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业女帝(女尊1)(1/1)
层层叠叠的暗紫帷帐内,郑卿睁开了双眼,感受着灵魂与身体的契合。
良久,手指动了动,“开始吧。”
郑卿的声音有些喑哑。
【滴——记忆传送开始。】
一阵机械的电子音响起。
地点:业国大都,皇宫宝罗殿。
社会特征:女尊男卑。
社会背景:男权思想盛行,女性人数锐减,阴阳比例失调,女性变为私产,允许自由买卖发配,地位跌破历史新低。
数百年前,由业高祖郑禀天带领女性揭竿起义,历经几任女帝,耗时四十五年,成功推翻旧王朝统治,并建立大一统帝国,国号业。
由此女子地位水涨船高,行到今日女尊男卑上行下效俨然成风,而这具身体便是这大业国的第二十八代女皇,名郑卿。
剧情梗概:郑卿十七岁登基,二十二岁暴毙,堪称业帝国开国以来最短命的皇帝。
然而其在位虽短短六年,功绩却可圈可点,上承先制,下行良策,有中兴之象,是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四海内皆有美誉。
史官记:业中宗,弘贞女帝,天纵奇才,良逊英武,修德于心,惜天不佑我大业,实帝国之憾也!
正值壮年的女帝当然非正常死亡,其间又是一段恩怨情长。
当年,原主为东宫太女,也就十一二岁的时候,在宴会上见到了当朝太傅的嫡次子何欢,一时之间惊为天人,意欲求娶。
然何欢早就心有所属,孺慕青梅竹马的表小姐上官燕,所以拒绝了原主。
原主生性温良,不愿唐突美人,也是止步于礼,欣赏尊重,不做纠缠。
这本来就是少年间的一件风流小事,不值一提,就是说起也算一桩趣谈。
只是后来疑变突起。
原主登基的头一年,太傅一党草菅人命,贪污灾银以致灾区暴乱的丑闻被政敌扒出攻讦。
灾区暴民万人血书直达天听,一时间朝野俱震,人赃并获,证据确凿。
女帝郑卿由此震怒,新皇上任三把火,下旨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其间各种利益输送盘根错杂不谈,结局是政圈迎来大洗牌,太傅家首当其冲……
一朝公子一朝奴,昔日太傅嫡次子何欢被充入掖庭,干起了全皇宫最脏最累的活计,被排挤、凌辱、打骂不说,这一身皮肉也是被尽占了去。
日复一日,何欢彻底绝望,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将一切罪恶的矛头指向了封建王朝的当权者女帝郑卿。
他恨女帝不恋往日旧情,恨女帝赶尽杀绝,恨女帝虚伪作态,并发誓要让皇室郑家血债血偿。
而原主对此一无所知,少年时期的微许心动经年久远。
在日理万机,后宫美人频出的情况下,何欢是谁,或许早已忘记。
但人总是会在不同年纪反复爱上年少时喜爱不得之物。
面对何欢的有意讨好勾引,女帝还是忍不住动了情,后续相处中更是知晓了两人的前情牵绊,于是更加怜惜。
怜惜着怜惜着,就在最情意绵绵的时候死在了何欢的手里。
太医院诊断为暴毙,少年女帝未留子嗣而亡,朝廷悚然,密不发丧,急召其胞姐凌亲王郑璟,仓促回京继位,何欢不知所踪。
接受完大致剧情,郑卿来了兴致,这是她做的第一个大任务,她觉得这次的宿主和攻略对象都挺有意思的。
这何欢莫不是真把皇帝当冤大头了。
在郑卿看来,何欢的恨可以理解,但并不赞同,杀掉这样一位为民造福的好皇帝的报复行径实在算不上师出有名。
犯错的是他母家,草菅人命贪污灾银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不搞他母家实在是民愤难平。
更不要说导致后续的灾区暴动影响政局安稳了,死罪无疑。
况且这女帝又不嗜杀,既没有牵涉九族,也没有全家问斩,只是赐死主谋,余下该发配发配该发卖发卖,在皇权至上的封建时代已经能赞得上一声仁慈宽厚了。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树大好乘凉的道理都知道,大家也开心,但树倒之时平日受惠的这些族人宗亲怎么就不能同甘共苦了呢。
牵连是在所难免的,毕竟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
他们这些子孙后辈擦脂抹粉、穿金戴银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那些被他们母族害得朝不保夕、家破人亡的普罗大众呢。
他们闲情雅致听歌点曲,享用民脂民膏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如何推翻封建统治,解放全人类呢。
只能说人永远只能共情自己罢了,这个家族直接或间接背负的人命业障是数不清的,这点如何也翻不了案。
哦,忘了。
后头还有催化剂,充公为奴,受尽折辱,最终才导致何欢彻底黑化。
唉,小老弟的遭遇固然可怜,但他不是应该恨那些欺负他的人吗,女帝就按规矩抄了个家,其他啥也没干呀。
咦,不对,正是因为啥也没干。
女帝可是这个皇宫的主人呀,御下不严,也有罪,该罚。
嚯,真是好一出替天行道的大戏。
不过这女帝大抵也是缺根筋,那么大一个国家的掌权者,还管不住裤裆子那点事。
八百年不见的昔日旧爱,还是把人家全家都抄了的那种,碰见人家示好,就屁颠屁颠的往上赶。
帝王大忌,轻信枕边人,光涨智商不涨情商,生怕死得不够快。
而这次郑卿的任务便是,让何欢真正爱上原主。
郑卿:……
让我们一起歌颂这伟大的感天动地的爱情吧。
郑卿眨了眨眼,心理复盘完毕,第一次接大世界的任务,有点紧张。
她徐徐吐出一口气,告诉自己小场面,不要慌。然后按照经验在心里又捋了一遍人物关系及剧情,确保明天不会两眼一抹黑,露出马脚。
不过这次魂体投射好像没有那么契合,尤其是接收完剧情后,眼皮很沉重,疲惫感是怎么也挡不住。
嗯,该睡了,郑卿侧身卷了身上的锦被不受控制的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
第二日,天乌漆嘛黑,眼都睁不开的郑卿就在贴身侍女的服侍下,四更起,五更朝。
完了侍女还来了句“陛下看着甚是疲惫,是否要传太医。”
真是好悬没给她吓一激灵,立马清醒了。
早朝,神会周公只余一副躯壳当行尸走肉的郑卿,依照自带的身体记忆按部就班的走完了所有流程,一举一动,与原身分毫不差。
朝会结束,郑卿第一时间就回到宝罗殿进入睡眠模式。
不开玩笑,她严重怀疑自己只睡了三分钟不到好吗,一不小心猝死,那任务还做个蛋。
这狗屎单机系统,谁家宿主做任务过得那么苦逼,全靠自己身体强度硬扛,一点屁用没有,除了发些破任务还能干个啥……
一阵阵牢骚中,郑卿沉沉睡去。
终于,在睡饱睡足,日头西落,殿外站了一长溜御前太医的情况下,郑卿醒了。
她看着床前跪了一排焦头烂额、直冒冷汗的贴身侍从们,陷入了思考。
睡个觉而已,至于吗?
“陛下久睡不醒,奴婢们惶恐。加之今日是十五,陛下未去华阳殿请安,太皇父后已经请人来问过,得知陛下是劳累过度的缘故,责备奴婢们伺候不周,因此久跪小施惩戒。”
郑卿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翻身坐在床边,真是万恶的皇权啊。
“无事,都起身吧,父后也是担心孤,传梳洗吧。”
“是,陛下。”
“陛下,华阳殿的杜慈公公还候在外面等回话呢,是否传门外的太医再把次脉?”
跪着问话的女子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一身藏青暗云纹的长袍,鬓发梳得一丝不苟。
唔,女人?不,女太监?郑卿认出此人是李寻芳,她跟前的大总管。
“哦,杜慈也来了?请进来吧,一并传太医。”
郑卿根据记忆,认得杜慈是父后跟前的贴身公公,自父后入宫起就一直带在身边伺候,是从闺中带出来的老人了。
“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男子,六十岁的形容,方脸厚唇,着灰蓝银线长袍,半跪着行礼。
“杜慈公公快起,太医方才瞧过,孤疲乏嗜睡罢了。无碍,你只管回去禀了父后就是。”
“陛下凤体欠安,太皇父后很是忧虑,特亲自选了晋阳新进贡的鹿茸熊掌熬成参汤,差奴才送来给陛下滋补凤体,现下正在小厨房温着,只等陛下醒来。”
“劳父后挂心了,公公回吧,莫让父后久等。”
“是。”
“伺候梳洗及备膳的留下,其余闲杂人等也都退下吧。”
“是。”
望着鱼贯而出的众人,郑卿不再理会,只等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