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死生（1/1）

随着烟雾散去，林岸也看见了，林芥口中，杀掉老三老四的青衫年轻人，青衫年轻人左手把玩着一个掌心大小的，类似头盖骨的圆润物体，另一只手摩挲着一根手指粗细长短，的红色圆柱体，时不时，将手中两物相击，发出好听的空灵之响。

此人正是仲夜的师兄伯青！林岸的仇人李昱！对于这个陪伴自己长大，如兄如父的，最后又手刃师父的人，林岸又爱又恨，爱的是年少一起走过的时光，恨得是他又亲手，将那些时光打得粉碎，如今他甚至和白衣人在一起，要毁灭世界！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白衣人要做的就是毁灭所有！包括你！你不就是想杀僵尸么，我可以死，收手吧。”林岸不解伯青曾经那么嫉恶如仇的人，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小师弟啊，你还是太小了，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僵尸吗？我试了，根本杀不完，就算一直杀到老死的那一天，我也没法完成我的誓言，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要做什么，甚至我也知道，师父之所以变成僵尸，就是因为她召唤了丧天，可师父已经变成僵尸，已经死了，事情到了这一步，支撑我活下去的就只有那个誓言了，你觉得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需要我来在乎的么？等到丧天毁灭掉所有后，我再杀掉丧天，再之后就去找你们，我知道是我李昱对不起你们，这些我来生还，在那之前，今生的誓言必须今生结！”

“我和师父从没有否认过你的誓言，哪怕师父因为你这个誓言而死，我想他也不会责怪你，这些恩怨会由他的徒弟我会来背负，但是你有想过，当你真的这么做了之后，师父还会认你么？”

“我说过了，来生见，来生还。”

事已至此，没有再谈的必要了，只有最后站着的人，有资格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李昱收起两枚妖骨，往前虚踏一步，一个水墨般的小点，在李昱脚下，旋转扩散开，巨大的八卦，应对着某种天机，齿轮咬合般的动着，乾、兑、离、震、巽、坎、艮、坤交替闪亮，此方世界，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各种元素疯狂涌来，巽坤——乱风舞、乾坎——覆天水、兑乾——泽天爪、离震——火勾雷、震巽——风雷灭、坎兑——无生泽、艮乾——翻天镇、坤艮——土龙滚，元素纷乱交织，天地因此扭曲。

那时，林岸没有保护好师父，如今他又有了需要守护的人，林岸觉不容许任何再将之夺去，即便他比谁都清楚这位曾经师兄的可怕。

李昱青衫在风中飘荡，眼中已没有一丝情感，满天的术法顷刻淹没了林岸，林岸身披乱纹，尸王煞气护体，在各种元素割炬中，死命抵抗。

白衣人和林芥也混战在一起，林芥的抹杀较比林淼要强大的多，无论是法相，还是业火，在林芥的眸子中统统均可抹杀，他们二人比拼的就是，谁体内的气更多，坚持的更久，在林岸来之前，林芥一直都是被白衣人和李昱压着打，现如今负担还能少些。

林岸终究是扛不住了，身上源自尸身蛇的乱纹尽数被斩断，火雷相生，俞引俞穹，尸王煞气也被压制，林岸破败的身体摔落在地，林淼也不顾自己的虚弱身体，直扑进林岸的怀里，李昱一个闪身近前，侧腿踢在林淼的下巴上，林淼受力整个人飞了出去，林岸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李昱单手将林岸提起，另一只手生生探进林岸的胸膛，死死的握住了林岸的心脏，林岸瞬间瞳孔失神，他的命此刻已经在李昱手中，林淼下巴脱臼，牙齿因为李昱一脚的冲击，尽数碎掉，溢出的鲜血在脸上流淌，即便如此，林淼还是尽可能的爬向林岸，林芥眼看着再无希望，不管他们想要复活谁，想做什么，林家都绝不会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林芥显现出本体，山头那么大的，通体紫色巨蛇浮现。

巨蛇眸内紫色的瞳孔，发出刺眼的光芒，所有人都被迫闭上眼睛，紫色大蛇，眼皮一翻，眼眶瞬间一黑，紫色眸子消失不见，林芥要自爆，以灵眸为介。燃尽所有修为自爆，连同沐云涧和在场所有人全部泯灭！作为父亲，在失去所有生的可能之后，他决不允许他们拿走自己和女儿的眼睛。

……

云封山，没有云，也没有山，只有一片死寂，这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直到从虚无中走出来，一青衫男子，男人看着手中碎掉的玉佩，这是他师父给他的，青年眼中一闪而过的哀凉，师父给了自己两条命，一条命走到紫祁山，一条命走到今天，如果这枚玉佩不在我这，是不是一切还有机会？

“你在想什么？”一个充满魅惑的声音出现。

李昱头都没回张嘴说道：“还以为你死了，但你死不死没人在乎，关键是计划落空了！”

白衣人走上前和李昱并肩站着，轻声说道：“谁说失败了，为了这件事我损失了四条命，我怎么失败啊？”

白衣人说着话，一道身影随着在二人面前浮现，是林淼的！

“是你用灵眸的能力，抹杀回来的 ？没用的，第一林淼眼睛没了，第二尸身蛇皮也随他一并灭杀了。”

“谁说的？在场会抹杀的，可不止我一人！”

“你是说……”

在混沌中，除了无穷尽的黑暗，就只有于漆黑中依旧明亮的两颗眸子，这是林淼的的眸子， 在林芥自爆的一瞬间，林淼爬到林岸身边，将林岸抹杀掉，同时又亲手挖出自己的眸子，塞到林岸的手中，林岸此刻仅有的一丝意识，里面充斥的都是拒绝，他不要她的眸子！他不要她的保护！他不要她的离开独留自己！他不要！林岸不要！

直到最后，他的喑哑还有怒吼，以及所有情绪全都溺死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