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戏到中场(女尊24)(1/1)
皇帝放眼望去,见众人都理清了今天发生了多少事,且都在等她下文,又才面无表情的继续说。
“其实,这些事情很简单,对于这第一件,踏贞求和的事,孤持肯定意见。”
“毕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们应该相信踏贞太女一定能拿出令人满意的条件,不是吗?”
皇帝说完看向呼延一舟,呼延一舟从善如流的点头,只是有些僵硬。
“这第二件事情,就更简单了。关于百里将军一事,其实孤早有耳闻。”
“就在数月前,秦国公就曾求见孤禀报过此事。”
“只是当时秦国公查到的消息是,我们大都城内异族人数骤增,远超记录在册的往来商人,并且不仅大都,我国一些大城池都有这样的情况。”
“后来经秦国公细查之下才发现,原来这些所谓的商人是异族佯装成商队,在沿途大肆囤积收购铁器马匹,而最终给予他们方便的是——金临,正是百里将军驻守的金临边域。”
“秦国公,你说孤说的对不对?”皇帝问跪着的秦心珠。
“是的,臣确与皇帝禀报过此事。”
秦心珠实话实说,看见皇帝重提百里一族通敌的事,松了口气。
还好,一切都还歪打正着。
虽然她被这逆女背刺,不得不断尾求生,但好歹多年部署没有白费,大殿上的这些愚蠢异族,果真竖子不足为谋!秦心珠眼底阴翳一片。
郑卿得了秦心珠的回复,满意看到众人震惊的表情,继续演讲。
“是的,孤当初乍闻此事也是心惊不已,毕竟百里一族世代为我大业殚精竭虑,于边域忍受风沙苦楚,又怎么会做出这等叛国之事。其中定另有隐情,切不可妄作结论,以免寒了百里将军的心,寒了千万将士的心。”
“因此,孤派了执护中的文二前去查明此事……”
执护中的文二?就是皇帝的那个私兵头头?
据闻不到皇帝危难之际绝不出手的执护,她们帮助皇帝解决的都是天大的麻烦且还见不得人的事,听说里面的人个个文武双全以一敌百……
大臣们交头接耳,语露惊叹。
人群末尾,扮作侍卫头头打扮的工具人武一:……
吹过了,姐妹们,我们只是看符印顺便拿钱办事,都普通人而已。
“孤已于昨日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百里将军百里云琳是无辜的!”
右上首位的百里忆辰听到这最后一句,只觉心里一颗大石落地,瞬间如获新生。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他的母亲,他的卿儿,都是好的,都是好的……
“只是……”众人的心又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百里家族确实出了坏了心肝的人,许是被金临的黄沙迷了眼。”
百里忆辰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半截,可是又想到只要不是母亲,又没有那么担忧了,认真的听着。
郑卿看到大臣们求知欲满满的眼神,也不再卖关子,把提前想好的说辞一股脑说了出来。
良久——
只听了一半的大殿众人,都觉得饱了耳福不说,还被雷得外焦里嫩,因为她们觉得陛下口中说的不像真事,但陛下又说得信誓旦旦……
郑卿看众人神情,也知道她现在说的话有多荒谬,但她可没那么多精力再去编一个更精美的童话了。只能让大家将就着听了,反正她说是这样就是这样,金口玉言已成事实。
她不顾众人死活的继续阐述“事实”。
底下,躺在担架上身为皇帝戏中人一环的秦蓉,往日吊儿郎当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悲伤与痛苦,随后又被坚决取代。
母亲,姐姐,对不起了,你们已经迷了心智,我不能让你们毁了整个秦家……陛下答应过她的,你们犯了如此大错,万幸还能留一条命在……
一旁的拓跋一舟也已经完全麻了,她早就该明白自己这出求和投诚戏,也只是大业皇帝戏中戏的一环罢了。
大业有如此厚脸皮会演,又老谋深算的皇帝在,起码可保她们大业往后三世无敌。她甚至敢断言,近百年间,她们踏贞绝对会被大业压得死死的,无翻身可能。
或许是想明白了这些,拓跋一舟再看向上方的郑卿,心里再也没有了除之后快、痛恨非常的感觉了。
反而看见其长身玉立侃侃而谈、大局在握的自信模样,有了几分欣赏与相惜。因此她的目光不再是虚伪的礼貌,看向郑卿的眼神带上了追随与渴望,这会是个明君,她想。
人就是这样。
当对方与你处于同一高度或者是不如你,却能处处压你一头处处获利的时候,即使是朋友,你也会产生嫉妒、不甘甚至厌恶的情绪,反复诋毁并与之较劲;
可当对方远超于你到达一定高度或者你远远够不到对方的时候,你就会被其魅力折服,欣赏对方优于你的特质,享受对方给你带来的便利、追随对方成长,渴望与之同频。
现在的拓跋一舟就是这样的心理。她的母亲是拓跋族的王,她的父亲只是部落掳来的一个业国平民,被当做了生育的奴隶,一夜贪欢,她就此诞生了。
她的出生并不受欢迎,因为母亲有太多孩子了,数十个孩子里,有业国奴隶血统的她受尽奚落嘲讽,她的母亲对她不管不顾,她的父亲也早就不知道死在了哪个踏贞族人的床上。
她无人可依,无人可靠,但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样平庸的过一生。
或许天无绝人之路,她遇见了一个很不一样的业国人,他说他是自愿四处游历的,他满腹学识,怜惜她受人欺侮,教给了她很多在踏贞学不到的东西。
于是,她开始慢慢在母亲的众多孩子中显露头角……
不知道使了多少肮脏手段,她爬了上来,她的姐妹们死的死,残的残,她成了太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是她的野心却远不满足于此,她看向了那个她的生父,她的老师的故乡——大业,她对那里充满好奇和向往……
原本一切开始的时候都只是试探,小打小闹。
但后来她发现,如此强大的国家里面也会争权夺利、面和心不和,她暗中潜伏,直到有一个神秘人接触了她……
她开始了她们的大业计划,即使她知道与她接触的神秘人也只是棋子,即使她知道或许这些都只是业国人的计谋。但这鱼饵不咬也得咬,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天生赌徒不甘心的她,愿意用命去搏。
所幸后来事情发展得一直很顺利,直到……
拓跋一舟想到这里不由笑了声,笑自己有些自傲愚蠢。
实际上这次踏贞的求和投诚完全是被迫的,要是她们不这样做,不说她没命,她们踏贞恐怕都得灭族。
因为她们这一行踏贞族精锐,已经被困在这业国大都一个多月了,好笑她们一开始甚至连谁困的她们都不知道。
困她们的人倒是没有给她们受什么酷刑,只是比酷刑还惨无人道。她们所有人被分别看押,除了一天半口水和一个馊掉的馒头外,每天都是不见天日,不闻人声,简直像被全世界放逐,比阴沟里的老鼠还不如。
她自认聪明,可是在尝试脱困途中,对方好像开了天眼,把她下的每一步棋想的每一个求生法子,全都堵成了死路一条。不论是提出谈判或威逼利诱,对方全都无动于衷,好像她们根本毫无用处,只是无聊圈养的玩意儿。
她们一直等了好久好久,久到以为一辈子可能就这样了,终于,前几日对方与她们进行了午夜会谈……
那时的她们早已被磨得失去了斗志,也终于恍然大悟、如释重负。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们对于对方提的任何要求不仅不能抱怨,还要感恩戴德。
这也是为什么她坐在这里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她虽然对自己的族群没有多少情感,但对于大业皇帝那天晚上给她的大饼却很有兴趣。
毕竟谁不想名垂千古千秋万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