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森林大冒险（1/1）

临睡前，小蕾他们一行三人决定在第二天早上九点启程前往森林。

清晨，外面传来昨晚帮派间的血战消息，据说死了一个小混混；而那个流浪女据称因药物过量死亡，然而这些并不太重要。

他们的生平被折叠成各种道听途说的传闻，当做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家更在意眼下的生活。菜贩们张罗着蔬菜，鱼铺老板忙着杀鱼，肉摊上顾客们仔细挑选肥瘦，就连巷子的电线杆上，都挂满了为了过年准备的腌货。

妈妈带着丰盛的早点回家，惊讶地发现两个孩子不在家，而是在任俊家度过了一夜。

没来得及多想，这时正碰上顶楼新娘的父母——林教授夫妇。

林教授夫妇是知识分子，“清高”在他们那可能只等同于“清贫”和“高尚”。而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

为何这么说呢？

许多年前，他们在农村经历了一场改造。有一天，他们接到中文系学生处主任的紧急电话：“林教授，学校在常规体检中发现小林怀孕了。

问男方是谁，她怎么都不说。我们本来是想归责于男方，小林作为受害者不处理。

她不配合我们，只能这样万不得已的处理了。”

他们读大学的女儿因此被学校开除了，却选择生下孩子，并拒绝透露孩子的父亲身份。

然而，经过凶险地生产后，这个孩子却夭折了。不久后，小林便陷入了精神崩溃。

面对命运的捉弄，林教授夫妇既不为自己活，也不为自己死，只希望能好好照顾女儿。

此时，他们站在楼门口，向邻居表达歉意，说女儿昨天晚上反常地吵闹。

在隔壁楼栋，小蕾的同桌，轮椅少年家捡来的妹妹——雨晴，见着热闹，便跑过来讨吃的，手上还沾满泥巴。

林老夫妇并不嫌弃，擦拭了她的手，并递给她一个青稞馒头。

他们总是善待他人，经常帮她扎起麻花辫。

时钟已经指向九点，小蕾三人被外面各种嘈杂声和妈妈的呼唤吵醒。

王扬跟小蕾匆忙回去洗漱换衣，正好在任俊家门口遇到了小娴和她的妈妈。

小娴穿着一身新衣，看到王扬在这里，十分诧异。

“好久不见，小娴。”正刷着牙的任俊说道：“待会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玩？”小娴期待地看着妈妈，得到妈妈的允许后，她连忙点头答应。

“那太好了，我待会去接你，你等着我。”任俊并没有征求小蕾等人的意见。

他心想着，森林大冒险，人越多越好玩嘛。

这是小蕾第一次在这个时空见到小娴的妈妈，她最近才得知，小娴的妈妈就是之前搬来的女工友，她的先生是海军，已经殉职了。她独自一人带着小娴生活。

只见小娴的妈妈气质清冷，即使衣着朴素，却是轮廓、五官、身材皆无可挑剔的佳人。

然而，美貌与贫困同行却充满危险。小娴的妈妈对这点深有体会。

她这几天被招待在酒店，一个邮轮老板以纪念她丈夫的方式成立了基金会。邻居已经开始风言风语。

更让她揪心的是，她昨天看到了关于那个流浪女子的新闻。

她之前从工友那里听说过那个女流浪者的故事：

那个女人也不是一开始就流浪的。年轻时成了寡妇，还带着一个儿子。

她原本是一家大厂的女工，但后来厂子因经济问题大规模裁员。

无奈之下，她开始骑三轮车摆摊卖卤味，即使在严寒的冬夜也坚持工作到深夜，一度看到了希望。

同时不少媒人为她介绍再婚对象，生活开始有了转机。

然而，有一次在深夜出摊时，她被一个醉酒的混混骑摩托车撞伤，自费了大笔医疗费用。

当她打算重新开始摆摊时，发现用来搵食的三轮车却被偷了。

命运无情。据说后来她的儿子被家人接走，她也似乎放弃了尊严，近两年走上风尘的道路，再也没有人听说过她的消息。

没想到，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竟然是流浪时被杀害。

小娴的妈妈在这个女流浪者身上看到了与自己某些相似的影子，对她和女儿的未来感到忧心忡忡。

......

昨晚的阴影太过沉重，小蕾如今甚至不敢久留在家中。

她匆匆吃完早餐——妈妈从酒店悄悄带回来的免费包子，甚至不等王扬在那慢条斯理地吃着附近最豪华的牛肉面，就跟任俊去了小娴家。

小娴家比自己家还小一些，但是桌子上却摆满了巨大的鲜花和各种礼物。

任俊看到礼物，随口问道：“听说你妈妈要嫁给邮轮老板了？”

并未等待低头的小娴回答，小蕾就让任俊闭上不合时宜的嘴，让他去一旁听随身听。

“对了，小蕾。我这几天都没来及谢谢你，你的伤好些了吗。”

小蕾点了点头，笑着比了一个ok的手势表示没事了。

小娴沉默了一会，接着说：“我...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为什么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叫我''赵娴''？”

小蕾一惊，当时自己确实不自觉地叫出这个名字，但是声音非常轻微，以为无人在意，只好谎称：“啊，是这样的，我在那之前听任俊提到过你。”

小娴拿起一本书给她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徐娴”二字。

小蕾顿时语塞，才知道这时的小娴并不姓赵。而她的现实记忆里，小娴从来就叫赵娴。

本来小娴并不以为意，但近期与妈妈见到那个邮轮老板后——他就姓赵，并且对妈妈十分殷勤，甚至有人开玩笑说她以后可以改名为“赵娴”。

于是她开始联想到小蕾当时奇怪的低语。

恰好，王扬来了，打断了女孩们的密谈。

小娴的妈妈在外面打开水时心神不宁，不小心烫伤了手。

小娴非常担心，于是大家决定先去诊所就医，就是前几天小蕾去治疗手伤的地方。

“你们为什么总去这种不正规的地方？”王扬问道。

毕竟受伤的可能是他未来的丈母娘，担心也是正常的。小蕾心想。

“那个诊所，只有这段时间有个无证医生坐诊，以前都是老医生，但去年开始不怎么出现了，好像生了一场大病。他是正规医校毕业的，只是出了些问题被医院辞退了。”小蕾解释道。

“我听说他之前给人做手术时出了意外，死了人。那诊所好像还闹过鬼，有人说晚上听到女孩子哭声。”

一直在旁边偷听的任俊插话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原来那个老医生，风度偏偏且医术高超，不像现在那个油腻好色的徒弟，不知为什么他师父要收他。”

那个老医生的徒弟就是赵医生，上次看病时小蕾就觉得赵医生有些眼熟，但却回想不起在现实中见过他。

看到小娴妈妈来了，赵医生殷勤地问候，多过于专业的问诊。他也是小娴妈妈激烈追求者之一。

小蕾偷偷问站在诊所外的王扬：“那位姓赵的医生以后会成为她的继父吗？”小蕾和小娴的友谊不算长久，对后续的事情并不了解。

王扬白了她一眼，并未回答。

小蕾看到小娴一脸忧虑，有些想告诉她，不用太担心，未来她和她妈妈会过得很好。

然而世事无常，就像此刻小娴妈妈的动摇一样。

“你考虑一下，不是每个人都接受你带着女儿，有些大老板话说得好听，不过玩玩而已。你也看到女流浪汉的下场吧，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挑三拣四，实际上她能有什么出路？”

赵医生在诊室里悄声说道，见小蕾妈妈没有反应，也未挣脱他的手。

接着补充说：“你放心，我会真心对待你们母女的。我师傅已经很久不来了，这个诊所以后也会是我的。”

小娴的妈妈，即使对面的赵医生肥腻丑陋，毛手毛脚，竟也有些犹豫。

......

沿着混凝土修建出来的道路尽头是一片森林，它曾是历史上的军事基地，现在早已荒废。除了多年前挖掘出的战时炸弹引起的轰动，这里再无其他声响，保持着更为原始的模样。

里面有旧飞机的残骸，被各种植物所覆盖的建筑物，大量的各种垃圾。

告示牌上写着：“请勿进入”。

但这里无人看守，任何人只要翻过生锈的铁丝网和围墙，就能进入这片被隔离的森林，一片他们从未来过的森林。

铁丝网有个裂口可以穿过，但围墙对于身高只有1米35的小朋友来说有些难度。

任俊马上趴在地上当作踏板说：“小蕾，快，踩着我的背上去吧。”

就当小蕾犹豫时，王扬已经踩了上去，翻上了围墙，然后拉住正朝他伸手的小娴，两人已经成功越过。

只剩下气哄哄的任俊和小蕾试了又试，最终狼狈地爬了过去，摔作一团。

一片神秘的森林就在眼前，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在脚边，周围安静的可怕。

四个人沿着小径一路前行，心思各异。

王扬：专注于主要任务——寻找人头。他提示其他人留意地面是否有犯人的痕迹。

小蕾：那男孩嘴里的字条意味着什么？另外那个看起来十岁左右的白衣男孩是坠落身亡吗？为何会找来？

小娴：赵老板和赵医生都很讨厌。王扬哥哥为什么总是跟小蕾说悄悄话。

任俊：好开心啊。

他的舅舅刚从部队转业成为派出所民警，耳濡目染下，他自小便接受童子军训练，行军野炊、丛林探险都是他的拿手好戏。他背包里装备充足，甚至脸上涂满迷彩。

在一片地势和阳光良好的地点稍作休息，任俊和小娴开始搭建野外灶台，准备制作午后热饮。

王扬和小蕾四处搜寻，他们发现这片据说人迹罕至的森林实际上留有多处人痕迹。

草丛中有抛弃的自行车轮胎，地面还残留着痕迹。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森林隐藏着何等可怕的秘密。

进入林中，尽管外面阳光普照，但密林深处却一片黑暗，有时甚至看不清路。

周围只有鸟儿的声音，但凡是有鸟歌唱的地方，也都有毒蛇嘶嘶地叫。

据说，这里即使冬天也有竹叶青蛇、赤练蛇等身影。

“啊啊啊。”小蕾大声尖叫：“蛇...蛇。”

王扬紧张地以为小蕾被蛇咬了。

“蛇...皮，还有一条死的。”小蕾惊呼。她并不总是害怕死亡，但蛇始终让她害怕。

他们发现树上挂着一层蛇皮，更恐怖的是，有一条蛇虽然刚死，但因脊椎中独立的神经节仍在运动，令身体蠕动。

他们不知道的是真正的“蛇”正在暗处吐出信子。

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人很容易迷失方向。黑暗中甚至还会有树枝、溪流、深沟的拦阻。

“王扬，我们还是别走太远了。”小蕾心有余悸地说：“我记得之前看到人头的地方不会这么深。”

“嗯，远处应该是个军用山洞，走到那我们就往回走。”

随后，他们路过一片松树林，感觉到一股阴森寒冷。

在一块约一百平方米的地方，树木后一座座耸起的坟墓此起彼伏，竟有40多座挺立在那，有的地方甚至是坟挨坟，挤得密密麻麻。

“我好像听说过这片林地是附近村民们的埋葬点，他们仍延续着在村边埋葬亲人的传统。

自己活化亲人遗体亲自埋葬，出殡时有人会把幡的杆子折两个弯，插在新坟的土里，形成门框状，名为‘鬼门’。小蕾解释道。

的确，有几处坟前立着“鬼门”的标记，看来其中不乏新修的坟。

小蕾环顾四周，一些坟前残留黑色灰烬，一个土坡后隐约有什么东西。

转身看去，一个圆鼓鼓的小土坡，她踩到了某物，低头一看竟是毛发，再仔细看，心提到了嗓子眼：“人头！”一个男孩的头！

她后退几步，却被土堆侧面伸出的一双手抓住脚踝。

一个脸上花了的人，身穿白色婚纱，正拿着刀蹲在地上磨刀。

见小蕾踩到“头”，她生气地举起刀朝她疯狂追去。

王扬急忙拉起小蕾奔跑躲藏，被疯狂的精神病人追砍比被鬼追更加可怖。

前方是军用地洞。两人来不及思考为何顶楼新娘会出现，拼命逃离，走进了地下空间。这里比他们想象的更为深邃隐蔽。

数十年前，这个地方兴建地下设施——油库、医院、军火库、军需库，耗费大量人力。

为保密施工，放弃大型机械，只用最基本工具。

因为因为女兵身形瘦小，更适合在山洞里作业，一些油罐必须由女兵焊接。

施工艰难，据说有不少女兵死于此，也被埋葬在附近。

他们边跑边发现另一件奇怪的事情，地下空间为何有萤火虫？

冬天只有极少品种的萤火虫能存活。

王扬和小蕾躲进一个地下野战医院的房间，里面堆放着医疗器械和病床。房间空荡，回声不断。

哪怕踩到地上垃圾都发出明显声响，而恐怖白衣女子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

他们匆忙藏身病床下，脚步声，女人的笑声渐近。

心已经从嗓子眼跳出，小蕾不敢咽口水。

猝不及防，一个人头垂落下来，恐怖地笑着：“找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