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河岸浮尸(1/1)
方蓁的房门一直敞开着,所以刚才祝鸿云才听见了他的问话,现在她踏进了方蓁的屋子,又道:“方班头,可好些了?”
方蓁略一点头:“有劳祝班头挂心,已经好多了。”
方蓁低头看了看郑元的鞋边,叹口气道:“自己没长嘴吗?还要祝班头替你说。你先去吧,写一千字的自省书,晚上交于我看。”
郑元蔫蔫的应了一声,出去了。
等郑元出去,方蓁邀祝鸿云坐下说话:“秦大人已与我讲了昨日田香坊发生的命案,祝班头可查到了什么?”
祝鸿云将他们几个这两天查到的线索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方蓁。
方蓁听罢,点点头道:“祝班头查的方向是对的,但查案第一步是要确定死者的身份,既然那男尸身上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那你可有走访询问?”
祝鸿云摇了摇头:“没有。”她根本没想到还得有这个环节。
方蓁又道:“祝班头要先确定了死者身份,再排查他的人际关系,最后才能确定他是因何而死,有时候真相并不是眼见的那样,也许他是被情杀或是仇杀也说不准呢?”
祝鸿云受教,这方蓁的班头之位可真不是白来的。
“还有,要把查到的线索都记录下来,以免过些时日有所遗忘。我听说此次刘仵作也跟着你一起去查案了,他以前只管验尸从未跟着我们查过案,你们一定要好好配合,刘仵作虽然有些寡言,但人还是很好相处的。”
寡言?祝鸿云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方蓁说刘薇年是个寡言的人。
方蓁说了这半天的话,脸色更显苍白,祝鸿云不便再打扰,便想着告辞了。
“方班头好好休息吧,这次的案子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好,若有什么难解之处不必怕麻烦,来找我就是了,我此次受伤太重无法与你们同临现场,就劳烦祝班头多费心了。”
“嗯,我们一定尽力。”
祝鸿云出了方蓁的房间,走至长廊转角,遇到了刘薇年。
“你怎么在这呢?”
刘薇年露出招牌微笑:“在等你。”
“等我干什么?”
“当然是讨论案情。”
祝鸿云觉得他说得有理,他们是该讨论一下接下来如何走访。
但是他们俩的身份实在尴尬,要是去人家家里问话再被赶出来可怎么办?
“同安呢?好些了吗?”
“好多了,这会在屋里歇着呢。”
祝鸿云点点头,想来她歇上一阵子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只是本来走访问话的事要让秦同安去做,但现在这个情况只能另想办法了。
祝鸿云想了想:“去找郑元吧,他去问话应该没什么问题。”
刘薇年知道郑元与祝鸿云不对付,他便提出他去找人。
但祝鸿云拒绝了,查案这件事是大事,不可能两人永远不见面,与其这样杠着,还不如早说开了解决矛盾,才好同仇敌忾抓住凶手。
只是祝鸿云还没到郑元的门前,看门的衙役就又跑来禀报,说是城外的河边又发现一具尸体。
祝鸿云一皱眉,这是怎么了?她才来了戚县几天,就死了这么多人,难不成她是瘟神转世啊?
想是这么想,但该查还得查,她现在也顾不上和郑元解决矛盾了,赶紧拉着刘薇年出城,赶去那发现尸体的河边。
出事的河边在西边下游,这条河贯通东西,流经地域很广,想来那尸体应该是从上游漂下来的。
二人赶上牛车从西城门而出疾驰而去,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河边已围了不少的人,挤在一起窃窃私语,不过还如上次一样,刘薇年一来,所有人都让开了。
“哎呦呦,这不是新上任的那个什么祝班头吗?昨天田香坊死了一个,今天河边又死一个,你不会是什么妖怪变的专门来我们这吃人的吧!”
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说了这么一句,这也引得其他人接起话茬。
“就是,哪有女人当官的先例!我看就是她阴气太重,给咱们县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
“可不是吗,尤其还老和那摸死人的走在一起,真是晦气!”
这些人把祝鸿云和刘薇年连着都骂了一顿,给祝鸿云气得差点要打人。
还是五伯替他们解了围。
这河边离义庄很近,只隔了一条路和几颗树,五伯刚吃了午饭想要午睡,就听着这边有动静,于是他午觉也不睡了想来凑个热闹。
结果看了半天竟是河里漂出个死人来,他顿时没了兴趣,想要打道回府,但这时祝鸿云和刘薇年来了,见到熟人他本想着上前去打个招呼,可是招呼还没出口,就有别人先他一步开了口,而且说得净是一些难听话。
五伯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不知感恩的白眼狼,要不是祝鸿云和刘薇年和他一起安葬了那些死去的难民,等着难民尸体堆在城里,那城里不得臭翻天啊!
“都给我闭嘴!你们这一个个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干,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在这埋汰人!”五伯扯起嗓子制止了围观人群对祝、刘二人的言语攻击。
之前领头说坏话的那个人,现在又开始对线五伯:“你个死老头,跟他们也是一路货色,看个搁死人的庄子还把你给能耐着了。”
但那人明显低估了五伯的战斗力。
五伯上前去贴近那人,然后一个后仰跌坐在地上,接着就捂上他的老腰,开始哭:“哎呦!没天理了!你一个大小伙子竟然当着大伙的面打我这个老头子!你还是不是个人啊,你爹娘真是作孽啊,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出来。”
随着五伯的哭诉,周围的人很快又把矛头指向了那个“欺负”五伯的人。
“哎呀,他一个老人家也是不容易,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没事跟老人家耍什么横啊。”
“可不是的呗,他看着比我爹都大了,这摔一下再给摔出个好歹来,你说你赔是不赔啊。”
那人被说得面红耳赤,最后只能一声不吭的拂袖而去。