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阴阳路（1/1）

阴沉沉的天，九阳山路上。晚上八点，暴雨，一辆轿车雨刷飞速摆动。

小蕾的爸爸紧握方向盘，中央扶手上摆着半满的水杯，负责考察他驾驶能力的老司机坐在后排，一直在手里摆弄着小灵通。

今天他们已经完整地走完了王先生的日常行程路线，此刻正行驶在绕过九阳山的最后一段环山路。

窗外，暴雨不断地敲打车窗，雨水在车顶上咚咚作响。

小蕾爸爸觉得老司机很难聊得来，尽管自己性格随和，想在这封闭的车厢里缓和气氛，但只得到“嗯，嗯，啊”的回应，随后是一段无休止的沉默。

他接着转向家乡、美食、育儿和邻居八卦等话题，试图攻克这个冷面的人。

“我搬到一个巷子住了，我感觉各省的人都在那里。有一天，我听到一个湖北人在骂小孩‘你个筑匣子’。后来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吓死人。

筑是指填充，匣子是简易棺材，给穷人早逝的小孩用的，意思是人死后连棺材都睡不起只能随便塞进一个小破木匣子里，成为孤魂野鬼。”

小蕾爸爸闲聊道：“啧啧，太吓人了，再怎么生气我都不会这样诅咒自己的小孩。”

车内后视镜里，令人意外的是，一直沉默的老司机竟缓缓地抬起了头，手机的光线映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奇怪的笑意。

正在这时，小蕾的爸爸的BB机不停地响着，“嗨，怎么有几个电话一直打来。老师傅，我去前面的电话亭回一下啊，您稍等我一下。”

小蕾爸爸撑着伞走向不远处的红色公共电话亭，车就停靠在旁边。

“喂，请问..”

“爸爸！”小蕾惊慌地打断了他，“你旁边有人吗，我说话会不会被别人听见，回答我！”

“没有啊，就我一个。怎么了？”

“那个老司机是凶手，他囚禁了保姆的儿子，还计划绑架王扬！”电话那头换成了王先生。

“你现在载着他，编个理由尽快返回别墅，我已报警，警察马上就到。不要表现出异样，这人很危险。你现在在哪？”

小蕾的爸爸惊慌失措，“好...好”，话还没说完，一张面容阴沉的脸突然出现在电话亭的背后的玻璃上。

老司机淋着雨偷偷靠近，不知道站了多久，此刻默不作声地盯着小蕾的爸爸。

“老..老师傅，你怎么来了。别淋着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小蕾的爸爸展露演技，故作镇定，赶紧帮浑身湿漉漉的老司机撑伞。

他心里想，刚刚话筒不漏音，自己也没说出什么可疑的话。

看着凶手阴暗的表情，他紧张地将伞移向凶手一侧，自己则淋湿了大半个身子。

两人回到车上，一阵沉默之后，小蕾的爸爸说：“刚刚我女儿给我打电话，说家里有急事，要我快点回去。我们尽快返回别墅吧。”

“你不该去打那个电话。”老司机阴沉地开口。

小蕾的爸爸吓得几乎不能呼吸，只咽了咽口水。

老司机接着说：“我这有一个刚办的小灵通，通话时间很充足，你应该用这个打。”

然后老司机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将电话递给小蕾的爸爸：“我看你刚才的BB机上显示的是别墅的号码，对吧。”

小蕾爸爸心情像乘坐过山车一般起伏不定。他明白眼前的局势，知道凶手在试探他。

只好接过电话：“小蕾，是爸爸。刚刚我忘了跟你说了，我会尽快回来的。今晚爷爷也会过来吃饭，你打电话给妈妈，让她多准备些菜。”

爷爷？小蕾听到这个，立刻明白爸爸正传达暗号：他无法自由交流，不要提不该说的话。

最近外面人心惶惶，他们约定，面临危险时会提到已故的爷爷。

“好的，爸爸。我还在王叔叔的别墅，等你回来。你现在在哪儿了？”

“刚刚过了环山…” 小蕾爸爸话还没说完，老司机突然挂断了电话。

“我们还是继续前行吧。” 老司机的声音充满死寂。

小蕾的爸爸心急如焚，猛踩油门，朝着别墅驶去。距离别墅还有20分钟。

他不时地瞥一眼后视镜，发现老司机座位旁边似乎有一个形状诡异的包，似乎有武器。

他灵机一动，突然猛踩刹车。果然，包从位置上掉了下来。

他趁机拿起包，准备看似“好意”地帮助老司机把包放到前面。

“哎哟，不好意思，刚刚看花眼了我还以为前面有人。我看这包放前面吧。”

话音未落。

“啊啊。”老司机突然袭击过来，猛然用坚实的胳膊将他的脖颈箍住，紧紧地控制住了他。

这使得小蕾的父亲几乎无法呼吸，面部因窒息而愈发扭曲。

他绝望地挣扎，拼命抓住老司机的手臂，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四下无人，仿佛是寂静岭。

“我本来不打算出手，是你们逼我成为亡命之徒。”老司机怨恨地说。

他面露凶光：“我让你死得明白：

一，刚才在电话亭，对面的声音还有王先生的，我虽听不清，但能感受到他急促的语气；

二，别墅明明有我的手机号，却给你打呼机；

三，最致命的是，我已经查阅过你的人事档案，你父亲已过世，你却与女儿在那打哑谜。现在，我就送你跟死人团聚！”

小蕾爸爸的脸已被勒的青筋四起，他在老司机钳般前控制无力挣扎，感觉死路一条。

然而，突然间，一个穿白衣的老人悄然经过，宛如一缕魂魄。

小蕾爸爸费尽力气，勉强抬起手指，指向那个白衣老人。

老司机也注意到这突如其来的魂魄，心中不禁一惊，松懈了一瞬间。

小蕾爸爸迅速反应，抓起手边的杯子将其泼向老司机，紧接着一把抓住旁边的包，取出隐藏其中的刀朝老司机猛刺而去。

终于喘过一口气，活了下来。老司机被刺中腹部，明显力量削弱。

小蕾爸爸狠狠地踹向老司机的伤口，让他摔倒在后座，然后灵活地从包里拿出绳子，将老司机的手脚紧紧绑住。

小蕾爸爸死里逃生，赶忙抓起方向盘往前赶。

他边开车边说：“老师傅，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亡命之路。想谋财害命，你难道不怕将来变成孤魂野鬼吗？”

然而，小蕾爸爸低估了一个在国外警校接受过训练的人的反应能力。

老司机虽然手被绳子束缚，攻击力仍未受到太大限制。

他带着重伤，用被捆住的拳头猛击小蕾爸爸的头部，手腕上的手表犹如致命武器，使得对方头破血流，方向盘剧烈摆动，车身一时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