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换个约定可好?(1/1)
嗤笑出声,长发散在空中,女鬼看向幸子微凸的小腹:“那就跟我没关系了,做不到的话,就把孩子交出来!”
罗门生手臂一挥,指向女鬼:“你杀孽深重,且不说无法投胎,就算去了地府也是要下地狱接受刑罚,不如你放过她腹中的孩子,我答应替你想判官求情,从轻处理,让你早日能去投胎?”
‘咯咯’笑出声,两人的能力女鬼从刚开始就发现了,这男的还能勉强应对,只是那坐在椅子上的女人,通身的金光,绝不是凡人。
若刚刚开口的是她,或许自己还会顾及一二,可说了这么久,也不见女人吭声,看来是不打算管这事了。
如此最好,眼珠一转,女鬼笑道:“好啊,不如你先让判官将罪行书拿给你,若我满意了,就放过她如何?”
横眉冷眼望去,罗门生将腰间的长鞭取下,拿在手上:“胡闹!那些东西怎么可能轻易让你我看到,你这是不想谈的意思了?”
冷笑一声,女鬼俯身冲向男人。
“攻她右臂!打她左腿!”
“啧,你反应也太慢了!后面!哎!看吧,又被打中了!”
正看得起劲,身旁传来男人的惊呼声。
还没回头,安宁就看到孙辰被振飞到墙上滑落在地,鲜红的血液如绽放的玫瑰,撒的到处都是。
偏头看向病床上被幸子紧紧捏着的吊坠,起身,走了过去:“这吊坠。。。”
幸子摊开手掌,放在安宁眼前:“这是大师刚刚给我护身的,还好有这个,那孙辰居然还想爬上来!”
安宁伸手:“我能看看吗?”
确定孙辰起不来,幸子小心翼翼地将吊坠放到安宁手上。
民国时期的铜板,样式很普通,顶端刻意打了个小洞,方便挂在脖子上。
安宁很疑惑,这样普遍的一个铜板怎么会有金光?
手指捏着铜板,仔细端详一番,恍然大悟的安宁将吊坠还给幸子:“拿好”
“大师!小心!”
来不及接住吊坠,幸子担忧地伸出右手朝门外喊道。
安宁回头,罗门生正被女鬼掐着脖子,两条腿不停往女鬼身上打去,沾了符箓的鞋尖将女鬼打的四处渗血。
看了眼铜钱,又看了眼脸色逐渐发白的罗门生,轻叹一声,安宁手掌蓄着灵力朝女鬼打去。
强烈的掌风袭来,女鬼一跃飞到空中避开,视线看向安宁:“你也想参与他人因果?!”
安宁摇头:“那倒没有,这小子毕竟是我带出来的,要真被你弄死,我拿什么给人家交代?”
阴风卷起阵阵风浪,女鬼冷冽的眼神看向捂着脖子咳不停的男人:“那就管好你的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要是再来纠缠,哪怕拼着魂飞魄散!我也要与他同归于尽!”
扶起罗门生,后者的嗓子被阴气沾染太多,现下开不了口,焦急地用手比划。
看着两只手胡乱比划的人,安宁将人往房间丢去:“行了,看在你师父的份上,这事我替你解决。”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
半空中,女鬼紧紧盯着安宁:“放弃吧!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大不了自爆!呵呵,等我的血浆涂满整层楼,到时将附近所有的鬼全都吸引过来,我看你能不能救下整个医院的人!”
见对方全身警惕地看向自己,安宁唇角轻勾,夹着符箓的手指飞向空中。
四周升起一个小小的屏障,将里外隔绝开来,确定里面的气息不会泄露,安宁这才撤去自身的障眼法。
一阵金光乍现,原本的运动装换成蚕薄衣裙,长裙翩翩,似彩霞般波光粼粼,猛长的头发也被盘成一个古老的发髻,原本朴素简单的发簪褪去木色,露出金光,繁琐的金枝花纹缠绕下,与镶嵌在内的混元珠浑然天成。
金光淡去,那张原本带着些许婴儿肥朝气可爱的脸陡然褪去稚嫩,仿若换皮般,冷艳高贵。
淡漠的眼神带着睥睨天下的蔑视,轻轻扫过空中,霎那间,女鬼掉在地上,动弹不得。
“尔敢威胁于我?!”
清冷的嗓音带着冰冷的寒意,压得女鬼喘不过气。
拼命努力好几次依旧连根手指都动不了,无奈之下,女鬼只好匍匐在地上,带着恨意开口:“就算我不能拉着所有人陪葬又如何,只要我不愿意,你强行破坏誓约,也必遭天谴!”
话音落下,身上的压迫感消失,就在女鬼以为没事的时候,灼热的气息传来,抬头,熊熊的火焰迎面袭来。
“啊!!!”
看着火焰里不断打滚惨叫的女鬼,安宁眼眸不带一丝感情。
半晌,挥手将火焰褪去,看着奄奄一息的女鬼,开口:“你既知我强大,不知变通求我助你反而变本加厉,可知,在绝对强悍的实力面前,一切都不是必然会发生的。”
一步一步朝对方走去,安宁唇瓣轻启:“你可知我是谁?小小厉鬼都敢挑衅本殿下,就算让你消失又有谁能说句不呢?”
脚步站定 ,手指一点,身体被托了起来,近在咫尺的声音如魔鬼般钻进耳内:“你说,约定的对象都不见了,幸子又需要同谁实现约定呢?”
浑身止不住颤抖,这一刻,女鬼总算认识到自己惹到不该惹的人了,惊恐地看向安宁:“大。。。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也是为了孩子啊,她自己说的不想要孩子,既然这样,不如给我,我会对孩子很好的,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被火烧的只剩眼眶的眼珠子睁得很大:“我也有孩子啊,您看。”
说着,手中多了一个红色的襁褓,颤颤巍巍地举到安宁眼前:“您看啊,这是我的孩子,您看它多可爱。”
随即收回手:“我都准备好了,这个小被子最适合那个孩子了,只要她把孩子给我,只要她给我,她为什么不给我,为什么要反悔?!”
眼睑下垂,安宁看向空空的襁褓,手指轻轻点在女鬼发顶,见她情绪再次稳定,这才开口:“你的孩子,我能找到。”
在女鬼震惊中,安宁直接点破:“你想找的,不是肉身,想恢复的,也不是容貌,你是想找回你那胎死腹中的孩子吧?”
女鬼不敢置信:“我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它,你真能让我见到?”
往后退了一步,安宁点头;“可以。”
“我要如何相信你?”
带着笑意的眼眸看向面前一步之距的女鬼,安宁手臂一伸:“你只能选择相信。”
胸口一阵巨痛,女鬼低头看向穿过身体捏住自己心脏的藕臂,血液飞溅下,那薄如蝉翼的轻纱未沾半点红色。
阵法消失的瞬间,病房门被撞开,看着冲到自己面前来不及收脚,差点撞上来的罗门生,安宁蹙眉:“恩将仇报?”
踉跄两步,罗门生尴尬地摇了摇头:“这是我的事,不用你出手!”
说着看向旁边已经恢复完好的女鬼:“我绝不会让你带走孩子,刚刚是我一时大意,再。。。”
“不用了。”
“我绝不会眼睁睁看你。。。你说什么?!”
看了看已经变回之前模样的安宁,女鬼扯着嘴角摇头:“我同意换个约定了。”
瞳孔瞪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罗门生转头看向安宁:“她说的是真的?”
在对方肯定的目光下,踌躇开口:“要我做什么?”
偏头看向病床内脸色苍白的幸子,安宁手掌摊开,出现一个小纸人和符箓:“你的任务就是缓解孕妇的情绪,打小人,知道吧,这符箓被我改进过,能用在魂体上,将这符贴在孙辰身上,对纸人所做的一切行为都会让他疼痛加倍。”
见罗门生一脸茫然,叹了口气,拉过对方的大掌,将东西放在上面:“不要觉得欠我的,要谢,就谢你师父吧。”
再次听到‘师父’两字,罗门生抬头看向安宁:“你认识他?”
后者摇头,看向重新挂回脖子处,系着铜钱的黑绳:“他以一人之力守护住了一个村庄,虽死尤荣,作为他的弟子,你该想想如何让他放心才对。”
不等对方再问,安宁与女鬼同时消失在原地。
西街的小巷尽头,一个身穿棉袄的女人正蹲在地上烧纸钱,边上的路灯忽明忽暗,发出‘刺啦’的声响。
将手中最后的纸钱丢进火里,女人站起身来,瞧着五十来岁的年纪背脊已经弯曲,稳了稳心神,女人低着头准备离开。
“呵呵,真巧。”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周围,女人紧张地看向四周:“谁?!”
额间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下一秒,女人跌坐在地上,眼里布满惊恐:“红。。。红梅,你回来了?!不可能!不可能!”
转头看向供台,刚刚还摆放在中间的小像突然不见了,惊慌失措下,女人试图抓着铺在桌上的红布起身。
‘哗啦’一声,烛台香炉打翻在地,火焰下,烧成灰烬的残渣在空中飞舞,女鬼的身影近在咫尺。
身旁站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安宁。
把玩着手中的小像,安宁递到女人面前:“你在找这个吗?”
在对方伸手的同时,手臂往回一首,安宁挺直脊背,摸着小像背后的符文,笑道:“可以啊,担心怕被报复,特意请人做了这个小像,又在上面刻文,如此一来,她既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投不了胎,只能做一辈子的孤魂野鬼。”
听到这话,红梅忍耐许久的怨气迸发,无数阴气朝女人袭去。
就像脖子被人掐住,女人感觉自己呼吸困难,张着嘴大喊:“救命啊。。。救命。。。。”
安宁坐在供台上,欣赏着眼前的开胃菜,见对方只剩一口气时,这才开口:“够了。”
阴风散去,重新呼吸到空气的女人止不住咳嗽。
安宁看向满眼恨意,意欲继续的红梅提醒:“别忘了,你还有正事没办。”
缓过劲来的女人,顾不上脖颈的疼痛,忍着疼痛发出嘶哑的声音:“不。。。不会的。。。。你找不到。。”
‘咔擦’声响,女人眼前落下一片碎渣,如下雪一样,细细簌簌,小像被捏成粉末落在地面。
头顶传来安宁的笑声:“不好意思,力气大大了点,你刚说什么?找不到?哎呀呀,这下好像能找到了呢。”
就像印证这话,路灯‘砰’的炸开,本就阴暗的小巷更显阴森,不等女人回头,满含怒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路顶盛!你该死!”
“不!不可以!你不可以找我儿子!是我害了你!要报仇找我!放过我儿子!”
嘶喊声后,久久没有回应,看不清四下环境,擦掉眼泪,女人摸着湿润还带着青苔的墙壁站起身来。
黑暗下,温度渐渐回升,空中燃起一簇火苗,将安宁的脸照的异常明亮:“你猜,她去哪儿了?”
担忧与恐惧灌满全身,女人转身朝小巷外跑去,上了年纪的双腿迈不太快,一不小心踩到水坑栽了下去,就像感觉不到疼痛,女人爬起来继续朝外跑。
将对方的狼狈看在眼底,安宁轻笑一声,跳下供台,脚步悠闲地跟在身后:父皇说的没错,就算自家人再没出息,就算旁人做的再好,提到死啊,总归比不上心尖上的。
路家住的地方距离小巷不远,安宁先一步来到路家,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求饶痛哭声,贴心的在门上贴了张隔音符。
符箓消失的下一秒,满头大汗的女人扶着把手颤抖地爬了上来。
将耳朵贴在门边,没听到任何声音,带着古怪的神情,用力敲门:“顶盛,开门!妈回来了!”
‘咔擦’门锁响动,女人拉开大门走了进去,霎那间,伴随着尖叫声,大门重重关上。
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安宁从吊坠里掏出一把在莫家顺的瓜子,乖巧地充当门神。
吃的口干,将剩下的瓜子丢回吊坠,安宁起身穿进大门。
客厅内,女人抱着浑身是血的男人坐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生气,冲着阴气深深,血瞳长甲的红梅喊道:“是我杀的你!也是我找的大师!你要杀就杀我!顶盛有多爱你,你不知道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怎么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