨髓。臣在政府,无如臣何;今臣出外,颢必中伤,臣死无日矣!”
《新唐书》诸帝公主传:合浦公主,始封高阳。下嫁房玄龄子遗爱。初,浮屠庐主之封地,会主与遗爱猎,见而悦之,具帐其庐,与之乱,更以二女子从遗爱,私饷亿计。至是,浮屠殊死,杀奴婢十余。又浮屠智勖迎占祸福,惠弘能视鬼,道士李晃高医,皆私侍主。永徽中,与遗爱谋反,赐死。
太平公主,则天皇后所生。(唐睿宗)时宰相七人,五出主门下。主内忌太子明,乃有逆谋。既有日矣,太子得其奸,主闻变,亡入南山,三日不出,赐死于第。
宜城公主,始封义安郡主。下嫁裴巽。巽有嬖姝,主恚,刖耳劓鼻,且断巽发。帝怒,斥为县主,巽左迁。
郜国公主,始封延光。下嫁裴徽,又嫁萧升。升卒,主与彭州司马李万乱,而蜀州别驾萧鼎、澧阳令韦恽、太子詹事李皆私侍主家。久之,奸闻。德宗怒,幽主它第,杖杀万,斥鼎、恽、弁岭表。贞元四年,又以厌蛊废。六年薨。
襄阳公主,始封晋康县主。下嫁张孝忠子克礼。主纵恣,常微行市里。有薛枢、薛浑、李元本皆得私侍,而浑尤爱,至谒浑母如姑。有司欲致诘,多与金,使不得发。克礼以闻,穆宗幽主禁中。
演而优则仕--后唐庄宗李存勖用人心得
公元907年,黄巢的叛将朱温再一次发挥了自己的优良传统,叛变了为之效力的唐朝,率领军队冲进长安废黜了唐哀帝,自立为王,改国号为梁,从而结束了唐高祖李渊近三百年来四时享受冷猪肉的统历史。以朱温建立后梁为开端,中国由此进入了五代十国的大分裂时期。
后梁建立的时候,北方还有幽州的刘仁恭和河东的晋王李克用两个较大的割据势力,其中晋王李克用更是朱温的生死老冤家。李克用本是沙陀贵族,后来因在平定黄巢之乱时立有大功而被唐廷加封为河东节度使,可谓是春风得意,但是这也引起了吃醋大王朱温的嫉恨。公元884年,李克用大败起义军后胜利回师,途径汴梁时,只见朱温亲自带鸡赶鸭放羊牵牛,手舞足蹈的来到李克用下榻的上源大酒店为他设宴洗尘。李克用大为感动,于是俩人酒酣耳热、称兄道弟的喝了个不亦乐乎,直到深夜才与朱温惜惜离别。朱温出来后,冷笑几声,马上召集埋伏在附近的部队把上源大酒店团团围住,然后四面纵火,万箭齐发,准备一举除掉自己日后的心腹大患。正当朱温兴高采烈的时候,突然间风起云涌,雷声隆隆,刚才还皓月当空的天气,竟然下起了大暴雨,把熊熊烈焰一会就浇成了星星之火。酒店里面醉醺醺的李克用乘机在将领和亲兵的保护下仓皇逃出,从此便和朱温结下了深仇大恨。
李克用在得知朱温改朝换代后,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讨伐良机,于是和契丹国主阿保机桃园两结义,约为兄弟,准备一起进兵。哪知道阿保机日后了解到朱温势力强大,大呼上当,马上撕悔了和李克用定下的兄弟之盟,转而向朱温伸出了友谊之手。李克用得知这个消息后,连气带累,竟至一病不起。公元908年,弥留之际的李克用把他的儿子李存勖招至床前,交代后事。他对李存勖说:“我一生有三件事情引以为恨,一是朱温害我之仇未报;二是契丹违约之耻未雪,三是幽州之地未取,你将来一定要达成我的心愿。李克用言毕而殁,享年53岁。
李存勖即晋王位后,积极整军备战,处处以李克用的“三个遗愿”重要思想为指导,慢慢训练出了一支精锐的沙陀部队,在兵精粮足,条件成熟之后,开始出兵替父报仇。公元911年,李存勖击败了朱温亲自统帅的50万大军,致使朱温连气带怕下一病不起,后来被他儿子弑杀;接着,李存勖攻破幽州,活捉了刘仁恭和刘守光父子;九年后,他又大败契丹军队,将不可一世的阿保机赶回北方老家。经过十多年的南征北战后,李存勖于公元923年终于攻灭后梁,一统北方,当年四月,在魏州称帝,改国号为唐,史称后唐。
可惜李存勖是军事上的天才,政治上的白痴。称帝后,他认为大功告成,于是不再保持艰苦奋斗的优良作风,开始迷上了看戏,还经常油头粉面的亲自登台表演,并取艺名为“李天下”。有一天,李存勖自我感觉良好的在戏台上吊嗓子,连喊两声“李天下”,还没被自己的优美嗓音陶醉完,就被一个伶人(演员)上去扇了他个耳光。莫名其妙的李存勖问伶人为什么打他,伶人大义凛然的说:“李(理)天下的只有皇帝一人,你叫了两声,那还有一人是谁呢?”李存勖听了大为感动,觉得还是伶人真心为他着想,那些个文臣武将什么时候说过那么高水平的话啊。伶人受到皇帝宠幸,不但可以自由出入宫中(不知道包括不包括后宫)和皇帝称兄道弟,而且还能肆意侮辱戏弄大臣,弄得是朝野上下敢怒不敢言。李存勖还把伶人当作特务,让他们借全国巡回演出之际去刺探群臣的言行。当官职有了空缺时,他也经常置身经百战的将士们于不顾,而去封身无寸功的伶人补缺。在李存勖的纵容下,有一次伶人竟抢了驻守魏州将士们的妻女1000多人,搞得军队上下怨声四起、离心离德。
公元926年,李存勖听信谗言,冤杀了劳苦功高的大将郭崇韬,另一大将李嗣源也险遭杀害。三月,李嗣源在满怀怨恨将士们的拥戴下,宣布自立为帝,进兵洛阳。李存勖这时候才想起军队的重要性,连忙率军进攻李嗣源,结果走在路上,士兵们就逃走了一半,李存勖知道形势危急,便回到洛阳准备据城固守。不过令他万没想到的是,这时候他一手提拔的伶人郭从谦看出皇帝已穷途末路,没有了利用价值,于是趁他吃早饭时发动政变,爱演戏的李存勖中箭身亡,尸体被大火烧毁在宫中,“李天下”就这样丧命在惊心动魄的特技动作中。不久,李嗣源攻入洛阳,后从废墟中找到了李存勖的一些零星尸骨,葬于雍陵,谥为庄宗。(庄宗好伶而最后死于伶人之手,倒也应验了“君以此始,必以此终”这句古话。)
李存勖即位后在短短的时间内变得昏聩无能,智力水平以“疑似银河落九天”般的速度急速下降,让世人痛惜之余,心中也冒出了了个大大的问号。其实从他的言行中我们可以窥见一些端倪,他这种先智后昏“症状”的出现,说到底,还是“骄横”两字在作怪。后唐能够夺得天下,靠的是战略得当,将士用命,文武百官各司其职。而李存勖却对此有不同的看法,他认为成功的秘诀是“于十指上得天下”,也就是说,天下是靠他赤手空拳打下来的。一个统治者目中无人到了如此无耻的地步,人们要是还指望他励精图治,开创盛世,那真是自寻烦恼而已。
文学大家欧阳修是这样评价庄宗的:“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自然之理也。故方其盛也,举天下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岂独伶人也哉!”后唐庄宗的用人之道,虽然独树一帜,实为不可理喻,“盛衰之理,虽曰天命,岂非人事哉”!
本文史料来源于《资治通鉴》。
《资治通鉴》二百五十五:甲戌,李克用至汴州,营于城外,朱全忠(朱温)固请入城,馆于上源驿。全忠就置酒、声乐,馔具皆精丰,礼貌甚恭。罢酒,从者皆沾醉,宣武将杨彦洪密与全忠谋,连车树栅以塞衢路,发兵围驿而攻之,呼声动地。克用醉,不之闻。须臾,烟火四合,会大雨震电,天地晦冥,志勤扶克用帅左右数人,逾坦突围,乘电光而行,缒城得出。
《资治通鉴》二百七十四:帝幼善音律,故伶人多有宠,常侍左右;帝或时自傅粉墨,与优人共戏于庭,优名谓之“李天下!”尝因为优,自呼曰:“李天下,李天下”,优人敬新磨遽前批其颊。帝失色,群优亦骇愕,新磨徐曰:“理天下者只有一人,尚谁呼邪!”帝悦,厚赐之。诸伶出入宫掖,侮弄缙绅,群臣愤嫉,莫敢出气。
崇韬方升阶,继岌从者李环挝碎其首,并杀其子廷诲、廷信。于是朝野骇惋,群议纷然,天下冤之。
帝至万胜镇,闻嗣源已据大梁,诸军离叛,神色沮丧,登高叹曰:“吾不济矣!”即命旋师,是夜复至汜水。帝之出关也,扈从兵二万五千,及还,已失万馀。
乱兵焚兴教门,缘城而入,近臣宿将皆释甲潜遁,俄而帝为流矢所中,须臾,帝殂。左右皆散,善友敛庑下乐器覆帝尸而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