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地牢(1/1)
九江郡易主的消息如同把一颗石头丢入平静的池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所有得到消息的人都被震惊住了,倒不是原九江王被擒什么的被人震惊,那不重要,这乱世之中动不动就有诸侯败亡,正常得很,他们震惊的是这姜泰接收九江郡竟然如此的容易,全程下来根本没有遭到多少抵抗!
这让人心悸,他们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否则他们绝对无法安心下来。
一时间无数明的暗的探子都出入九江郡,很快便把一个人的名字摆到了所有野心家的桌上——姜泰。
这位姜老板隐忍极深,付出极大,古有奇货可居,这姜泰却不是,这是鸠占鹊巢!他根本就是借着虞晔的皮,借着虞家的皮,为他阻挡视线,事实上整个九江郡从粮到士卒都早已经被深深打上了他的烙印,想要掌握九江郡简直易如反掌!
而更深入调查,诸多势力更是惊诧,他们还发现了一个组织的影子,那个被所有人默认为蜀皇手笔的血滴子。
要不是血滴子干掉了一部分“外人”,姜泰绝对做不到顺利接收九江郡,至少在安丰驻扎的虞家本家的将军一定会带着他那上万兵卒反扑,但是他死在了第二天,死在了自己的床上,没有人知道他具体什么时候死的。
待所有人反应过来才知道,血滴子把九江郡渗透得有多深,至于姜泰……一时间不少人都拿捏不定了起来,这姜泰到底是血滴子推出来宣告自身利益的,还是他就是血滴子的执掌者。
不过无论如何,姜泰这个名字真正出现在大周的王公贵胄眼前了,不管外界如何,姜泰是没有时间去理会了,攻占了九江郡,他要做的事情可不少,而且,还有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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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伴随着地牢大门的打开,一阵风吹了进来,立刻掀起了大片尘埃,让人不由得掩鼻。
又随之而来的是恶臭,剧烈的恶臭,任何一个人闻到了都会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这种恶臭实在是难以让人忍受,也可想而知这地牢里的环境究竟有多么的脏乱。
不过为首之人并没有半点神情变动,不过闻到血腥味的时候眼神微微偏了一下,又是一个死在地牢的家伙,确定了这一点后他又重新往地牢深处走去。
“哒……哒……哒……”
路越来越窄,光线越来越不足,视线都已经受到了影响,一旁跟随的侍从立刻把火把点燃,这才有了些许光亮,感受到火把带来的温热,姜泰靠近了些,这地牢里终究是有些寒冷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几人停在了一间牢房旁,与外面的其他牢房不同,这间牢房显得精致些,里面的布置也完善了些,毕竟床褥、书籍什么的应有尽有,食物什么的也是充足,这哪像来坐牢的,简直是来度假的。
“军师,你是来请安的么?”
虞晔也不放下手中的古籍抄本,也不看向囚牢之外,只是很淡定的询问道。
“我以为,大王会哭着求我饶你一命,然后忍辱负重的活下去的。”
姜泰有些惊讶,不由得说道,这副泰然,似乎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形象不应该出现在虞晔身上。
“军师是不是以为孤很蠢?大军交于别人手中,让别人有机会造反?”
姜泰眉头微挑,不过没有说话。
虞晔嗤笑一声,似乎在自嘲,又似乎在询问:“军师,你知道么,其实孤早就知道你会反的。”
姜泰心头巨震,有些不相信,但是虞晔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对这九江郡已经失去了控制,军师,我曾私自去巡视了一圈寿春的军营,但是啊,我发现整个寿春数万大军数十位将军,竟然没有一位将军认识孤,孤的那些将领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全部替换了啊……”
姜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本来他还以为对方是个蠢货,只是现在看来……好像又不是如此?
“既然如此,大王为何不直接对我下手?”
之前他可是一直在寿春城内,如果虞晔有心,完全可以杀了他。
“孤可不想鱼死网破。”
姜泰笑了,虞晔这个词用得很好,就是鱼死网破,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他留在寿春的军队和暗手会立刻暴动,他活不成,虞晔也得死。
而让姜泰笑得更盛的却不是这个,而是虞晔……不想鱼死网破!也就是说,他想活!既然如此,那么事情就好办许多了,一个想死的人会让人无从下手,而一个想活的人,那就容易操作了。
“其实孤早已有密令发往安丰、历阳,令安丰侯和历阳侯率军勤王,在你离去的这段时间里进驻寿春。”
“早被你完全掌控的军队,孤任由你调走,这寿春城,需要孤王能掌握的军队,只是到了现在,孤都没有等到他们到来,他们是投降你了么?”
姜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淡淡道:“两位侯爷身体不好,已是死于病中。”
虞晔呆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只是有些苦涩:“孤早该想到了,两位侯爷是我虞家之人,孤怎能怀疑他们,不过军师下手可真快啊。”
姜泰不置可否,其实他也是回到寿春才知道那两个侯爷已经被血滴子处决了。
“那么,军师打算如何处置本王呢?”
虞晔坐直了下身子,让自己显得更为有威严些,哪还有当日在王府中的昏聩模样?
“如今天下君王者,非兵强马壮者不可为之,大王既然已失天命,不若禅让于我如何?”
姜泰双手负在身后,淡笑着,只是话语语气却不是询问,仿佛是在陈述。
虞晔没有说话,似在等待着下文。
姜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阜陵之地秀美,以侯爵之尊在阜陵安度余生如何?”
虞晔缓缓睁开了眼,良久后,又重新闭上。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