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鬼洞溜达一圈（1/1）

完全无视了蒋叶的抗议，林楚安和顾了了将笔录塞给蒋叶，冲去工部借工具去了。

凭借双方的身份，轻易就从工部借了整套的工具。

做好了准备后，林楚安和顾了了各自回房好好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顾吉祥驾着马车，三人向鬼洞出发。

“真的看不见底啊！”顾吉祥趴在洞口往鬼洞里看。

林楚安在洞边选了一棵最粗壮的树干，将绳索绑好，转身却见顾了了穿好了装备，也绑了根绳索。

“了了，我自己下去，你别下去了，毕竟下面什么样谁也不知道。”林楚安着急地劝道。

“我也是将门之女，功夫虽不怎么样，轻功还不错，我跟你下去，吉祥在上面守着。”顾了了检查着身上的绳索，不等林楚安回答，拽着绳子，滑了下去。

来不及阻拦的林楚安，见顾吉祥也一副见惯了的样子，并没有替自家主子担忧，稍微放心了一点。戴好了手套，嘱咐顾吉祥好好守着，连忙跟了下去。

洞壁果然跟宋光宗说的一样滑腻，完全没有借力点，二人一前一后，紧紧地拽着绳子，小心的往下滑走。

下了没几步，就听到了传说中的鬼哭声从洞底传来，没几声就停了，胆子一向颇大的二人没有理会，专心的往洞底滑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绳索到了尽头。

借着洞底微弱的光亮，林楚安估摸着离地也就三四米的距离了。

“听，好像有水声，宋光宗应该没说谎。”顾了了对林楚安说道。

四目相对，二人默契的一起跳了下去。

洞底果然满是淤泥，藤草倒是不多，回想起宋光宗的口供，应该是被他吃的差不多了。

洞底不大，也就一间屋子大小。一侧墙壁坍塌了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缺口，洞底微弱的光亮便是透过这个缺口射进来的。

离洞底大约一人多高的地方有几个大小各异的空洞，风吹过时发出阴森森的响声。想来那诡异的哭声，应该就是这些空洞发出的。这几个空洞应该也是洞壁坍塌前，宋光宗唯一的光源。

在洞底水声更清晰了，林楚安走到坍塌的缺口旁探出头去看了看，半开玩笑的说道：“外面的确有条河流，我们要不要试试能不能漂到邻县。”

“这里有个土包...额...泥堆，还摆着几块石头。”观察了洞底一圈的顾了了很快发现了异常，满是淤泥的洞底，仅有的几块石头堆在一起甚是明显。

两人顾不上肮脏，徒手挖开了那堆淤泥，一具年轻的女尸被挖了出来。

“这衣着是宋家一等女婢的着装。”顾了了凭着几乎完好的衣着瞬间辨认出来。

宋家的下人服饰都是统一发放的，在宋家这么些天，两人对宋家下人的着装已经很熟悉了。

“你可能还真猜对了，这应该就是姚淑云的贴身女婢桃蕊。”顾了了惊喜道，细细的搜索着尸身，希望能发现蛛丝马迹。

“这宋仁，看来是把这鬼洞当做他杀人藏尸的好地方了。”林楚安冷哼道。

在淤泥中埋了数月，尸体的个别部位已经覆上了一层尸蜡，摸起来滑腻恶心。

也庆幸这样的环境下，才能让尸体保存的这么好，让顾了了不至于无从查起。

很轻易地就从尸体身上搜到了一封信，封口已经被打开，看来是被人打开看过又放回去的。

光线不够看不清纸上的内容，林楚安拿着信走到缺口处查看，顾了了轻柔地将尸体的衣服脱下，继续验尸。

简单的查验过后，除了心口处的伤口，顾了了再没有发现其他伤口。

“伤口大约两寸，深度约七寸，边缘整齐，看伤口形状，凶器应该是把匕首，是被匕首刺入心脏死亡的。”顾了了借着微弱的光亮查验着伤口。

“这是张状纸啊，看来桃蕊是去伸冤的路上被宋仁杀害，丢进来的。”看完纸上的内容，林楚安眉头紧锁，气愤不已。

“确定是桃蕊了？”查看完尸体的顾了了走了过来，拿过信纸查看。

“这几个畜生！”顾了了看完也不禁骂道。

“这封状纸被人看过，如果是宋仁他们的话，必定会毁掉，所以看到的人只能是宋光宗，他应该是看完了状纸，又将状纸和桃蕊一起埋葬了。”林楚安推测道。

“假如凶手是宋光宗，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第三具尸体手法格外残忍了，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宋恒昌的。假设失踪的宋恒丰也已经遇害，那么按照凶手的惯例，必定要在尸僵时间内，让死者呈跪姿出现在祠堂，蒋叶安排了人在祠堂轮值，说不定能抓到凶手。”顾了了将诉状收好，放进随身小包包里。

“现在看，如果宋光宗是凶手，那么这些事情就合理了，但是，以宋光宗的身体状况，连正常生活都很艰难，怎么能做到这些呢？蒋捕头又说没查到宋光宗跟谁接触过。”顾了了边说边将淤泥推到桃蕊身上，想将桃蕊重新埋葬。

林楚安也蹲下帮忙，两人多堆了些淤泥，像模像样的堆了个坟包，又用那几块石头圈好。

埋葬完桃蕊，两人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这个是什么？”林楚安指着一处凹陷处问道。

刚刚为了堆坟包，二人从一旁挖了些淤泥，现在挖淤泥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林楚安走过去将那东西挖了出来，擦了擦。

顾了了一见那东西，大惊失色，着急道“我们赶紧回去，去找宋光宗，难怪他能拖着病体杀人。”

林楚安也一脸凝重的点点头，“搞不好名册的事情也能有头绪了。”。

凭两人的轻功，轻松的就够到了三四米高的绳索，只是洞壁滑腻，二人爬上去全靠臂力，林楚安还好，顾了了就有些吃力了。

顾吉祥在鬼洞边来回踱步，眼看天就要黑了，二人还没有出来，正在思考要不要回去禀报李玉的时候，就看到绳索动了。

顾吉祥趴在洞口看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两个人影。

借着顾吉祥伸出的手，二人终于爬出了鬼洞。

“这洞太滑了，好几次都差点掉下去。”顾了了精疲力尽的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跟吉祥诉苦。

“难怪那个人说绳子太短了，到不了底，他应该就是发现了不好爬回来，又不想丢面子，才撒了这个谎。”林楚安到底是武将出身，叉着腰站在一旁休息，除了呼吸加深外没什么改变，并没有顾了了那么惨。

“在洞里没觉得过了多久，太阳竟然都要落山了。”顾了了勉强站起身，看了看天色道，“我们得抓紧回去，先控制住宋光宗，若我想的是真的，那么他就太危险了。”

顾吉祥驾着车一路快马加鞭，天刚黑的时候赶到了宋家。

林楚安刚要下车，就被顾了了拦住了。

“他毕竟是宋家家主，现在又病倒在床，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人，在鬼洞发现的东西他可以说没见过，不是他的。”顾了了皱着眉头道。

经顾了了提醒林楚安止住了下车的动作。

“我们的人还在里面，有几个衙役是要留守的，不如今晚我们也留下，我负责盯着宋光宗，他只要有行动我们就能抓人了。”林楚安思虑后建议道。

“也好，宋恒丰若是已经死了，那么为了保持跪姿，宗光宗一定要在尸僵缓解前将他送入祠堂。若是没死，他也迟早会去杀他。但目前也无法肯定凶手就是宋光宗，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测，不如让大人他们还是按照他们的线索去查，我们两个盯着宗光宗。”顾了了道。

林楚安点点头，刚要下车，顾吉祥掀开车帘将脑袋伸了进来，好奇的问道，“主子，怎么还不下车？”。

林楚安和顾了了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回道“这就下。”

看着二人下车走进宋家，跟在身后的顾吉祥扁着嘴生气，这两个人，又当我不存在。

顾了了等人刚跟蒋叶说完也要留宿，没等蒋叶安排房间，宋德明就得到了消息，匆匆赶来。

“听下人说，世子和郡主要留宿，蒋捕头的院子里怕是挤不开，我已命人又收拾出了个院子，方便世子和郡主休息。”宋德明一进门就说明了来意。

留在宋家的捕快不少，宋德明既然安排了别的住处，林楚安和顾了了也不想占了捕快们的房间，便没有跟宋德明客套，反正宋家客房多，不差这个院子。

“宋家主今日可好些了？”路上，顾了了跟宋德明闲聊起来。

“郡主医术高明，家主的身体一日强过一日，昨晚一夜都没有醒来，睡得安稳，精神自然好了不少。”宋德明看着宋光宗好起来，是打心里高兴。

“宋长老对宋家主真是无微不至啊。”林楚安夸赞道。

“一来，如今宋家多事之秋，还指望家主重新振作，好好整顿宋家。二来，家主是我看着长大的，宋家到这一代长房人丁稀少，只有他们兄弟两个嫡出，如今就剩他一个，我不疼他疼谁啊。家主这般样子，我和益明哪里放心，白天事情太多，只好让下人伺候，晚上都是我和益明轮流照顾的。”宋德明叹息道。

林楚安看了看顾了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两位长老夜里一直守在宋家主床边么？那岂不是太辛苦了。”顾了了看似随意一般的问道。

“家主晚上病情较重，我和益明自然是要守在床边的，谈不上辛苦不辛苦。”宋德明摆摆手道。

将林楚安三人送到住处，宋德明便被下人叫走了。

将其他下人也打发走，顾了了说出了心中的疑虑，“既然宋德明两兄弟彻夜守在宋光宗床边，那他怎么把尸体运进祠堂？难道我们想错了？”

“仅从杀人动机猜测的确立不住脚，今晚我守宋光宗这边，祠堂那边有两个衙役守着，不管是宋光宗还是有其他人，早晚都是要露出马脚的，除非他放弃让尸体跪在祠堂前。”林楚安信誓旦旦说道。

第二天早上，失眠了一夜的顾了了打开房门，就看到林楚安在院中打井水洗漱。

“看来昨晚他并没有行动？”顾了了问道。

“昨晚是宋益明守着，宋德明并没有说谎，真的是在床边照顾了一夜，一大早宋德明也过去看望，宋光宗并未出过房门。”林楚安擦着脸回道。

“郡主，快去看看吧，祠堂里又出现了个东西。”捕快刘淼跑了进来，焦急的说道。

“可有抓到人？”林楚安忙问道。

“昨晚值守的是蒋捕头和魏飞，并没有抓到任何人。”刘淼道。

“没抓到？”林楚安回想起自己昨晚的话，觉得脸被打的生疼。

顾了了注意到了刘淼的用词，“东西？不是尸体？”

“也不知道是不是尸体，郡主快去看看吧。”刘淼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让顾了了自己去看。

顾了了等人一到祠堂便看到了在门口垂头丧气的蒋叶。

“怎么回事？”顾了了问。

“回郡主，昨夜子时后，我和魏飞竟然一起迷迷糊糊睡着了，早上醒来，竟发现祠堂里多了个陶俑。”蒋叶一脸的懊恼，自责自己昨晚的疏忽。

“我先进去看看。”顾了了此时已顾不上蒋叶，一门心思都在祠堂里新出现的‘东西’上。

林楚安拍了拍蒋叶的肩膀以示安慰，跟在顾了了身后进了祠堂。

蒋叶郁闷的坐在祠堂门口，跟自己生气。顾吉祥没有跟进去，坐在了蒋叶身边逗闷子。

顾了了一进祠堂就看到了蒋叶口中的陶俑，一个和前三具尸体一样，跪在牌位前的人形陶俑。

陶俑挺着一个巨大的肚子，五官狰狞，就像画册里的贪食恶鬼一样跪坐在祠堂中。

顾了了绕着陶俑转了一圈，问站在一旁忐忑不安的魏飞：“可有动过这个陶俑？”

魏飞摇了摇头道：“发现了之后就赶紧通知郡主了。”

“昨晚你和蒋捕头都睡着了？不应该啊。”林楚安狐疑的问魏飞。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我跟蒋捕头坐在这里。”魏飞指了指祠堂的一处角落，“我们一直在聊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早上就被蒋捕头叫醒，屋里就多了这么个东西。”

“昨晚有没有吃过什么？”顾了了又问，这两年的相处，顾了了很清楚蒋叶的为人，他可以为了查案几天几夜不睡，怎么可能在值夜的时候玩忽职守。

“没有没有，和大家一起吃过晚饭后就来祠堂了，什么都没吃过。”魏飞连连摆手道。

“不是下药会不会是迷香？”林楚安道。

“昨晚在我们睡着之前并未察觉有人靠近，除非对方内力高出我很多。”被吉祥劝了几句，调整好心态的蒋叶走进来回答道。

顾吉祥跟进来就看到了牌位前的陶俑，惊叹道：“这陶俑做的惟妙惟肖，跟真的似的。凶手这是改用陶俑替代尸体了么？”

顾了了碰了碰陶俑，觉察到了问题，“这个重量...吉祥，把这个陶俑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