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报案（1/1）

方蓁和郑元与祝鸿云分别后就直接回了县衙，回去的时候那帮山匪已被收了监，只等他们回来供述今日情况就可以写结案陈词了。

说是供述，其实就是自己在心里在捋一遍案件过程，因为这结案陈词本该是知县来写，可这知县总是偷懒将此事安排给下属，所以就变成了谁办的案子谁写，平常案件那么多又得抓人又得写案卷，导致所有的捕快都是不情不愿的糊弄写写。

但是今天郑元坐在案牍库里格外高兴，甚至捏着笔哼起了小曲儿。

“师父啊，你说是从我们埋伏在林中五个时辰写起呢，还是从我舍生取义勇斗山匪写起呢？”他高兴的眉飞色舞，因为从今天起高班头就归休了，空出来的班头位置非他郑元莫属。

“你想从哪开始都可以，只要如实就好。”方蓁在书架旁翻看旧案，并未抬眼，“还有，今日这几个都是以前郊外的农户，不是真的山匪，若不是今年大旱，他们实在没了出路也不至于如此，不必罚得太重，打上几板子再关几个月就行了。”

“好好好，那我还得写师父的英明神武，要不是你提前安排了我去当诱饵，这群山匪还不见得能现行呢，管他们是不是真的，反正咱的功劳是真的。”

“今日的‘诱饵’是祝姑娘。”

“哎呀，本来是该我出场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她来。反正她也不是我们衙门的人，就不写了。”

方蓁冷眼看着郑元：“我是如何教你的？”

此时郑元已经写完了大半，突然感觉头上有道冷冷的目光，他不禁打了个寒战，赶紧将前段全部涂改掉：“好好好，我写上她就是了。”

“小舅子！小舅子！”案牍库外传来呼喊声。

郑元听闻，抬起头来，小声提醒方蓁：“师父，好像是秦大人在叫你呢。”

“嗯，听见了。”方蓁放下案卷，向门外走去。

只是他还未行至门口，大门就哐当一声被踢开了。

戚县知县秦时关冒冒失失的闯进案牍库，不顾形象的拉着方蓁的胳膊开始哭诉：“小舅子啊，不好了！不好了！你姐姐和你外甥女丢了！”

“秦大人，在府衙里还需避嫌，互相之间称呼官职为好。”方蓁拂开了秦时关的手。

秦时关急得团团转，又不敢再去抓方蓁的胳膊，急得直跺脚：“你怎么不着急呢？那可是你亲姐姐和亲外甥女啊！不行，咱们得赶紧召集人手去找她们，晚了就来不及了！”

方蓁心中轻叹，倒不是他不在意姐姐和外甥女，只是这知县姐夫总是小题大做，以往姐姐带着孩子去临县逛庙会，或是回老家给父母上香，回来的稍晚了一刻他就开始着急。这次更是夸张，明明说好了戌时之前回来，现在还不到酉时他就跑来嚷嚷要去着找人了。

秦时关来回踱步：“最近这盗匪猖獗，她们没事老往外去干什么啊？”

方蓁好言安慰秦时关：“这次姐姐是带着同安去戚风山的姻缘庙给她求姻缘的，也是为了同安的未来，再说现在还不到酉时，她们应是在路上呢。”

秦时关指着门外：“你看看，这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等天黑了她们两个女子在路上该多危险啊！”

方蓁看了看屋外高悬的日头，默不作声。

郑元本来还在写结案陈词，听着方蓁突然没了声音，抬头看去，不禁嘀咕：“这太阳怕是再有一个多时辰都不会下山吧……”

秦时关听见这小捕头当面拆他的台，气不打一处来：“敢情不是你家亲眷，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郑元是吧，过几日的班头遴选没你的份了。”

“别啊！别啊！秦大人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郑元急得跳了起来，差点碰翻了书案。

他还没求完，就被匆匆来报的衙役打断了：“不好了！不好了！李家布庄死人了！”

方蓁听闻此事跟着就要出去，秦时关顺势拉住了他：“不行啊，找你姐姐她们才是正事！”他又转头看着郑元道，“你，跟着去看看怎么回事，办好了我就允你参选。”

郑元正愁怎么求呢，听见秦时关这句话，他赶紧应承接下：“是，我这就去！”

方蓁本想亲自去瞧瞧好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想着郑元确实也该独自历练一番，此处机会甚好，为了徒弟的未来，他也只好牺牲自己，与那胡闹的姐夫周旋一会儿了。

秦时关拖拉着方蓁出了案牍库去点人寻亲，郑元则是跟着来报信的衙役去了门口见报案人。

“怎么是你？”秦时关和祝鸿云在府衙门口看清对方面容时，异口同声的问了这么一句。

“是你报的案？”郑元左右看了看，这门口除了她再没别人。

“方蓁呢？”祝鸿云没搭他的话，直奔主题。

“我师父日理万机，此等小事用不着他出手。再说了，你问他作甚？”

“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他，想与他多见上几面了。”祝鸿云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话，倒是郑元听完憋红了一张脸。

“你……你这姑娘怎么这般厚脸皮？才刚见过一次面就能说出如此放荡的话来！”他说完此句还觉不够，赶紧支走了衙役又道，“你到底有事没事？没事赶紧离开别毁了我师父的清誉！”

祝鸿云见他胀红的一张脸只觉好笑，看来在山下说话确实该委婉一些才行，她轻咳一声：“不过是怕你搞不定此等大案，想让你师父出来一同前往而已。”

郑元松了口气，皱着眉头嘀咕：“你竟拿此等事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