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毒虫(1/1)
该说不说,吃了两顿饱饭,原身的身体素质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
上午沈铭恩又帮着切墩儿,荣获“剁裂食堂老菜板儿”成就一项。
那菜板儿是个银杏木的大木墩儿,一尺来厚,一人抱不过来那么粗。
据说这玩意儿年纪跟这个轧钢厂一样长,来的时候,标标准准的一尺厚,用了好些年,薄了不少。
沈铭恩剁得起性,没收住力气,咣当一刀,菜板儿应声而裂。
好在这是轧钢厂,破碎的菜板儿被张主任紧急拿到车间,箍了三圈儿铁箍,回来照样上岗。
大家伙儿还戏称,这菜板儿年久成精,变成孙猴子了。
人家孙猴子一个箍,这菜墩儿三个箍,孙猴子来了,也得称呼一声师兄。
沈铭恩一脸愧疚地跟着傻笑,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憨厚得很。
谁不喜欢力气大的老实孩子呢,食堂里热热闹闹,说说笑笑,这事儿很快就过去了。
但是背地里,沈铭恩多了个外号儿。
赛关西。
镇关西那个关西。
把肉细细地剁成臊子的那个镇关西。
沈铭恩知道了这个外号后,很想跟他们掰扯掰扯。
镇关西人家叫郑屠!不是姓镇叫关西。
再说你们还不如叫洒家鲁智深呢!
张主任也觉得这事儿挺好玩儿的,生怕何雨柱害怕,还努力夸了沈铭恩一句:“柱子劲儿这么大,做菜一定好吃。”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出来的这个逻辑。
沈铭恩不懂,沈铭恩揉面去了。
中午三合面的贴饼子,又香又甜,得到了工人师傅们的一致夸赞。
食堂的人吃饭的时候,也在夸:“柱子这面怎么揉的,我在一旁看着呢,没加糖啊,贴出的饼子就是甜丝丝儿的,好吃!凉了也好吃!”
沈铭恩还是那一脸憨厚笑:“我劲儿大,揉的面筋道!”
大家就不说话了,只挑大拇指。
这个是真比不了,学不会!
吃完饭再“收拾”,众人就叫上沈铭恩了。
下班的时候,沈铭恩提了个饭盒。
食堂打菜的大姐塞给他的,里面装了一块儿完整的饼子,和几块儿“碎”的饼子。
属于食堂正常损耗。
大家看着沈铭恩乖巧地收下,没说什么不应该说的酸话怪话,都松了口气,对视一眼,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之前何雨柱跟他爹来食堂,除了做菜手艺逐年增长之外,这心眼子真是一点儿也不长,一股子傻劲儿叫人没法说。
没想到何大清走了,这孩子反倒会做人了起来。不错不错。
晚上吃饭,沈铭恩才发现,饼子下面竟然还藏着一个带着菜汤的荷包蛋。
这可是好东西。
跟准小学生何雨水一人一半,把荷包蛋分了。
何雨水发扬孔融让梨的精神,把自己那份鸡蛋黄塞到了哥哥嘴里:“哥哥要上班,得多吃,有力气!”
沈铭恩毫不客气地一口吞了!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小丫头不爱吃蛋黄。
何大清还在那会儿,家里不缺吃食,何雨水小不点儿嗓子眼儿细,被鸡蛋黄噎着过,差点儿就小命不保。
从此就不爱吃鸡蛋黄。
除非饿得急眼了,真没东西吃了,才肯尖量一口。
这吃饱了没两顿,又开始挑食。
不过沈铭恩也不打算说她,有他在,还能叫小丫头营养不良?
谁这辈子还没一个喜好厌恶了,不就不爱吃个鸡蛋黄,是什么大罪过不成。
这年头公家办事儿一点也不拖沓,下午跟着哥哥一起去学校办完了上学手续,领了新书本,下周就可以插班读一年级的何雨水啃着腾了一遍的饼子,美滋滋地晃着小短腿儿,突然神秘兮兮地道:“哥,我刚才出去洗手,听他们说,那个贾家的老太太让毒虫子给毒哑啦!”
“还说,有可能聋老太太也是误吃了毒虫子死的。”
“听说街道办最近要开展灭虫行动呢!”
沈铭恩差点儿一口饼子呛死。
真是对不起了,虫子们。
这好大一口锅,竟然扣到了你们头上。
哦,那以后这院子里出了别的什么意外,是不是都能归咎到那厉害的毒虫身上去啊?
系统在沈铭恩意识里尖叫:“你还想毒死谁!你还想给谁下药!!你消停一天行不行!”
沈铭恩给它喊的脑瓜子嗡嗡的。
系统暴跳如雷:来啊!互相伤害啊!
有这样一上来就全灭的宿主,它还不如让这个小世界直接崩溃了呢!
沈铭恩心平气和,嘿嘿直乐。
这可真是太好玩儿了。
才吃完饭,准小学生自告奋勇去刷碗。
热饼子的时候锅里烧了点热水,不凉,沈铭恩就让她去了。
最多不济,把家里大瓷碗给‘卒瓦’(cei)个豁口呗。
谁这一辈子还不摔个把碗碟呢。
系统直哼哼:“你对小丫头倒是处处宽容。”
沈铭恩躺在炕上翘起二郎腿儿,双手交叉托着后脑勺:“我就等着我老了,她要是不管我,我就喂她吃——”
系统尖叫:“你闭嘴!我不想听!”
行吧,不听就不听。
何家温馨安静。
整个九十五号院里,气氛却很低迷,还很呛得慌。
各家各户都在自家屋子里熏起了烟,试图熏跑不知藏在何处的“毒虫”。
中跨院里,属出了事儿的贾家最为狼烟地洞,跟扔了烟雾弹似的。
易家,一大妈闻着门窗里飘进来的烟味儿,坐立不安,“老易,要不咱们家也点点儿艾草熏熏啊?”
易中海满脸漆黑,不耐烦地道:“点点点!要点就点,啰嗦什么!”
他只感觉最近处处不顺,昨天急匆匆地把何大清邮来的信找了出来,又凑够了钱,重新粘了回去,交待一大妈等干了悄悄丢进何家。
结果晚上回来,他就听一大妈说,何雨柱下班没回家,直接去了街道办。
也不知道是不是反映信件被冒领这件事去了。
易中海昨晚留神听着何家那边传来的响动,啥也没听见,一宿没睡好,眼皮也跳了一晚上。
早上起来就觉得心惊肉跳。
果不其然出事儿了,先是徒弟他妈误吞了毒虫哑了,磨叽半天,自己掏了十块钱,把混账徒弟撵了送他妈去医院,然后就听去送饭的媳妇扯着脖子喊死人了。
跟他一起谋划着撵走了何大清、惦记着叫何雨柱养老的聋老太太,竟然就这么没了!
易中海去看了,人都凉的透透的了,应该死了一晚上了。
没有了任何抢救的可能和必要。
他气急败坏地骂了媳妇一通,可是有什么用!
人死了就是死了。
而且托媳妇那一嗓子的福,他都没来得及把看热闹的邻居撵走,搜老太太家里财物呢,街道办就来人了。
公安局也很快来人了。
人家正式接管聋老太太的身后事。
这下可好,鸡飞蛋打,鸡飞蛋打啊!
这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他这么些年,送给聋老太太的那些吃食,是彻底亏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