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次尸检（1/1）
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可警局众人却觉得面前的迷雾越来越浓。
七嘴八舌讨论一阵没有结果，大家也都安静下来，颓丧的低下了头。
厉廷骁按了按眉心，神色疲惫：“先去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才有力气办案。”
警员们也的确疲惫，点点头陆陆续续走出了办公室。
姜溪筠跟在他身后出去，却看见厉廷骁没有离开警队，反倒朝着楼梯走去。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厉队不去休息吗？”
“我想上去查一下档案。”
厉廷骁顿住脚步，回头看了姜溪筠一眼：“姜法医早点回去休息吧，验尸的工作已经完成，应该暂时没有需要姜法医辛苦的地方了。
姜溪筠看着他上楼，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这人的眼睛红得都要滴血了，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天没有合过眼！
她咬了咬牙，硬下心不想理会他，可路过解剖室的时候，却又停住了脚步。
验尸的工作……完成了吗？
她做过了体表检测，血液检测，以及孙白杨后颈创口的影像检测，但是仅仅是这些，就足够了吗？
那个可疑的创口，是否还有什么疑点？
姜溪筠缓缓握紧拳头，大步走进了解剖室。
……
实习生的眼神明显有些许不解：“姜法医，尸体不是都已经检测过了吗？怎么还要二次尸检啊？”
“案子没有告破，验尸就没有结束。”
姜溪筠换好白大褂带上手套：“你今后也要记住，人可能会撒谎，但尸体永远不会。”
实习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已经被推进冰柜的尸体再次被拖了出来，叶滔的脸色格外苍白，眼睛圆睁着，仿佛在诉说自己的冤情。
姜溪筠握住手术刀，叶滔那些粘连在一起的伤口被她小心切开。
姜溪筠用镊子小心翼翼分开那些筋膜，仔细观察着伤口内部的情况，忽然眯起了眼。
他腿上的伤口内部，居然有一小块因为感染产生的红肿。
姜溪筠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
她拿起手术刀，极其谨慎的对那块红肿的地方进行了取材，而后快步走到了显微镜前。
镜头被她慢慢转动，对焦，一点点放大倍数……
直到，显微镜下忽然出现了一块小小的皮屑！
人类漫长的生命中，从年轻到衰老的改变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几乎每隔28天，人体的各种细胞就都进行了一个完整的代谢，头发的脱落和皮屑都属于这样的范畴。
而现在伤口中出现的这块皮屑，有80%的概率是来自那个取出孙白杨体内异物的人！
姜溪筠小心将皮屑分离出来装进证物袋递给助理：“马上将这块皮屑送去进行DNA比对！”
“这也能找出来线索！”
实习生看向姜溪筠的眼神满是不敢置信和钦佩：“姜老师，我，我马上就去！”
姜溪筠再次确定过尸体上没有遗漏的线索，才将尸体推回冰柜，换下了白大褂。
不过半天时间，DNA检测便有了结果。
姜溪筠看着报告上的名字，眉头瞬间拧紧。
怎么会是他？
她握紧了报告单，匆匆跑出了检验科。
……
半小时后，警车停在了齐雄伟家楼下。
厉廷骁带着警员们悄悄摸上楼；来到齐雄伟家门口，就看见房门虚掩着，鞋子被七倒八歪丢在门口，很显然，齐雄伟回来时非常仓促。
厉廷骁比了个手势，警员们悄悄推开房门进去，便听见房间里传来断断续续，有些紧张的颤音。
“明明是……”
一名小警员按捺不住激动，直接跑上去狠狠一脚踹开了房间门！
他双手举枪，声音激愤：“齐雄伟！我们在死者叶滔的伤口内部找到了了一块皮屑，与你的DNA完全吻合！现在我们要将你带回去调查！”
【砰】的一声，齐雄伟手里的手机砸落在地，
他呆呆看着忽然出现在房门外的厉廷骁一行人，许久，才慢慢摘下了蓝牙耳机。
“我认罪。”
齐雄伟将双手平举过头顶：“我承认，他们俩都是我杀的。”
警员们面面相觑，厉廷骁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之前齐雄伟面对他们的调查可是从善如流，全然看不出破绽，现在，他竟然会这样痛快的认罪？
厉廷骁示意警员给齐雄伟戴上手铐，若有所思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手机，带上手套将它捡起来放进了证物袋。
……
“说说吧，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审讯室里，厉廷骁和姜溪筠注视着齐雄伟：“仅仅是因为他们打算单干？你又是如何售卖保安为你做伪证的？”
“保安？”
齐雄伟的表情有些怪异：“我并没有买通他，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当时他为什么要作伪证。”
“我杀叶滔和孙白杨，是为了让马戏团可以活下去。”
齐雄伟似乎一瞬间苍老了很多，嗫嚅着唇许久才开口：“这个马戏团，是我，我父亲，我爷爷，整整三代人的心血，怎么能毁在我身上呢？”
“叶滔从小就在我这马戏团里了，他是个孤儿，我把他看成自家孩子一样将他养大，教了他一声的本事，可是他被人撺掇一下，居然就想着扔下我们！”
他越往下说，越觉得义愤填膺：“凭什么？我对他们难道还不够好吗？！他们需要钱，马戏团也需要钱啊！当时为了帮他们，我孙子一样求爷爷告奶奶的帮他们找到了游乐园的工作，然后呢？他们翻脸不认人，转头就要单干！”
“给你们看的那份合同，我也已经给他们看过了，结果他们说这点钱打发要饭的都不够，一门心思想走！呵呵呵……好啊！那我就让他们死在游乐场里！”
“那个孙白杨想钱想疯了，我知道了他买保险的事情之后，就动了心思，哄骗他暂时不要告诉家人，趁着他们去游乐园的时候偷走了存折，如果他们死了，这笔钱加上游乐园那边应该给马戏团的赔偿，足够我让马戏团重新活过来！”
这个齐雄伟，根本不是什么老实人……简直是个偏执的疯子！
姜溪筠皱紧了眉：“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
齐雄伟呵呵笑了起来：“我在他们的玩偶里设置了机关，本来其实我只想杀孙白杨的……只要玩偶一动起来，控制玩偶头部的孙白杨就会被机关上的铁丝给勒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陷入了回忆：“可是我去游乐场后台设置机关的时候，叶滔却忽然走了进来……”
“他问我为什么在这里，然后看见了我在玩偶熊里面做的手脚……我跟他扭打了起来，慌乱之下，我抓起了个东西戳在他腿上就跑了。“
“原本我以为我已经失手了，提心吊胆的躲在游乐园附近，害怕叶滔会报警抓我，可是没过多久，就听说里面出了事，那两个人都死了……”
听着齐雄伟说得话，姜溪筠和厉廷骁却又皱起了眉。
他的每一句话和案子的细节都对得上号，可是……叶滔为什么看见了齐雄伟做了手脚，甚至还被齐雄伟捅伤了，也还是继续进行了表演？
她忽然想到了先前在叶滔体内检测出的药物成分：“你给叶滔下了药？”
齐雄伟一脸茫然：“什么下药？他被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